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太陽已經(jīng)在傅幼寧的頭頂盤旋,她肚子餓的厲害,再苦不能苦了孩子,“去酒樓!”
常山城不比幽州城熱鬧,地少人稀,傅幼寧來到常山城最好的酒樓仙客來,點了七八分好菜。
“小姐,咱們兩個人吃的完這些?”,二丫望著桌子上的什么王八,羊羔,雞鴨魚肉有些發(fā)愁。
縱使她們再有銀子,這些東西至少要花十兩銀子才行。
傅幼寧摸摸肚子,深吸一口氣,“快吃吧!”
她從小就能吃,如今懷上孩子胃口更是大的嚇人。
周圍人逐漸放下碗筷,吃驚的盯著傅幼寧和二丫。
這兩人看著小小年紀,竟然能吃下一桌子的食物,實在是可怕。
不時,一桌子菜的傅幼寧吃了三分之二才滿意的放下筷子,剛剛掏出幾兩碎銀,就聽將門外的吵鬧聲。
“抓住她!庸醫(yī)!”
官兵在后面扯著嗓子喊著,一個老婦人腿腳不快跑不利索,很快就被官兵圍在正中間。
“我不是,我冤枉!”,大夫人渾身發(fā)抖,全身縮在一起,宛如一只受驚的龍蝦。
“冤枉!李大人難道不是你害死的?跟我回去!”
官差手里握著一把刀斜挎在身上,一手提起老婦人的衣領對著人群道,“這毒婦竟然用毒藥害死皇上派來巡查的欽差,其罪當誅!”
圍觀百姓對著老婦人指指點點,言語中充滿了侮辱。
“站??!老奶奶可不是兇手!”,傅幼寧從店里走出來,義正言詞。
“她不是,你是?”,官差上下打量傅幼寧,言語中都是挑釁。
這老婦人為李朝天大人開藥方,隔日他就死了,不是她還有誰,這人定是她的同伙!
傅幼寧冷笑,“想不到常山城的官都是四肢發(fā)達,頭腦簡單的家伙!我要見你們的縣令!”
她雖然不想和官府扯上什么關系,但這老婦人的確冤屈,她不得不幫。
官差是個四十歲的中年男人,聽到傅幼寧這樣的羞辱,心里自然不高興,瞪著眼睛高聲道,“我看你是那毒婦的同伙吧?來人,一起抓起來!”
后面的幾個小兵上來就要帶走傅幼寧,突然!
傅幼寧指著官差的五官邪魅一笑,“看你眉毛上的一道刀疤,想必是和人搏斗的時候留下來的吧?
我算算應該是和你大哥爭家產(chǎn)的時候被你大哥用刀子砍的,恢復了兩個月才好的。
你的右邊臉頰有一顆黑痣,想必是童年餓的不輕,要不是有個老太太給了你一個饅頭,你怕是要餓死了?
還有……”
“等一下,你怎么知道?”,這些事情他可沒有和任何人說過,他怎么會知道這么多?
“我都說了,她不是兇手,你要是把她抓了,那李大人的冤魂可是會找上門來?!?p> 傅幼寧嚇唬面前的官差,上前將老婦人扶起來輕輕的拍去她身上的土,隨后走到一邊的墻上,將懸賞告示和老婦人的畫像統(tǒng)統(tǒng)撕下。
“這個案子我接了!”
官差心里微微一震,半信半疑的看著老婦人,“已經(jīng)有人接了,她就是兇手,你來晚了!”
