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囈語之主
老嫗在離鎮(zhèn)外十來米的地方停了下來。
【注意！】
【序列檢測到百米內(nèi)出現(xiàn)超凡生命】
【該生命的生命層次過高于宿主，請宿主珍惜自己的生命】
老嫗一雙眸子凌厲如鷹眼，審視著眾人。
【突發(fā)事件記錄：】
【老嫗對你們發(fā)動了神通：窺見】
【該神通已被本序列抵御，老嫗什么也沒窺見】
眾人看著記錄，心中暗呼系統(tǒng)牛逼。
而居蜀娉心中卻是疑惑，今天是怎么回事，自己的本命神通竟然接連失效了兩次。
第一次是在那幾個女娃那里，這次又在這幾個小子這里失效了。
“有古怪。”
居蜀娉心中有殺意升騰，特殊時期，不得不警惕。
“老身乃秘月宗執(zhí)事居蜀娉，爾等是誰，為何來此古鎮(zhèn)？先前又為何在說些什么窩草之類的話？”
眾人一聽，不禁有些尷尬，先前說的話，竟都被她聽了去。
至于楊華衡聽聞老嫗來自“蜜月宗”，頓時大為肅然起敬。
而李奕含則是答道：“我們幾個是結伴闖蕩的游俠，只是路遇此地?！?p> 老嫗不善地瞇了瞇眼。
“方圓數(shù)百里內(nèi)被大陣籠罩，外人不得進出。方圓千里外才有世俗人煙。難道你們一步一步走過來的？”
雖“窺見”無效，但觀四人腳步虛浮飄忽，不像是有修為的樣子。
這幾個凡夫俗子將自己作猴耍嗎？
看著老嫗面色愈發(fā)陰沉，龔琦超趕忙說道：“我們幾人確實是出來闖蕩的游俠，但是幾天前，發(fā)生了一場怪事。”
“我們不慎落下懸崖，獲得了……呸。”
“我們不慎落下懸崖，本以為生命就此終結，卻是突然落入了一個漆黑的洞，那個洞漆黑到像是會吸收周遭的光一樣，然后……”
見龔琦超有些卡殼，王嘉毅接話道：“啊對對對，我們掉進去之后感覺很暈，好像過了很久，又好像只是一瞬間。等我們醒來，就在這里了?！?p> 李奕含也趕忙解釋道：“我們是感覺事件過于離奇，跟別人說了也不信，可不是要故意欺騙您??！”
此時楊華衡才從老嫗來自“蜜月宗”的震撼中回過神來，見眾人望向還沒發(fā)表講話的自己：“啊對對對，他們說的對！”
【突發(fā)事件記錄：】
【雖然你們的借口略為蹩腳，但老嫗的主觀意識傾向在本序列的引導下，已經(jīng)開始相信了你們的說辭】
老嫗聽聞后，心下卻是震驚：因為眾人所說，頗似道籍中記載的“玄牝之門”。“玄牝之門”與“玄牡之門”雙相雙生，牝主陰，牡主陽。
“昔日有大能，從玄牝之門入，自玄牡之門出，之后便頓悟出了時間與空間的奧秘?！?p> “你們幾個小子倒是幸運，能有這般機緣，日后成就不可限量?！?p> 李奕含暗中震驚，沒想到異世也有關于黑洞與白洞的說法，而且還有人進去再出來過？
而楊華衡則再次大為肅然起敬。
老嫗說道：“算是你們走運，沒有掉入那‘暗月秘林’，不然當真是天妒英才了?！?p> “居老……居執(zhí)事，請問這林子怎么了？”
雖然知道面前這位居執(zhí)事可能并不是自己認識到那位，但是王嘉毅還是不由自主地帶上了恭敬的語氣。
無他，唯DNA熟爾。
“此林名為暗月秘林，每百年便是會有兩輪血月自林中升起，形成所謂‘血月臨空’的場景?！?p> “大離界兩萬多年的歷史內(nèi)，無論誰進入秘林，就沒有出來過的。”
“你們看哪座破敗的石橋?！?p> 老嫗指著那橫跨流水的古石橋說道?？赡苁怯X得四人都是有大機緣的人，老嫗也不似之前那般咄咄逼人了，開始耐心地講解起來。
“此橋被稱作‘人間奈何’，凡是踏過這橋的，無一例外，命燈全熄?！?p> “而且想進入秘林，必須經(jīng)過這座橋。這條環(huán)繞著秘林的河被稱作‘蝕骨冥水’，粘之必全身化骨，骨再化灰?！?p> “至于為什么不飛渡過河，秘林的空間處于一個封閉的狀態(tài)，石橋是現(xiàn)在唯一已知的‘匙’。”
