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櫻一身紅衣勝火。一雙眼睛更是紅彤彤的,明艷的臉蛋做出難過的表情,有著獨(dú)特的破碎感。
瞧著比弱不禁風(fēng)的人要惹人戀愛多了。
江月初在心里感嘆沈青櫻的演技,沈白蓁看著一副被親人中傷,難以置信的樣子。
沈青櫻接下來的花,心底的愧疚與憐憫加深。
沈青櫻喉嚨哽住,聲音嘶啞的向沈祎投去無助的眼神。
“阿祎,我才是娘十月懷胎生下的骨肉?!?p> 為什么要對她說出這種話?明明她們才是真正的姐弟,打斷了骨頭連著筋的那種。
這府里的其他人也同樣,為什么厚待沈白蓁。就因?yàn)樗B(yǎng)在王府?可是,被偷走人生的明明是她,怎么到頭來還是她的錯(cuò)了?前世是她蠢,心里還念著那點(diǎn)親情血脈。
這一世,她寧叫我負(fù)天下人,莫叫天下人負(fù)我。
誰都不可以阻擋她。
她沈青櫻遇神殺神,遇佛殺佛,至于鬼?她不就是來自地獄的前世厲鬼嗎?
沈青櫻垂憐的眼底騰起狠厲之色。
沈祎心里眼里只有自己的好姐姐沈白蓁,厭惡沈青櫻這個(gè)搞砸一切的人還來不及,對于沈青櫻的表演那是一點(diǎn)兒也沒有遮掩的展露在臉上。
沈祎護(hù)住自己身后的沈白蓁,對于沈青櫻惡語相向,不假辭色。
“你不過在母親肚子里待了十個(gè)月罷了,姐姐可是整整在娘身邊陪了娘十六年,和姐姐比起來,你算個(gè)什么東西?!?p> 最后的話,那時(shí)氣急敗壞喊出來的,少年人變聲期的嗓音難聽的不行。就跟破鑼一樣。
這話聽的人直鄒眉。
老太君心想,以前怎么沒覺得老大家的是個(gè)拎不清的,怎么就把自己的孩子給養(yǎng)成這個(gè)德性。
這狠毒的心思,這口舌那是大戶人家的嫡出少爺能有的?老太君鄒眉,若是長期以往,這侯府的未來還能有幾時(shí)好?
都是泡在一個(gè)罐子里長大的,彼此心里什么想法,會不知道。各房的人都瞧不起沈祎的做法。
就是長信侯臉色也不好看起來了,朝廷的工作不多,但是與同僚要應(yīng)酬的不少。
多出來的時(shí)間他都是用來培養(yǎng)自己的接班人嫡長子,怎么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的小兒子,叫婦人養(yǎng)出了這種婦人心思???
聽到沈祎這話,最難受的莫過于長信侯婦人自己了。
這沈祎與沈青櫻都是自己懷胎十月生下的骨血,手心手背都是肉,看著自己疼愛的小兒子對自己虧欠的女兒冷眼相對。
甘氏怎么能不難受?
再說了,甘氏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女兒,又是長信侯夫人,也不是蠢貨。
敏銳的感覺到了婆婆與丈夫?qū)τ谛鹤釉挼牟粷M,怕壞了自己的形象。
甘氏再疼愛沈祎,也不由得厲色呵斥沈祎。
“阿祎,我看你是這段日子念書念多了,腦子不清醒。凈說孤胡話。什么叫不過是在為娘的肚子里待了十個(gè)月罷了,櫻姐兒也是你的姐姐,這是不爭的事實(shí),我的女兒誰也代替不了。”
沈祎被母親呵斥,一臉不痛快。想要發(fā)作,被隱忍的大哥阻止了。沈祁踢了沈祎一腳,示意沈祎看祖母與父親的臉色。
看到長信侯地位最高的兩位長者,抻著臉不滿意的看著自己。
沈祎也不敢發(fā)作了。
兒子怕老子那是天性使然。至于祖母?沈祎沒見過祖母生氣,但是祖母是府里真正的掌權(quán)者,他從江月初這個(gè)窟窿哪里,是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惹誰都不要惹祖母與江月初。
一旁心生有愧的沈白蓁聽到母親的話,心里咯噔了一下。
我的女兒誰也代替不了?
是呀,誰也代替不了。就是她也不能。
沈白蓁一雙漂亮的眼睛變得暗淡無光,溫婉可人的臉也變得灰暗起來。
沈青櫻旁觀著,心里愜意得不行。怎么,這樣就不行了嗎?不過是一句話就受不了?沈白蓁,這樣就失望了?
