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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窕庶妝

26.得救

窈窕庶妝 咕候 4043 2022-04-29 08:00:00

  他們躲過重重護衛(wèi),溜進了山莊里。

  或許是以往未曾有過兇事,山莊里的巡衛(wèi)有些松懈,江起淮照著地圖找到了主屋。

  出岫掏出一片瓦片,往里頭瞧,隨后對一旁的江起淮搖搖頭,‘沒人?!?p>  江起淮皺眉。三更半夜,外面那些護衛(wèi)都困了,淳親王妃怎么不在寢殿?

  他看向出岫,‘可疑?!?p>  出岫明白他的意思,當下與江起淮翻下屋檐,分兩路尋找異常之處。

  可最后每個角落都翻便了,也不見本該在主屋安睡的婦人。

  江起淮摸到后院,竟見后門停著一輛馬車!他當下警覺,屏息藏身竊聽。

  那看似是上等的女使低聲說:“他們已經(jīng)懷疑到王府了,事態(tài)緊急,等不得了,你們務(wù)必要把他安然無恙的送出城去!”

  那幾個年輕力壯的男子蒙著面,“定不負所托!”

  那馬車里的是什么?黑燈瞎火的江起淮看不清楚,可直覺告訴他真相就在眼前。

  那輛馬車從后山小路駛進黑暗,江起淮猶豫片刻,最終還是借著月光雪色跟了上去。

  這大抵是絕對見不得人的東西。江起淮跟著馬車走了幾里,看著小徑叢林密布,空無人煙。

  可惜這三個黑衣人一路無言,江起淮聽不得什么關(guān)健。他不知對方三人深淺,更把撐不定馬車里是王妃的私密還是沈譽。因此遲遲不敢動手。

  但對方卻是停了馬車。

  男子聲音悠悠響起:“闊下跟了我們一路,不知究竟為何?”

  江起準見暴露了,只能站出來。他倒是作揖行禮,朗聲說:“我為沈譽一案而來?!?p>  駕馬男子說:“與我們何干?”

  江起淮道:“我懷疑是與淳親王妃有關(guān),不知閣下可否讓我知曉馬車里是何物?”

  駕馬男子不說話,倒是左右的男子起身拔劍,“你是什么人?也敢管王妃的事情,實在膽大包天?!?p>  江起淮不想打架,“大理寺也是走報無路了,才深夜冒犯,若是誤會,在下自當親自去找王妃請罪。”

  若不是誤會....

  男子說:“這不是你該插手的事。”

  “這件事對我很重要。”江起準說?!叭羰情w下不愿掀簾見人,那在下只好叫大理寺來查一查了?!?p>  三人有他手中的信號彈,暗道不妙。

  另位男子出聲:“這是淳親王府的私事,你快快離去,王府便既往不咎?!?p>  江起淮不聽他唬,“若是私事,那請允許我看一看?!?p>  “豈敢!”

  “既然如此,那就讓大理寺來吧?!闭f著伸手就要發(fā)出信號彈,卻不想黑衣人飛快地出手阻止了江起淮,也與他打了起來。

  駕馬男子則獨自駕著馬車離開。

  江起淮見馬車駛離,眼色一變,自腰間取出軟劍迎上去,另兩個黑衣人阻攔他。

  所幸出岫趕來及時,現(xiàn)場變成了二打二,她自牽制這兩位黑衣人,江起淮則追上馬車,與為首那黑衣人搏斗起來。

  江起淮不愿傷他性命,畢竟真相不知,但對方卻是招招致命。

  倆人圍著一輛馬車,一個千方百計要掀簾子,一個處處阻攔,刀來劍往間這馬車碰上了石頭,撞在了樹上。

  “嗚嗚嗚~”馬車里有人在哭,聲音椎嫩。

  江起淮與黑衣人對視一眼,一瞬間殺氣四濺。江起淮心中已有八分肯定,他使了力氣,黑衣人自然不敵,就瞧著黑衣人被他踢下馬車之時,他一個翻身到馬車前,掀起簾子,只見馬車內(nèi)一小男童被綁著,口含白布,鼻紅眼腫。

  沈譽先前被人喂了藥,若是此行順利,他將一路睡到天明,結(jié)果半路發(fā)生了意外,馬車撞在樹,他醒了,半晌意識回籠,害怕掙扎起來。突然有人掀開簾子,他嚇了一大跳。

  三個黑衣人見此,深知他們是留不得了,當下盡全力刺殺。

  出岫是自小培養(yǎng)的死土,武藝不輸叢代,她見事實如此,也沒什么好顧忌的了,當下認真過招,很快壓制住了這兩名黑衣人。

  而江起淮則是閃身躲過男子幾招后直接將其制服。他冷聲道:“我說過,若是誤會我們認罪,可如今真相大白,便不陪你們玩了?!?p>  男子脖子被寒刀抵住,明明是嚴寒的夜里,他卻生出三丈怒火。

  可惡!他們竟是沒有動真格,他在戲弄他!

