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躁動之城

　　布蘭南正在失去理智。

　　此前雖然雙方也曾爆發(fā)直接的沖突，但沖突的規(guī)模都比較小，且目標對象都是持槍的成年男性。

　　現(xiàn)在布蘭南的報復對象已經(jīng)指向婦孺，尤其是黃皮膚的婦孺。

　　針對華人婦孺報復的惡性案件日漸增多，出于安全考慮，梁耀不得不將這些婦孺先遷到薩克拉門托。

　　同時梁耀也預感到，一場直接的正面較量已不可避免，暴風雨即將來臨。

　　這些蓄意針對華人婦孺的報復，只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前奏。

　　布蘭南賭場的騙局被揭穿，賭場這臺日進斗金的印鈔機，收入也日漸稀少。

　　布蘭南的資金鏈已經(jīng)斷裂，為了維持這場無休止價格游戲，布蘭南如同發(fā)瘋了一般，變賣資產(chǎn)，繼續(xù)同梁耀進行競爭。

　　“我聽說中國人重男輕女，重視傳宗接代?！?p>　　“蔡銘生老來得子，你說要是把蔡銘生的兒子弄死，蔡銘生會不會很痛苦呢？”

　　“按照中國人的說法，這叫絕后，他既然給梁耀辦事，那我就讓他絕后?！?p>　　布蘭南像一個精神病人一樣囈語，面目扭曲的他瘋狂地笑了起來。

　　“他一定會很痛苦的，這是他為梁耀辦事應該付出的代價?！?p>　　“只要斬斷梁耀的左膀右臂，勝利終將屬于我，屬于我們，圣弗朗西斯科，薩克拉門托，加利福尼亞，終究還是我們的天下，不是嗎？”

　　布蘭南已經(jīng)沒有了往日的神彩，他頭發(fā)蓬亂，胡子也很久沒有修剪了，由于飽受失眠的折磨，他的眼睛也變得紅腫。

　　“你們誰去辦這件事？事情辦成后，我重重有賞！我有黃金！我還有很多很多的黃金！”

　　布蘭南像一頭失去理智的野獸，對著他的手下們吼叫道。

　　這些有奶便是娘的家伙，他有錢的時候天天像蒼蠅一樣圍繞在他身邊，他陷入窘境之后，身邊的雇傭槍手也越來越少。

　　“布蘭南先生，您瘋了?！?p>　　一個雇傭槍手不恥于布蘭南這種無恥的行徑，背過身想要離開。

　　雖然他是雇傭槍手，但有良知的雇傭槍手也是有原則的，他不會對孩子下手。

　　還沒走出幾步，那名雇傭槍手的背后便傳來一聲如同驚雷般的槍響。

　　布蘭南毫不猶豫地對這名良心尚存的雇傭槍手扣動了扳機，中彈的雇傭槍手倒在血泊之中，不可思地看著布蘭南。

　　布蘭南沒有一絲憐憫之心，他用大拇指重新扳動單動左輪手槍的擊錘，完成了上彈，眼睛眨也不眨地朝這名可憐的槍手又開了一槍，眼睜睜地看著死去。

　　屋內(nèi)的雇傭槍手們?yōu)橹畱?zhàn)栗不已，沒有人敢在不經(jīng)布蘭南的允許下離開他的莊園，生怕和地上的這位槍手一樣，背后冷不丁地挨上一槍。

　　“先生們，誰愿意替我這件事呢？事成之后將會有100盎司黃金的報酬，以及我的感謝?！?p>　　布蘭南將手撐在桌子上，他犀利的目光掃過雇傭槍手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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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強暴并殺死了四個毫無反抗能力的女人，六個無辜而又可憐的孩子，圣弗朗西斯科正在失去控制，我需要您的幫助，格里芬上校。”

　　軍事要塞內(nèi)，弗萊格向格里芬發(fā)出了請求。

　　現(xiàn)在圣弗朗西斯科的局勢，已經(jīng)不是幾十個騎警能夠控制住的了。

　　除了六十多名雇傭槍手之外，還要幫派成員直接聽命于布蘭南，布蘭南直接掌控的武裝力量有近兩百人之眾。

　　除了布蘭南之外，弗萊格還擔心梁耀會控制不住憤怒的情緒。

　　梁耀現(xiàn)在正在圣弗朗西斯科，就在昨天還剛剛到過他的家和他會面。

　　梁耀對他在圣弗朗西斯科做的一切表示肯定，同時也表明了他的態(tài)度，布蘭南若是再有過激的舉動，他將不再克制，采取一切可能的手段對布蘭南實施反擊。

　　弗萊格也承認，梁耀一直非?？酥?，他和他的手下從不尋釁滋事，所有的沖突幾乎都是布蘭南一方挑起的。

　　能夠保持克制的人不怒則已，一旦發(fā)起怒來，后果將比布蘭南這種不克制的人更加可怕。

　　“梁耀現(xiàn)在正在圣弗朗西斯科，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誰也不敢保證，梁耀在圣弗朗西斯科有七十多名職業(yè)的武裝護衛(wèi)，被武裝起來的華人宗族青壯年也有兩百多人。

　　一旦爆發(fā)沖突，圣弗朗西斯科不亞于爆發(fā)一場中型戰(zhàn)役。這對圣弗朗西斯科而言，將會是一場巨大的災難和悲劇。

　　能阻止這場災難和悲劇的人只有您，上校閣下，我懇請您派兵進駐圣弗朗西斯科，以協(xié)助我維持圣弗朗西斯科的秩序！”

　　格里芬望著窗外海天一色的景象，他知道弗萊格并不是在危言聳聽。

　　對于梁耀和布蘭南之間的沖突，他不想?yún)⑴c其中，以免給自己招致不必要的麻煩，但他也不能對發(fā)生在圣弗朗西斯科的暴行置之不理，坐視局勢失控。

　　“弗萊格警長，你說的沒錯，布蘭南確實越界了?！备窭锓肄D(zhuǎn)過身。

　　“但我的很多手下也為黃金著了迷，雖然我是步兵團團長，但我現(xiàn)在也僅僅只有四個步兵連的兵力，這四個步兵連我既要用于清剿不友善的印第安人，又要駐扎要塞防備墨西哥人的偷襲，我實在抽不出多余的兵力?！?p>　　格里芬也有格里芬的難言之隱，從淘金熱一開始，他的士兵就在不斷地逃亡，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逃亡過半，留在隊伍里的士兵也是人心浮動。

　　他也只是依靠他的個人威望，勉強維持著這支步兵團的存在。

　　當然，最關(guān)鍵的一點是，在和平時期調(diào)兵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這里無法和戰(zhàn)爭部直接通信聯(lián)絡。

　　事后他需要向戰(zhàn)爭部的老爺們做出合理的解釋，一旦戰(zhàn)爭部不認可他的解釋，等待他的將是軍事法庭。

　　“難道您就這么袖手旁觀，坐視不理嗎？上校閣下？”弗萊格感到非常失望，他起身準備離開，“假如真的爆發(fā)沖突，我會盡一個警長應該盡到的職責，格里芬上校，我若是不幸遭遇不測，還請您為我收尸，并告知我的家人?！?p>　　“弗萊格警長?！备窭锓医凶×思磳㈦x開的弗萊格，“我雖不能調(diào)兵協(xié)助，但我可以以我個人的名義出面調(diào)停此事，圣弗朗西斯科的沖突無法避免，但我們可以想辦法延緩他爆發(fā)的時間?！?p>　　“格里芬上校，拜托了?！?p>　　弗萊格脫帽向格里芬鞠躬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