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開始學(xué)藝

　　然后洪七公走了！？走了是什么鬼？黃蓉剛才不是優(yōu)勢很大嗎？黃蓉剛才不是哄得洪大叔老開心了嗎？怎么洪七公說走就走啊。說好的指點下武功當(dāng)餐費來著，您老這是吃霸王餐?。?p>　　宋少爺目瞪口呆，然后轉(zhuǎn)向黃蓉，心里說“你也有今天?。】蔀槭裁葱Σ黄饋砟亍?。

　　然后黃蓉就哭了。

　　那不是默默的流淚，那不是低聲的抽噎，那是撒開了嚎啕。

　　黃蓉離家出走叛逆了一陣子，這會兒想家了，想起她那個神通廣大無所不能的爹爹，越哭越傷心。穆念慈去安慰她，可是楊鐵心才去世幾個月，兩人都是從小沒娘跟爹長大的閨女，雖然兩個爹一個本事大、一個本事小，但是人間親情總是相通的啊。本來是一個安慰一個，說著說著就變成兩人抱在一起哭了，這下郭靖和宋少爺都傻眼了。

　　“咱不哭了，不哭了還不行嗎？你倆再哭我都要哭了?！彼紊贍敩F(xiàn)在是真的急的要哭了。說好的，吃了燒雞就教降龍十八掌呢。現(xiàn)在落梅也吃了，好逑湯也喝了，怎么一提黃老邪說走就走啊。這郭靖怎么辦啊，逗呢？

　　不對啊，自從洪七公來就一直是黃蓉表演，自己沒摻和啊。到底是哪里不對，洪七公認出穆念慈來了？認出來的話，要走早走了，不走也早就點破敘舊了。這不可能，難道是他和黃老邪還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齷齪？

　　“你爹是不是和這位洪大叔有啥仇??？”

　　“胡說，我爹爹說，當(dāng)今之世武功能勝過他的就只有九指神丐洪七公一人，可惜他行蹤無定，不能常與他在一起切磋武功?！秉S蓉哭腫了眼睛爭辯了一句，下一句又變成了，“我想我爹爹！”

　　天哪！還能不能好好交流?。?p>　　黃蓉在哭爹，穆念慈也在哭爹，兩人一會互相安慰，一會又抱頭痛哭。

　　宋少爺無奈的嘆了口氣：“這回好了，天下聞名的九指神丐，把倆小姑娘給弄哭了，這要……”宋少爺要字還沒說完，忽然嘴里咬到一塊土疙瘩，“呸呸呸！”

　　“嗯哼?！蹦莻€氣度逼人，面容冷峻的中年大叔走了回來，眼神還有點小憂郁。

　　哭聲立止。

　　黃蓉回望著洪七公，含淚欲滴。

　　洪七公不理她，坐在場中打量起宋少爺來，思考著該說點什么：“你小子去打套拳給我瞅瞅。”

　　什么情況？宋少爺本來以為只要洪七公吃好喝好，怎么都好。討要武功是黃蓉的事情，自己根本就不圖洪七公的武功，對他來說真正需要的是洪七公的人脈支撐，只要找個合適的時機表露身份，那么問題是不大的。

　　可是目前來說，洪七公只是看出了黃蓉的家底就翻臉走路了，這要是再看出來自己武當(dāng)派的來路，還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按說，原著里武當(dāng)派的建立是在洪七公時代百年之后，本來沒有任何交集?？涩F(xiàn)在是群俠世界，鬼知道洪七公對武當(dāng)派是什么態(tài)度。

