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啦~青色的棺木緩緩打開,鮮紅的液體從棺木里噴涌而出,中間還夾雜著無數(shù)黑點,當(dāng)血水淹沒我的時候,我這才看清,那一個個黑色的圓點竟是一個個長相丑陋的小蟲子,它們在血海里遨游,鳴叫,呻吟,很是快樂,不一會就爬到了我身上,接著全都一窩蜂的向我用來,鉆進(jìn)我的皮膚,血管,胳膊,腿上都開始出現(xiàn)不規(guī)則的包,接著爆裂,血肉噴灑,鉆心的疼“啊~”我不禁叫出了聲,然后一屁股坐了起來,該死,又是這種恐怖的夢,我摸了摸額頭,冷汗直流,看了看鏡子,慘白的臉上毫無血色,凌亂的頭發(fā)下胡子拉碴的下巴,這哪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小伙子,簡直就像吸了大煙的澇鬼,看了看表,7點,再睡會吧,接著蒙著頭,準(zhǔn)備再瞇會,翻來覆去根本睡不著了,奇了怪了,折騰了一個小時,該起來了,早上還要去那個鬼地方,“早,劉哥”保安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因為他嘴里還嚼著油條,嗯?油條怎么是紅色的?還有血,“啊,臥槽”那分明是一只手,“你鬼叫什么”劉哥看我被嚇著了,他也嚇了一跳,大聲喊到,我再一回過神,那只斷手又變成了正常油條,我晃了晃腦袋,“沒啥,最近精神有點恍惚”“沒事別一驚一乍的,嚇?biāo)廊恕眲⒏鐫M口埋怨到。
今天第三天了我的心思早都不在干活兒上了,但是再次碰到那個磨盤,我還是感覺越發(fā)的虛弱,這些人少白頭的原因,還有那些恐怖的棺木,我還是沒有弄清楚,還有那個蛋,我可能需要一點時間,但最多還有4天,得想想辦法了。
中午,我在食堂再次看到了那個老頭,依舊帶著個破帽子,身體佝僂,我端著盤子過去他的桌子上,“那個,師傅,您好,我這才來沒多久,您怎么稱呼”老頭慢慢抬起頭,瞥了我一眼,沒有吭聲,繼續(xù)低頭吃飯。我又接著問:“大爺,您看,您那天不是還告訴我,讓我多吃點飯嗎,吃飽嗎,您這又不說話”老頭突然仰起頭,滿眼血紅,憤怒的看著我,嘴里近乎咆哮著說到“我是你大爺!大爺大爺?shù)模。∧隳闹谎劬吹轿沂谴鬆斄?,勞資還年輕,靠!”我突然愣住了,有點尷尬,也不知道他為什么會發(fā)火,我還莫名其妙呢,你這白頭發(fā),滿臉的皺紋,我不叫你大爺,還叫你小弟弟呀?真特么的,雖然心里這么想,但嘴上卻忍著火,繼續(xù)說到“哎,不好意思,老哥,我真不知道,主要是您這樣貌和頭發(fā),不好意思了,老哥,給您道個歉”他見我這樣說,也沒再發(fā)火,繼續(xù)低頭刨著飯,我又問道“老哥,您說,我們這做的真是豆腐,那那些棺材……”還不等我說完,老頭突然一把抓住我衣領(lǐng),另一只手捂住我的嘴,四處望了一下,發(fā)現(xiàn)沒人看過來,這才慢慢松開,小聲說道“你不要命了??既然你知道那些玩意兒,估計你也看到了,小心點說話”我也忽然明白過來,這種話不能隨口說出來,畢竟人家規(guī)定是不許亂看亂說,不能拍照,我連忙點頭,趕忙悄聲說道“老哥,您也知道那東西?那這是怎么回事呢?”老頭翻了我一眼“這些東西一兩句能說清楚?”我思量了一下,試探性的開口道“您家是哪里的,要不下班后喝點?”老頭猶豫了好半天“額,那行吧,那就下了班再說,趕緊吃完飯干活,我可不想死”我又連忙點頭,等等?不想死什么意思,待我轉(zhuǎn)過身的時候,老頭已經(jīng)不見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今天的活兒依舊是越干越沉重,我的身體異常的難受,饑餓,虛弱,雖然最近飯量增大了,但是我居然沒有胖,這讓我很欣慰,我是一個易胖體質(zhì)的人,稍微不注意就會胖起來,但這兩天不知道怎么了,就挺瘦的,自我感覺,下午回到家,我就找東西吃,我媽突然問我“你這最近怎么越來越能吃了,別又吃胖了”“我沒有吃胖,我也不知道咋了,最近就特別餓”我媽看我又在往嘴里塞餅干突然說道“你等下,你過來”“?。空α??”我慢慢過去“你這頭上娃有白頭發(fā)了?”我長舒一口氣“媽,你嚇?biāo)牢伊?,我這不一直有白頭發(fā)嗎”“我看看”我爸聞聲也趕緊過來看看我“就是,你這頭發(fā)咋白了這么多根,快趕上老子了”“不會吧,我看看”我趕緊找了個鏡子對著鏡子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烏黑的頭發(fā)中近乎有四分之一都變成了白色,胡子也是瘋長,雙眼凹陷,皺紋也慢慢的展現(xiàn)出來,這?這不是,果然如此,驗證了我的猜想,二十多歲年紀(jì),三十來歲的身體,恐怕問題就出在那個工廠里。
