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以身相許
墨綠色的床簾穗子在她的眼前晃蕩許久,桑寧才慢吞吞的接受了再一次回到城主府的事實。
她用體內(nèi)僅剩的微弱靈力在經(jīng)脈間游走了一圈,似乎沒有察覺到任何神力的禁制,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氣。
還好束玉他還算有點良心,沒有趁她重傷昏迷的時候給她下什么亂七八糟的契印。
不然她可就真的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想跑沒跑成不算,還白白多了一個人家牽制她的弱點。
日光透過木質(zhì)的門框鋪滿了大半間房屋,她深深的嘆氣,想要繼續(xù)躺在床上裝死。
“醒了?”
束玉端了一碗湯藥從外面進來,隔了老遠,桑寧便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藥味兒。
“醒了就起來把這碗藥喝了?!?p> 他語氣不容置疑。
桑寧頭疼的扶了扶額角,“不是吧,仙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是凡人,我可是妖體不需要喝這些湯藥的?!?p> 就算喝了對她的身體多半也是沒什么用。
人間的湯藥哪里適合精怪。
“本君讓你喝你就喝了,哪來那么多廢話?”
她皺起眉頭看著束玉,最后只得認命的接過他手里的碗。
濃郁的草藥味卻蓋不住一股奇異的甜香味,十分熟悉,她仿佛在哪里聞到過,可又怎么都想不住來。
束玉見她盯著藥碗,有一次催促道:“快喝了。”
“行吧行吧,謝仙君大人!”
桑寧不再多想,咬了咬牙頗有幾分英勇就義的模樣,一口灌了下去。
束玉看著她大意凜然的動作,微不可查的笑了一下,待她喝完藥將藥碗遞給他時,那份笑意又悄無聲息的掩了下去。
“好好養(yǎng)傷,待你傷好些了我們就離開?!?p> “去哪?”,桑寧忍著,滿口苦澀的藥味兒,趕忙問出聲。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自然是去申山?!?p> “這次你可別想著跑,本君可沒有那么多耐心再來找你一次?!?p> 他似乎怕她又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又補充了一句。
“不是我說,仙君你想要婢女哪里沒有,你只要隨便表現(xiàn)出來那個意思,多的是人,給你送上門,而且人家肯定對你忠貞不渝,別無二心,為什么偏偏就盯上我了呢?”
他涼颼颼的撇了她一眼,“所以你對本君別有二心?還是對本君不忠不渝呢?”
重點是這個嗎?束玉你能不能抓一下重點?
她的話是讓他換一個。
桑寧有些抓毛的撓了撓頭發(fā),本來都睡得有些凌亂的長發(fā)在她一通亂揉之下,更加的凌亂了。
束玉忽然上前一步,在她猝不及防下,俯身下來,伸手自然無比的理她額前亂掉的頭發(fā)。
明明是有些輕挑的行為,卻被他做的正經(jīng)無比。
桑寧被他的動作驚得不由自主的往后仰了仰頭,卻不防他的手指還未松開,她的發(fā)絲就這么纏進了他的指尖,隨著她的動作一縷縷地從他指尖滑過。
莫名的多了幾分曖昧。
屋內(nèi)的氣氛忽然詭異了起來。
桑寧趕忙伸手從他的手里將頭發(fā)扯了回來,然后一把攏住抓在手心里面。
束玉還保持著方才微微俯身的動作,見桑寧慌亂的動作,卻驀的輕笑了一聲。
桑寧咽了咽口水,難得有些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道:“我方才我方才的意思是讓你……”
“本君選中的人,一向非本君莫屬?!?p> “而你身上有本君留下的契印,你便是跑到天涯海角,本君也能將你逮回來,你信不信?”
說完,他帶著幾分戲弄的意味捏了捏桑寧軟軟的臉頰,而后起身若無其事的轉(zhuǎn)身出了門,徒留呆坐在床上,一臉驚愕的桑寧。
束玉,何時學會了這種人間話本里尷尬又霸道的話?
這些話用在她們倆之間,這是怎么看都怎么別扭。
難不成束玉也偷偷看人間的話本?看就算了,竟然還看成了一個半吊子,學著人家話本子里面的主角。
隨便逮著一個人就胡言亂語,想想桑寧都忍不住,想要追上去嘲笑他一番。
桑寧仿佛抓住了束玉的把柄一般,興奮的就差捶床大笑,結(jié)果她剛裂開嘴角一笑就扯到了腹部還未愈合的傷口。
她不禁疼得嘶了一聲。
只能硬生生的憋下笑意,憋的她眼底都閃出了淚花,傷口不斷傳來的疼痛,才終于將她的笑意給壓了下去。
回想到束玉臨走前的那句話,她才后知后覺的回過神來,“契印?什么契???不會是……”
不會是給她下了什么主子和奴婢的契約吧?
束玉我要殺你!
所以她醒來的時候沒有感覺到身體有什么異樣???難道是因為這一次她的身體實在是太弱了,就連他下在她身體里面的契印都感受不到了?
桑寧坐著的身子又撲了一下,躺倒在了床上,連腹部傳來的疼痛都一時顧不上,立馬掀開被子赤著腳便跑下了床去。
不行,這件事關(guān)乎原則。
她得給他說清楚。
她可沒有答應(yīng)要做他一輩子的奴婢。
“你起來干什么?傷還沒好,就迫不及待的想跑?”
束玉不知怎么,明明方才已經(jīng)離開了,現(xiàn)在又忽然回來了。
“不是,你剛才說你給我下了什么契?。窟@是怎么回事?你給我說清楚……唉呀,束玉你干什么?!”
桑寧話還未說完,束玉便上前一步,一把將她打橫抱起,穩(wěn)步向著床邊走去。
她驚得大呼,忍不住在他懷里亂動了起來。
束玉卻用力將她抱得更緊了一些,同時垂眸低聲警告道:“不想摔下去就別亂動?!?p>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桑寧十分識趣的停下了動作,伸出胳膊自覺抱住了他的脖子,以防他一個不悅直接將她甩出去。
“契印就是契印,還能是怎么回事,難道你作為修行之人不懂契印是什么嗎?”束玉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
他將她放在了床上扯過一旁的被子,重新蓋在她的身上,“剛才本君就說了,讓你好好休息,怎么就是不聽話呢?”
“你給我下的什么契印,本姑娘可不想當別人的婢女,雖然很感謝你三番四次的救了我,但是報恩嘛也不一定只有當婢女這一種報法不是嗎?”
桑寧沖她眨了眨眼睛,暗示道。
“噢,那你說說還有什么其她的報法,以身相許嗎?”
“ 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