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新的目標(biāo)

　　械零側(cè)身望向窗外，此刻的他正在閉目養(yǎng)神?；貞浧饎偛虐l(fā)生的一切，他的心中少有地蕩起漣漪。

　　他自然不會告訴王莉娜，自己通過無色血統(tǒng)才打開她的提包。這種難以言述的未知所造成的的威脅感會讓她對自己保持一定的畏懼，又因為把柄握在械零手中，王莉娜不得不遵從他的指示。

　　這是械零再次面對王莉娜時瞬間想出的舉措。

　　另一方面，械零也想好好觀察一番王莉娜手中的這批黑市軍火。可雖然向往，但那畢竟是走私品，并非什么能夠招搖過市，隨意攜帶的具械，械零也只得按捺心中渴望，只待在四下無人之際大飽眼福。

　　少年用平靜又理性的聲音進行分析，讓王莉娜跟隨他。不僅是像其口中所說，將女子帶到安全地帶，實際上，械零有些私心。

　　看著這位年輕貌美的女性，他并不希望對方置身于這種黑暗世界。從先前她被輕易搶走背包，又沒有能力追趕上對方的場景，械零知道她并無強大的實力。可這樣一位弱女子，卻進行著這樣一份危險的職業(yè)，著實叫人心驚，但又不免疑惑。

　　械零大概能夠猜到，這一定與少女的生活經(jīng)歷息息相關(guān)。盡管他尚未知曉其中緣由，但他不希望女子繼續(xù)如此。既然她也是初次進行，回頭尚且足以，少年自然愿意略施援手，幫助對方度過暫時的難關(guān)。

　　少年突然想起遙遠記憶中哈夫納森林的往事，那只聞其聲，未見其人的汪家大小姐與管家在危難之際拯救自己，若非他們及時相助，或許也就沒有此刻的械零。

　　因為自己淋過雨，所以愿意為別人撐傘。

　　“不知那汪家到底在哪啊……”少年心中念叨。

　　溫?zé)岬暮粑p撫少年的臉龐。被異樣的感覺席卷全身，械零微微睜開雙眸。

　　掀起眼簾的瞬間，他便與王莉娜四目相接。

　　械零記事以來，鮮與女生接觸，唯一相處密切的便是凌陽的母親李華娜。此刻自然是他初次和女生這般近距離的對視，一時間，少年竟呆坐在那，大腦一片空白。

　　另一邊的王莉娜顯然沒有意料到少年會突然睜開眼眸，但在略微顫動后，她并未收回身體，繼續(xù)維持原先的姿態(tài)，注視著少年的瞳孔。

　　此時的王莉娜，身體前傾，與械零近在咫尺。她的雙手輕放在械零座椅兩旁的支架，以此來支撐身體。而械零則將頭微微傾斜，他原本平穩(wěn)放在腿上的雙手此時竟已緊握成拳，足可見其冷峻外表下，內(nèi)心的不平靜。

　　這樣的姿勢持續(xù)十秒有余，王莉娜這才緩緩收回身體，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一旁的械零轉(zhuǎn)頭望向窗外，不發(fā)一語。原本平靜的氣氛愈發(fā)凝固。

　　終于，械零還是率先開口，打破沉默：“不介意的話，你可以……和我講講你的故事。”

　　“或許，我能幫助你點什么?！?p>　　王莉娜聞言，異樣的神情緩緩?fù)嗜?，隨即浮起落寞。她深吸一口氣，雙眼低垂著望向地面，將她的回憶娓娓道來。

　　“我曾經(jīng)是個很幸福的女孩……”

　　在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里，王莉娜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她的情緒跟隨回憶的內(nèi)容不斷變化，時而喜悅，時而失落，時而憤怒，時而無奈。自始至終，械零都默默地坐在她的身旁，一言不發(fā)地聆聽著。

　　“所以……最后，我沒有辦法，在父親朋友的幫助下，走上了這條曾經(jīng)致使父母雙雙殞命的道路?！敝v到此處，王莉娜難以掩飾自己的情緒，緩緩抽泣。

　　她揉著自己通紅的眼睛，又轉(zhuǎn)頭望向械零，那雙通紅的眼里充斥著無盡的悲傷：“所以……能不能告訴我，你究竟想怎么幫我？”

　　“你能怎么幫我？”

　　女人的話語充滿悲傷，械零轉(zhuǎn)頭微微一瞥，望見她水光彌漫的雙眼，便又轉(zhuǎn)過頭去，望向窗外。

　　“我會支付你這些軍火的數(shù)據(jù)結(jié)晶點，不過我得分期付給你?！?p>　　“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一條繩上的螞蚱了……我可不敢確定，剛才刪除的監(jiān)控視頻是否提前被人下載，成為指正我倆堅定的證據(jù)……”

