第394章：警察上門
“秦川，你和甜妞兒的事，我昨天給蒙奶奶說了，奶奶心疼甜妞兒，打過電話安慰過她了，不過奶奶和蒙哥都非常生氣，是生你的氣。”
“哦，別氣壞了身子，”聽唐嘉韻這么說，秦川悻悻不已。
“甜妞兒不打算馬上回來，要我們幫著照顧貝貝。”
“貝貝在韓峰家住了四天，今天我去接她回家。”
喝完最后半杯咖啡，秦川離開清韻酒吧。
蒙奶奶的反應，是在意料之中的，自打小起，奶奶就固執(zhí)地偏愛甜甜，不過秦川又感激奶奶，那么多年了，老人家的初心始終沒變，不像他秦川，口口聲聲說著相伴到老，干出來的事卻比誰都要混蛋。
花園路別墅，秦川剛用左手抱起女兒，貝貝就說：“是媽媽打電話給我，要我多陪陪你，不然，我還要住下去！”
貝貝的話，讓秦川心頭一陣溫暖，他湊在女兒耳邊，溫柔地說：“爸爸都沒給你道過歉，寶貝兒別生氣?！?p> “哼，生氣才沒有用呢！又不能把弟弟還給我！”
貝貝依然虎著小臉，不過對秦川來說，只要有女兒在身邊，陰郁的心情必定能逐漸晴朗起來。
韓峰打算留客吃晚飯，秦川依然謝絕。
貝貝在這兒住了幾天，想必韓峰也知道楊甜甜打掉一個孩子，秦川最怕跟人談這個，給老韓留下一句“別說出去”，就帶著貝貝走了。
他打算盡快回家，父女倆關起門來，好好說一說話，交交心。
可沒想到，剛推開家門，一樓客廳里竟然坐著倆警察。
一個是熟人徐陽，另一個，是豐谷區(qū)分局刑偵隊王隊長，盧菁的頂頭上司。
保姆緊張地走過來：“秦先生，他們等了你好久了。”
“朱阿姨，沒事，我來跟他們聊，你帶貝貝去樓上待著。”
王隊長朝秦川右手瞥一眼，那里的石膏還沒拆下，而徐陽對他微微頷首，把一個小錄音機放在茶幾上。
秦川努力沉住氣，他知道，警察來找他，只可能因為一件事，便是叫他想起來就食不下咽的牛家兄弟的案子。
“兩位，有什么事？”拉來一把椅子，秦川在對面坐下。
徐陽按下錄音鍵，王隊長馬上問道：“秦先生，我們以前見過，就不跟你客套了，想問問你，認識海棠街牛健良的三個兒子嗎？”
“不認識，平時沒聯(lián)系。”
“他們三個已經(jīng)出事了，你知道嗎？”
“知道。”
“是誰告訴你的？”王隊長瞇著眼問。
“回了趟海棠街，聽一群街坊談起的?！?p> 四天前中午跟盧菁碰過面，然后彼此沒再聯(lián)系，他不敢隨便提盧菁的名字，因為一旦說了，王隊長肯定要接著問，他們當時聊過什么。
點一下頭后，王隊長又說：“牛家三兄弟中，老大牛家東，老三牛家成已經(jīng)失蹤，這個案子我們正在追查，排行老二的牛家旭，欠下巨額賭債，還不上錢，被放貸的人當晚就打死了，連籌錢的時間都不給，這是第一個不合理的地方，其次，紫田最近在大力抓賭，正好查到牛家旭常去的那家賭場，搜到了賭場賬本，我們從中又發(fā)現(xiàn)了疑點?！?p> 王隊長沒再往下說，但很明顯了，賬本上關于牛老二的下注金額，數(shù)字必定非常大，這引起了警察的注意。
“不太明白您的意思，這和我好像沒關系吧，我從不賭錢，”秦川揣著明白，裝起了糊涂。
“知道你不賭錢，”王隊長拍一下巴掌，繼續(xù)說：“我們審問過幾個賭徒，根據(jù)獲得的口供，牛家旭在過去幾個月里，突然變得出手豪闊，下注一擲千金，別人問他從哪里搞來的錢，他不肯說，但在輸光的那晚，和他對賭的是個生面孔，賭技非常高，明顯就是有備而來。”
秦川強裝鎮(zhèn)定，他當然清楚，這就是董明輝找來的老千。
“這幾天全市掃賭，抓到不少賭徒，包括那個生面孔也落網(wǎng)了，據(jù)他交待，是鵬實置業(yè)的董明輝上門找他，去對付牛家旭，而董明輝已經(jīng)請了假，最近兩天沒去公司上班，手機也關了，我們查過他的通話記錄，最后一次和他聯(lián)系的人，正好就是你，想問問看，你們當時聊了些什么？”
原來如此，董明輝肯定躲起來了，警察要是找到他，問他那晚在什么地方，他一個不小心，就要露餡，畢竟沒有不在場證明......
