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瓊點(diǎn)點(diǎn)頭,“我來謝謝表哥,哦對了,花硯,快把東西拿過來?!彼岩粋€(gè)禮盒挑出來,“正好你也在,我挑了謝禮,本想叫表哥捎給你的。多謝你幫我解圍?!?p> 江起淮看那禮盒,笑了笑接過去,“何需言謝。”
倆人并肩而走,談?wù)撝鈺坏氖拢蝗唤w準(zhǔn)問她一句:“你很喜歡綠色嗎?”
“嗯?”沈青瓊不解。
江起淮說:“我常見你穿綠衣,原本以為是綠色襯你,可昨日瞧你一身水藍(lán)也格外好看,才知是什么顏色都配你。想來你是喜歡青綠色些才常穿那些衣裳?!?p> 江起淮夸得直白,倒叫沈青瓊有些不好意思。若是其他男子,如平昌侯這樣說,她只會覺得對方孟浪。可換成江起準(zhǔn),沈青瓊只覺得他是直球的有趣。她大大方方地說:“算是吧?!?p> 江起淮知道有些話不可多說,走了幾步便轉(zhuǎn)了話題,“你回去后你祖母可有為難你?”
沈青瓊哼哼幾聲,“這樣不光彩的事,沒有成功,她恨不得埋進(jìn)土里不讓人知曉,怎么再為難我?況且我爹爹為我去吵,家里也能消停一陣子吧?!?p> 江起準(zhǔn)不放心:“你說你不嫁許家,那留在沈府終究要應(yīng)對她們?!苯鸹葱拟疋裉?,試探地問:“你...可是想嫁給別家?”
沈青瓊搖搖頭,“我自個(gè)兒的事還沒做完呢,可不想這么快嫁人?!彼偛荒苷f錢氏身體撐不出明年吧。
兩人還沒來得及多說幾句,就踏進(jìn)了西院里,趙安與趙冉在里面坐著。
……
從趙府離去后,沈青瓊在街上竟遇上了許夫人,她拉著沈青瓊好一番噓寒問暖,這才讓沈青瓊想起正事來。
且說沈青瓊第二天就去了意書坊,找與許行舟相好的那位品月娘子說事。堂倌笑嘻嘻的給她備著酒水茶點(diǎn),“姑娘稍等,品月娘子等會要上場跳舞,煩您先吃吃酒水?!?p> 沈青瓊自然沒二話,她笑著在廂房里歇下,待了一會兒后叫上花硯:“我有些嘴饞,你去城南薛家記給我買些烤羊串來?!?p> 花硯笑了笑,點(diǎn)點(diǎn)頭就走了。
房里就剩沈青瓊一人,她左等右等有些無聊,便想著出去看看。剛走到門口,便聽見外頭有人走過來,嘴里竟嚷嚷著:“我早晚殺了他!”
沈青瓊一嚇,不敢開門,只想等他們走了再出去,哪想竟有人靠在她廂房門上,是個(gè)姑娘。
“先進(jìn)去,別讓人瞧見了?!?p> 說著就要推門,沈青瓊瞬間躲到門后的維帳后面。而就這幾息的時(shí)間里,那一男一女便推門而入。
沈青瓊屏息,悄悄往后挪一挪。
女子進(jìn)了房便哭哭泣泣的,好不憐人。男子把門關(guān)上,一把將女子拉入懷中,“好了好了,我不在這兒嘛。”
女子?jì)蓩纱妨四凶訋紫?,嘴里念叨抱怨?“我不嫁我不嫁!你那大哥哥平庸無用,半點(diǎn)也比不上你,我只想嫁給你。”
她這帶著崇拜的表白訴苦哄的男子高興,他拍拍女子,“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他江起淮便快活不得。”
維帳后的沈青瓊一愣,內(nèi)心震驚,她斂起心神收著身子藏得死死的,豎起耳聽。
那女子,也就是張水儷,抽泣地說:“你也就哄哄我罷了,兩家都合了庚帖了,就等著明年開春辦宴。我對你來說根本就不重要,你們都在看我笑話。嗚嗚嗚~”
江合竹皺著眉,“你急什么?放心吧,我都安排妥當(dāng)了,他可別想搶我的女人?!?p> 張水儷聽的心花怒放,嘟著嘴拍他一下,“就會花言巧語哄我。”
不得不說張水儷是美麗的,不然也不會勾的江合竹起了歪心思,當(dāng)下美人破泣而笑,男人心猿意馬,低下頭就嘗那嘴上朱砂。
沈青瓊在暗處聽得尷尬,渾身不自在,親眼看著他們抱著摟著到軟踏上去了。張水儷眼尖,突然看到了桌上擺的酒水,嚇得立馬推開男人,“呀!這屋里有人!”
“什么!?”江合竹一激靈,起身張望四周,沈青瓊更是氣息驟停,飛快地在腦中思量對策。
外頭的張水儷指了指桌面,“看,方才有人在這里吃酒?!?p> 江合竹謹(jǐn)慎起來,他看了看桌上幾杯酒盞和幾盤吃剩下的糕點(diǎn),而后正要查看廂房,沈青瓊一顆心都懸上了嗓子眼。
老天眷顧,廂房外有一些人嘻笑而過,張水儷二人杯弓蛇影,哪還有偷情的興致?她拉過江合竹,“江哥哥,咱們快走吧,我害怕?!?p> 江合竹冷眼掃視四周,“今日之事不得輕視,待我尋到那人?!闭f著,便要再行搜屋。
咚咚咚。有人敲門。
江合竹便拉著張水儷躲到屏風(fēng)后面去。
“沈姑娘,品月娘子下場了,一時(shí)走不開,問您能過去前廳說話嗎?”
房內(nèi)無人應(yīng)答?!吧蚬媚?沈姑娘?”
有小公子叫他別喊了,“她家丫鬟一早就出去了,我估摸著她也早走了,品月姑娘那么久都沒來,她們這種官宦人家的女兒都有脾氣,估計(jì)早就氣沖沖的走了?!?p> “也是。沈姑娘,你不在我便進(jìn)屋了?!?p> 張水儷連忙拉住江合竹,后者則示意她莫要輕舉妄動。
隨后,兩個(gè)小公子推門而入,果真沒見到人,“快些把這收拾了吧。”
他們也沒多留,收拾完桌上殘局便走了。等了一會兒,江合竹才走出來,他依舊在房內(nèi)四處搜索,沒見著什么人。
張水儷湊過來,“許是真的走了,咱們也快走吧,這好像不是咱們訂的廂房?!?p> 江合竹一思量,點(diǎn)點(diǎn)頭,于是與張水儷前后出了房門。他還是放心不下,出去后又突然折返,推開門,房內(nèi)空蕩蕩,他這才真的走了。
趴在窗外窗柩上的沈青瓊可算松了口氣。她方才與小公子推門時(shí)一同開了窗戶,這才掩了聲響,她爬出來,這廂房臨著河岸又栽了樹,才沒被人發(fā)現(xiàn)。也幸虧里頭兩人做賊心虛不敢多留,否則她今日算是完了。
沈青瓊爬回廂房,一邊慶幸一邊為江起淮感到同情。
她想起先前在伯爵府上,江起淮差小廝送給張水儷的那枚釵子,還有方才江合竹與張水儷的所做所言。她覺得江起淮不僅癡心錯付,還被自家弟弟送了一頂綠帽,真真可憐。
沈青瓊突的苦笑。她想到她前世的種種錯付,竟對江起淮有一種同病相憐之感。怎么說她與江起淮也認(rèn)識八九年了,她自然是要去找他說一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