“想帶你去看晴空萬里……”突然我的手機(jī)鈴聲響了,我一看陌生號碼,我就知道,是那個老頭,不對,是老哥“媽,我出去一趟噢,晚點回來”我穿好衣服準(zhǔn)備出門“口罩帶了沒有”我媽的聲音想起,差點忘了,我又把口罩帶好,直奔村里商店。村里沒有小飯店,只有這種小商店,門口放幾個桌子,老頭也給我說了,他自己一個人住,在我們村子上面,那個商店他也知道,趕我到達(dá)商店,老頭已經(jīng)在那等著了,我嘿嘿一笑,“老板,拿兩包花生,一包瓜子,再拿四瓶啤酒”“好嘞,稍等,杯子要嗎?”“不要”說完,我看著老頭,他也看著我緩緩說到“果然,你也有變化了,”我正打算開口,突然意識到了他所謂的變化是什么了。“你是說?”“嗯”不等我開口,老頭再一次打量了我一番說道“其實,我從廠子一開始建好,就已經(jīng)在里面了,很多東西我也知道,但是我有自己的難處,我得生活,”他喝了一口酒,開始給我講述他的故事。
三年前,這個工廠剛開始建造的時候,老頭的妻子和孩子都還在,家庭雖然算不上富裕,但也過的幸福,后來老頭看到工廠招工人,工資又高,便亦然的去了工廠,再后來,老頭的身體就和我現(xiàn)在一樣,愈漸的虛弱,蒼老,工廠準(zhǔn)備辭退他,覺得他沒有用了,很多活兒干不了,也就是推不動磨盤了,就在這段時間,妻子也因為他日漸的衰老,身體上也出現(xiàn)各種毛病,三天兩頭去醫(yī)院,越來越嫌棄他,最后離了婚,帶著兒子走了,妻離子散,老頭又無依無靠,只能通過降低自己工資留在工廠,就到了現(xiàn)在,我到今天才知道,原來這個老頭才四十來歲,比我爸媽還年輕,但他現(xiàn)在的模樣,恐怕隨便一個人來看都是七十歲左右的老人了,三年的時間,竟有如此的變化,“那那個棺材呢?怎么回事,還有那個蛋”我又連忙問道“那些東西其實都是老板弄的,我也是有一天無意中看到的”老頭掏出一包煙,我趕忙給點上,老頭給我也發(fā)了一根,然后狠狠的吸了一口緩緩說到“那還是一年前,那天,我正常下班,然后那個王鑫,就是那個胖子,給我說那個機(jī)器一個部位少了個螺絲,讓我去找找,完了把鑰匙給我,讓我處理完把門鎖了,胖子也知道,我是老員工,也明白我不會去不該去的地方,說來也奇怪,那天我偏偏就看到了那個扣板,也就是你看到的那個,好奇心驅(qū)使我也進(jìn)了那個地方,但是就在我快叫出聲的時候我看到了幾個人,也是因為看到了幾個人,我一口咬在胳膊上,防止叫出聲,正常人看到那樣的情景估計都嚇?biāo)懒?,更何況我一個老實巴交一輩子的農(nóng)民,我看到三個身穿黑袍的人,在圍繞著那些棺材,嘴里念叨著什么,蟲皇在世,庇佑我族,統(tǒng)領(lǐng)萬物,引導(dǎo)世人……之類的東西,然后我就看見那些棺材發(fā)出黑色的光,那三個黑袍人身上也散發(fā)出點點青色的光融入那個棺材然后最終匯入最上面那個蛋,再后來那個蛋振動了幾下不動了,那幾個黑衣人說著什么不夠,還是不夠……然后我也沒聽清,我就悄悄的溜走了,”老頭喝了一口酒,看著我“我知道的就這些,你還有什么要問的嗎”老頭見我沒有說話,主動問我?!鞍??沒有沒有了”我在想一個事情“什么事”“你說這些會不會是我們做的夢”“你是不是腦子壞掉了,這些都是我親眼看到的,你覺得我在騙你??”老頭顯然有些生氣,“我開個玩笑,哈哈,別生氣,老哥”如果這些事情我們沒辦法處理,我就想辦法把他交給國家處理,我心里也已經(jīng)有了答案,我默默的關(guān)掉了手機(jī)錄音,“來,老哥,喝,不用想那么多了,我大概知道什么情況了”“?。磕阌修k法了?”老頭追問我道“沒事,老哥,你不用管了,喝酒吧”我們又聊了很久,他說他好長時間沒有和別人一塊喝酒了,廠里的人也不愿意理他,身邊親戚家人也沒有,說到最后竟落下淚來,他說人這一輩子,小十年,少十年,老十年,病十年,真正在世為自己活著的沒有多少年,區(qū)區(qū)二三十年罷了,有時候想想其實挺難受的,該吃的也舍不得吃,喝的舍不得花,到頭來落得個如此下場,聽到這,我有些同情他,其實以他現(xiàn)在的情況,他又能去哪呢,又能做些什么呢,大家何嘗不是一樣,迷迷茫茫的過這幾十載,等明白過來,亦然已是黃土一捧,那天,我們聊的挺晚的,回到家,我爸媽臉色都不對了,我趕緊把自己關(guān)進(jìn)臥室,回想了一下這些天發(fā)生的事情,我突然覺得靠自己可能解決不了這件事,畢竟,這身邊發(fā)生的事兒簡直比電影還扯淡,這個時候我想到一個人,我戰(zhàn)友,一個警察,而且還挺厲害的那種,當(dāng)時在部隊我們關(guān)系也挺好的。于是乎說干就干,我撥通了他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