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玩我?
最初,還有幾個小孩子挺拘束,然而沒過多久他們就發(fā)現(xiàn)對于他們來說,季涼柯看起來很好相處,于是那幾個小孩子也暴露了自己本性——頑皮。
他們跳著鬧著,嘰嘰喳喳鬧個不停,
季涼柯也不惱。
因為孤兒這種敏感的身份,孩子們能沒心沒肺倒也是種好事。
然而,其中一個小孩實在是太調(diào)皮了。
他竟然拿起了彈弓玩。
如果他只是把石頭往地上打的話,并沒有什么。然而他實在是太調(diào)皮了,玩著玩著,竟然開始往屋頂上打。
古城的建筑一般都很老式,所以孤兒院里好些房子的屋頂都是鋪的瓦片。
一顆石頭被打到屋頂上。小孩子勁很大,再加上屋頂旁碎瓦片很多。
房子上的一塊位于邊緣的瓦片驟然被打落!
而季涼柯不偏不倚,正好站在那片瓦片之下。
——那片瓦眼看著就要掉下來。
雖然只是一小片,可對于在下面的人都是非常危險的。
季涼柯有預感似的抬頭,那塊瓦片的影子在她瞳孔中逐漸變大。
她有心想躲,可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
下一瞬。
預料的疼痛卻沒有到來。
有人救了她。
有人從一側(cè)跑過來,攬住她的腰。
男人的手臂勁瘦而有力,攬著她挪了個位置。
炙熱的溫度透過單薄的衣料,讓她無所適從。
也許是因為跑過來的緣故,他攬住她的時候還尚在喘氣,氣息滾燙而不平穩(wěn)。
他將她扶穩(wěn)之后看也未看她一眼,徑直把季涼柯推開——
他只是單純地救了她。
他進來的時候只看到了她的背影,就算是剛剛攬著她的時候,也并沒有仔細看她的臉,只是粗略地掃了一眼。
推開她之后,他朝那個頑皮的小男孩走過去。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瓦會掉下來……”那個頑皮的小男孩滿臉驚慌。
然而男人只是低頭,微微欠身,奪過男孩手里的彈弓。
“沒收了,以后不許玩?!彼拿嫔行┏?,還待再說些什么教訓他。
然而小男孩卻打斷了他的話:“姜哥哥,那個姐姐好像哭了欸?!?p> 姜淵的背僵了一下。
“你先去安慰姐姐吧,她好像哭得很傷心的樣子……”小男孩滿心想逃避責罰,指了指季涼柯。
而姜淵,終于緩緩轉(zhuǎn)過身。
季涼柯站在屋檐下。
長發(fā),藍裙,水汽氤氳的眸子。
兩行清淚順著季涼柯臉頰滑過,蜿蜒至她的下巴,最終,順著下巴滴落。
晶瑩的淚珠落下,仿佛驚擾了塵埃。
她望著他,那抹目光穿過了兩年的時光,穿過了混沌的過往。
真的是他。真的是姜淵。
——在剛剛他救她的時候,季涼柯便下意識看向他的臉。
認出他的瞬間,她愣住了。
季涼沒有想到過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與姜淵重逢。
剛剛他攬過她的那一瞬間,她的心跳突然加速,季涼柯覺得自己甚至都能聽到咚咚的聲音。
隨后,眼眶驟然濕潤。
在姜淵轉(zhuǎn)過身朝小男孩走過去時,季涼柯近乎貪婪地注視著他的背影。
他們錯過了那樣久,久到她連他背影的模樣,都想要深深烙在心底。
她以為與他再次重逢,可以淺笑著與他問好,然而,并非如此。
季涼柯透過朦朧的淚水,仔仔細細看他——兩年了,他的變化不大。
似乎依舊是之間的模樣。
眉眼精致,仍然是那樣好看。只不過眉眼間更添了幾分成熟。
他的模樣漸漸與記憶中的重合。
季涼柯的淚水更加洶涌了。
姜淵也認出了她。
他愕然地睜大眼睛——有那么一瞬間,他懷疑眼前這個人會不會是幻影。
可他看了她很久,終于恍然。
她是真真切切地站在他面前。
隨即,他眸子里閃過紛亂而復雜的情緒。
他有點兒不明白——她的眼淚,是因為他而流的嗎?為什么會哭呢?
兩人隔著滿院子的喧鬧對視了很久很久。
誰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與對方重逢。
太過猝不及防。
僅此一眼。
驚覺宿命。
?。?p> 這個地方靜謐至極。
這是整個孤兒院里難得靜謐的地方,平時很少人來。
紫藤蘿順著木架子往上攀爬,茂盛得仿佛有無限的生機。
就像一團輕薄的紫色云霧。
這片淡紫色蔓延開來,美得不太真實。
“你怎么會到這來?”姜淵并沒有看季涼柯。
他的目光落到了地上。地上落滿了紫藤花的花瓣,細細碎碎的,星星點點,流轉(zhuǎn)著淺紫色的光影。
可是輕顫的睫毛卻泄露了他的心緒,至少,他不是表面上那樣淡定。
“如果我說我是來找你,你信么?”
季涼柯并不想再繞彎子,他們已經(jīng)錯過了太久了。
此刻,她只想直率而坦誠地把自己的心意告訴他。
于是。
她抿了抿唇,啟唇。
“姜淵?!?p> 他倏然抬眼。
“我喜歡你。”她溫柔雙眸里盛滿了情意。
這四個字太重了。
重重地敲在姜淵心頭。
在姜淵看來,這四個字無異于一聲驚雷。
他怔然。
空氣似乎都凝滯了,停止了流動。
紫藤花花瓣從空中飄過,寂靜,溫柔,似乎要停留在空氣中。
一切都仿佛被定格。
季涼柯說出這幾個字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輕松,心里那顆石頭總算落地了。
隨后,她靜靜地看著姜淵。
突然就體會到了姜淵的心情。季涼柯想,當初的姜淵大抵也是這樣緊張和隱隱期待的。
因為緊張,她甚至無意思地攥緊了自己的裙子。
她在等姜淵的回答。
良久,姜淵終于抬眼。
“玩我?”他的嗓音很喑啞。
“沒有,是真的。”季涼柯很認真。
姜淵卻嗤笑了一聲。
兩年了。
他以為以后再也不會與她相見了。
他甚至已經(jīng)慢慢接受了自己生活里沒有她的現(xiàn)實,接受了不會再見到她、不會再觸碰到她、也不能靠近她的事實。
他卯足了勁想忘掉她。
可她現(xiàn)在卻跑過來說喜歡他?
這讓姜淵很難相信。
他沒有再說話。
也許是因為太過在乎,所以患得患失,所以,他不敢相信季涼柯的話。
不想再受傷了。
也無灰
姜淵別扭不了多久,老毛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