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寧秀娥是吃了午飯,再隨便去瞧瞧布行的情況。
誰知還沒有走到,府里的下人就送來了一封請柬,不止林母納悶,她也懵逼得很。
她與縣令除了那次對簿公堂以外,完全沒有其他聯(lián)系。
怎么送請柬還送到了她這里,搞錯沒?
她叫下人回去轉(zhuǎn)告林母,不要擔(dān)心,有什么事情她回來的時候,會告知她的。
她看天空,白乎乎一團(tuán)看不見影子,溫度也不見高,一陣風(fēng)吹過還覺得涼颼颼的。
也不想在外面多呆了,立馬上二樓會客廳。
一般二樓沒有貴客,是沒有人的。
所以她直接來這里,她坐下打開請柬。
原來是縣令夫人請她去給小女兒做衣服的,她百思不得其解。
那個李連城李公子是留的縣衙后院的地址,他拖布行做的那件衣服正是給她的小女兒的,這件事情她也知曉。
怎的還要做?
做就做,來布行下單定制不就行了,咋還要請她上門去做客呢,這完全是脫褲子放屁——沒有必要!
寧秀娥覺得她的腦袋真的有點(diǎn)不夠用了。
算了,管她什么,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她看了一下,妃色花紋的請柬上寫明的時間就在明天午時。
寧秀娥喝了口水,把請柬放入懷中。
她趴伏在樓梯欄桿上,看著下面人來人往,林素素滿臉微笑,親切自然地招待著各位來客。
或女客或男客,皆笑著走出布行大門。
寧秀娥覺得這個月收益一定會很不錯,到時候或許可以去府城開連鎖?
她摸了摸腮,好像真的可行!
她聽張大的匯報(bào)說,有不少府城的人都過來買,還嫌棄居然府城都沒有的賣!
她之前聽老爹說過,他們家在余昆府城也是有鋪面的,但很小,比起府城其他人家的,既沒有深厚背景,又沒有雄厚的資金。
早就入不敷出了,要不是太安米行的貼補(bǔ),早該關(guān)門歇業(yè)了。
寧父不是不知,但寧父是想去府城發(fā)展的,即使有虧空,也咬牙堅(jiān)持住不關(guān)門。
就等某日府里資金充足,就要去余昆大干一場!
她仔細(xì)斟酌,她打算找個時間去府城考察一下,看有沒有合適的鋪面可以租或者買下來。
余昆的物價肯定較太安要高上許多,太安的錦繡布行據(jù)林母所說,也花了一千多兩才買下來,上下兩層的小樓外加一個小院,幾百個平方。
倒也不貴,只是要在余昆開鋪面,她還是想一勞永逸,買一個大的鋪面,裝修下來直接售賣成衣首飾。
所以沒有個萬千兩,她還真的不敢去。
唉~
看這個月收益吧。
巧婦也難為無米之炊。
這樣看來在太安先發(fā)展一段時間,倒是最為合適的,這襦裙還沒有進(jìn)入倦怠期,還能積累一段時間。
等合適的時間再推出新款,又能吸一波金。
……
黃昏時分,夕陽薄暮。
李夫人在小院接待了小弟李連城,他來自余昆府城,而李家在府城是大商賈,雖然比不得石家在太安的地位,但也是威名一方。
李連城扶姐姐坐下,“姐夫今日也不上衙,怎的也不多陪陪姐姐?”
李夫人輕聲細(xì)語,撩了撩耳邊的鬢發(fā),“你姐夫日理萬機(jī),忙著呢!行了,也不說他了,弟弟你這次來怕不是來看看我們吧?!?p> 李連城面色一滯,沉聲道:“三姐,不管你怎么想我們,但我們終究是一家人,我們血濃于水是怎么都無法改變的事情。
我知道母親傷了你們的心,但時日已久,母親也早就后悔了,她現(xiàn)在就想我來說說,想姐姐能回去看看呢!”
李夫人心里不屑,但面上還是裝作感動,“我作為女兒,哪里敢生母親的氣,母親要我生要我死,都是應(yīng)該的。”
李連城不語,他覺得姐姐怕是心里還有疙瘩,他輕輕的一句話不可能打動姐姐。
他只好說:“當(dāng)年母親也是好心辦了壞事,還好有姐夫照顧姐姐,不然的話,不知會怎么樣呢。”
李夫人心說,感情你們知道啊,我還以為你們真的都看不見呢。
她扯起嘴角,也不想說話了。
她是柔弱,但不是沒脾氣。
當(dāng)年那件事李連城還小,她也沒有遷罪于他,本來她與小弟關(guān)系是真的好,但她真的很失望,很傷心。
他選了李家,放棄了她。
他小的時候能用不知事來解釋,但現(xiàn)在呢,如此苦口婆心,怕是有什么事求到她身上,哦不,是徐哥身上。
李連城見說服不了她,索性開門見山,“我此次來,是想姐夫幫個忙。”
李夫人眼一深,果然!
“那弟弟可要等些時辰,你姐夫不知忙到什么時候,這些事情我一個婦人家也做不了主。”
一時間,院子里陷入寂靜。
李夫人喝茶看花。
李連城也喝茶看花。
“英兒那裙子挺好看,她很喜歡?!?p> 李夫人挑起話題。
李連城馬上接上。
“哦是嗎,就在太安一家叫錦繡布行買的,英兒喜歡就好?!?p> “明兒我請了錦繡布行的寧東家來做客,你要不也來看看?”
“有什么喜事嗎?”
“明天你就知道了?!?p> ……
第二日,寧秀娥盛裝打扮了一番。
素錦所制的芙蓉色裙面,石榴紅暗花紗綴邊,外加一件菊紋交領(lǐng)右衽外裳系帶。
扎高朝天髻用綴珠鏈花垂至額心,柳眉彎彎,挺翹鼻。
她提起菊紋寬袖,彎身下福,端得一副大家閨女之相!
落秋在一旁捂嘴笑,她覺得自家小姐太臭美了,但她平時也沒這么規(guī)矩啊。
寧秀娥瞪了落秋一眼,笑什么!小姐我就是大家閨女。
“走了解夏,咱們?nèi)タh衙~”
“好的小姐。”
解夏緊緊跟著。
然而等她們來到縣衙后院,卻發(fā)現(xiàn)沒有其他人。
她看了眼領(lǐng)路的小廝,“你家夫人請的什么客?怎的一個人都沒?莫不是只請了我吧。”
小廝從容自若,“我家夫人確只請了寧東家一人,是有事相商。
寧東家這邊請,我家夫人在小院。”
寧秀娥敏銳地感覺到小廝在強(qiáng)調(diào)她錦繡布行東家的身份。
看來是與布行有關(guān)。
難道縣衙夫人也想做這行?
前方假山郁郁,流水潺潺。
后面的小亭子格外雅致,四個面都攏了一層薄紗,里面的人影若隱若現(xiàn)。
“寧東家過來這邊,”李夫人瘦瘦弱弱,“原本以為寧東家是個強(qiáng)硬的,沒想到還是個明艷大方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