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人生就像圍城
然而宋少爺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只把蛇牙傷口處切開，掰著老頑童的腿，讓傷口沖著無人的方向。綿掌掌力一震，黑色的毒血如一道血箭呲出來，又腥又臭。宋少爺綿掌功法嚴格來說打人是不怎么樣，但是能把豆腐拍成豆腐腦，對于這種對力度要求不大的精細控制，可以說最擅長不過。
只一掌，就把蛇血擠出來大半來，老頑童的腿明顯小了半圈。然后又是一掌，黑血中就已經(jīng)見紅了，但是僅僅這樣還是不夠，宋少爺趴下頭就要繼續(xù)吸蛇血。
現(xiàn)在老頑童也知道，宋少爺并不是真的要砍他的腿了，連忙叫起來：“使不得，這蛇毒非比尋常，你一吸就死?！?p> 可是他現(xiàn)在太虛弱了，被郭靖死死的摁住，一點也動彈不得。
宋少爺吸了兩口毒血之后，再吐出來就全是紅色的血了。
這幾下毒血清理及果斷又迅速，處理的還特別的干凈。老頑童先是迷糊了一小會，漸漸的憑借著的深厚的內(nèi)力恢復了神志，當然了感覺老頑童這種張嘴就說胡話的，恢復不恢復好像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區(qū)別：“壞了壞了，這下老頑童和宋小子都要死了，我愚蠢的弟弟啊，按說呢《九陰真經(jīng)》的上卷早就該傳給你了，我藏在洞里石頭匣子里的就是。嘿嘿，宋小子你不是想替黃老邪偷這個嘛，哈哈，現(xiàn)在你也要死了、我也要死了，我死了之后也變成鬼了，鬼就不怕鬼了，你就嚇不到我了，哈哈哈?！?p> 我靠！你早說啊，早知道剛才就不救你了。我直接去洞里不就……“唉！”
“周大哥，我不學《九陰真經(jīng)》，你也不會死的?！惫讣钡牟恍?，又央求著宋少爺，“宋兄，周大哥他不會死的吧，你也不會吧?！?p> 宋少爺?shù)纯垂福骸澳憧次椰F(xiàn)在像要死要死的嗎？”廢話宋少爺也喝過梁子翁的蛇血雖然達不到百毒不侵，可對于蛇毒似乎有著特殊的抵抗力。
郭靖搖了搖頭。
“但是，他可就不一定了?！彼紊贍攪@口氣，又低頭察看老頑童腿上的傷口。
然而負責照明的郭靖手里的火折子卻已經(jīng)快燃盡了，他連忙找起身邊一切能點著的東西，可夏天草木繁盛，上哪找容易引燃的枯枝、枯葉去。
郭靖從懷里摸出一卷不知道什么放在火折子上正要點著：“慢著！”老頑童大吼一聲，嚇了宋少爺一跳，等他轉(zhuǎn)過臉來，看郭靖手里要點的拿東西的時候，直接嚇出一身冷汗來……
那是《九陰真經(jīng)》的下卷??！雖然宋少爺已經(jīng)背過了，可是這玩意隨手就點了，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老頑童的反應極快劈手奪了下來，塞進自己懷里，嘴上還說著：“這是至寶啊，可不能燒了，不能燒??！”
我去，郭靖啊郭靖，有主角光環(huán)就能這么浪嗎，《九陰真經(jīng)》看一卷，燒一卷嗎？
宋少爺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他還沒有脫離危險呢！”
“怎么辦？”
“你還記得咱們在王府喝過的蛇血嗎？”宋少爺說著。
“我剛才給他吸毒血，但我自己并沒有中毒，應該是蛇血的緣故。咱們現(xiàn)在找不到對應的解藥，只能死馬當活馬醫(yī)，一人放一碗血給他喂下去?！彼紊贍斂粗稍诘厣系睦项B童。
“我來吧，我喝的蛇血多，如果血里有抗毒的要素，應該是我的血更保險?！惫笍娏乙?。
經(jīng)過一夜的折騰，老頑童終于脫離了危險。第二天一早，三人都盤膝靜坐恢復體力。
“宋小子！老頑童欠你一條命?！崩项B童收功之后，愣了半天忽然開口。
哎，有戲了，老頑童你這會該知恩圖報了吧。就憑老子昨天對你十幾年沒洗過澡的腿都下嘴了，《九陰真經(jīng)》給我瞅瞅唄。
“但是，也不是不信任你，《九陰真經(jīng)》說什么也不能給黃老邪看。所以不管你是真的黃老邪派來的，還是假的黃老邪派來的，反正也不能給你看。”老頑童神情堅決，“不過呢？”