  “嗯?!币宦晲灪?,男子被一刀割破了喉嚨,倒在了地上。后者則跳上馬車。

  沈譽被堵住嘴,用來呼吸的鼻孔又被鼻涕堵住,他已奄奄一息。

  江起淮立馬進去為他抽出口布,解開了繩子。沈譽又冷又怕,忍不住扯著嗓子哭出來。

  江起準把他攬入懷中,拍拍背,“沒事了沒事了。我是你三姑姑的朋友,我來救你了,沒事了。”

  沈譽的身子這才沒抖了,他縮在江起淮懷里,“我想阿娘...我要問爹...嗚嗚嗚?!?p>  “好了好了,”江起淮摸摸他的頭,給他擦淚,“現(xiàn)在就回家了,乖?!?p>  沈譽或許是害怕他把自個兒拋棄,生生忍著哭,只抽抽著,“我害怕。”

  江起淮心都化了。奶娃娃哭得鼻紅眼腫,明明很難過又非要忍住哭,他小手抓著江起淮的衣袖,啞著聲音說要回家。

  也難怪沈青瓊?cè)绱颂蹛鬯?p>  “回家?!苯鸹幢鹚?,下了馬車,“一切都好了,我送你回家?!?p>  沈譽抓著他不放,小手抹抹眼淚,“謝謝叔叔。”

  這樣小的孩子,還這樣懂事可愛,偏偏遭遇了這樣的事,任誰誰不心疼呢。幸虧他來的及時,不然等他們出了城,一切都晚了。

  沈青瓊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她胡思亂想著,越來越清醒。

  花蔓突然喊叫起來,“回來了姑娘!小公子找到啦!”

  花硯連忙拉住她,“小聲些!姑娘估計都睡了?!?p>  沈青瓊一轱轆地從床上下來,“是譽哥兒回來了?”

  房外的花蔓花硯相視一眼,隨即推門而入?;f:“是的姑娘,小公子被人送回來了!”

  花硯找來狐裘披風(fēng)給沈青瓊披上,一行人匆匆去了前堂。

  老遠就聽到沈家女眷哭天抹地的聲音,沈青瓊奔在路上,心里噗通噗通的跳。她快跑進前廳,掀開簾子,便見烏泱泱的人圍著小人兒,激動又興奮?!拔业淖u哥兒!你終于回來了?!?p>  “阿娘..阿娘,嗚嗚嗚。”

  看見母子相聚,沈青瓊心里終于放了下來,她釋然一笑,隨即在人群中發(fā)現(xiàn)了江起淮!

  男子也在看她,就在她視線看去時,揚起笑來。

  沈青瓊回了綠蕉院,想了想,還是穿好衣服,又跑去后門,果然在巷口看見了個人。

  江起淮就在那兒等著,在夜色里看她,對她說:“我就知道你會過來?!?p>  沈青瓊半響才回過神,她垂眸看了眼地面,才走向他。到了江起淮面前,她問:“你在哪里找到的譽兒?”

  江起淮說:“淳親王妃的南郊山莊?!?p>  沈青瓊連問:“你找到證據(jù)了?”

  江起淮搖搖頭,“沒。我想著既然懷疑了便去看看,正巧碰上他們要把人送出城去。”

  沈青瓊后怕極了,就差那么一點。她罵道:“你瘋了?無憑無據(jù)的事你就敢夜闖南郊山莊!”

  江起淮笑了笑,“我要不去,你侄兒可就不好了?!?p>  沈青瓊一串話堵在嗓子里說不出來,她

  囁嚅著唇,良久才說:“又不是你侄子,你這么冒險做什么,萬一被發(fā)現(xiàn)了,你這些年的心思就都白費了。”

  江起淮看她,聲音低沉又溫柔,“你在關(guān)心我嗎?”

  沈青瓊瞪他,“我可不想拖累旁人!”

  江起淮說:“想做就做咯,哪里需要理由?!?p>  沈青瓊不接話。倆人靜了半晌,她才問:“那你受傷沒?”

  “他們傷不了我?!?p>  沈青瓊哼笑一聲,把手里的東西塞給他,“還你。”

  江起淮看著手里的荷包與手帕,抬眸看地。秀發(fā)披散,不施鉛華,雖然夜色朦朧,但江起淮大抵能想象出她此時的表情。嗯...應(yīng)該是別扭?會有小女兒家的情態(tài)?

