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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游戲的普通員工

正常游戲的普通員工

倒霉的阿達 著

  • 靈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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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2-03-25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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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完結(ji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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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喜歡哭的男人

正常游戲的普通員工 倒霉的阿達 2279 2022-03-25 14:43:48

  破舊的小區(qū),四棟連坐,成了棺木的碑墻。

  與蕭蕭風聲相襯的,是成功突破掩埋到腳踝雪層的封鎖,在外招展的枯枝。

  頭頂和羽絨服的肩膀都蓋上一層漂白的雪花,冰冷地刺激著頭上的毛囊,哪怕是身處游戲當中,依然可以感受刺骨的冰冷。

  站在新手任務(wù)的小區(qū)門口猶豫再三,被冰雪淹沒之前,東玲玲還是走了進去。

  門口的保安亭空蕩蕩的,沒有人阻攔。

  樓道內(nèi)冷冷清清,地上落滿了灰塵,墻壁斑駁,鐵制的防盜網(wǎng)斑駁著銹跡,還有幾根徹底的斷裂。

  淡淡的霉味之外,沒有更多的氣味。

  準確的說,沒有人生活的影子。

  吐一道霧氣,用手勾勒出殘缺的形狀,也許在東玲玲的眼里,這些碎塊像極了什么可愛的幼小生物。

  往外側(cè)看一眼,雪越下越大,被風裹挾的雪籽跟隨著東玲玲一同突破了護欄的封鎖,倔強的闖入走廊,融化成一地的雪水。

  水洼浸泡著灰塵醞釀泥漿,一股甜膩的腥臭味夾雜著更多腐敗的氣息愈演愈烈。

  原本因為寒冷而不住顫抖的肩膀,雙手交錯,將自己握住,東玲玲此刻徹底安靜下來,在風雪的呼嘯之余,她聽到其他什么東西的聲音。

  這份聲音太過細微,她只有保持安靜之時,才能夠聽到少許。

  所幸,為了回應(yīng)她的期待,這份響聲一點點的變大了。

  “跺……跺……跺……”

  節(jié)奏穩(wěn)定,且富有韻律,是厚重的鞋底踩踏地板的聲音,但又覺得是別的什么。

  比如籃球擊打地面,又比如有什么東西在跳躍。

  “是什么東西在跳?”

  貓的好奇心很重,可是在這個世上,有一種生物比貓更加容易產(chǎn)生好奇。

  好奇這種東西,一旦在腦海中出現(xiàn),便開始自主地蔓延,生長。藤蔓刺穿腦膜,汲取腦漿,讓整個身體都自主地為其行動。

  “是從樓梯口傳來的?!?p>  不遠的樓梯入口處,凹陷的構(gòu)造使得其在這本就昏暗的樓道里,更是黑得獨樹一幟,扶手滑落在地的鐵皮無人清理,被踩碎,抹勻,在地上突出混雜的圖案。

  一只貓,一個老人,一根手指。

  所有的圖案都指著入口處,這本就是來自樓梯的邀請。

  聲音還在不斷增大,東玲玲的身體不自覺地一點點向前傾斜,一步,又一步,一點點的移動,靠近了樓梯。

  她就站在拐角處的墻面上,只需要稍稍探出腦袋,就可以看清樓梯上的狀況。

  可是,她卻在這時候停住了。因為跺腳聲也不知什么時候停了下來。

  “什么東西?”

