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畫皮
沒幾年,她病死在院中。
初微則是臉上長出了奇怪且丑陋的胎記,模樣不好看了,自然沒以前討喜。
再加上年紀(jì)小,不懂得人情世故,不懂得看人臉色,小孩子只知曉自個兒的娘親去世,而父親卻還和妃嬪笑嘻嘻的打鬧。
他提起了母親,小心又謹(jǐn)慎的說母親臨死前想見皇上一面。
自那次被送到院子以后,就再沒被傳喚過。
宮內(nèi)的奴才大多都是勢利眼兒,你得到皇上喜歡,你就是大爺;反之,你就是連貓狗都不如。
但還是有例外的,比如一直伺候他、把他當(dāng)親兒子看的一個婢女。
再后來,他發(fā)現(xiàn)皇后要害他,就在婢女的幫助下翻了城墻逃了出去,婢女則是為了保護(hù)他,死在了利箭之下。
射箭的人不是旁人,正是齊之煥。
他是恨的,他怎么可能不恨?
他恨齊之煥,也恨皇上。
初微看著若有所思瞧著他的男子,眸子里的怒火恨不能把映入眸中的人就地?zé)苫覡a!
齊之煥對初微是有印象的。
上輩子這小子不知道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膽,竟然趁著跑去行刺皇上!
雖說當(dāng)時沒把皇上殺死,但也讓皇上受了重傷,從此都落下個病根子一一這病根,也是早就皇上去世的原因之一。
齊之煥還沒朝初微走幾步,就被女子叫?。骸暗钕拢 彼ゎ^,挑起半邊眉頭:“你還有話想說?”
小黎吞了吞口水,一臉的慌亂。
齊之煥的目光里好似藏著萬千根銀針,單是被他瞧了一眼,她就覺得渾身刺痛,直冒冷汗。
小黎道:“我……我有問題,希望您能回答?!?p> 齊之煥垂眼把玩著手里拿著的匕首,算是默認(rèn)。
“您是怎么認(rèn)出我來的?”
在此之前,她分明沒有露出任何的破綻!
即便是運(yùn)氣不好,費(fèi)盡心思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溜走,結(jié)果跑到半山坡又被抓回來,也不該被識破身份才是!
齊之煥嗤笑道:“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小黎不解:“什么意思?”
“你給竹青下了回味香,讓他昏睡,卻也讓他睡夢中都喃喃著你的名字?!饼R之煥說,“更何況,要不是知曉那段回憶,又怎能準(zhǔn)確無誤的使用這回味香?”
“嗖!”
有利箭從窗外飛來,好在齊之煥躲得及時,只是劃傷了衣裳,沒傷及皮膚。
一行穿著黑色衣服的人,手里提著刀劍從牢房外面的走廊里沖進(jìn)來,沖進(jìn)牢房,把屋內(nèi)的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
小黎哈哈大笑兩聲:“殿下,我勸你還是趕緊把我們幾個放了,不然你怕是要嘗一嘗皮肉之苦了!”
齊之煥看著將他圍住的人,漫不經(jīng)心的道:“沒想到琴瑟寨還是挺看重你們這幾條走狗的?!?p> “你!”
小黎聞言,氣得面色漲紅。
為首的黑衣人厲聲道:“一句話,你到底放不放人!”
齊之煥挑起掉在腳邊的利箭,伸手抓住,用力朝著說話的人的心口刺去。
那人眼疾手快的抬劍擋住,二話不說就提著劍朝齊之煥撲去。
很快,兩群人就廝打在一起。
刀光劍影見,難免要見些血跡。
混亂中,小黎掙脫開束縛,朝著初微跑去,她把初微的胳膊放在肩上,想把人扶起來。
身后一柄長劍襲來,刺穿她的身子。
小黎身形一晃,“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倒在了地上,雙目緊閉,沒了氣息。
初微看著躺在身側(cè)一動不動的姑娘,兩行清淚奪眶而出。
“小黎!”
他顫顫巍巍的抬手撫摸上女子的臉頰,連聲音都有些發(fā)抖。
初微踉蹌著起身,撿起不知被誰打落在地的劍,提起就朝著刺死小黎的人撲去。
身子還沒站穩(wěn),他就被人一腳踹開,整個人直接被踹飛出去,身子實(shí)打?qū)嵉脑以诶畏康蔫F墻上,口腔中彌漫著一股濃稠的血腥味。
一張嘴,鮮血便順著嘴角滑落。
他看著眼前廝打的人們,覺得熟悉又陌生。
“儲位,初微?!?p> 他輕聲喃喃,豆大的淚珠奪眶而出。
蕭清越被帶到了琴瑟寨的紫樓中。這和她想象中的有些許的不同。
本以為會是類似于牢獄或者破爛的柴房,不曾想?yún)s是眼前這一番情景一一四層高的樓房,磚瓦都是紫色,推開大門進(jìn)入的是一個大廳,地面是圓形的,房間像是貼著花骨朵的花瓣一樣環(huán)繞著大廳,每間房門前都有一層薄薄的細(xì)紗。
把她帶到這里以后,黑衣人就轉(zhuǎn)身離開。
空蕩蕩的大廳里只剩下她一個小姑娘,她愣愣的抬眼打量,還沒看上幾眼,就有帶著笑意的聲音傳來:“你也被關(guān)進(jìn)來了嗎?”
只聞其聲,未見其人。
蕭清越環(huán)顧一圈沒見到人影,沒直接去追問,而是先點(diǎn)頭應(yīng)了一聲。
那人哈哈笑了兩聲:“瞧你這樣子,乖巧得很,真討人喜歡?!?p> 蕭清越順著聲音抬頭望去,最終在二樓的一個房間的木門上,看到了一張臉。她被嚇了一跳,一開口便冒出一陣驚呼。
“好吵!”
一樓的木門被推開,發(fā)出呵斥的男子怒氣騰騰的瞧著她。
蕭清越定了定心神,壓下心頭的驚慌,顫聲道了一句抱歉。
二樓的人道:“你對她那么兇干什么?一點(diǎn)都不懂得憐香惜玉!”
“行了,都閉嘴吧,趕緊都回屋里!”婦人從紫樓的大門外走進(jìn)來,手里提著一個籃子。
她怒目圓瞪的對著探出腦袋、低頭朝大廳張望的人斥責(zé)幾句,隨后滿臉堆笑的伸手拍了拍蕭清越的肩膀,時不時的“哎喲”一聲。
蕭清越警愒的盯著婦人,后退一步。
慕容符楚笑著道:“你不用害怕?!?p> 她邊說邊用空出來的手掀開蓋在胳膊上、遮住手的花布,露出手里拿著的鑰匙,她把籃子放到地上,抬頭朝上面的房間瞧了一眼,又低頭喃喃道:“三零四的房間應(yīng)該還空著?!?p> 最初和蕭清越搭話的人又露出腦袋,提議道:“婆婆,讓她跟我住在一個樓層里吧!”
“該死的東西,睡你的覺去!這哪兒是你說的算的?要是這話被少主聽見了,你怕是腦袋都要不保了!”慕容符楚罵罵咧咧的懟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