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任智,你可以稱呼我任警官,有什么話想說嗎?”
任智將臺燈轉向了杜松年的臉,在燈光的照射下,杜松年表情扭曲,精神渙散。他做了一場噩夢,真真切切的噩夢,那一幕幕又清晰的回到了眼前。
“你們?yōu)槭裁醋ノ??這……這和我有什么關系?這段時間全校一直在尋找不辭而別的小陳老師,分手!失戀!一定和徐輝昭有關系!你們不信可以去調查!”
“我們會去調查的,至于為什么抓你,我們給你看一樣東西?!?p> 任智的手上拎著一個證物袋,一支鋼筆在里面搖晃著,晃得杜松年兩眼發(fā)黑。
“這是陳老師的鋼筆,德傳中學定制的鋼筆,兩年前,我送過她一支?!?p> “不錯,陳婉菊是有這款鋼筆,不過不是這支,她的那支在徐輝昭手上。”任智將鋼筆放下,身子向前傾斜。
“陳校長,貴??倓仗幍募o錄我們看過,這款鋼筆是定制的,上面印著‘德傳中學’四個字,一共定制了十支。是不是?”
杜松年躺著大汗,點了點頭。
“其他的鋼筆都已經找到核實了,你自己留下三支,其余的給了那些有資歷、職務高的教職員工。
“你的三支,一支留給自己,一支送給了陳婉菊,還有一支是新的,就放在你辦公室的抽屜里面。
“而陳婉菊那支,第二天她就送給了當時還是戀愛關系的徐輝昭,那支鋼筆在徐輝昭那里已經被確認了?!?p> “這支鋼筆我記不清什么時候丟掉了,也許是陳老師撿到的。你們到底什么意思?”
面對杜松年的怒吼,任智不為所動。
“這支鋼筆的筆身在陳婉菊的手中,筆帽在她的衣服夾層中。法醫(yī)已經初步推測,死者的死亡時間是去年的七到八月。
“我們的同事已經訊問過在城里工作的徐輝昭,去年7月30日暑假期間,他曾約死者到教學樓天臺上做最后的道別,之后他便離開了。
“我們起初懷疑過他,但動機不明顯,證據也不足,直到確認了這支鋼筆?!?p> 任智又拿出了杜松年的記事本。
“這是你的記事本吧?”杜松年點了點頭,任智銳利的眼神像一把刺刀,“你的字寫的很漂亮,像你的人一樣道貌岸然!
“你這個習慣幫了我們的忙,去年7月30日之前的筆跡和后面的筆跡有著明顯的不同,因為什么?你換了鋼筆。你一定不會這么輕易忘記鋼筆是什么時候丟失的!這是巧合嗎?”
任智翻開了其中的一頁,指著上面的幾個字。
“這里你也應該有印象吧?陳、6月18日、雛菊,這幾個字是你寫的,你早就關注死者,對這位年輕漂亮的女老師心懷不軌。對不對?
“陳是死者的姓氏,6月18日是死者的生日,雛菊是她最喜歡的植物,我猜你一定特意看過死者的教師登記表吧?許多老師,包括徐輝昭都反映,你對死者生前格外關照。”
“我沒有!既然關照,我為什么要讓她去那種窮地方支教?”
“那是因為她不肯屈服于你,所以你想讓她吃點苦頭,同時想分開她和徐輝昭!”
杜松年無言以對,沉默了許久。任智敲了敲桌子。
“怎么?還不認罪嗎?”
審訊室傳來一陣敲門聲,馮云敏來到任智耳邊小聲說了幾句,任智的眉毛擰了起來。
“衣冠禽獸,想不到你這么禽獸不如!”任智攥緊了拳頭,怒目圓睜。
“法醫(yī)給出了最新的尸檢報告,陳婉菊雖有墜落傷,但不是墜亡。死者口鼻和肺部組織中有大量的泥沙,所以她是窒息而死,換句話說,她被活埋!”
“而且,很可能遭受了侵犯……”
“這不可能!警官!這不可能!她的墜樓是因我而起,但我沒有殺她!更沒有活埋她!這根本不可能!”
杜松年突然變得歇斯底里,渾身顫抖著情緒失控到了極點。
“那你說說,為什么不可能?”
“任警官,請你相信我,我有證據,我真的有證據。我有時住在學校值班,我的房間里有個床頭柜,第一個抽屜下面,不是里面,是壓在抽屜的下面,那里有我的證據。
“我沒有殺她,如果說意外導致她墜樓我可以認,但活埋是天大的冤枉??!那天次日,誰都沒發(fā)現她的尸體時,我的心就從來沒有一刻安寧過……”
杜松年終于崩潰,大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