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 他為她而活

　　繪萬齋外不比屋內(nèi)溫暖，剛一踏出門檻，程慕清便覺臉上一涼。冷氣更是吹得她太陽穴直跳。

　　“王爺，你冷嗎？”程慕清側(cè)身，幫他攏了攏身上的大氅。

　　“不……”話是這么說，但人已凍得渾身發(fā)抖，

　　“走，我們回府吧。”程慕清將面具帶好，牽著他的衣袖準備離開。

　　“稍等！齊王殿下！”

　　兩人身后，傳來一道男子的聲音。

　　程慕清轉(zhuǎn)身，見來人是一身著錦衣華服的公子哥。公子哥頭戴玉冠，身著織錦長袍，披著貂毛大氅，一看便非富即貴。

　　“在下姓陸名修，是陸記商行的老板。”公子哥介紹著自己，“剛剛見王爺一手好丹青，所以想來問問王爺可有興趣與我合作一筆？”

　　“合作什么？”程慕清問他。

　　“自然是畫。”陸修笑瞇瞇的做了個“請”的動作，“外面風(fēng)大，我們找個茶樓細談如何？”

　　“王爺，要談?wù)剢?？”程慕清看向林珩?p>　　“聽你的?！闭f著，林珩還往她身邊靠了靠。

　　“王爺，你要學(xué)會自己選擇啊……”程慕清無奈嘆氣，想了想，對陸修笑道，“那便聊聊吧?！?p>　　“請。”陸修挑眉。

　　二人跟在陸修身后，走入一茶樓。

　　茶樓風(fēng)閣古色古香，由幾個小隔間組成，適合議事，密會。倒是京城中少見的模式。

　　“陸少爺?！遍T口小廝恭謹?shù)膶﹃懶扌卸Y，帶著幾人一路上樓，來到一處雅間。

　　雅間不大，卻又與一樓的隔間不同。一入屋便是個四四方方的小木桌，一旁盛開的月季插在火紅色的瓷器之中，令雅間多了幾分暖意。

　　幾人落座，陸修給二人倒茶。

　　“客氣話我便不多說了?！标懶薜?，“開門見山，齊王妃可愿與我合作？讓王爺在陸記畫舫坐鎮(zhèn)，專給大戶人家畫相。筆墨紙硯皆我供，除去材料費，所賺五五分?！?p>　　程慕清將手搭在瓷杯上，面上并無表情。

　　陸修也不著急，他抬手，舉著碗，小口抿著茶，“這茶是在下從南方運來的上好茶葉，名為含翠?！?p>　　“確實不錯，幽香四溢?！背棠角妩c頭，她摸了摸自己下巴，轉(zhuǎn)頭看向林珩，“王爺，陸公子邀請的人是你，你是怎么想的呢？”

　　“我……我都行……”

　　“王爺，你不能這么沒主見?！背棠角迕嫔J真，“你不是工具，你是個活生生的人，你的人生，你的選擇都應(yīng)該自己決定?！?p>　　“那你希望我怎么做？”林珩問她。

　　他為她而活。

　　“我？”程慕清一愣，“這件事王爺您為什么要問我呢？這應(yīng)該你自己決定啊……沒有誰會靠誰一輩子，你必須自立?！?p>　　“那如果我來，你會陪著我嗎？”

　　“會啊。”程慕清點頭，“我會保護王爺安全的?！?p>　　“那我來……”林珩一臉認真，“我來?！?p>　　“撲哧~”陸修突然笑出聲，他拿著扇子點了點林珩，目光落在程慕清身上，“他的決定，關(guān)鍵還是在于你啊~”

　　程慕清下意識想反駁，卻又說不出口。

　　“兩位吃飯了嗎？”陸修拍了拍手，叫來小廝，“我們邊吃邊談?！?p>　　陸修為人很是能說，與二人談天說地，簡直就是個話筒子。談了好久，他才將話題扯回原位。

　　他的想法也很簡單，只求林珩一月坐鎮(zhèn)十日，一日畫一副。價格相對親民，王府不缺銀子，對此程慕清也沒計較這么多。對外的宣傳由陸記商行承擔(dān)。期間，程慕清也提出了一些問題，陸修耐心解答。