　　“如果你愿意，我希望你可以放棄這種危險職業(yè)。如果你說自己居無定所，也沒有財產(chǎn)滿足溫飽，我可以幫助你。但最重要的，還是你自己。你要快點找到一條適合自己的職業(yè)道路，也算讓你逝去的父母放心。”

　　械零再次瞥向身旁女子，從口袋中取出紙巾：“擦擦眼淚，你還有機會……”

　　`……

　　“隊長，在東錫車站總警衛(wèi)長數(shù)據(jù)遭到非法入侵時，系統(tǒng)自動上傳了在警衛(wèi)室中及警衛(wèi)室外部方圓十米的位置影像。我們在獲取這一信息后，立刻將其截斷。這是具體內(nèi)容，請您過目?！?p>　　寬大的終端屏幕前，一位頭戴立體式虛擬耳麥的黑發(fā)年輕人正坐在轉(zhuǎn)輪式按摩椅上，一邊移動著顯示屏上海量的數(shù)據(jù)文件，一邊一絲不茍地匯報著。

　　匯報員身后不足五米的位置上，一個貌美的女人正半躺于舒適的躺椅中。那躺椅半斜著，將女子優(yōu)美動人的弧線完美地展露在世人面前。

　　而那女人在聽到匯報員的講述后，語氣有些奇怪地輕“哦”一聲，微微睜開雙眼。

　　一瞬間，厲芒一閃而逝。

　　那是雙赤金色的瞳孔！

　　女子半側(cè)著身子，慵懶地望向?qū)挻笃聊?。屏幕上呈現(xiàn)的畫面正是械零走入警衛(wèi)室，擺弄總警衛(wèi)長的終端，從中調(diào)取那記錄著警衛(wèi)丑行的視頻。

　　在另外一張小屏幕播放的視頻中，則呈現(xiàn)出手持提包，呆呆站立于門口的王莉娜。

　　畫面中的械零認真地擺動著手中的虛擬鍵盤，他仿佛并未注意到頭頂這顆毫不起眼的攝像頭?？蓻]過一會，少年忽然停下手中的擺弄。直起身子。他微微抬頭，目光與攝像頭對視。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無人能夠想象當(dāng)時的少年心中所想。

　　他舉起右手，比出手槍的造型，對準(zhǔn)攝像頭詳裝開槍?？闪钤趫隹纯驼痼@的是，這本應(yīng)毫無作用的行為之后，攝像頭的畫面竟真的消失不見，化為無盡的雪白畫面。

　　就好像械零那右手化作的手槍，真的集中了攝像頭。

　　“隊長，是否要搜索兩人的位置。聯(lián)系相關(guān)負責(zé)部門，對其二人實施非常規(guī)收容？”

　　仍然是方才那男匯報員。他正端坐在原位，透明的眼鏡思朽下長著一雙迷人的淡藍色眼眸。

　　“不用……”女子緩緩搖頭，“從這小子最后的行為來看，他對自己的行為會被人查看心知肚明。在做這些行為的時候，他勢必已經(jīng)想好了應(yīng)對的方式?！?p>　　她略微起身，躺椅似有所感，跟隨著她的身軀緩緩回彈。那冷艷女子的雙眼散發(fā)出濃烈的興奮。她涂滿口紅的唇邊掠起一抹淺笑，隨即伸出舌頭，輕撫自己的唇瓣，那是她激動時的習(xí)慣。

　　“讓我們看看……他還能做出什么讓人眼前一亮的舉動吧……”

　　……

　　金振貴雙目無神地坐在審訊室內(nèi)，雙手佩戴著一副新型“TK-203”手銬。作為車站總警衛(wèi)長，他自然明白，這手銬看似與尋常手銬無二，但其實它蘊含著極為恐怖的能力。那兩只手銬的內(nèi)側(cè)均藏有一枚細針，其中蘊藏的“X-貳”型回想劑，一旦檢測到犯人有任何試圖逃跑或襲擊審訊人員的舉動，細針都會迅速彈出，將回想劑注入犯人體內(nèi)，使其的腦部神經(jīng)被暫時性的麻痹，進而喪失對于全身的掌控力。

　　但即便手上并未攜帶這樣一副手銬，他同樣不敢造次。

　　鐵桌的另一邊，坐著一個男子，他便是有著“鐵血都督”之稱的玲晶國東部五市軍事管轄者，夏黎卡。

　　他看上去約莫四十歲左右的年紀(jì)，蓄有黑色的大胡子。時刻微皺的眉頭是多年作戰(zhàn)養(yǎng)成的習(xí)慣，顯出無需言述的威嚴(yán)。他的面容并不算俊朗，但常年徘徊戰(zhàn)火之中，隱隱留下的疤痕顯出幾分硬漢的剛猛。

