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紅花會也不過黑澀會而已
羊城中，一座并不算高的酒樓上，趙海禪面向夕陽憑窗而立，身形藏在明暗不定之中，眸光靜靜的望著底下的呼喊叫賣的市井生息。
耳畔，則是方德凝重而復(fù)雜的話語。
“法海小子，你真的決定要這樣做了嗎？”
“我以前總想著我不管這樣的事情，總會有人來管，左右不過是兩三百年的時間，歷經(jīng)一番苦難他們終于還是可以見得那紅日出東方，其利中國的景象，但是當(dāng)我真的看到這個時代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我錯了...”
趙海禪的聲音沙啞，言語之中隱藏著一種方德無法理解的復(fù)雜。
這一種復(fù)雜令得這一位封建時代的書生有些動容，方德看著這位年僅十幾的少年，隱隱感覺到他心中一種不可思議卻沉甸甸的壓力。
“法海，雖然我不理解你口中說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我知道你若是想做那就去做罷，師公支持你?！?p> 說話之間，方德目光落在桌面之上，目光沉凝的看著那充滿累累血債的記載，眼中之中閃過一絲痛苦和堅定。
“紅花會已經(jīng)沒有存在的必要了?！?p> 那桌面上正是他對于紅花會的調(diào)查結(jié)果，也是他完全沒有想到的結(jié)果。
他以為紅花會是反清復(fù)明的組織但說到底也不過是欺壓良善，奪人家產(chǎn)，欺負(fù)孤兒寡母的黑澀會罷了。
便是那些為會中犧牲的兄弟之家眷竟也未能幸免。
此刻這位妖清書生的內(nèi)心極度痛苦，這不是他想要的紅花會??！至少不該是這樣。
他是因妖清搞的漢人民不聊生才反的妖清，但若是紅花會也是另一個妖清那他反清復(fù)明反的又是什么呢？
“若是看不見也便罷了，可是看見了又如何能忍心不管呢？”
聞言面向夕陽的少年臉上微微一笑，眼中有著光芒閃爍且越來越亮。
“是啊，既然看見了又如何能忍心不管呢！”
...............
三天之后，紅花會總舵。
殘陽如血，殘尸遍地。
炙熱粘稠的鮮血灑滿大地，與殷紅的楓葉混合在一起，一時竟分不起那是血還是葉，天地之間妳漫著濃重的血腥之氣還未散去，顯然這里剛剛發(fā)生了一場血戰(zhàn)，而且雙方的下場都不太好。
漫天楓葉飛舞之中，趙海禪踏著晚霞緩緩而至，落地便感受到了對峙雙方復(fù)雜怨恨的目光的熱情接待。
此刻陳家洛和于鎮(zhèn)海的臉色顯然都談不上什么好看，他們同時意識到自己被趙海禪給坑了。
于鎮(zhèn)海自以為趙海禪給了他陳家洛是妖清皇子的消息，是為了站在自己這一方對付陳家洛卻沒有想到他竟然還玩起了給陳家洛通風(fēng)報信的騷操作。
陳家洛這邊收到趙海禪通過方世玉傳遞過來的于鎮(zhèn)海要造反的信息，還以為趙海禪是想要和自己談一談，卻不想他竟然還將自己身世的秘密告知了于鎮(zhèn)海。
這波同時搞兩家的操作，卻當(dāng)真是令得他百思不得其解。
“法海呀法海，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呀？”
此刻陳家洛望著趙海禪的目光之中充滿了復(fù)雜之色，他很清楚，此刻只需要這個和尚當(dāng)著眾多紅花會幫眾的面前拿出自己是妖清皇子的證據(jù)出來，那么他陳家洛絕對是會陷入萬劫不復(fù)之地。
這里的大部分人，此刻有多么擁護(hù)自己，一會兒就會有多么的恨自己，到時候一擁而上之下，即便是他武功再高也難逃一死。
對于于鎮(zhèn)海也是亦然，他已經(jīng)露出反心，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了，趙海禪坑了他一手，已經(jīng)是把他架在火上來烤了。
