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與人之間的悲喜并不相通,人與動物的感情感受也并不相通。
吳燁突然覺得,以后不能把八爺當(dāng)寵物養(yǎng),因為它已經(jīng)在考慮跑路了。
可能某一天,它就不回來了。
本來它就只交了一個月的生活費,下個月,指不定就換一家寄宿。對于它這種會說話的鳥來說,難度并不大。
對于吳燁來說,遺憾的不是錯過鳥,而是鳥再也遇不到像他這樣的好人了。
吳燁覺得他是好人范疇里。
八爺或許不知道,現(xiàn)在外面壞人很多,最近有幾個家伙,合伙欺負(fù)了某只巨蜥。
那個場面……應(yīng)該很凄慘,吳燁都替那只蜥蜴感到悲傷。
那是八爺鳥生里,都不曾見到過的動物界慘劇,雖然最后幾人被繩之以法,還臭名海外。
真正的光宗耀祖。
那只巨蜥,余生留下的陰影,應(yīng)該和姮河里的鰱魚一樣大。
也有可能也打開了屬性,可惜……它再也沒有機會了。
有多少愛,可以重來……有多少人,超級變態(tài)。
八爺不會知道這些的,也不會知道,吳燁的友好寬容,很多人都沒有。
不過八爺要離開,吳燁也不會阻止和挽留,隨它自己。
它剛飛回來,吳燁就聽到它想跑路,還嗶嗶著后悔死了。
吳燁已經(jīng)做好準(zhǔn)備了,它會離開了,離開了的話,吳燁就養(yǎng)只其他的小動物。
這個世界,離開了誰都要轉(zhuǎn),何況是一只鳥。
拜拜就拜拜,下一個更乖,更好,更聽話,更懂事,更好看。
看著啄米的八爺,吳燁認(rèn)真的思考著,該養(yǎng)什么更好。
“你瞅啥?”
歪著頭的八爺,看了看一直盯著它的吳燁,很不客氣的懟了一句。
有點像電影,某某高校里那些小混混那種感覺,語氣囂張的很。
有些囂張,足以證明它是一只知識量大的八哥。
吳燁湊近一點,盯著它:“傻鳥,就瞅你咋滴?”
斗雞吳燁都不怕,何況是一只八哥,老爺子養(yǎng)的戰(zhàn)斗雞,能分分鐘干掉另一只大公雞,黃師傅出腳都沒有它那么快。
“你再瞅一個試試?”八爺往前蹦跶。
還敢離這么近?
吳燁挑眉,瞬間伸手,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一把抓它。
四十來公分的八哥,一只手就能抓住,它根本掙扎不動。
吳燁一出手,就沒有給它反應(yīng)時間,穩(wěn)準(zhǔn)狠。
“瞅了!你就說你想咋整吧?”吳燁摸了摸它呆毛,彈了彈它腦瓜崩。
不光瞅,還動手。
八爺撲騰了一下,撲騰不出來,被抓住了以后,它感覺到了恐懼。
它立馬就慫了,鳥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大爺,對不起!小八鬧著玩!”
聽到這個話以后,吳燁忍不住笑出來。
“哈哈哈哈!識時務(wù)者為俊鳥?!?p> “您看鳥真準(zhǔn)!”八爺慫了,慫到底了。
它就不該靠的那么近,就以為吳燁抓不住它,沒想到吳燁動作太快了。
反應(yīng)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
嘖嘖。
原來八爺是這種鳥,順風(fēng)罵罵咧咧,祖安附體,逆風(fēng)展現(xiàn)修養(yǎng),唯唯諾諾。
審時度勢,保住小命。
吳燁才發(fā)現(xiàn),它有點欺軟怕硬的,這種性格,也不知道上一任主人是怎么教的。
吳燁很好奇,它以前的主人是什么人,能教出這么個玩意兒。
“知道錯了嗎?”
“小八知道了!”八哥客客氣氣。
吳燁笑了笑:“給我說對不起?!?p> “對不起?!?p> 忍不住笑意,吳燁還是把它放開了,聽說抓鳥以后,手會打顫,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他只抓過大鵬,還沒有抓過八哥,都是鳥,還是不一樣的。
大鵬常有,而八哥不常有。
吳燁一放開它,它就迅速飛起來,然后飛到窗邊,仿佛找到了安全感。
開始對著吳燁開始罵罵咧咧。
總結(jié)下來就是:“你大爺?shù)?,這事兒沒完?!?p> 吳燁:“……”
這鳥,絕對是吳燁見過最無恥的鳥,也是最愛罵人的鳥,素質(zhì)教育的漏網(wǎng)之鳥。
索性關(guān)上玻璃門,把罵罵咧咧的八哥擋在客廳外面,玻璃門關(guān)上以后,吳燁就聽不見它的聲音了。
它還啄了啄玻璃。
吳燁去廚房做飯,他一個人的晚餐,花不了多少時間,一小份菜,一小份肉,一小份雞蛋羹,再來點米飯。
自己做飯,雖然麻煩點,但是選擇很多,而且特別的省錢,買菜一次,能吃一個星期。
大部分人不做飯,不是因為不會,而是沒地方,也是因為懶。
吃飯的時候,吳燁一邊看著視頻。
最近找了不少商業(yè)思維課的視頻,為此還花了不少錢,想培養(yǎng)一下自己的商業(yè)思維。
不知道是不是泄露了消息,反正很多人打電話給他,問他要不要報名XXX大師的課程。
吳燁連視頻都沒有看完,每天晚上還得留時間出來學(xué)習(xí)。
看著視頻里熱情洋溢的導(dǎo)師,雖然沒見過,但是吳燁覺得他應(yīng)該是有貨的。
結(jié)果對方動不動就來個聽懂掌聲,吳燁瞬間沒興趣了,講的也一言難盡。
大師在流浪,小丑在殿堂。
成功學(xué)往往學(xué)不成功。
因為成功都是獨一無二,失敗都是各有不同。
吳燁發(fā)現(xiàn)自己的方向錯了,白白被人割了一波韭菜。
八爺已經(jīng)不知道去哪里了,吳燁吃完飯以后就在畫畫,不經(jīng)意間抬起頭,發(fā)現(xiàn)八爺站在陽臺上,用黑色眼睛看著他。
吳燁注意到它腳下的黑色小衣服,手上的畫筆停住了。
打開玻璃門,吳燁還準(zhǔn)備和它商量商量,大家畢竟都熟了,不要這樣互相傷害。
結(jié)果它沒等吳燁說話,就飛走了,吳燁看著留在欄桿上的黑色小衣服,陷入沉思。
這么記仇?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八哥報仇,刻不容緩。
也不知道它從那里叼回來的,吳燁對它這個行為毫無辦法,早知道會這樣,建議洛白把陽臺封了。
艸!
