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手又小又軟,握在手里就像握住了全世界。
“秀娘,等我回來,這次我一定會光明正大的回到在你的身邊,和你一起面對往后余生?!?p> 年輕男人握緊她的手,神情堅定不移。
“嗯~我相信你?!?p> 兩人一高一矮,一低頭一抬頭,他們額頭相觸,眼睛微閉,滿滿都是安心。
……
蘇阜與寧父帶著寧府眾人的擔心匆匆離去,馬車哼哧哼哧,腳蹄揚起灰塵,踏步遠方。
回到獨秀苑,雖然天有薄霧籠罩,看是灰白,但大風呼掣,吹得嬌柳橫飛,枝椏欲折。
丫鬟們收好衣服,這季節(jié)時不時落雨,她們都習以為常了。
寧秀娥還來不及悲傷,錦繡布行就來人說,店鋪快要裝修好了,問里面還需要什么布置。
她激動起來,叫解夏帶好傘,她現在就要過去看看。
她走過一路,沿街小攤小販零丁稀疏,讓她有些不習慣。
她抬頭望天,灰白白已經成了黑沉沉,看來是有一場大雨,攤販們怕影響賣品也都紛紛回了家。
她加快速度,還好錦繡布行并不遠,一會兒就到了。
還是上下兩樓,只不過顏色她讓人漆成了青色,一樓大門口兩側各擺放了一尊貔貅,毛發(fā)飛揚,栩栩如生。
兩面豎旗在貔貅背后,分別寫著,“制做維新開世界”,“裁量有度合時宜”。
鋪面正中是青紋白底的「錦繡布行」招牌。
一進去,大片大片的青色墻面占據了眼球,一根根高桿橫叉入墻體,一匹匹布料掛在上方,從外而內,粗麻葛布棉布綢緞分類明確,客人一看就知道想要什么。
門口的柜臺保持原樣,重新漆了顏色,工匠打造的立地木施也一排排陳列在下,上面零零散散的披掛著幾件普通布料的裙子,她看了下,都是些小拼接,顏色花色不一樣,是能量產的衣服。
越往里走,衣服越精致細膩,布料舒適,花色漂亮,連裁剪都很出色,但只在大輯國原有的服飾做了一些小小的改造,來適應成衣市場。
二樓就不一樣了,各類襦裙分門別類,但數量不多,繡娘她們還需要時間來制作。
正好,悶頭開張的店鋪不是好店鋪,要想有人知,必須得廣而告之才行,她可以利用這段時間來打廣告,開張的時候才會有更多人來。
雖說酒香不怕巷子深,但質量、優(yōu)勢、口碑的發(fā)酵都是需要時間的,若是能提前宣傳,大家或許好奇覺得不錯,買了穿了,他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叫解夏買來紙筆,寫好宣傳單,就讓張大派人出去發(fā)。
宣傳單挺有噱頭,應該會有人聞風而來。
前世她總對標題黨不屑一顧,沒想到如今她竟也成了其中一員。
張大那邊,他聽從小姐的話,找了幾個伙計,大家一人拿著一疊紙,看到一個女人發(fā)一張。
于是奇怪的現象出現了,女人看了臉色通紅,直罵不知羞恥。
男人們也好奇起來,究竟寫了什么,這一看,便春色蕩漾,心里更是好奇了,默默記住下面的地址,也打算開業(yè)的時候去看看。
于是這樣錦繡布行的名氣算是漲了起來,這樣的宣傳單也被人越傳越遠。
太安縣縣衙。
后院,衙內女眷們正坐在亭子下面嘮嗑八卦。
錦繡布行的宣傳單赫然在此之列,“喲喲~這錦繡布行可真不害臊,這樣的單子也讓人在外發(fā)。”
縣丞夫人團扇遮面,略顯羞惱。
這是丫鬟從外面帶回來的,她見有談資就過來跟大家說道說道。
其他人一看,「震驚!錦繡布行竟做出這種事!」
「用最少的布料竟做出了這種衣服!」
「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湮滅?」
眾人:“……”
“這是開玩笑的嗎?”
有人疑惑。
“這布行的主人真是膽大,噱頭罷了?!?p> 當然也有人看出了玄機。
“……”
這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部分人一笑而過,部分人卻記在了心底。
晚上,房外大雨瓢潑,狂風肆虐,啪啦啪啦聲音不斷。
屋內,溫情愜意。
李夫人被徐瑞抱在懷里,嬌弱無骨,長長的手臂環(huán)住老爺的脖頸,說道:“老爺,你初來乍到,還是要和下屬們打好關系,休息了不要只待在書房里,還是要和他們應酬應酬。”
“婉娘,我如何不知,可是你知道,我面對他們根本就不自在,哪還能跟他們去喝酒”?
徐瑞苦笑。
“那交給我辦好了,正好可以同縣衙的女眷們打好關系。
老爺,你還記得那個寧秀娥嗎?你上次跟我提過的那個?”
她吐氣如蘭,氣息掠過他的喉結,他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記得,那個女娃聰明得緊,見得勢則進,見失勢則退,可不得了啊?!?p> “你知道她又做了什么事?”
“什么?”
“小丫頭果然聰慧,她開了家錦繡布行,制造噱頭,為自己造勢呢!所以這次我打算讓她來府上做客,那個丫頭絕不簡單,我相信會收獲頗豐的。”
他親了她一口。
“都聽你的?!?p> 婉娘笑出聲來,她這一生最大的幸運就是嫁給了徐瑞,雖然官不大,但是很愛她寵她,成親十余年房里依舊只有她一個人。
他們的兒女都已經八九歲,可他們依舊恩愛如新,不知多少人羨慕呢!
另一邊,寧秀娥吩咐工匠把二樓的隔間改大一點,做成幾個更衣室,其他的倒也不必改動了。
等她忙完回到府中,天就下起了雨,風雨大作,雨點大如黃豆,落在她身上,泛起點點疼意。
一股雨水帶著泥土的氣息涌入鼻息,她陶醉不已。
落秋趕快過來,讓她脫下了濕衣服,泡個熱水澡,再換上干衣服。
她托著杯茶水,氤氳之息緩緩升騰,熱意透過杯體傳至她的掌心,終于舒服了。
連討厭的雨水在此時此刻也變得順眼了。
她的房間左側內室,也是有個小書房的,左右無事,還不如多花一些圖,什么圖都行,有備無患嘛。
這大輯國的紙略微發(fā)黃粗糙,墨點滴上去,就暈染了開來,太容易破了。
看樣子她還能造點紙?
現代的造紙術早就不是秘密了,新媒體還有很多古法造紙的短視頻,她看過,比較簡單,她還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