若是不能拿出陳家洛是妖清皇子的證明，恐怕他今日即便不死也很難全身而退，想到這一點于鎮(zhèn)海望向趙海禪這個和尚的目光簡直已經(jīng)要噴火了。
“是你呀的告訴我陳家洛的身世，又是你拿出證據(jù)說只要自己跟他翻臉你就當(dāng)場出來給我作證，沒想到你竟然坑我?！?p> 面對于鎮(zhèn)海憤怒的顏色，趙海禪卻很坦然。
“誰他喵的讓你傻?。俊?p>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做決定之前，如果沒有絕對的把握就不要亂來，尤其是不能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別人的身上啊，于堂主~”
趙海禪這一句于堂主，簡直要把于鎮(zhèn)海氣的吐血三升。
尼瑪，在之前想讓人去抗雷的時候，一口一個于總舵主，畫的一手好大餅，此刻倒好，利用完了就叫人家于堂主了是吧。
“好一個死禿驢，好啊，看我以后不殺，不我要捉住你廢你武功，然后將你折磨致死?！?p> 面對這般敗犬的無能狂怒，趙海禪只是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畢竟人家都這樣了，你還不讓人口嗨一下？
“法海小師傅，我相信你今天來恐怕不僅僅只是看一場戲這么簡單吧？你做這些東西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陳家洛凝重的望向一身月白僧衣的趙海禪，言語之中滿是戒備。
很顯然趙海禪的一番操作令他看不懂了，一邊是搶自己身世的線索，雖然告知于鎮(zhèn)海，卻又暗中通知自己于鎮(zhèn)海要謀反，這一番迷惑操作相當(dāng)?shù)拿馨 ?p> 聞言趙海禪臉上笑容盡皆斂去，唯有剩下一臉嚴(yán)肅的望向首位之上的陳家洛。
“問的好！”
“陳總舵主，我今天來就問你一句話?！?p> 趙海禪此話一出，于鎮(zhèn)海心頭一震臉上露出一絲冷笑之色，雖然這和尚不見信用，但是今天你陳家洛還是得死。
陳家洛聞言瞳孔一縮，身體如同僵直般望向趙海禪。
此刻紅花會的一眾幫眾卻是屏住呼吸，生怕因為呼吸錯過什么大新聞。說到底他們無論是跟著陳家洛還是于鎮(zhèn)海的人，嘴上雖然說著信或者不信的話，但是心中多少還是有些懷疑的。
畢竟這些年來，陳家洛做的事情也是有目共睹，你說他反清吧他好像沒有反，你說他沒有反清吧，他好像又反了。
這般詭異的態(tài)度最是令人猜疑，于鎮(zhèn)海的話雖然他們不信但是多少有些動搖了。
趙海禪故意拖著大喘氣，望著在場之人復(fù)雜的表情變化，臉上卻是掛上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你到底能不能當(dāng)好紅花會的總舵主？”
“??？”
此話一出，在場之人無不愕然。
這和他們想象之中的完全不一樣啊。
話音未落，一疊厚厚的紙張已然是在自趙海禪的手中灑落而下。
“爾等紅花會犯下的血債該還了！”
在鹿鼎記中陳近南曾經(jīng)說過，所謂的造反就是一門生意，一門由聰明人忽悠著愚蠢的家伙去送死的生意，有的人為了滿腔熱血死了就死了，而有的人竊據(jù)高位卻因此而得利。
無論是威望，亦或是利益。
這些人里或許有人真心為國，卻少有幾個是真的無辜？
所謂的大俠就真的是俠嗎？
不，他們只是說殺你全家就殺你全家，苗翠花說的好，他們就是黑澀會，見此而已。
而紅花會亦然。
紅葉遍地，鮮血赤紅的紅花會總舵之中，趙海禪甩下一地的罪證，逼問著眼前陳家洛，更是在逼問著諸多紅花會的高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