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聽完蘇毅說的話老人嘆了口氣“受那群造神的瘋子的第一針不爆體的普通人，他是第二個”，蘇毅想起了那張照片，摸了出來，老人看了看照片“他至少自己報仇了，這東西還給他吧”。
在當(dāng)天老人就帶著蘇毅走了，他的右肩不好好治療得廢掉，這是蘇毅第一次跟著老人坐車啟程，等到開源的增援來到西坡聚集地他倆已經(jīng)快出境了。
傷筋動骨一百天，蘇毅修養(yǎng)了二個多月，師父回來后就一直忙碌著，總是忙不完的樣子，還好每天那幾個哥哥姐姐輪著過來找他聊聊天，從老人給他的書里他又對這個世界更加的了解了。
舊世界繁華昌盛，現(xiàn)在離重構(gòu)已經(jīng)過去了九十多年，加上中間混亂的二十多年已經(jīng)接近一百二十年了，科技也止步了，開始的時候人們最大范圍的探索著，圍繞著生存范圍的就是冰原、毒瘴和海洋，在前人付出了很多代價后得出了那三處越深入越危險，進入深處的沒有人回來，高于一千米就無法飛行了，電子設(shè)備一進入那些地方就失去任何效果了，以前天上放的東西也收不到任何信息了，這里就是個獨立的世界了。
今天的他完全恢復(fù)了，那幾個哥哥姐姐正準備著來個大餐好好的
給他補補，師父晚上也過來了，蘇毅很喜歡這種感覺，有家的感覺真好啊，他已經(jīng)偷偷知道了師父的姓名了—楚鈞。
七月份天氣熱熱的，熾熱的陽光灼烤著每一處能曬到的地方，蘇毅已經(jīng)繼續(xù)開始訓(xùn)練了，有半個月了，楚天華告訴他，幾天后有一趟列車會經(jīng)過甘川聚集地，老師已經(jīng)打算去荒北了。
鐵路是安定后重新修繕的，連通了除了開源的幾個區(qū)域，仿云這邊是西線，連通著林中、仿云、荒北，一個月算上來回一共跑六趟。
蘇毅是第一次看到列車，師徒倆是一天前出發(fā)的，載人加運貨的車廂連在一起一共一百七十節(jié)，旅人并不多，大概一百五十節(jié)是貨物，他倆在的車間零零星星的坐著數(shù)十人，各自都守著自己的圈子，只有蘇毅好奇的打量著四周和窗外閃爍的景色，中間停停歇歇的開了兩天才到目的地荒北的主城北涼。
草原上的人或許只把聚集地當(dāng)成了一個購買物資的地方，住在聚集地的人反而并不是很多，老人給蘇毅慢慢的介紹著這里要注意的地方，比起貨幣這邊的人似乎更喜歡以物換物。
餐館了大多數(shù)就餐的人都就著生蒜，蘇毅看著師父也在那么吃，他也弄了顆試了試，辣到心里了，看了看師父和旁邊的人他都懷疑是不是吃錯東西了。
看著師父給他不少錢他知道自由安排時間又來了，不過這次比較久點，半個月后在這個吃飯住店一體的地方等他。
早上蘇毅吃著早餐，坐著旁邊的客人討論著過幾天就是城主七十大壽了，一小只車隊慢悠悠的駛向火車站的方向，他伸著頭看了看，心里想著還挺氣派的，準是去接什么大人物，低下頭剝了塊蒜，恨恨的看著，然后丟進嘴里，額，果然還是接受不了。
“楚伯，家父請您換個地方相聚”中年男人恭謹?shù)膶χ先苏f道。
“你是，書光”老人詢問般的說道。
“正是，楚伯，請隨我來”。
沿著小石子壓成的小道，倆人一前一后的進了后院，另一個老人隔老遠望見了老人，他哈哈大笑著，配合著那雄壯的體型滿天白發(fā)都擋不住那豪邁的氣質(zhì)，楚鈞朝他拱了拱手“和瑞老弟真是越活越年輕，精神尤甚當(dāng)年啊”。
“未曾想到楚老哥會來，有失遠迎，請進來一敘”。
倆人以別十多年了，當(dāng)年也算是志同道合，同生共死過不少回如今見了面免不了一頓唏噓，在論及最近的時態(tài)，老人說明了此次的最終來意。