　　“為什么選擇王爺？”程慕清覺得條件都還可以，便開口詢問道。

　　“因為王爺所作確實好。還有，現(xiàn)在的畫師大多只注重山水，很少有鉆研人物的。宮廷畫師，他們又請不到。民間畫師，要么夠不上，要么畫的太次?！彼壑形⑽A斜出一絲精光，其實他打算邀請林珩，不光是因為他畫的好這一點。還有一點，便是，他看出齊王妃那顆想要為齊王正名的心。有這顆心，合作就要輕松不少。

　　程慕清明了。

　　“若王爺還能畫些山水畫便更好了，絕對能名垂青史。”陸修很會說話。

　　如今有許多人愿意收藏畫作。擁有古韻的山水風(fēng)景畫掛在墻上，能瞬間提高房主人的身價。

　　“王爺，聽到?jīng)]？你可得多練練?！背棠角彐倚σ宦暎耙院缶湍苊骨Ч帕?。”

　　林珩心下一動，耳垂紅的滴血。他抬起手，撓了撓后腦勺。雖然他沒多說什么，但還是能讓人看出，他心情不錯。

　　如果這次機會，真能讓林珩獲得認可，重振信心，似乎真得是個穩(wěn)賺不賠得買賣。

　　“陸老板，還有件事?！背棠角逋蝗婚_口，“你身為商行老板，對京城中的大小事都會關(guān)注吧？”

　　陸修挑眉，“身為商人，確實應(yīng)當(dāng)緊跟時事?！?p>　　“那以后，若我想得到什么消息……”

　　“放心，我會幫忙打聽?！标懶扌?，“畢竟我手下的店鋪，可多的很……”

　　“好！來，我敬你！”程慕清倒酒，與陸修碰杯，“合作愉快?！?p>　　“嗯。”陸修笑了起來。

　　“我來?！绷昼衩偷匚兆∷氖?，“我……我的合作?！?p>　　程慕清愣了一瞬，抬手點了點他的鼻尖，“你會喝酒嗎？”

　　“會。”林珩一本正經(jīng)的點頭。

　　“那~你喝一個？”程慕清歪著頭，笑意盈盈的望著他。

　　林珩點頭，從她手中接過酒杯，仰頭悶下。

　　“感覺如何？”程慕清有些驚訝。

　　“還好?！绷昼翊鬼樕匠?，似乎只是喝了一杯水般。

　　“再來一杯？”程慕清給他倒酒。

　　對方也是來者不拒，她倒，他便喝。

　　“想不到王爺還有如此海量。”陸修感嘆，也給自己倒了一杯，“也不能一直讓王爺喝，陸某奉陪到底?！?p>　　見二人你一杯，我一杯。程慕清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倒上一杯，大口喝了起來。

　　月色幽深，此夜?jié)M長。

　　林珩喝過酒后，便醉了。

　　于是在陸修的幫助下，程慕清背著他一路回到了齊王府。

　　齊王府看門的老頭見兩人身著樸素，頭戴面具，差點就要把院內(nèi)護衛(wèi)都喊來。

　　幸而程慕清及時摘下面具，這才避免了不必要的麻煩。

　　今夕與阿風(fēng)還在武安侯府等兩人，程慕清不敢回去，怕被母親說自己帶王爺喝酒。

　　靜苑，明晨幫程慕清將林珩抬入了屋子。

　　黑夜幽深，碎月落了一地，清清冷冷。

　　點燃屋內(nèi)的蠟燭，程慕清將林珩仍到床上，掐著腰，問道，“王爺，怎么樣?。俊?p>　　“我沒事。”林珩很是乖巧的坐在床沿邊，他雙頰泛紅，眼睛微瞇。

　　“還沒事呢，我碰你一下，你都得倒?！背棠角迳斐鲆桓持?，懟了懟他的臉。

　　他的臉手感不好，有點硬……但似乎比一開始要好得多，好歹，不硌手了？

　　“我沒倒?！绷昼褶D(zhuǎn)眸，靜靜的看她。

　　“嗯？”程慕清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