吳燁剛才全神貫注的畫畫,都不知道它從那個方向飛來的。
這種鍋,他可背不起。
還在沉思解決辦法的吳燁,就看見陽臺上,一個連著線的鐵鉤伸下來,努力的在勾小衣服。
大概是衣架改造的勾子,效果不好,又是連著線,不太好控制,一直都沒有勾住。
吳燁:“……”
不是吧?
吳燁走到陽臺上,想了想,覺定豁出去了,探出身子往上看了看,就看到拿著線的凌晨。
凌晨:“……”
吳燁:“……”
澀死不可怕,誰最害羞誰尷尬。
兩人默默的對視了一眼,然后吳燁就看到凌晨臉蛋兒,從白皙變成紅潤。
不到三秒鐘,吳燁仿佛看到了她頭發(fā)里,冒出一陣陣白氣。
下意識的,吳燁感覺應(yīng)該幫幫她,伸手把衣服給她掛在勾子上。
吳燁默默的看了看她。
凌晨有些目瞪口呆。
手上動作不慢,衣服迅速上升,然后被一只手拿回去,凌晨探出頭,說了句謝謝。
吳燁搖搖頭。
回到客廳里的時候,吳燁都是懵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指頭,剛才是拿的還是捏著的?
沒看錯的話……杯還蠻大。
吳燁感覺自己腦子里,現(xiàn)在都是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喝了兩口涼白開,然后才回到榻榻米上,繼續(xù)畫畫。
八爺啊,你這事情……干的漂亮??!
所以,我該怎么樣裝成被報復(fù)以后的喪狗樣子?
吳燁一邊畫畫,一邊注意著陽臺,可惜八爺一直沒有回來,不知道飛哪里去了。
樓上。
凌晨捧了兩把涼水,洗了洗臉,然后看著鏡子里臉紅的自己。
剛才那一幕,讓她尷尬的差點摳出三室一廳。
看了看沙發(fā)上的簡易鐵鉤,尷尬之于,又恨的牙癢癢。
那個只討厭的鳥,也不知道是誰養(yǎng)的,居然叼她的衣服。
第一次是體恤,沒有抓走,被它攆跑了,沒多久,她就發(fā)現(xiàn)小衣服沒了。
“別讓我抓到那只鳥?!绷璩繗夂艉簦骸白サ骄蜔趿恕!?p> 她倒是沒想到,吳燁就住在她樓下,為了養(yǎng)狗方便點,她是把兩套公寓打通的。
今天看見吳燁抬頭的時候,她感覺自己直接澀死了。
氣。
戴著拳套,凌晨一拳拳的打在假人身上,假人被打的搖晃。
打了半天,各種眼花繚亂的擊技,被她熟練的用出來。
凌晨出氣出的差不多了,用毛巾擦擦汗水,癱坐在沙發(fā)上。
她家里,墻上全是各種野外裝備,從登山的,露營的,再到滑雪的。
包括自行車,滑板,輪滑鞋,一整面墻,墻上掛著不少,墻角也放著不少。
砰砰砰……敲門聲響起的時候,凌晨看了看狗子,狗子識趣的跑過去扒拉門把手。
推門進來的是田甜,蹬掉鞋子以后就進屋了,手上還拿著一大包吃的。
“小雪姐,這些都給你了,我這幾天開始減肥。”田甜把東西放在一邊。
凌晨看了看零食,都是田甜最喜歡吃的,平時都是它看電視的時候吃。
“我已經(jīng)找了專業(yè)的健康團隊,他們會協(xié)助我減肥,我發(fā)誓,一定要瘦成一道閃電。”
凌晨嘆氣:“人家都不喜歡你,你又何必呢?”
今天吳燁還說,讓她給田甜介紹對象來著,他大概也是煩不勝煩了。也好在吳燁很坦誠直接,凌晨才不懷疑他是騙子。
“試試看唄,再不行就算了?!碧锾饻?zhǔn)備再嘗試最后一次。
要是還是不行,她就放棄了,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
為了一顆得不到的歪脖子樹,放棄一大片原始森林,這種取舍她也會做。
不再試一下,她又不甘心,給自己最后一個機會馴服小吳哥,不行就拉倒。
向前走九十九步,那是我的努力,但是第一百步就算了,那是尊嚴(yán)。
“想通了就好?!绷璩亢芮宄锾鹗鞘裁葱愿?,犟得很。
“我想通了,人家不想通?。 碧锾痦樧靵砹艘痪?。
凌晨無語。
指數(shù)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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