　　“你應(yīng)該明白，面對自己的將會是什么吧？”夏黎卡的聲音格外洪亮，那是他久經(jīng)沙場，日夜磨煉所習(xí)得。

　　金振貴被這句話嚇得猛然一震，隨即便一發(fā)不可收拾，全身持續(xù)不斷地接連顫抖。他不敢去看夏黎卡，只得低下頭，不發(fā)一語。

　　可他又不能不回答對方，思來想去，只是微微點頭，做為回答。。

　　“我可真沒想到，在我管轄的城市中，竟然會出現(xiàn)你這樣的敗類！串通手下窺探百姓個人隱私，組織不法者進行搶劫！五年前到現(xiàn)在，你的數(shù)據(jù)記錄至少有二十次的間歇斷裂……這些一定就是你在嘗試弄“黑點”吧？”

　　回應(yīng)他的仍是金振貴點頭承認。

　　夏黎卡的呼吸略顯急促，似是正忍耐著滿溢的怒氣。桌對面的肥胖男人感受著迎面?zhèn)鱽淼凝嫶髿饫?，他顫抖著閉上雙眼。他的身體不斷前傾，試圖將自己蜷縮起來。但由于雙手被拷在桌上，金振貴的動作只顯得格外滑稽。

　　“一天之后，中央派遣的執(zhí)法小隊就要抵達。你作為這一系列案件的主謀，執(zhí)法小隊會將你遣送到【國之罪翼】進行贖罪。在今后的日子里，你好自為之?！?p>　　夏黎卡并無興致與眼前這位腐敗的警衛(wèi)長再多言，他緩緩起身，離開審訊室，只留下呆坐在椅上，雙眼空洞的金振貴。

　　夜深了。

　　東錫城最高看守所中高危級別嫌犯控制室

　　代號：Gw-203

　　自從被夏黎卡告知自己即將被送入【國之罪翼】后，金振貴便一直保持這樣空洞的神態(tài)，作為沉溺職場二十余年的老油條，他深知那四個字背后的意義。

　　足以被遣入【國之罪翼】的罪犯，都是在個人威脅度上能夠被冠以“S級危險人物”的高手。金振貴自認為自己并無那么強大的實力。但此事壞就壞在，械零將自己的視頻公之于眾，讓那么多人親眼見證。又在魂脈上迅速傳播，造成龐大且難以磨滅的影響。

　　或許，正是因此，玲晶國最高審判庭才會實行這一舉措，借以緩解民眾憤怒的情緒。

　　想到這里，他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那灰法少年，一副淡然、漫不關(guān)心的模樣。金振貴肥胖的臉龐瞬間布滿猙獰的神色，因為憤怒與無奈而格外扭曲的肥臉，此時看起來是這般可怖。

　　“混蛋……可千萬不要讓我抓到機會。否則，我一定要將你，碎尸萬段！”

　　就在此時，金振貴卻突然感受到周遭一陣晃動。他吃驚地環(huán)顧四周，由于關(guān)押他的控制室四周皆利用不透光材料建造，他無法得知外面發(fā)生了什么。只是本能地蜷縮在墻壁角落，用那雙細小的眼睛緊緊地注視著那唯一一扇通向外界的門。

　　晃動聲持續(xù)片刻，戛然而止。金振貴不禁有些猶疑，可還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關(guān)押他的控制室便仿佛是在巖漿下被融化的石頭般，伴隨著滋啦的響聲，墻壁上一處一人高的位置浮起屢屢白煙。幾個呼吸間，它便逐漸融化，成為凝膠狀物質(zhì)癱在地面。

　　“滴……虛擬物質(zhì)‘終焉之魂’消耗度：17%，墻體破壞度：87%，判斷物質(zhì)危險性：D級別?！?p>　　“正在檢測存活生物體……檢測完畢，正在載入生物體信息……”

　　“生物體種族：人類，生物體名稱：金振貴，危險系數(shù)：低。檢測所含元素指數(shù)，滴……”

　　“檢測完畢。所含元素指數(shù)：21%，確認為‘接觸者’。將實行一號計劃：帶離控制室。”

　　金振貴臉上已是不可掩飾的恐懼。他蜷縮著身子，不斷后退?？伤揪途o靠墻壁，已是退無可退。只能顫抖著身體，注視著那白色類人型機械體不斷靠近自己。它慢慢地伸出右手，那銘刻奇怪紋路的灰色掌心中，藍色的圓環(huán)正閃爍迷亂的光芒。

　　金振貴的意識，逐漸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