  冬風(fēng)吹拂,江趙淮卻覺得有一絲火熱,他說:“這樣大的恩情,你就不送我別的東西?”

  沈青瓊說:“你等著吧。三更半夜快回去吧,可千萬別受涼。”

  江起淮笑了笑,“好,我等著?!?p>  沈青瓊回了后院,她在門后望那巷口漸漸消失的黑影,心里思緒萬千。

  一塊小石頭被丟進了湖里,水面蕩出圈圈圓圓。

  沈譽歸家,但沈青瓊依舊失眠了。

  第二日,沈家上下帶著禮品登門江府。

  江意明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他高興自豪,攜著夫人苗氏待客。當然與他相比,苗氏的笑就顯得不達深處了。

  她說:“本就是順手的事,何必勞諸位親自跑一趟?!?p>  依著江起淮自個兒的說法,是他半夜出去吃酒,路上正好撞上了要出城的馬車,卻不走官道,實在可疑,他便存了疑跟了上去,就聽到馬車里有小孩哭聲,這才救了沈譽。

  聽聽,靠譜嗎?

  苗氏都忍不住在心里翻白眼。她提醒著說給江意明聽,哪知他居然說:“淮兒心思縝密,明眼人都知道這件事不簡單,他自小謹言慎行,自是不敢得罪那樣的大人物,對真相瞞其一二也正常?!?p>  苗氏道:“圣上不是說了不僅要找到沈小公子,還要抓住背后之人嗎?淮兒不說,你怎么交代?豈不是要被怪罪?”

  江意明說:“明里不說,暗里自會告訴,淮兒心里明白分寸?!?p>  苗氏不好再說,咬咬呀,拉出一抹笑來。

  現(xiàn)下苗氏在眾人面前把事情說的輕描淡寫,意在減輕江起淮救人的功勞。

  沈讓與沈飛華卻是心中感激,尤其是沈飛華,對著江起淮深深一拜,“我兒苦難,幸得江大公子相救,不然在遲一步,我家就真要妻悲子散了?!?p>  江起淮回禮:“這件事鬧的這樣大,令郎又這樣小,我相信是人都會救的?!?p>  沈飛華道:“之前在意書坊,大公子愿為那受害人發(fā)聲,我便覺得你是正直之人。如今你又救了小兒,若大公子不嫌棄,沈某愿與你結(jié)為兄弟?!?p>  一旁的苗氏與江合竹眼皮一抽,心中焦慮。

  江起淮驚道:“小沈大人身份高貴,鄙人何堪此情?!?p>  沈飛華說:“大丈夫不拘小節(jié),沈某也不是在乎出身之人,何況大公子仗義正直,沈某相信你來日必是前程似錦!”

  ……

  “可惡!”

  苗氏回了院子,一掃茶盞,她惡狠狠捶著桌子,面目錚獰?!澳莻€小孽種,才幾天時間就巴結(jié)上了沈家,如今可謂風(fēng)光,若真叫他中了舉,豈不是要爬到我頭上去了。”

  她的心腹曹媽媽上前分析說:“這算什么風(fēng)頭?大公子自個兒都說了救下沈家小兒是碰巧,咱們心里不信,不代表百姓們不信。在他們心里大公子依舊是沒什么本事,不過運氣好罷了?!?p>  苗氏粗聲道:“我管他們怎么想!江起淮初露鋒芒是事實,他救了沈家小兒也是事實,他是不想裝了?

  “所以他要參加春闈,他可能并不是我們所看見的那樣文武不通,他就是在等一個機會,他想打擊竹兒!”

  苗氏越想越不安,她攥緊雙手,忍不住往深處去想,“他裝了這么些年,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不會的夫人!”曹媽媽連忙打斷她,“這么些年了人都死絕了,沒人會知道的。那時候大公子多小啊,他什么都不懂的。”

  曹媽媽的話尤如一顆定心丸,苗氏慢慢冷靜下來,她沉著臉緩緩坐下,“那個孽種,他想干什么?他還想科舉為官,好與竹兒爭家產(chǎn)?他也配?”

  曹媽媽轉(zhuǎn)轉(zhuǎn)眼珠子,“那就不要讓大公子科考好了?!?p>  苗氏看她一眼,瞇跟冷笑,“他還想與我斗?”

  江趙準在矯晗軒用晚膳,環(huán)見從廚房端了碗鴿子湯來,“公子,天寒氣冷,奴婢特意燉了鴿子湯來,好叫您暖暖身子?!?p>  江起淮面上驚喜,“原來你還會飩湯?”

  環(huán)貝略有得意,“奴婢善廚藝,最會燒湯做菜,奴婢日后日日為大公子里燉湯呀?!?p>  江起淮道:“我不重口腹,也不好叫你一個妙齡姑娘整日對著油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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