“十二肖還記得吧”他喝了口茶，“這茶不錯”。
“那個邪教，圍剿中十二去其七了，有兩個也是重傷，這么些年應(yīng)該是不在人世了，在世的應(yīng)該只有子、卯、巳了”張和瑞頓了頓“難道他們死灰復(fù)燃了”。
“當(dāng)年一役確實算是完全擊潰了那些人，都收縮到開源不敢出去了，老弟可記得他們做的那些實驗”。
“當(dāng)然記得，那十二人領(lǐng)頭的辰見大勢已去反而更加瘋狂，不知道給自己扎了些什么藥，若不是老哥你能熔煉魂鍛恐怕去的那些人包括我們十幾個S都得葬在那里”。
“前幾個月我又見到他們的作品了，失控的，等級接近S，最重要的是普通人變成的”。
張和瑞吃驚的喊道“那開源不是...”。
楚鈞嘆了口氣“老弟啊，變異點安定了有七年了吧”。
“仔細想想確實”他面色有些古怪的想了想有些試探的問道“安逸太久了？”
“是啊，安逸太久了，個人力量能隨意的毀滅一座城，怎么可能不會有瘋子，開源那群瘋子應(yīng)該是要開始了”。
兩人沉默的坐著，過了會外面有陣女聲傳來“爺爺，你躲在里面干什么，他們還不讓我進去。?！?p> 張和瑞笑了笑“孫女回來了”。
楚鈞想了想“送去星初的那個嗎，張沐蘭？”
“對啊，還是你取的名”
“這不你要求的嗎，倆兒子取個贏光輸光，哈哈”。
“我給另外幾個老頭子發(fā)個報，來了后再談?wù)劙伞?p> “反而叨擾了你的大壽了，對不住了”
張和瑞擺了擺手“這是大事，來，一起見見蘭蘭，她可能都不記得你了”
蘇毅決定去外面待個十來天，畢竟師父留給他的時間有點長，留下了紙條準備好必需品就出發(fā)了。
這個時節(jié)草原上已經(jīng)返青了，蘇毅穿過一片樹林后有些怔怔的看著眼前，他找了個較高的小坡放眼望去，天的盡頭似乎連著青翠的草，此起彼伏的地貌，高低卻并不特別明顯，一條孤獨的大路隔斷著綠色的海延伸到了天邊。
他在那靜靜的看著周圍，第一次置身在這種天地下他似乎忘記了時間一樣，一陣獨特的氣味傳來，蘇毅清醒了下，十幾個牧民正趕著羊群往他這邊走來，幾匹馬在后面跟著，額，他們騎著摩托。
蘇毅在那欲言又止的看著他們從旁邊走了過去，他沒有冒然去交流，目送那些人走遠后他朝著有一大片森林的地方走去。
在進入林中時已經(jīng)完全天黑了，有狼的哀嚎聲從不遠處傳來，他慢慢摸了過去，些許月光透著空隙照下來，一個人正跟著十來匹狼廝殺著拿著把短劍，手段干凈利索，“是個經(jīng)常干這事的”蘇毅心里想著，完事了那人靠著樹就地坐下來，在那清理這頭上的狼血，束起的長發(fā)，清秀的臉龐，蘇毅這才看清那是個年紀不大的女子，個子跟這邊本地人相比要小很多，大概是隨身的水不夠清洗的，她起身收起東西就離開了，看著那離去的身影，他鬼使神差的也跟了過去。
在跟了一會后蘇毅發(fā)現(xiàn)自己跟丟了，他站在不知是感嘆著自己技術(shù)太差了還是覺得那人技術(shù)太強了，換了個方向他得尋找今晚休息的地方了，在蘇毅走了十來分鐘后一個人從他剛剛站著的不遠處冒了出來，盯著他離開的方向拿著劍比劃了幾下，似乎宣告著他在跟就給他刀了。
黑的晚亮的早是這段時間的常態(tài)，就是這里把倆頭都加了個更了，蘇毅昨晚找了個相對舒服的樹杈，休息的還行，是日頭晃醒了他，比平時要早不少，坐在樹枝上愣了好一會兒才覺得自己應(yīng)該找點吃的了，在處理完肚子問題了，他開始想著這林子里方向的問題，瞎轉(zhuǎn)悠弄不好就迷路了，花了這一天的時間來做各種探查和標(biāo)記，發(fā)現(xiàn)不遠處的水源附近有人活動過的痕跡，蠻新的，晚上依舊是在樹杈上，打破安靜夜晚的總會是些喧鬧的事，陣陣槍聲夾雜著爆炸聲傳來，剛剛?cè)胨奶K毅被驚醒了。