秦川立即就明白了前因后果，但問題也跟著來了，自己該怎么回答王隊長？
王隊長雖然目光平和，但緊緊盯著秦川，注視他每一個細微表情變化。
“小董是我愛人的下屬，和我也認識，那天下午我閑著沒事，就打電話約他出來喝茶，天南海北瞎聊，都是些不著調的話題?！?p> “怎么個不著調法？”
操，還有完沒完了......秦川暗罵著，繼續(xù)扯謊：“就是吹牛打屁，說到哪兒是哪兒，他坐了沒多久，想拖我去喝酒，我說最近不方便，他就走了?！?p> “哦，是這樣啊，”王隊長詭異地笑了一下。
這一笑，把秦川嚇得汗毛倒豎，但他不敢顯露出絲毫異樣，依然和王隊長互相對視。
可能是過了一分鐘左右，王隊長突然問道：“楊總裁什么時候回紫田？”
“這事兒和甜甜沒關系吧！”
“董明輝跟牛家旭，也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兒，但他找高手做局，讓牛家旭輸精光，間接造成牛家旭死亡，其中的動機是個謎，我們打聽過，董明輝以前坐過牢，出獄后不再沾賭，是不是有人指使他這么干？”
警察在懷疑，這一切可能和甜甜有關......秦川對此心知肚明。
“王隊長，如果要我猜，牛家旭手里錢多，樹大招風，小董找老千給他下套，從中抽成?！?p> “有點牽強，不過也說的過去，那么誰能告訴我，牛家旭手頭那么多的錢，從哪兒來的？我們查過他這三年的銀行流水，沒有大額進賬?！?p> 秦川兩手一攤：“估計是收了現(xiàn)金，這要靠你們去查了?！?p> “我們當然會查，謝謝秦先生，打擾你這么久，我們先走了，有事再來找你?！?p> 關掉收音機，徐陽終于有機會和秦川打招呼：“秦醫(yī)生，你這手怎么了？”
“自己不小心弄傷的，來，我送你們?！?p> 硬撐著兩條發(fā)顫的腿，秦川送人到門口，卻不想，手機突然響了。
來電的人，是毛燁。
一接起來，毛燁便直接說道：“兄弟，我打聽過了，京城兩家神經(jīng)康復治療中心，預約排隊已經(jīng)到三個月后了，你等不起的，想買器材自己做復健，也不是不行，但你不一定買得到，得從國外進口?！?p> 秦川馬上問：“先不管能不能搞到，我想知道大概價格?！?p> “我研究過你的片子，RX57型號的復健儀比較適合你，價格大概七八萬吧，具體的我發(fā)你郵箱。”
“這么貴啊，我知道了，謝謝你，小毛?！?p> “好好養(yǎng)傷，有空我來看你?！?p> 剛放下手機，秦川便注意到，王隊長已經(jīng)投來了懷疑的目光。
“秦先生，你最近很缺錢嗎？”
“你看我像缺錢的樣子嗎？”秦川厚著臉皮，指向身后裝潢非常豪華的客廳。
“不像，”王隊長又深深看了秦川幾眼，和徐陽一起離開。
關上門，秦川立即坐在地上，呼呼直喘氣，他能感覺到，后背已經(jīng)濕透了。
要想個辦法，聯(lián)系上董明輝，小董不可能永遠藏下去，他長期不露面，警察就會疑心更重，得盡快跟他套好口供……
牛老二已經(jīng)死亡，好處是死無對證，但疑點也不小，就是他的賭資從何而來？
照著么看，牛家老大老三失蹤也是件好事，警察如果找到他們，這倆貨肯定經(jīng)不起審問，要出事的。
接下來，秦川又覺得后悔，要是四天前不找董明輝，就不會引來警察了。
琢磨了好久，他漸漸平復下心情，決定把這事告訴楊甜甜，讓甜甜也有心理準備。
可是，楊甜甜的電話依舊是語音信箱，秘書艾馨也關機著。
嘆息幾聲，強壓下各種思緒，他走上二樓去找女兒。
“爸爸，你是不是偷偷做壞事了呀？”貝貝有些擔憂。
“當然沒有，那兩個警察叔叔，都是爸爸的朋友，他們知道爸爸受了傷，特意來看望的，”秦川如此解釋，并抱緊了女兒。
他真的希望，楊甜甜能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之外，一家人平安渡過眼前這場危機，可是，他們的對手是最嚴酷無情，神圣不可侵犯的律法。
勝算，究竟能有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