“不過怎么樣？”宋少爺又來了精神。
“我可以教你別的武功，我自創(chuàng)的功夫。”老頑童笑起來。
宋少爺也笑起來，這不還是《九陰真經(jīng)》嘛？老頑童現(xiàn)在肯定想，我明明把《九陰真經(jīng)》交給你，卻讓你以為不是的，交給黃老邪一部《九陰假經(jīng)》，然后氣死黃老邪！對對，這個推理絕對是符合老頑童的思維邏輯的。
“好啊，反正我只給他看咱們編的《九陰假經(jīng)》就是嘍?！彼紊贍攦?nèi)心狂喜，快快快，《九陰真經(jīng)》終于要來了。
“好，你跟我到洞里來?！崩项B童從地上站起來，帶著宋少爺走進了那個之前說什么都不讓宋少爺進的山洞。他從洞里的一個石匣子里取出一本書，書皮上用篆字寫著四個大字——《九陰真經(jīng)》，然后揣進了懷里。
老頑童又拿出兩根樹枝：“我這門功夫極為厲害，你若是練成了，可以憑空徒增一倍戰(zhàn)力。首先呢，你先要學會分心二用?！崩项B童蹲在地上施展左手畫圓、右手畫方?！皝砟阆劝堰@個練成，然后我再教你后面的高深武功。”接著把兩根樹枝交到了宋少爺手里，然后轉(zhuǎn)身出洞。
走到洞口老頑童還不放心：“我現(xiàn)在去教郭靖后面的厲害武功，等你這個學會了，我再慢慢教你。還有啊，不練成不許出洞！”
你妹??！這是左右互搏?。±献右氖恰毒抨幷娼?jīng)》！
左右互搏厲害不厲害？厲害，真的很厲害，甚至可以說外掛中的外掛，比乾坤大挪移還要作弊的東西。兩只手可以分別使用兩種武功，絕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這么簡單，要知道，正常的一個招式，是包含了手臂動作、身體的姿態(tài)、腳步的配合。能夠無差別任意混合兩種武功，如果身體姿態(tài)不同怎么辦，腳步配合不同怎么辦？兩手可以分開，這身子還能扭曲成麻花嗎？
可是真的能做到這一步的話，真的如老頑童所說，這是徒增一倍的戰(zhàn)力，他天天叫囂著：“一個黃老邪打不過兩個老頑童，是有底氣的?！?p> 那么這么厲害的武功，宋少爺動心嗎？動心有個屁用啊。早在武當山上定下要上桃花島的時候，宋少爺就考慮能不能左右互搏了，練了三個月的左手畫圓、右手畫方。然而，這玩意完全看天賦好嗎？宋少爺最后差點畫畫都練成了，也沒練出來左手畫圓、右手畫方啊。
現(xiàn)在拿著兩根樹枝，宋少爺欲哭無淚。他知道，老頑童此時在外面教郭靖的，應該就是《九陰真經(jīng)》了吧。他悄悄的摸到洞口，果然老頑童立刻停止對郭靖的教學：“不練成，不許出來，聽到?jīng)]有?！?p> 人生就像圍城，圍在城外的人想進去，而城里的人則想出來，太有道理了啊！
這圍城一圍就是數(shù)日，宋少爺除了吃飯上廁所允許出洞，因為這個時間，老頑童都會停止對郭靖《九陰真經(jīng)》的教學。其他時間只能在洞里畫圈圈。對啊，左手畫圓、右手畫方，畫著畫著，就是全都是畫圈圈，然而宋少爺是不會那么容易放棄的。
“郭靖啊，這兩天都學的什么？跟我說唄。”宋少爺趁著吃完午飯老頑童午睡的時候，找郭靖聊天。
“哦，就都是周大哥，教我的武功，好復雜。周大哥說，讓你先不要著急，等你學會了雙手互博之術(shù)，他自然會教你的?！惫笐B(tài)度很誠懇，笑容很燦爛。就知道老頑童得打預防針，不過沒事，老子是看出來了，要取真經(jīng)不過個九九八十一難是不行的。
“那什么，把你小刀借我玩幾天唄，我都無聊死了。這個左手畫方、右手畫圓也太難了吧?！彼紊贍斞鎏扉L嘆。
“不難啊?！惫刚f著就現(xiàn)場表演了一波，你丫還有沒有人性了。
“刀呢、刀呢?！彼紊贍敶叽僦?，郭靖只好終止了表演，把匕首放到宋少爺手里。
又兩日后。
“宋兄，怎么少了兩個陶罐??？”
“昨天晚上去取水的時候，不小心給摔了。”
又兩日后。
“宋兄，你的長袍呢？”
“拉屎的時候，不小心被荊棘刮破，扔了！”
又兩日后。
“老頑童，你看見我上衣了嗎？”
“沒看見?！?p> “靖靖，你看見了沒？”
“你上衣呢？”
“不知道啊，我先洞里熱，就給脫了，然后、然后就不見了?！?p> “啊，這真是奇了?！?p> “老頑童，說，到底是不是你拿的？”
“我拿你衣服干嘛？”