　　“去啊?！焙槠吖此紊贍斀┳×耍执叽倨饋?。

　　“哎，好嘞?！?p>　　宋少爺身形僵硬的走到場地中間，仍然有些不知所措。

　　“開始吧。”洪七公又沖他認真的點了點頭。

　　靠，宋少爺一抱拳，一路武當(dāng)長拳緩緩使出，起手式、推窗望月、雙沖掌、倒騎驢……

　　“停，換一路，打你最拿手的。”洪七公看了三四招就不滿意了。

　　果然是糊弄不過去啊，宋少爺心一橫，精氣神陡變，忽覺微風(fēng)吹來，雙掌一松、腳步輕動、衣袖飛舞，仿佛有一陣松香吹來，從山巔吹來；又恍然讓人聽見那松濤不絕于耳，輕輕柔柔、層層疊疊。明月照過山巔、穿過山崗、掠過山麓、滑過深譚，又沖向另一座頂峰，只在那山頭輕輕一墊腳，上出重霄消失在綿綿云海之間。松林濤濤、群山連綿、云海滿滿，是無邊無際的寂靜、空曠、自由、和恬淡。

　　拳式一收，仿佛收在山巔古殿某個院落，某個仙人的衣袖之間。

　　洪七公沉默了半天：“好個武當(dāng)張三豐！你小子和武當(dāng)派什么關(guān)系？”

　　“家父武當(dāng)宋遠橋?！?p>　　“嗯，你這路拳法，老叫花子指點不了?！?p>　　啥？你老人家逗我呢，讓我打了半天，這是干啥的？想怎么哄黃蓉小蘿莉不哭是吧？

　　“武當(dāng)張真人，當(dāng)年和中神通王重陽并立于江湖，起初華山論劍之時，王重陽也曾發(fā)出過邀請，不過這位老前輩年事已高，又多年不曾在江湖上走動了，只是回信一封，說無意于天下第一的虛名，想來由重陽真人出面此事定成。不曾想，王重陽得了天下第一沒幾年就去了，而張老前輩算來已是百歲高齡了，反成了武林公認的天下第一高手。正是應(yīng)了道家的那句話，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洪七公感慨良久，“你小子根底扎實，內(nèi)功以你這個年紀來說算是不錯的了。不過以老叫花子的眼光來看，這路掌法還算不得武當(dāng)派的厲害功夫，你苦練這門功夫是另有打算吧?！?p>　　洪大叔你成精了嗎？這都能看得出來。沒錯，洪七公不愧是五絕之一，這個眼力勁毒辣著，宋少爺苦練綿掌那是有針對性的，確切說宋少爺?shù)男逕捠冀K都有很強的針對性，他針對的就是張無忌。

　　武當(dāng)派真的沒有更勝綿掌的功夫可供選擇了嗎？真這樣的話，有什么臉自稱正道第二大門派呢？什么虎爪絕戶手、倚天屠龍功、神門十三劍之類，雖然稱不上神功，起碼不輸少林七十二絕技。

　　綿掌功夫嚴格來說在武當(dāng)派當(dāng)中只能算三爺早期的作品，相比較后期武功，綿掌的威力不算很大，招式也不夠精妙，可是宋少爺卻對這功夫情有獨鐘。原因也很簡單，那就是綿掌這門功夫最核心的秘密就在內(nèi)力的控制上，這是一門完全放棄本力，純以內(nèi)力傷敵的功夫。因此對內(nèi)力的駕馭和控制難度的也就前所未有的提高了，那么如何解決這些隨之而來的問題，就是綿掌功夫的重中之重，核心的核心了。

　　宋少爺借綿掌練習(xí)內(nèi)力的控制力，歸根結(jié)底是在針對張無忌的乾坤大挪移做準備。

　　洪七公嘆口氣：“這張真人教的武功，老叫花子指點不了，你既然自己有想法，老叫花子倒是可以跟你聊聊想法？”

　　沒有轉(zhuǎn)臉就走，似乎還有戲。

　　“前輩請講?！?p>　　“武當(dāng)武功，以內(nèi)力修行為本，招式創(chuàng)立時便與別家武功有根本上的不同，一切招式皆為內(nèi)力所用，可謂內(nèi)力每強一分，招式便強上三分。只是內(nèi)力修煉本就緩慢，需要日積月累，這便有了武當(dāng)武功練得越久，進步越快的說法。以你的年紀來說內(nèi)功基礎(chǔ)也算不錯了，可是距離你這門的掌法發(fā)揮出極大威力來還差得遠，好好練內(nèi)力去吧?！?p>　　什么鬼！多少人練一輩子都不如三年《九陽》的張無忌內(nèi)力深好吧，真的埋頭苦練有用老子還上什么桃花島，求什么《九陰真經(jīng)》啊。