  好奇與恐懼的天秤不斷地在心頭搖擺,每傾斜一下,天秤盤上的尖針都會狠狠地刺進心臟的軟肉。

  不痛,但是撓得人發(fā)慌。

  外頭的雪越來越大,然而,對于此時的東玲玲而言已經(jīng)不重要了。

  “只是看一眼就回頭,應(yīng)該可以跑出去吧……”

  揣著這樣的心思,她一點點地探出頭,黑色清幽的發(fā)絲垂下,眼睛因為緊張而鼓起,遍布血絲。

  東玲玲徹底看到了樓梯口。

  一股冰冷地涼意穿透過她身上的羽絨服,在最貼近肌膚的表層浮現(xiàn),從尾椎一路貫穿至頭頂脫出,大腦一片空白。

  兩只眼球?qū)σ?,過近的距離,讓它們只能倒映著彼此和其上如同蛛網(wǎng)一般的紅絲。

  撲通的跌倒聲之后,足以貫穿耳膜的尖叫響徹在這無人的小區(qū)。戛然而止。

  “我姓賈,是四樓的住戶。”

  熱心的賈先生是如此向東玲玲介紹自己的。

  賈先生,原名賈笑,是一個游戲公司的員工。

  人的審美其實差不多,大大的眼睛,長長的睫毛,五官分明。

  所謂的美麗或者可愛,都來源于此。

  一米七五的身材,視覺上不算特別高大,黑色的中長發(fā),配合其眼底難以掩飾的陰郁,哪怕他對著自己微笑,東玲玲也感覺出一股別樣的冷艷。

  這樣好看的男子,哪怕東玲玲剛剛從對方那里受到了驚嚇,也很快釋懷,并開始搭話,變得親近。

  全然忘記了回頭就跑的初衷。

  因為他,東玲玲頓時覺得原本可怕的樓道都變成了古典的藝術(shù)。

  “妻子這幾天不太搭理我,得自己打掃,本來清出來這幾袋垃圾,光是提下來就費了半天,誰知道下樓的時候雪突然下大,現(xiàn)在只能放在這里了。”

  賈先生將垃圾袋整齊地排放在走廊一側(cè),俯下身子時,可以看到他那可惜看見青色血管的脖子格外頎長。

  “外面那么大雪,看樣子你暫時也走不了,不如來我家喝杯茶暖和一下吧?!?p>  “他結(jié)婚了啊?!?p>  心中感到遺憾,東玲玲對于賈先生的邀請還是十分高興的同意。

  大多數(shù)的人際關(guān)系,往往是靠第一映像去維持。

  而對于東玲玲這種視覺生物來說,顏值,往往是生成第一映像的關(guān)鍵要素。

  上樓前,鬼使神差地,東玲玲回頭望了一眼讓賈先生提得很辛苦的垃圾袋,三個滿滿的圓袋子并排放著,剛好和自己差不多高。

  哪怕是這大雪紛飛的天,依舊忠實的揮灑著垃圾獨有的臭氣,還有一股腐敗的酸味。

  樓梯蜿蜒向上,四層樓的情況相差無幾,看不出人居住的痕跡,賈先生不愛說話,東玲玲就算盯得再入神,也不會受到呵斥。

  皮鞋踩著樓梯,發(fā)出熟悉的“跺跺”聲。

  “444號房,就是這里了?!?p>  穿過冗長的回廊,俯身開鎖,賈先生率先進屋開燈。

  “老婆,來客人了!”

  房門打開的一瞬間,可以看到在這窄小老舊的屋中,一個女人站在里面,直勾勾地盯著門口。

  “啪嗒!”

  漆黑的房間中,當昏黃的燈光亮起的一剎那,原本在門口感覺陳舊的屋子如同被施加了魔法一般,變得溫馨。

  那個女人,原來只是一幅等身的照片,應(yīng)該是賈先生的妻子與他的合照,妻子臉上笑意很濃。

  各種家具一應(yīng)俱全,臥室房間門口還掛著沒有取下的「福」,客廳沙發(fā)對面的電視機上,賈先生夫妻的合照格外的甜蜜。

  東玲玲應(yīng)邀請在沙發(fā)上坐下,周圍的軟墊凹陷一圈。

  喝一口熱茶,就這樣將茶杯捧在手心,看著賈先生在廚房忙碌。

  頓時覺得從手腳暖到了心里,舒服的想要永遠躺下。

  人一旦安定下來,普遍喜歡左顧右盼,來充實自己的閑暇時光。

  房間中,隨處可見賈先生夫婦的合影。電視機旁,花架上,水壺邊,鞋柜里……擺放的位置千奇百怪,只有一樣共同點。

  賈太太用手肘勾著丈夫的脖子,臉上笑意正濃。

  “怎么沒看到賈太太本人?”

