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Z與Z的初見
浴室里，亞迪沖了個澡，圍著浴巾出來的時候，老男仆雙手捧著衣服等在門外。
“少爺，沒有太合適的衣服……這件襯衫是老爺年輕時的衣服，沒怎么穿過；還有一件薄毛衣，如果您愿意試試的話?！薄?p> “謝謝你，迪肯。”
亞迪頷首致意，拿起亞麻襯衫。
不清楚惡墮幕海有多危險，感覺至多也就是站在緹娜奶奶面前的程度。
剛才他有種預(yù)感。
只要奶奶稍稍動念，自己就化為烏有了。
很慶幸，挺過來了。
但全身都濕透了，燕尾服甚至能擰出水來。
沒法穿，晚宴還在進行中。
被老迪肯帶到浴室洗了個澡，亞迪換上一身教父年輕時的衣服。
米色薄毛衣很肥大，里面套了件灰色亞麻襯衫，下身黑色長褲，穿了雙棉拖鞋。
非常不正式，可是很舒服。
教父沒有正裝，到哪兒都是一身純色大白袍子。
跟著老迪恩出來，三拐兩拐前方的小宴會廳門半敞著，《G小調(diào)第一小提琴協(xié)奏曲》優(yōu)雅舒緩的聲音從門里飄散出來。
亞迪進屋，看到壁爐前的沙發(fā)茶座里塞爾紅著臉，雙手捧著酒杯，身旁圍著三個女生。
都很年輕。
漂不漂亮不清楚，他也沒細看。
那是奶奶的三位教子。
今天晚宴的主題就是阿布納老兩口的教子見面會。
按照神學(xué)理論，都算是一家人。
既然是一家人，就沒什么好客氣的。
亞迪端著餐盤繞著長條方桌走了一圈，喜歡什么拿什么，又端了一杯香檳，坐在一旁的沙發(fā)里開始吃。
吃相很不雅觀。
本來沒這么餓，剛才出了一身大汗，讓他感覺能消滅一頭牛。
夜風(fēng)吹起白紗簾，能看到小陽臺里緹娜奶奶靠在陽臺邊，正跟咪帕斯說著話。
說什么已無所謂。
門前的博弈以自己勝利告終，緹娜奶奶放過了咪帕斯。
咪咪能夠出現(xiàn)在這里就是證明。
從前的猜測很荒謬，沒有任何根據(jù)。
但，證實了。
第二裁決所里看中自己的巨頭果然是緹娜奶奶，他是通過最簡單的排除法做出這樣的判斷。
問：自己認識多少大人物？
答：兩位，阿布納教父和緹娜奶奶。
圣都發(fā)行量最大的報社總編不算大人物嗎，尤其在這個通訊手段落后的年代。
剩下的就簡單了。
阿布納教父可能是裁決所巨頭嗎？
不可能。
裁決所巨頭不是閑職，教父忙不過來，不然也不會經(jīng)常住在學(xué)校了。
所以，把自己列為重點培養(yǎng)目標(biāo)的、給自己神秘黑卡的、賦予自己特殊權(quán)利的是緹娜奶奶。
荒謬的方法，荒謬的答案。
美麗優(yōu)雅中帶著女人率性的緹娜奶奶怎么可能是裁決所巨頭呢。
所以自己也不認為是真的。
但下午塞爾打來的那個電話讓他確認了。
“高層要親自審查咪帕斯小姐。”
就是緹娜奶奶。
不然不會要求見咪帕斯，塞爾是能保守秘密的人。
沒有想到審查來的這么快，亞迪本來希望破掉太陽大案、立下大功，為咪帕斯包括泰德、塞爾在內(nèi)贏得可以博弈的籌碼。
但如今，他只好用奶奶的疼愛當(dāng)籌碼了。
萬幸。
奶奶把自己當(dāng)成了親孫子。
否則……
亞迪相信，奶奶握住咪帕斯小手的那一刻，就是咪咪化為飛灰的那一刻，就是恐懼之眼落入裁決所的那一刻。
現(xiàn)在已無需擔(dān)心什么了。
這個角度可以清楚看到，緹娜奶奶拉著咪帕斯的手低聲交談著，還把咪帕斯攬在懷里，輕撫著長長的黑發(fā)。
“漂亮吧？”
身后忽然響起教父的聲音，亞迪一怔。
阿布納教授已經(jīng)坐在身邊，從他餐盤上捏起一顆大櫻桃，也毫無吃相地丟進嘴里。
噗，櫻桃核吐進手心。