傅幼寧紅唇微微揚起,“要不說你笨呢,罷了,你就帶我去見你家主子,到時候要是不是你自然可以把我關起來?!?p> 官差一想也是,這男人看著白白凈凈的,說不定就來騙錢的,到時候?qū)⑺P起來在弄個騙子罪名就好了。
“那跟我走,這老婦人也不能放過!”,官差押著幾人往縣衙走去,后面跟著一群看熱鬧的人。
皇帝派來的李大人可是要巡查整個常山城的,幾日前不小心傷到了額頭,本想找個大夫醫(yī)治,可這老婦人竟然用藥將那李大人給毒死了。
張知縣立馬就派人將老婦人抓起來,可去的時候這老婦人竟然跑了,還是張知縣懸賞才抓到的人,如今事情有反轉(zhuǎn),他們可不得跟去看看好戲。
張陵之知道事情的有反轉(zhuǎn),便立刻開堂。
常山城雖然不比幽州城,但縣衙比幽州城的還要氣派許多。
正門就是一個大院子,廳堂上坐著一個穿著黑藍色官府的六十歲清瘦老頭,一雙眼睛炯炯有神。
傅幼寧和二丫走進大堂,官差拉著老婦人進來,將她一把推在地上,行禮道,“大人,這人接下懸賞,說著老婦人不是兇手,我看其中有玄機,或許這人是老婦人的同伙也不一定。”
傅幼寧冷笑一聲,“呵,大人,想不到你的手下都是些酒囊飯袋,這老婦人明顯就是被冤枉的。
再說那李大人說是從望京來的,大人可有曾認真看過他的令牌文書?”
這倒是把張陵之給問住了,當初那李大人穿著望京的官服,身后跟著幾位小廝,坐著官轎,他也只是匆匆看了一眼他的令牌,便相信了他。
“你說著老太太是冤枉的,可有證據(jù)?仵作可都說了,那李大人是被毒死的,她是大夫不是她還能有誰?”
張陵之上下打量一下傅幼寧和二丫,這兩人長得倒是秀氣,但怎么看怎么奇怪。
傅幼寧左右看了一眼周圍的人,淺笑,“不知道接下懸賞的人在何處?”
“是我,你有什么問題?”,一道張揚的聲音從傅幼寧身后傳來。
傅幼寧簡單看了一眼身后男人的眉眼,三角眼,眉間狹窄,小耳攻擊性慎重,易怒,顴骨發(fā)青,必定是兄弟之間發(fā)生口舌,而且看他的渾身戾氣很重,定是手上沾染鮮血。
“大人你不覺得這人有些眼熟?或者說李大人身邊少了些什么?”
經(jīng)過傅幼寧的提醒他好像真的看出什么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
“老奶奶,你把事情的經(jīng)過說來聽聽?!?p> 傅幼寧轉(zhuǎn)頭輕聲的安慰著地上的老太太。
老太太擦一把眼淚,哽咽著說出了事情的經(jīng)過,“我家三代單傳醫(yī)術(shù),我兒子幾年前去世了,這藥房就留我自己經(jīng)營了。
雖然說沒有兒子那樣的醫(yī)術(shù),但也不至于害死人,那日突然來人說李大人受傷了,讓我去醫(yī)治,我就去了開了幾個藥方,本來就是腦袋破了而已,不至于死人,可哪知道這李大人當晚就沒了,我害怕冤枉我,這才想一走了之!”
“都聽見了?是這老太太自己說的,她開的藥房,我也只是撕下懸賞,將她舉報了而已!”
“是嗎?你明明是李大人身邊的小廝,張知縣你可以去查查李大人身邊是不是少了一個人,而且這藥店的藥方也能證明老太太的清白。
這中間說不定是有人趁亂下毒,嫁禍給老太太的也不一定?!?p> 傅幼寧轉(zhuǎn)身眼神毒辣的看著身后的男人。
男人明顯有些手足無措,略顯緊張起來,“胡說八道!張大人,明顯就是這個人在信口雌黃,李大人的事情和我有什么關系,他們肯定是一伙的,我沒殺李大人!”
男人嚇得忙的跪下,一下口不擇言,傅幼寧輕笑,“我可沒說你殺人,你緊張什么?”
張陵之瞇瞇眼高聲道,“去查!將李大人身邊的人都帶過來!”
官差轉(zhuǎn)身去找隨處,傅幼寧也安安靜靜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淡定的喝起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