　　洪七公不再理會宋少爺，向黃蓉、穆念慈走去。

　　“你們兩個女娃娃……”

　　“七公！……我錯了……”黃蓉一咧嘴，接著哭。

　　“……”

　　夕陽西下，黃蓉笑瞇瞇的廚房里忙活著，宋少爺在邊上熟練的把雞蛋打成蛋液，盛放一只青花瓷碗里。

　　“獐腿肉切細絲?！秉S蓉手里拎著炒勺，翻炒這什么。

　　“好嘞。”

　　兩人手法熟練，配合默契，宋少爺從十二三歲就苦練的廚藝，總算配上了用場，陣陣濃郁的香氣從廚房飄向窗外。

　　洪大叔最后不知道是真的怕自己威名受損，背上九指神丐欺負兩小姑娘的名聲。還是被哭心軟了，或者覺得以后見了黃老邪面子上掛不??？反正，在黃蓉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強大攻勢下，最終答應(yīng)了教郭靖降龍十八掌。

　?。ㄔ闹?，洪七公明知道黃老邪不屑于干出刺探自己武功底細的事情，又清楚自己路子黃老邪也走不了，卻以黃蓉來騙取自己武功秘密為由拒絕教郭靖。后來又以黃蓉背地里吹捧自己為由而現(xiàn)身，并傳授郭靖降龍十八掌，實在有損洪幫主的形象?。?p>　　廚房外小樹林，洪七公正帶著郭靖、穆念慈在練武。

　　郭靖在一旁正對著小樹練習(xí)亢龍有悔，另一邊穆念慈恭恭敬敬給洪七公磕了一個頭。

　　“七公。”

　　“這是？”

　　“七公還記多年前，有個小女孩跟您學(xué)過三天功夫?！蹦履畲日f著演練起洪七公傳授的逍遙游拳法。

　　“是你？”洪七公驚訝的看著念慈，當(dāng)年教她的時候少女還是個小女孩，所謂女大十八變，如今念慈已經(jīng)正常了大姑娘了，洪大叔竟然沒有認出來，“哎呀，好孩子，都長這么高了?！?p>　　“七公授藝之恩，永不敢忘?！?p>　　洪七公撇撇嘴，莫名的感覺又被坑了：“那是你行善應(yīng)得的?！笨吹侥履畲纫宦啡ㄑ菥毜募兪炀浚隙ǖ狞c了點頭，“這路拳法練出味道來了，不錯，不錯。”又問，“你的內(nèi)功跟青書那小子學(xué)的？”

　　穆念慈點了點頭。

　　“練多久了？”

　　“兩月有余。”

　　“才兩月？”

　　“嗯?！?p>　　“不可能?！焙槠吖@訝摸了摸念慈的脈搏，“你可有什么奇遇，吃了什么藥物？”

　　“沒有吧，就是一個多月前，和郭靖他們一起在一個大瀑布下練過，覺得內(nèi)力進展頗快?！蹦履畲认肓讼?，也沒做什么保留。

　　洪七公沉吟一翻，感覺少女不像在撒謊，以穆念慈的性子也不會撒謊的：“不可思議。”他又仔細打量了念慈的手掌、肩膀、腰腿，要說這姑娘的根骨算是尚佳，悟性也不壞，能在幾乎沒什么基礎(chǔ)的情況下，三天學(xué)會一路逍遙游的拳法，而且練對了路子，就算某些丐幫八代九代的長老也做不到。許多年前教授她的武功時候，洪七公心中就很清楚這一點了。

　　可是沒想到她在內(nèi)功修煉上竟然有如此驚人的天賦，連自己也看不懂了。

　　“唉，”洪七公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老叫花子這門功夫本不適合女孩子修煉，沒想到與你脾性甚合，可惜嘍。罷了，先教你些打基礎(chǔ)功夫吧。”