那怎么夠。她前世受的何止這些。欠我的,這一世,我要你沈白蓁加倍償還。
話說出口,甘氏也意識到自己說了不好的話,安撫了沈青櫻的情緒,就傷害了沈白蓁。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甘氏覺得自己的頭有些疼。眼下卻不是難受的時(shí)候,甘氏心里不舒服,還得轉(zhuǎn)頭安慰被自己傷害到的沈白蓁。
“一早就說了的,無論如何,蓁姐兒,你也是我的女兒,感情這種東西,是騙不了人的。”
沈白蓁卻是想清楚了,不是自己的東西強(qiáng)求不來。沈白蓁朝著甘氏搖頭。
甘氏精神恍惚,不明白,不敢深思女兒搖頭的意思。自己的女兒,什么性子,自己心里清楚。
女兒這是要與她斷了母女的情分。不,不行。
甘氏直接忽略過沈青櫻的感受,越過護(hù)著沈白蓁的小兒子。把沈白蓁拉入自己的懷里。
沈白蓁被甘氏抱在懷里,起先掙扎了一番。后面感受著母親的溫暖,就不掙扎了。
抱歉的看了一眼黯然神傷的沈青櫻,閉上了自己含著淚水的眼睛。
對不起,就讓她這個(gè)小偷再最后一次偷偷享受母親的關(guān)懷吧。
過了這一次,她就把屬于沈青櫻的一切還給對方,離開長信侯府,讓一切回歸正軌。
沈祈十六七歲了,不是沈祎那種只會張牙舞爪的小孩子,少年隱忍的看著沈白蓁漂亮無助的側(cè)臉,這可是他疼愛了十六年的妹妹。
他怎么舍得她難過?
沈祈握緊了自己的拳頭,他還是太弱了。以至于不能夠決定很多事情。不能保護(hù)蓁姐兒。
他必須變得強(qiáng)大起來,保護(hù)自己想要保護(hù)的人。
沈祈無奈的向沈青櫻投過去一注目光,倒是不嫌不淡。
感受到沈祁看自己的眼神,沈青櫻在心里不屑。自己這個(gè)好大哥,對于自己心里沒有厭惡,也是不喜的。不然也不會叫她嫁給令人作嘔的人,對于她的求救置之不理。
就是再怎么明白,鳩占鵲巢的事情不是她的錯(cuò),可是對于自己的回歸,趕走了沈白蓁,沈祁還是怨自己的。
這種道貌岸然的君子,不必沈祎讓人惡心?
要說除了前世造成自己死亡的罪魁禍?zhǔn)?,以及對沈白蓁偷走了自己的人生的不甘,甘氏這個(gè)母親的的柔弱搖擺不定,沈通安這個(gè)冷血的父親。
沈青櫻最恨的也就是沈通安了。
當(dāng)然,在座這些作壁上觀,圍觀她的不幸,甚至對比自己的人生,心里得意的沈家人。
她沈青櫻也不會放過。
明面上沈青櫻本來就不堅(jiān)定的身子,更是被甘氏與沈白蓁母慈女孝的樣子打擊到。
面如死灰,沈青櫻精神恍惚的叫了甘氏一聲,“娘???”
甘氏抱著沈白蓁的身體一僵。
“櫻姐兒,你別多想,這是為娘我的決定,怪不得別人。你也別怨蓁姐兒,這是娘對不住你,你要怪就怪我吧?!?p> 甘氏就是手段再怎么厲害,那也是內(nèi)宅女人那點(diǎn)手段。大場面上,還是承不住事的,眼下老太君看在眼里,沒有說什么,卻是記在了心里。
在座其他的女人,樂見其成。
甘氏的話音落下,沈青櫻臉上的淚水也落下了。
沈通安看著哭哭啼啼的妻子與女兒,平白叫其他房的人看笑話。沈通安只覺得心里不得勁。他一個(gè)大男人。叫他怎么管這些女人的事情。
真的是荒唐。
沈通安心里自有自己的一桿秤,有利有弊,當(dāng)著整個(gè)長信侯府眾人的面,沈通安不會落甘氏的面子,影響自己的顏面,夫妻本是一體,甘氏的名聲不好聽,他葉落不得好。
沈通安也不可能指責(zé)沈白蓁,沈白蓁閨名在外,一家有女百家求。
沈通安對于這個(gè)女兒,還是有點(diǎn)情分在身上的。
那么,沈通安能數(shù)落的就只有沈青櫻這個(gè)流落在外,沒有半點(diǎn)感情基礎(chǔ),做什么都是錯(cuò)的人了。
“既然回到沈家了,就別還留著以前在鄉(xiāng)下的小家子性子,做人還是要大度一點(diǎn)。這個(gè)你以后可以跟你四姐姐好好學(xué)習(xí)?!?p> 沈通安這話說的,叫沈青櫻心里膈應(yīng)的不行。捧一踩一的,難怪沈祎是個(gè)不好的,前世吃喝嫖賭樣樣都沾,這種子本來就是壞的。
索幸,前世走了一遭,她對沈家的人是沒抱一點(diǎn)兒希望。往后不會失望就是了。
沈青櫻點(diǎn)頭認(rèn)命。
“女兒明白了。”
沈通安做作的甩了甩自己的錦袍袖子,把手背在身后。
“你明白就好,如此才有幾分像我長信侯的女兒。”
如果可以的話話,沈青櫻才不想做沈通安的女兒。
沈青櫻心里就跟吃了蒼蠅一樣難受,死灰的臉,變得慘白了起來,這是氣的。
落在明面上,在座的看到的就是沈青櫻眼淚止住了,小姑娘強(qiáng)忍住淚意,堅(jiān)強(qiáng)不屈的樣子,倒是讓坐在江月初身邊的老太君,抬了抬眼睛,注視著沈青櫻。
心里不知道在想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