亞迪一笑，“漂亮，真漂亮?！?p> 知道教父指的不是咪帕斯，而是緹娜奶奶。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
年近七旬的緹娜奶奶跟十六歲超可愛的半貓少女站在一起，更吸引人目光的不是咪帕斯。
很難形容緹娜的美。
世界上所有形容美好的詞都不足以表達，哪怕是以優(yōu)雅高貴著稱的伊莉婭老師站在這里，結(jié)果也是一樣。
她確實老了。
但依然迷人。
這是世界上最美的老太太。
年近七旬還這么美，時光如果倒退四十年，在她生命最美好的時候，這是一位多么讓人心動的絕代佳人啊。
亞迪嘖嘖搖頭，“教父，我真懷疑，四十多年前奶奶是怎么看上你的?！?p> 這話說的很不著調(diào)。
不是一個教子可以跟教父說的。
但亞迪知道教父不在意。
果然。
“唉。”阿布納嘆氣，捋著長胡子，“還不是因為有才華嘛?！?p> “……。”
亞迪想笑。
沒用憋，笑就沒了。
教父沒凡，還真是這樣。
如果說近四十年來最美的女人是緹娜，那近百年來最有才華的男人就是阿布納；自從圣·艾斯坦魂歸天國，這是全大陸公認最有才華的煉金術(shù)士。
“你那時候都快六十了?！?p> 心里贊同，亞迪還是翻了個白眼，以示對教父的不滿。
“所以，她是我的世界?！?p> 阿布納擠了下眼睛，得意的笑著，“亞迪，你是不知道當(dāng)年的競爭有多激烈，我的情敵都是些什么人?！?p> “教父，說說，求你了！”亞迪興致一下子高漲起來。
“這么跟你說吧?！?p> 老頭兒得意洋洋，胡子都翹了起來，“當(dāng)代五位教皇里就有兩個是手下敗將，安德烈那個小子為此終身未娶。”
敢稱呼烈陽教皇陛下為“那個小子”的恐怕只有阿布納了。
老頭兒得意的樣子仿佛回到了當(dāng)年。
亞迪看不下去了，嘻嘻笑道：“教父，在家里，您恐怕說了不算吧?！?p> 從非凡實力上，奶奶比教父強大一億倍還不止，還這么美。
現(xiàn)在回想起奶奶揪教父胡子的場景，亞迪印證了“一切必有因”定理。
“哼！”
阿布納教授不屑，“男人嘛，家里有一個地方說了算就行?！?p> “……?！?p> 亞迪沒接話。
沒敢接話
你敢啥都說，我啥都不敢說。
男人話題還是跟泰德聊比較合適。
那邊，小陽臺里。
有人看過來，勾了勾手指。
“來了！”
阿布納教授忙起身小跑，屁顛屁顛的。
亞迪還是笑出了聲，為了掩飾忙往嘴里塞了塊煎三文魚。
有些涼了，但依然好吃。
緹娜奶奶上得廳堂，下得廚房。
‘嘖嘖，抱著裁決大人睡覺，教父的膽子還真是大?！?p> 正感慨著。
壁爐那邊，塞爾跑過來一屁股坐在教父的位置，“師兄，你可算來了！”粉嫩程度堪比咪咪的小臉上滿是惶恐，“這些姐姐、太恐怖了！”
“哈哈……”
亞迪大笑，差點嗆著。
剛要說“師弟你還是嫩”，三位“姐姐”端著酒杯已經(jīng)往這邊走來了。
“亞迪你好，很高興認識你?！?p> 走在前面的女子三十歲左右的樣子，主動伸手，“伊莎貝爾·肖恩?！?p> “你好?！?p> 亞迪忙放下盤子起身握手。
“教母經(jīng)常提起你，夸你帥，今天一見名不虛傳。”
伊莎貝爾掩口笑，“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艾麗卡·阿瑟頓。”
亞迪忙握手，“你好，很榮幸認識你?！?p> “這位是梅麗亞·蘭斯洛特?！?p> “你好亞迪。”
“你好梅麗亞?！?p> 沒想到在這里正式認識的Z3小隊長——梅麗亞。
亞迪很想稱呼一聲，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