　　“多謝七公?！蹦履畲刃老驳狞c點頭。

　　從這天起，宋少爺和黃蓉就專攻廚房工作，說起宋少爺?shù)膹N藝，實在是讓黃蓉大感意外。之前在野外，烤只兔子、弄只山雞什么的，黃蓉將就著也就對付了，不說做的多好，起碼不太壞。

　　可真到了廚房里應(yīng)有盡有了，黃蓉這才發(fā)現(xiàn)宋少爺廚藝有些與眾不同，要說自己弄些二十四橋明月夜，什么熏田雞，銀絲卷八寶鴨之類的菜肴已經(jīng)算是稀奇古怪了。那么宋少爺弄出來的什么面包啊、肉松蛋卷啊，既不是古譜所載，也不合奇門數(shù)術(shù)，他是怎么想出來的呢？

　　“喂，你昨天做的那個奶油蛋糕，究竟是怎么想出來的？”

　　“秘密！”宋少爺勒著圍裙，把一塊一塊切好的豆腐放進一個小壇中。

　　昨天晚飯的時候，宋少爺給洪大叔獻上了一個純白的奶油蛋糕，這玩意在場的眾人誰也沒見過，要知道，做奶油的工藝是宋少爺不知道在武當(dāng)山廚房當(dāng)中失敗了多少次才復(fù)原出來的。

　　必須得說，洪七公作為一個食客，他的用餐禮儀實在是不堪入目，所以，蛋糕還沒吃完，奶油必然是抹了一臉，看著這個白胡子版的洪七公，宋少爺感覺特別的親切。

　　“那你現(xiàn)在弄得這個又是什么呢？”

　　“還是秘密！”

　　“你告訴我好不好，我讓七公教你兩手厲害的武功？”

　　“別提教武功！”宋少爺一臉抑郁。

　　是的，這些天郭靖主角光環(huán)大發(fā)神威，降龍十八掌說教就交，前兩天梁子翁來了一趟，結(jié)果被當(dāng)時還只會一招“亢龍有悔”的郭靖給揍了。要知道郭靖之前可是連楊康也打不過，而宋少爺則是一只手虐過楊康的人，雖說沒和梁子翁正式交過手，不過面對彭連虎是只有跑的份。就算梁子翁是三角形組合里最弱的人，也絕不是宋少爺能打得過的。

　　僅僅一招降龍十八掌，差點逼死這個白胡子老頭。要說宋少爺不眼饞降龍十八掌那是胡說八道的，可是洪七公對這位武當(dāng)派三代首徒，只有四個字：“練內(nèi)功去?！?p>　　宋少爺尷尬不已。

　　“那好吧，要不回來我把七公教的功夫再教你？”

　　“哎呀，都說是秘密了?！彼紊贍斂匆婞S蓉的表情從利誘正在向威逼轉(zhuǎn)化，笑了起來，“只要你愿意幫我一個小忙，告訴你也無妨。”

　　“你先說幫什么忙？”

　　“可以，不過你必須答應(yīng)我，無論你愿不愿意幫忙，必須保守秘密，不許亂說?！?p>　　“這個嘛，理所應(yīng)當(dāng)?！秉S蓉眼珠一轉(zhuǎn)，這基本上等于，管你保密不保密，先聽了再說。

　　“擊掌為誓？”宋少爺狐疑的看看黃蓉，“要不拉鉤？”

　　“擊掌為誓！”黃蓉氣鼓鼓的，“放心吧，本姑娘是很講信用的?！?p>　　“啪，”兩只手拍在一起，宋少爺?shù)吐暤脑邳S蓉耳邊說了幾句話。

　　黃蓉有些難以置信，“就這個？”

　　“就這個！”

　　“放心吧，這個我答應(yīng)了，快說你的豆腐，這是在弄什么？”

　　“這個啊，這是一道腌菜，叫做臭干?！保▊髡f臭豆腐起源于宋朝，不過那是豆鹵，而臭干則是明清時期出現(xiàn)的吃法。）

　　“臭豆腐？”

　　“略有不同，放心，過兩天先讓你試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