“雖然此處危險無比，但是附近百里的一切，都會在百年一度的‘血月臨空’事件中回溯到初始的狀態(tài)?！?p> “特別是地底那些珍稀的遠古礦藏，可能是大離界唯一出產(chǎn)的地方了?！?p> 李奕含想了想：“你們有想過從地底進入秘林嗎？”
“試過了，如果接觸到秘林附近的空間，就會直接從秘林外的另一邊出現(xiàn)。想進秘林，只能通過石橋。”
王嘉毅驚詫道：“空間折疊？”
“沒錯?！?p> 老嫗挑了挑眉，似是在驚訝幾個凡夫俗子竟能有這般見識。
“那有沒有什么人從秘林里出來過？”
“有，不過不是人?！?p> “是種怪物，大離界從未出現(xiàn)過的怪物，像是將所有人恐懼的想象雜糅在一起具象出來的怪物?！?p> “當時我等死傷慘重，才將其斬殺?！?p> “后來，那怪物被世人命名為‘夢妖’?！?p> ……
清冷的大殿內(nèi)，昏迷的滕家瑞幽幽轉醒。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位斜倚在大殿主座之上的冷艷女子，眸似星辰，眉如遠山。
那女子身著一襲暗紫色的長袍，其上繡著無盡的星云漩渦與繁復迷離的符文。
背后的殿墻上繪滿了不可名狀之物與不可言說之語。
視線再往下移，卻是發(fā)現(xiàn)女子長袍之下并無肢體，而是一團晦澀朦朧的迷霧。
“你醒了?！?p> 滕家瑞搖了搖劇痛的腦袋：“你是誰?！?p> “吾乃——”
“昔日盟約的締造者，迷惘的救贖者，罔替的輪回者，夢境三主神之一，奇詭世界的囈語之主——墨爾締斯·夢囈”
“牛啊牛?。 笨赡苁沁€沒睡醒，滕家瑞隨口問道，“那你知道我是誰嗎？”
“說說看?！?p> “我是——”
“平行的觀測者，時空的穿行者，語數(shù)外的承受者，物化生的修習者，——家瑞·滕?！?p> “沒想到你竟然有這般名號?！?p> “彼此彼此?！?p> 主座上的墨爾締斯輕輕一笑：“先不開玩笑了，我與你說點正事?！?p> 話音剛落，滕家瑞突然感到一種渺遠空靈之感，等回過神來，已經(jīng)身處在一處虛幻的空間之中了。
身旁像是有無數(shù)的紫色辰星在涌動，一道道流星裹挾著紫光而下。感覺像是坐擁浩渺的星河，看著奇詭的夢殞墜人間。
“這是哪？”
“夢境奇詭之力的源泉?！?p> “隕落到這個低等法則的世界真是無趣，正好你打擾了我的沉眠，便想著拿你找點樂子?！?p> 滕家瑞剛想說話，卻發(fā)現(xiàn)眼前有一行行深紫色的小字在瘋狂刷新。
【正在加載夢境序列：囈語】
【“囈語”序列已安裝】
【序列說明：昔日的奇詭世界的囈語之主——“墨爾締斯·夢囈”所創(chuàng)造之序列】
【序列等級：奇詭（偽）】
【歡迎裝載本序列，囈語之主（隕落狀態(tài)）的使徒，滕家瑞】
【請記住：】
【晝夜不過是夢境的輪轉，光陰不過是眾生的囈語，唯夢境與囈語永恒如一】
【盡情地去追尋奇詭的法則吧】
滕家瑞只感覺眼前一花，又昏迷了過去。
……
破敗古鎮(zhèn)上，正在討論秘林的眾人突然發(fā)現(xiàn)一道人影從空中跌落。
“臥槽，滕家瑞？”
“好家伙，這是一起拼團來的嗎？”
“九塊九一人？”
而滕家瑞雖然昏迷，口中卻還呢喃著什么。
“奇詭……”
而在眾人看不見的地方，幾行小字迅速刷新。
【發(fā)現(xiàn)其他序列】
【正在對比數(shù)據(jù)庫】
【檢索結果：該序列隸屬“夢境”】
【正在嘗試進行溝通】
【正在構架數(shù)據(jù)橋梁】
……
墨爾締斯靜靜地坐在大殿的主座上，想起之前聽那老嫗說的“夢妖”，不禁嫣然一笑。
“哪有什么大妖，不過是凡人集體思潮的夢境產(chǎn)物罷了?！?p> “哪有什么死傷慘重，不過是愚昧凡人的假想罷了。”
“世間種種，皆如虛幻的夢境；塵界囂囂，盡為眾生的囈語?！?p> 她眉心裂開，露出一只新眸。
三眸猩紅，一如高懸夜幕的三輪血月。
她神色淡漠，神性璨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