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什么東西要從樹根下爬行,同時雄酒感覺到自己好像在往后移動,不對!是整片土地都在往后,往河的另一邊移動。
【盡快逃離!】
【盡快逃離!】
雄酒急忙動起來,速度飛快往上爬去,可樹根黑色的空洞中,突然鉆出無數(shù)只手臂粗長的蜈蚣,死死的用節(jié)肢腿卡住雄酒的盔甲。
“靠!離我遠點!”
【注意后方!】
【后方危險!】
雄酒猛然驚醒的往后看去,他看到了余生都難以忘懷的一幕。
河對岸黑暗的樹林里,亮著兩團紅色的燈火,不過并不是燈火,而眼睛。
是生物的眼睛,正赤紅和饑渴的看著雄酒和它嘴中的超凡生物們,這些都是它的食物。
整條河溝只是它的嘴巴!
【理智受損!】
雄酒發(fā)出一聲慘叫,最后的人性支撐著他瘋狂用小刀割斷自己身上的蜈蚣,他明白它們?yōu)槭裁粗皇强刂谱∽约憾还袅恕?p> 它們不敢,因為它們只是這龐然大物嘴中的清道夫和寄生蟲,只有等它進食完后才能吃點殘羹冷炙。
這并不什么河谷,而是巨獸的嘴,所謂的河流不過是它的口水,難怪10號看林人會疑惑為什么會有河!
雄酒沒時間多想,他發(fā)瘋的向上爬去,但巨獸不愿放過送到嘴邊的肥肉,嘴巴閉合的速度驟然加快。
雄酒絕望的去感受這自己越來越遠的地面,同時他又不敢去直視對方的眼睛,也許下一刻他就會放棄希望,縱身一躍落入進無盡的深淵中。
“來吧,和我們一起”
“來和我們一起來玩吧,不用再繼續(xù)掙扎了”
雄酒的眼瞳開始擴散,理智一點點的遺失,他看到了“河面下”,他的家人,他的朋友在水面下對他招手。
和自己差不多高的父親,容易發(fā)胖很愛做菜的母親,耳朵不好但依舊記得他的外婆,他的朋友,他的室友,都在那深淵中向他招手。
是啊,只要跳下去,什么都不用想了,雄酒顫抖起來,身上的蜈蚣也開始松懈,它們幸災(zāi)樂禍的期待著,甚至巨獸也故意放慢了速度。
它們期待著陷入瘋狂的雄酒會上演何等的好戲。
“你怎么還不回來,我家里都做好飯了”
“你不是說好了要和我過生日的嗎?”
“別掙扎了,已經(jīng)可以了,你做的足夠努力了”
無數(shù)只熟悉的手伸出,無數(shù)熟悉到膩煩的聲音向雄酒呼喚,
【清醒!】
助手的話沒有讓雄酒醒來,他依舊望著那無盡深淵,在惡意的期待中,他的手開始松緊了,他在動搖。
雄酒不知何時流下了眼淚,他緊咬著嘴唇,看林人無數(shù)個危險的日夜在他腦海中一一閃過。
“快跳啊”
“快跳啊”
蜈蚣的爬行聲好似慫恿雄酒的低語,但終究沒有送進雄酒的心底。
“雄酒!你在那里?”
【清醒!】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蜈蚣的束縛讓通訊器損壞,葛晟金的聲音如同點燃漆黑火藥的那點星火,和助手的提醒回響在了一起,將雄酒的理智從回憶中拉回來。
“不跳!”
雄酒好像在告訴自己,又好像在告訴這狹窄空間的所有黑暗,他身體爆發(fā)出最后的力氣和靈性向上爬去!
【觀光】能力點染了他憤怒的靈性,化為微弱卻明亮的火焰,好似這深淵中升起的太陽,又如同天邊的燃燒的星辰。
無數(shù)只蜈蚣穿過他的身體,禁閉的巨嘴擋不住雄酒,他的身體如同被火焰包裹著,為他擺脫這詭異的枷鎖。
雄酒從口中爬出,用盡力氣將自己的小刀丟向巨獸的眼睛。
同時用雙手朝后比了個中指。
隨后往著森林中狂奔,他不去看身后山搖地動的咆哮,不去后怕那詭異可恐的目光。
逃跑!
自己最擅長的就是這個,誰都不能讓他停下腳步!
哈哈哈沒想到吧,我跑掉了,要你浪!
雄酒瘋狂嘲諷著無名巨獸,他的腎上腺素飆升,心臟如號角歡慶著他的生命,他感覺到自己的超凡偶像破碎了一點。
他領(lǐng)悟到了【游客】的扮演!
觀光這個世界,去看看他從未見過的奇景,不留戀不駐足停下,【游客】永不滿足,他們期待著下一次的美景!
而從巨獸逃離的獨特經(jīng)歷符合了【游客】的扮演,靈魂深處的超凡偶像和他更加親密。
……
葛晟金焦急萬分的往雄酒的方向跑去,【戲火者】能力發(fā)動,讓他的心臟和血液如機油般瘋狂吸收周圍的熱量。
同時借助紅外感知,他還可以避開不必要的麻煩,這就是【戲火者】的能力,短時間大幅度強化體能,可以吸收熱量轉(zhuǎn)化自身體力,還能用溫度感覺世界。
他只記得雄酒通訊器里傳來過來的慘叫,4個人都聽到了,其中三人沉默,只有葛晟金還追著雄酒的腳步往他的方向跑去。
通訊器震動,但每次都是收容會的撤退要求,雄酒的信號消失了,結(jié)合上他的那聲慘叫,以及距離黑夜只有1個小時的條件。
收容會給雄酒下了死刑,沒有什么猶豫,這個組織本就是這般踏著犧牲者的枯骨,為了人類而走下去。
他不想放棄雄酒,就像他姑姑和姑父不愿放棄自己那樣!
【請及時撤離!】
【B3人員葛晟金,公然違背指令!】
葛晟金失望的關(guān)上通訊器,他不相信雄酒就這么死了,他才和雄酒才有了做朋友的傾向。
自己可以不用擔心自己與生俱來的疾病而有同樣孤獨的朋友時,他就這么死了……
他想和雄酒這樣的人成為朋友,當他知道自己的病癥時,是不是也是毫不在意的一笑而過,并嘴角上揚的說著沒品笑話。
通訊器響起,他再次滿懷希望的打開,這次是一個熟悉的聲音,收容會通知了他的姑姑。
“阿金……”
他的腳步停了下來,葛彩萍和三胞胎的臉浮現(xiàn)在他腦子里,自己還有重要的人在,比雄酒重要的多的人。
“對不起……”葛彩萍的道歉讓他無力,他的表情一度變化,最后回歸平靜。
“我知道了,我撤回安全屋”
通訊器停下了,好像他的世界也安靜了,
沒關(guān)系的,我和雄酒連朋友都算不上,也習慣了,葛晟金安慰自己。
除葛彩萍這個親人不受他病癥影響,其他人,只要自己不想和他們親近,就不會影響到他人。
但一聲呼喊讓他回過頭來。
“阿金金金金金金金金!啊操!”
葛晟金驚喜的看著從遠處向他跑來的雄酒,然后因為套到樹根而一路滾到他腳邊。
他不知所措的用腳停下了翻滾的雄酒,看著腳下全身沾滿泥巴和汗水的雄酒沖著他打了個招呼。
“喲!你來接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