樹上是不能待了，槍聲在朝他這邊靠近，在小心的移動一段距離后蘇毅發(fā)現(xiàn)這塊地方四面八方都是人了，看那些人的樣子好像未佩戴熱成像什么的，膽大的他窩在個灌木叢中抽出了匕首小心的隱藏著，隔他十來米的時候那些人好像收到什么訊息一樣不在磨磨唧唧的推進直接往內(nèi)跑起來了，看著那些人往里面隔他越來越遠蘇毅這才松口氣，他加快速度玩外面走，里面發(fā)了啥他也不敢看了。
在小心翼翼來到叢林邊緣時蘇毅看著那空曠地上停著不少車，正想著要不要上就聽到身后不遠處傳來聲音急忙隱匿好自己，只見一男的背個人正瘋狂的跑著，后面跟著來的有好幾個正端著槍有一槍沒一槍的放著，這還不跑，蘇毅急忙也起身跑起來了，那背人的男人看著眼前蹦出個人，看著那人起身來牛頭就往外跑，他未曾減速的沖蘇毅喊道“右前方坡下有輛車，我有鑰匙”，本來往前方狂奔的他聽到這句話后調(diào)了方向。
這是張吉普車，在蘇毅跑到車前時那男人背著人也追上了，問了蘇毅會開車后就把鑰匙給他了，在后面正給背過來的人做些簡單的處理，那男人身上也傷的不輕，蘇毅只看到他一身血，啟動車后就得專注于跑路了。
那男人說回城的路上也有人守著，只能按照他說的方向開著，后面?zhèn)鱽淼穆曇粼絹碓叫×?，從后視鏡望過去那男人臉色慘白的靠在駕駛座旁，正艱難的舉起把手槍，蘇毅聽到他輕聲說“就這么開到油箱見底，后面有藥，給另一個人用用”，“叔，你這槍都沒子彈了，我只能答應(yīng)你盡力而為”，他最終沒能抬起手來。
漫無目的的不知道開了多遠了，蘇毅忘了注意里程表，溜了一小段后車是徹底不動了，天剛剛露出一點白，似乎是沒人追上來了，此地?zé)o銀般的把車掩蓋好，那中年男人已經(jīng)沒有了生息了，把他留在了車上，他保護的是個少女，搜了下車蘇毅背起她就往一片林子里鉆了進去。
少女身上沒有槍傷，完全是被打成重傷的，藥箱里就一只藥，他正猶豫著要不要給她用，這都沒啥介紹的，還好她似乎是要醒了。
睜開眼睛看到的并不是熟悉的人，她想要動動身體卻發(fā)不出一點力，杏眼圓瞪的盯著蘇毅，蘇毅不理會這眼神拿著那劑藥和那個藥箱對她說“這東西是直接注射的吧”，看著那少女疑惑的眼神他以專業(yè)的手法擠了擠芯桿又問道“打哪”，這次次她倒是回聲了帶著疑惑的聲音“手就行”，這一針下去，人又暈了。
半天過去了，未曾發(fā)現(xiàn)有人追過來，打過那針后的少女傷勢好了許多，除了很是虛弱，此時靠著棵樹坐了起來看著蘇毅欲言又止的樣子。
“額，你要問什么就說吧”蘇毅看著她這副模樣先開口了。
“謝謝”
“額，我其實算是順便救你”蘇毅在那擺了擺手。
“昨天背我的那個人呢”她試探性的問道。
“那個中年男人嗎，已經(jīng)死了”
“山叔也去世了嗎”少女在哪低聲回應(yīng)著，壓低的頭有淚滴落下來。
“額，我們是不是見過啊，在那樹林的時候你在跟一群狼打架”蘇毅試圖換個話題，人家已經(jīng)不理他了。
沉默的氣氛里夾雜著少女悲傷的情緒，蘇毅瞄著落在樹上休息的大鳥，試圖打下一只做食物，還真讓他蒙到了一只，拔下毛后發(fā)現(xiàn)自己不敢生火，他怏怏的拿著鳥也在那悲傷著。
少女似乎被他弄的有些不自在了沖他喊道“你在那傷心個鬼啊”
他不甘示弱般的說道“飯還沒著落呢，吃生的啊”
“我親人剛剛為了去世”她哭著喊道。
“切，我早就沒親人了，額，除了現(xiàn)在的師父，額，還有幾個哥哥姐姐”蘇毅該開始還理直氣壯的喊著，后面聲音愈發(fā)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