“那我總不能光著吧。”
“哎呀，這又沒有女的，別說光上身，你全脫光了也沒管??！”
又兩日。
“靖靖，最近你又學什么新招式了嗎？”
“沒啊，周大哥最近老讓我背他的心法口訣，好難啊，我老是記不住?！?p> 從老頑童中毒那天算起，已經(jīng)十幾天過去了。郭靖的學習已經(jīng)接近了尾聲，最近老頑童已經(jīng)不太和他過招了，而是著重讓他背誦他所謂的“原創(chuàng)”心法口訣。宋少爺經(jīng)過這十幾天的準備，意識到機會終于就要來了。
這些天，他利用撒尿拉屎為理由，已經(jīng)反復確認了郭靖和老頑童學《九陰真經(jīng)》的位置就在距離山洞不遠的一處空地上。這得感謝黃老邪，桃花陣覆蓋面積夠廣，導致山洞口這附近就這么一小塊空地。加上老頑童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對于構(gòu)成桃花陣的那些花樹叢更是躲得遠遠的。
這片小空地基本比較平坦，因為長期練功，草都被踩禿了，漏出的土地和周圍的地面明顯不同。宋少爺用匕首把兩個陶罐底部切掉，然后從長袍上裁下兩塊布來，蒙在罐底。之后把剩下的布料包括上衣外褲都算上裁剪成細長條一點一點接上，于是一部小學生手工勞動土電話就做好了。
然而，怎么樣讓這部土電話秘密的發(fā)揮作用呢？宋少爺利用晚上睡覺的時間，在練功空地附近找了一處草叢，把一只陶罐隱秘的安放好。因為這種聲音的傳播，說到底就是震動傳播，所以傳輸線必須是拉直繃緊，而且中間最好不要碰到東西。于是宋少爺從練功空地到山洞，挖了一條筆直的暗溝，溝的上面用草蓋住用以偽裝。
最后一步就是掏山體了，白天宋少爺從里往外挖，晚上從外往里挖。利用放風的時候，把挖出來的土方帶出洞外。不得不說，如果不是有郭靖這一把削鐵如泥的神兵利刃，如果不是宋少爺十幾年的苦練，一身深厚內(nèi)力，這活真不是一般人干的。
終于，在一個早晨，老頑童又拉著郭靖去背書了，宋少爺輕輕挪開遮掩的草席，一個陶罐口露了出來。宋少爺趴在罐口，運轉(zhuǎn)內(nèi)力集中在雙耳之上，靜靜的等待。
屏住呼吸。
閉上眼睛。
全神貫注。
突然，
罐口傳來了郭靖微弱的聲音：“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是故虛勝實，不足勝有余……”這是？
《九陰真經(jīng)》！
熱淚盈眶。
《九陰真經(jīng)》洋洋灑灑厚厚一大本經(jīng)典，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一字不差的全記住了。十年苦心、十年苦修，終于得到了《九陰真經(jīng)》，他現(xiàn)在興奮的覺得全身都要炸了。宋少爺蓋好陶罐口，就按照真經(jīng)上的所記錄的內(nèi)功口訣運轉(zhuǎn)起來。
《九陰真經(jīng)》果然厲害，宋少爺直覺他的內(nèi)力仿佛沸騰了一般，全身上下每一處要穴，每一條經(jīng)絡都在唱歌，那個舒服、那個痛快。宋少爺原本只想稍微試驗一下效果，沒想到完全停不下來。
等到宋少爺徹底停下來之后，老頑童和郭靖正好好奇的打量著自己。
壞了，得意忘形了。
“你怎么會這門修煉功法的？”老頑童毛茸茸的臉上現(xiàn)在看不出表情來。
“我、我剛才在門口聽到郭靖背的??？”宋少爺心里打鼓老頑童應該不會殺人滅口吧。印象中老頑童一身武功，大概除了最后在襄陽戰(zhàn)場上，好像從來對誰痛下殺手吧。
“神馬？怎么可能聽到？”
“郭靖背那么大聲，我聾子聽不到?。 彼紊贍敩F(xiàn)在只能強行甩鍋。
“我愚蠢的弟弟，你再去背一遍？”老頑童不信，讓郭靖跑到練功空地上大聲背誦。
“聽不到??？”老頑童瞪著宋少爺。
“這樣當然聽不到，你把內(nèi)力運到耳朵上去聽?！彼紊贍斠呀?jīng)不知道怎么解釋了，實在不行，看看能不能想個辦法暫時混過去，然后逃進桃花林里，拿《九陰真經(jīng)》向黃老邪投誠，這個主意貌似不錯。
“哎，果然能聽到啊，我愚蠢的弟弟啊！”老頑童痛心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