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苗翠花心疼難受的神色,方世玉原本心中對她的那點不滿也消散不少。
而苗翠花在給方世玉喂完奶后,便伸手小心翼翼將方世玉身上的木板鐵條給解開,倒是讓方世玉感到更加滿意,也感覺到渾身一陣輕松,似乎有些飄飄欲仙的感覺。
而后,方世玉來不及多想,便被抱著走出門去。
沒過多久,苗翠花便伸手推開一扇房門,將方世玉抱到一個黑不溜秋,難聞無比的木桶前。
“乖兒子,該泡澡了!”
苗翠花說著,當即就要將方世玉放進那個裝滿黑水的木桶之中,一股讓人幾乎快要窒息的難聞味道便飄進方世玉鼻翼之中。
方世玉知道,這是鐵醋以及一些藥材所熬制的藥水,先前便被苗翠花丟進去泡過。
但這里面味道實在太難聞,讓方世玉差點沒被熏死!
特別是那鐵醋味道,讓他很是受不了。
然而,弱小的他根本無力反抗,就算不顧疼痛,四肢亂舞掙扎,最終也只能被苗翠花無情地扔進木桶之中。
“哇~”
身子墜入木桶后,頓時感覺到無比刺鼻甚至有些刺眼的黑水紛紛淹沒了自己,要將自己拖入無盡黑水之中似的。
慘叫一聲后,才從水中浮了起來。
方世玉連忙趴在木桶旁,邊煽動難聞的醋味,邊忍受雙臂疼痛的洗禮,以及大口呼吸藥水味中參雜的稀薄空氣。
“哈哈!臭小子,就這么難聞么?”
看著方世玉不斷煽動空氣的樣子,苗翠花頓時忍不住被逗樂。
大大咧咧的她,根本沒有發(fā)現(xiàn)方世玉跟尋常孩子的不同,才滿月竟然便有著自己想法似的。
擱到尋常人家,恐怕早已經(jīng)是妖怪附身!
也只有苗翠花,還故意捧起藥水,往方世玉身上灑去。
嚇得方世玉連連后退,心道:“這臭水,我躲都還不及,你竟然還灑我身上?是親媽否?”
但看見方世玉逃走的模樣,苗翠花卻不禁哈哈大笑,越發(fā)覺得有趣。
畢竟,苗翠花也才只是十多歲少女,后世正是玩心較重的時候!
在逗弄方世玉好一會后,苗翠花似乎想起什么,一拍額頭道:“啊我忘了拿毛巾,你先在這洗著,娘親出去一趟,很快就回!”
說著,也不管方世玉如何想,轉(zhuǎn)身就急匆匆離去。
唯有方世玉,翻了個白眼,心中暗道:“誰會把一個孩子丟在浴桶?就不怕孩子被淹死?真是沒心沒肺的家伙!”
吐槽之后,方世玉當即趴到桶邊,看著前方,暗道:“說起來,前世最渴望的就是能躺到浴缸好好泡澡,如今也算是還愿!”
這么想著,方世玉突然發(fā)現(xiàn),跟這家伙玩鬧一通后,竟然忘了對藥水味道的厭惡。
而此刻,他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已經(jīng)習慣藥水的味道,至少沒有先前那般刺鼻。
“那家伙,難道是故意的么?”
方世玉心中想著,但緊跟著便搖搖頭,暗道:“那沒心沒肺的家伙,就算是故意的,也肯定是故意玩自己!”
就在此時,方世玉發(fā)現(xiàn)背后似乎傳來絲絲清涼觸感,仿佛有什么東西在后背游動,緊跟著一絲絲清涼液體被吸入后背之中,流向四肢百骸。
讓方世玉驚駭?shù)氖?,只見木桶中的黑水隨之迅速變淡,而后變白。
而那讓自己厭惡的鐵醋味,更是消散得一絲不在!
“發(fā)生了什么事?金手指?”
方世玉當即對著腦海中呼喚起系統(tǒng),但卻一直沒有得到回復。
搖了搖頭,方世玉趴在木桶邊,沉思道:“難道不是系統(tǒng)?那是為何?”
記得先前洗過一次,但也沒有什么變化??!
就在此時,方世玉發(fā)現(xiàn)隨著那股清涼液體的流入,筋脈似乎得到滋潤修養(yǎng),迅速恢復痊愈。
不僅僅是痊愈,似乎還變得更加堅韌、強勁。
下意識的,他不禁伸展雙臂,只感覺暢快無比,骨節(jié)處、后背等地方也再感受不到絲毫滯痛酸楚感。
氣血暢通無阻,筋脈骨肉也得到恢復,整個仿佛恢復了一開始的狀態(tài),甚至狀態(tài)更好!
而這根本不可能??!
睡了一整夜的鐵條竹板,起碼要好幾天疼痛感才會勉強消散。
而且,先前他還能感受到酸痛感,如今卻突然消失,怎么會發(fā)生如此古怪之事?
若是有系統(tǒng)相助,還比較合理!
可如今,也沒有系統(tǒng)??!
“唯一的疑點,便是先前感受到的后背異樣!”
當即,方世玉仔細感受后背情況,可隨著藥水變白后,后背便恢復正常,沒有任何動靜。
而就在此時,方世玉卻想起什么,喃喃道:“好像前世聽父母說起過,我生來后背有一條蛇紋胎記,難道是它在搞怪?”
可惜,由于位置在后背中心,方世玉就算對著鏡子都難以看見,所以他對此毫無了解!
久而久之,便給遺忘!
而他父母也對此諱莫如深,根本不跟他談這件事!
想來也能理解,畢竟是條蛇紋胎記,又不是龍紋胎記之類。
那代人對這方面都有忌口,不會輕易談蛇、死之類的字眼。
此刻想起此事,方世玉頓時覺得應該跟蛇紋胎記有關,但這世的自己還會有類似的胎記么?
可除此之外,自己后背實在沒有什么與眾不同之處。
“毛巾拿來了!”
就在此時,苗翠花取完毛巾回來。
卻一眼瞧見木桶中的水變白了,頓時雙手叉腰,氣呼呼道:“這些可都是你老娘辛辛苦苦給你配來的藥材,熬制成藥水,你就這么給倒了?”
方世玉白眼瞧著苗翠花,心中暗道:“這家伙真的腦子有坑??!”
而此時,苗翠花氣完后,似乎也想起方世玉還是個滿月大的嬰兒,怎么可能將整桶水換掉?
可不是方世玉,又會是什么人呢?
苗翠花下意識踏著弓步,邊繞著木桶轉(zhuǎn)動,邊暗道:“院子里只有老爺、我和世玉,世玉不可能犯案,老爺今早便出去忙店里的事,那……”
想到此,苗翠花腳步一停,指著自己道:“兇手難道竟是我自己?”
“不可能!不可能!”
搖了搖頭,苗翠花心中頓時疑惑道:“不是我的話,又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