  本著這樣的目的去尋找,然而,在東玲玲的眼睛有所收獲之前,一股奇異的香味已經(jīng)優(yōu)先從鼻腔的神經(jīng)填充了她的大腦。

  那是肉類被燉煮之后,油脂自然而然散發(fā)的香氣。

  只需用嗅覺去感受,就可以大致知道,鍋中的料理,原料十分的肥美,應(yīng)該有著只需要輕輕一按,便能給手指留下映像的飽滿。

  “菜馬上就燉好了,吃個飯再走吧!”

  賈先生是那么的熱情好客,與魔都的天氣,甚至是與他自己的氣質(zhì),都有著十足的差別。

  盛情實在難卻,半推半就地坐上餐桌,東玲玲象征性地客氣一下。

  “賈先生,你不用去叫太太出來嗎?”

  除了沸騰的湯水咕嚕冒泡的聲音,沒有任何動靜。沒有得到答復(fù),莫來由的感到驚慌,東玲玲猛的回頭,卻發(fā)現(xiàn)賈先生正在廚房門口微笑的看著自己。

  “真是,賈先生別嚇我??!”

  原本迅速蒼白的臉上泛起病態(tài)的紅,東玲玲掩蓋內(nèi)心慌張似的揮舞著手臂。

  死一般的寂靜,鍋中的濃稠的湯水翻滾出氣泡,炸裂,迸發(fā)出更加濃郁的肉香。

  “又來?同樣的招式對我是沒用的哦……”

  暴露年齡的話語掛在耳邊,東玲玲轉(zhuǎn)頭看向身后。

  身后一無所有。

  空蕩的房間,由于燈光的昏暗,而倍顯扭曲,密集擺放的夫妻合照上,賈太太臉上笑意正濃。

  心跳逐漸加速,東玲玲慌忙地推后座椅,正準備起身。

  “嘭!”

  碗底重重地砸在木制餐桌上,湯水灑了一地,滿是油脂的膩味。

  心跳停擺。

  東玲玲的腦袋被一雙手狠狠鉗住,生生地往后掰。

  “不要,不要!”

  她發(fā)出近乎哀求的聲音,房間中卻沒有人回應(yīng)。

  湯水依舊在咕嚕地冒泡,滿屋的照片上,賈先生夫婦笑意正濃。

  東玲玲清晰地聽到脖子的脊椎發(fā)出的悲鳴,她再也無力抵抗。

  回頭。

  “??!────────?!?p>  氣息發(fā)出足以刺破耳膜的尖叫聲。

  戛然而止。

  由歷史來看,人類從中吸取最大的教訓(xùn),就是人類從來都不吸取教訓(xùn)。

  轉(zhuǎn)過身,東玲玲再度看到了賈笑的臉,再度淪陷。

  他那張面孔有著別樣的魔力,讓人迅速冷靜下來。

  見東玲玲恢復(fù)冷靜,賈笑微微一笑,坐到桌子對面,兩人面前已經(jīng)擺好碗筷。

  “請用。”

  桌上一個棕紅砂鍋,一指厚度,電飯鍋的大小。盛滿的湯里,一只完整的母雞擺弄著身姿。

  這只是一碗雞湯而已。

  東玲玲尷尬的笑了笑,縮縮腦袋,也不客氣,當即用筷子分下一根雞腿。

  夾在碗里,也不吃,用筷子一點點的拆分。

  皮,肉,骨,拆下來一點點放在碗里。

  客人對食物的喜歡,往往比什么都能引起廚師的快樂。

  賈笑就這樣笑著看東玲玲擺弄雞腿,也不動筷。

  東玲玲被看得有些發(fā)毛,道:“賈先生,你不用嗎?”

