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想法?!倍“资飺u頭,接著問道:
“隊長和其他幾個調查員呢?”
亞諾回話道:
“隊長是去第七檔案庫查檔案了,他的權限較高一些,能查的東西也多,主要是調查‘倒吊死者’這個特殊手法在以前是否有出現(xiàn)過,這一點也是一條線索?!?p> “而其他幾個調查員則是出任務去了。”
“而基地保留的預防人員就是馬丁和‘銀面具’兩個人,他們兩個得待在基地里預防不測?!?p> “還有什么問題想問嗎?”
“第七檔案庫是什么?”丁白曙問道。
“理智之門建立的第七處檔案庫,位于亞維蘭西南老城區(qū)一處隸屬于“歷史協(xié)會”的建筑里,而‘歷史協(xié)會’是理智之門旗下的一個附屬組織,主要職責是管理、保存各種歷史文獻、檔案,順帶一提,亞維蘭審查員分部就在附近的街道?!?p> “接下來還是分頭行動?”見白曙不再開口,霍華德詢問道。
“對,這回我、你、韋德三人一組,去奧日里埃家一探究竟,白曙、卡莎你們兩個一組,去詢問那位名叫薩伊的老仆,問完話回基地會合,到時候應該又有新的報告送過來,屆時隊長也應該回來了?!?p> “事不宜遲,簡單休整一下就出發(fā)吧。”亞諾如此說道。
——
眾人簡單休整十來分鐘后接續(xù)出門行動。
馬車車廂里頭,雖然卡莎·沃爾斯不愛說話,但是也并非沉悶之人,見丁白曙一直處于思索狀態(tài),沒有半點想要開口說話的意思,她就有些好奇自己的這位同事在想什么。
“丁先生。”她輕聲喊出這個古怪的稱呼。
不過對面沒有回應,興許是她的聲音太小了。
她重復了一遍“丁先生”。
然而后者流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仍然低頭思考著。
“白曙先生!”
“什么事?”后者終于有了回應,烏黑的眼眸平穩(wěn)地注視著卡莎。
“唔……”對上白曙那深沉的眼眸,卡莎突然有些卡殼,一時間有些忘詞。
二者無言地沉默了一會。
“您在想些什么?”終于卡莎結束了這讓她感到尷尬萬分的沉默。
“我在想奧日里埃偵探找蒙馬特太太是為了詢問什么事情?!?p> “您有什么頭緒嗎?”卡莎來了興趣。
“首先,他找年齡最老的傭人,反過來想,那么就是他想詢問的事物可能只有老傭人才清楚的事情,我們假設這件事物為A。”
“嗯嗯,然后呢?”
“接著倒過來推理,為什么偵探會突然想詢問A這個事物呢?一定是他在調查途中發(fā)現(xiàn)了什么事物B,他讓轉而開始糾結于A這件事,姑且稱為這份糾結稱為疑惑C,也就是說,奧日里埃認為A這件事情能夠解開疑惑C?!?p> “你還記得他的四處調查地點嗎?”丁白曙問道。
“我找找……”卡莎從口袋中取出一本筆記,秀目迅速翻閱掃視,接著說道,“奧日里埃第一次調查??怂沟谝淮伟l(fā)現(xiàn)血人的地方,也就是連接南郊區(qū)和弗萊恩山區(qū)的平泥路,在奧日里埃失蹤后,警方也嘗試對這一路段進行搜查,同樣一無所獲?!?p> “第二處是卡斯里安府門口,沒有發(fā)現(xiàn)?!?p> “第三處是卡斯里安府后花園和后花園銜接的部分林地,我就覺得此處最為可疑,畢竟他在調查林地時短暫與福克斯失聯(lián)了一會,即便只是五六分鐘,他也可能有了什么特殊獨到發(fā)現(xiàn),但最后他對??怂贡硎咀约阂粺o所獲。
“第四處就是對卡斯里安府三處涂鴉的調查?!?p> “接下來奧日里埃就去傭人樓詢問凱特·蒙馬特太太?!?p> “以上有問題嗎?”卡莎最后問道。
“沒有問題,但沒有問題就是最大的問題,”丁白曙接著說道,“這四處地方,早就被警方和審查員翻來覆去踩了個遍,也沒見他們也有什么發(fā)現(xiàn),他們并沒有產生疑惑C?!?p> 卡莎跟上了丁白曙的思路,疑問道:
“也就是說明他們沒有發(fā)現(xiàn)事物B?沒有發(fā)現(xiàn)事物B,就無法產生疑惑C,沒有疑惑C,就不會想去探究事物A。”
“對,包括我們在內,也沒能發(fā)現(xiàn)事物B,從而我們就不能理解,偵探想要通過詢問蒙馬特了解的事物A是什么。”
卡莎目光一閃,說道,“反過來說,只要找到事物B,一切的疑惑都會引刃而解?!?p> “是的……你可以這么理解?!?p> 卡莎接著引用著丁白曙提出的ABC理論說道:
“我們沒有在以上四處地點發(fā)現(xiàn)事物B,是不是能夠說明事物B并不存在于那里?畢竟我們這么多人沒有發(fā)現(xiàn)事物B,而偵探卻發(fā)現(xiàn)了,這顯然不合常理?!?p> “我也是這么想的,但偵探還能在別的什么地方發(fā)現(xiàn)事物B呢?偵探在支開??怂购?,他的獨自的探查過程現(xiàn)在無人知曉,事物B很可能永遠都無法發(fā)現(xiàn)了,疑惑C也同樣因此埋葬在了過往,但是我們仍然有可能得知事物A?!?p> “從那位名叫南?!に_伊的老仆的口中?”卡莎若有所思地問道。
“是的,其次我還有兩個疑點?!?p> “什么疑點?”卡莎突然發(fā)覺自己對面這位同僚思路似乎相當寬敞,她本以為丁白曙的推論已經到此為止了,沒想到還能對面還有新想法。
“就是蒙馬特出于某種超凡力量發(fā)了瘋,這一點毋庸置疑,那么私家偵探發(fā)了瘋嗎?如果他發(fā)了瘋,為什么還能獨自跳出窗外向著后方林地奔跑?是因為他發(fā)狂的程度不同?還是他壓根沒發(fā)瘋?”
“按照先前霍華德說的那樣,他也許目擊到了什么超凡生物,一個人追了上去?!?p> “你還記得那里只留下了奧日里埃一個人的腳印對吧。”
“對,怎么了?”
丁白曙說出了另一個答案:
“換一個角度想一想,奧日里埃當時會不會是在逃跑,在逃離傭人樓?舉個例子,假如我看到了奇怪的人,會一聲不吭地去追擊他嗎?不應該是邊追邊喊叫,讓所有人都注意到有異常情況出現(xiàn)嗎?相反,逃跑就不一樣了,我會嘗試在不吸引追殺者的注意,消無聲息地離開,如果被注意到了,也不會在逃跑途中進行無意義的喊叫來浪費力氣,除非周圍有人能夠救我一命。”
“畢竟奧日里埃連槍都沒有嘗試開,說明他認為這個追殺者絕對不是子彈能夠戰(zhàn)勝的?!?p> “但無論如何,奧日里埃的腳印到最后斷掉了,這才是最費解的地方……他到底去了那里?”
丁白曙突然覺得自己所面對的謎團,是一副殘缺的拼圖,無論自己的思路多么完美,在沒有找全拼圖的碎片之前,永遠無法將之完美拼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