  雞湯頗具溫度,蒸騰的熱氣朦朧了視線,讓近在咫尺的兩人也變得若影若現(xiàn)。

  “不用了,你吃就好,我來給你講個故事吧?!?p>  也不等對方回應(yīng),賈笑自顧自地說起來。

  “之前,這個小區(qū)并沒有現(xiàn)在這樣荒涼,雖然古老,但是花草繁榮,鄰居之間都十分友好,熱鬧非凡。”

  “直到有一年,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雪改變了一切?!?p>  聽到這,東玲玲忽然直愣愣的問:“現(xiàn)在這樣是因為下雪的錯嗎?”

  “并不是,請繼續(xù)往下聽?!辟Z笑搖搖頭。

  “確切的說改變一切的,并不是雪,而是隨著那場大雪一起到來的人,一個女人住進了小區(qū)。”

  “她很怕冷,雪天里一直穿著羽絨服?;顫婇_朗,很容易跟人打成一片。有些膽小,有點好色,但卻和雪的孩子一樣,十分純真?!?p>  “你可能會說,純真是一件好事,但鄰居們很快就發(fā)現(xiàn),她那雪一般的純真,也有著冰一樣的冷酷?!?p>  “自下雪以來,總會有人莫名其妙的丟失掉寵物。貓,狗,最后甚至是居家的老人。樓梯口發(fā)現(xiàn)的斷指讓人們相信,始作俑者就在大家之間。”

  “哪怕是這樣,也很少有人懷疑那個可愛的女孩。失去互相信任的人們只是挨家挨戶的搜查,結(jié)果在女孩的家中發(fā)現(xiàn)了一切?!?p>  東玲玲還是在擺弄那根被拆解掉的雞腿,她一下一下的用筷子戳弄,撕下來的雞皮發(fā)出呱唧的響聲。

  “發(fā)現(xiàn)了被拆開的貓,被拆開的狗,和被拆開的老人?!?p>  “為什么呢?”東玲玲冷不丁冒出來一句。

  賈笑點點頭:“女孩是一名游戲玩家,足不出戶的坐在電腦前,感受著虛擬與現(xiàn)實的混淆?!?p>  “貓時常叫春,狗時常吠人,保安老大爺就住在小區(qū)里,他只是普通的關(guān)心著每一個居民而已?!?p>  “女孩沉浸在自己恐怖游戲的世界里,覺得每一個靠近的人都有著另一張面孔,也許貌似可愛的人皮之下,便是一張惡鬼的臉?!?p>  “于是出于好奇,她剝開了他們?!?p>  “女孩后來怎么了?”東玲玲疑惑道。

  賈笑道:“死刑,立即執(zhí)行。被送進了刑場,卻沒有就此消失。每年冬天,她都會和大雪一起出現(xiàn)。”

  “那你和我說這些做什么呢?”東玲玲疑惑的問。

  賈笑看著東玲玲,不做回答。

  雞湯的熱氣,并沒有讓他也變得朦朧。

  唯一變得模糊的,只有東玲玲的臉。

  水滴順著筷子流進碗里,浸泡在小水洼里的雞皮不停地發(fā)出“呱唧”的聲音。

  溫暖的房間變得濕冷,羽絨服也被水泡得沉重。

  東玲玲的臉本就是石灰的慘白,卻涂了些口紅,變得病態(tài)紅潤。

  是個紙人的配色。

  “那么賈先生,你會怎么做呢?”

  東玲玲依舊有著一絲純真的笑容,卻因為臉部的融化而扭曲變形,成了可憎的模樣。

  賈笑抿一口雞湯,認真的思索。

  “我可能會哭吧?!?p>  雪中的棺碑傳出慘叫。

  一如既往,慘叫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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