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場,高臺上。
坐在正中間的仍然是學(xué)院的院長,這位真元境的強者,正在對身邊的一名身著絳紫色長袍的儒雅中年人倒著茶。
“督察使大人,這次下來監(jiān)督我們高桐縣的統(tǒng)考,有勞了?!?p> 儒雅中年人正是幽州執(zhí)政府外派出來的督察使,白劍林,真元初期的修為。
白劍林謝過院長的茶,微笑著說道:“北部邊關(guān)戰(zhàn)事吃緊,慧教又暗中派遣大量教徒進入我幽州腹地,執(zhí)政使大人臨走之時告誡我們,這武者選拔乃是我北境之根基,也是之后解決漠北事務(wù)的關(guān)鍵,所以才有百名真元境武者出游,專司統(tǒng)考督察之事,倒是勞煩院長煩心。”
院長老臉綻開,忙擺手道:“不敢,督察使想要如何做,只需在我這學(xué)院內(nèi)吩咐一聲即可,學(xué)院上下所有師傅,必當聽從號令。”
白劍林點點頭,繞開話題,指著下面的校場道:“還是看看遠處的比賽吧,我倒是好奇這高桐縣有多少我幽州未來的俊才?!?p> 院長對著另一邊的院長命令道:“還不趕緊去催弟子們出來,磨磨蹭蹭做什么,難道還要督察使等他們不成?”
只有入勁修為的副院長,點頭哈腰的下去了,不多時,弟子們小跑過來,站定在校場外。
趙至理看見校場上只有一座擂臺,比昨日的小擂臺要大上數(shù)倍,有四五名師傅守在周圍。
第一組比賽者從隊伍中鉆出來,而坐在高臺下的內(nèi)門弟子那邊,也出來一人。
“第一場就是外門和內(nèi)門的對戰(zhàn),真夠激烈的?。 鄙砗笥腥说吐暩袊@道。
上臺的外門弟子不孚眾望,被內(nèi)門弟子三拳兩腳踢下場來,高臺上響起一陣掌聲,底下圍觀的平民百姓沉默不語。
內(nèi)門弟子作為今日首勝者,對著高臺上白劍林坐的地方深深鞠躬,優(yōu)雅從容地下場。
換上第二組,兩個外門弟子,打了十幾個回合后決出勝負,平平無奇。
等到趙至理上場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十五組,對面也上來一個,穿著鑲嵌金絲的勁裝。
是貴公子打扮的杜子杭。
他向四周抱拳,望著趙至理,像看木樁一樣,不帶著任何的謹慎,仿佛勝券在握。
“你好像很有把握?”趙至理問道。
杜子杭搖搖頭,側(cè)著臉說道:“不要在這里亂我心神,你信不信我不出手,任憑你打,你也打不中我!”
看著這張逐漸自豪,甚至自負的臉龐,那細長的眼睛傲慢地斜視著自己,趙至理搖搖頭,朗聲說道:“我知道你是內(nèi)門弟子身法第一人,不過我想試一試你這次會敗得多快……有沒有可能比上次更快!”
聲震四方,杜子杭裝過臉來,心里的傷疤被人揭下,細長的眼睛一下睜大,哼哼兩聲說道:“如果你想惹怒我,那么你做到了,不過你們外門今天已經(jīng)連輸五場了,我不覺得你這種無名小卒會是一個例外?!?p> 趙至理擺出起手式,說道:“來試試吧。”
杜子杭出手了,速度比兩個月之前還要更快,忽左忽右,同武會的人為趙至理捏一把汗。
圍觀的百姓們發(fā)出一聲聲驚嘆:“內(nèi)門的人一個比一個厲害啊?!?p> 尚且是外行的百姓都能發(fā)覺杜子杭的速度不是一般的快,坐在高臺上的白劍林也贊嘆道:“此子身法天賦當屬中上。”
能被督察使稱為中上,周圍一排的副院長都睜大眼睛仔細看,更后排的一名富商朝著周圍的相識們點點頭說道:“這是我兒子,我家的麒麟兒啊?!?p> 趙至理就在杜子杭近身之時,也跟著動了,他沒有學(xué)過身法,堪堪避過這一擊。
“險中又險啊”,底下的外門弟子中有人驚呼道。
趙至理右手抬起,蓄力,磅礴的氣血順著右臂匯聚到右拳之上,朝著突襲到原地的杜子杭,凝視著他說道:“兩個月,你這只有這一點進步的話,還是太淺薄了!”
右拳轟出,杜子杭身法來不及轉(zhuǎn)換,原地騰轉(zhuǎn),順著趙至理的右拳之力向后撤去。
這位內(nèi)門弟子反抓住趙至理出擊而來的手,帶著他向自己飛撲過來。
“你最大錯誤就是只看見我的身法!”
杜子杭手肘蓄力,像一根鐵拐甩出,直擊趙至理的頭側(cè),若是擊中,不死也殘。
擂臺下的師傅一個接一個飛上去,臺上兩人這樣極限一換一的近身戰(zhàn),最怕的就是狠下死手。
鐵拐一般的手臂被捏住。
趙至理的左拳死死抓住杜子杭的手臂,兩只手一翻,杜子杭被一股巨力扭轉(zhuǎn)顛倒。
身形錯位,身法也成了空中樓閣,找不大任何借力的杜子杭剛摔倒在地,便被趙至理跟著摔倒的身軀壓在地上。
煉體巔峰的武者身軀在氣血涌動之時,帶來的沖擊力量,頓時把杜子杭砸的七葷八素,直翻白眼。
趙至理站起來,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塵,從容淡定地走下臺。
而師傅們才上到跟前,戰(zhàn)斗就結(jié)束了,只有杜子杭翻著白眼,抬在擔架上被送走了。
趙德站在圍觀的家屬中,指著自己,按耐不住的興奮迸發(fā)出來:“這是我兒子,我的好大兒啊。”
回到外門弟子的人群中,一群人側(cè)目看過來,帶著一種好奇與打探,王勝也瞧著趙至理,饒有興致。
張佳瑋走過來,點頭哈腰地對趙至理說話,又像展示給在場的人,說道:“至理師兄,強,不愧是真正的強者,我們兄弟幾人就知道趙師兄絕對能贏,這就是什么……底氣!”
同武會的人圍過來,個個點頭。
趙至理揮揮手,示意他們趕緊準備,他緩緩說道:“內(nèi)門弟子并不容易對付,還需萬分小心,剛才不過是僥幸罷了。”
比賽繼續(xù),眾人的視線繼續(xù)回到擂臺上來。
接下來的內(nèi)門弟子打得小心翼翼,生怕冒出下一個趙至理,不過這樣的意外沒有再發(fā)生。
王勝的出場更是直接讓全場歡呼起來,這位外門今年的傳奇人物,三等功勛章的獲得者,東城幫最年輕的實權(quán)執(zhí)事,一招就把對面的內(nèi)門弟子打得認輸。
之后遇上內(nèi)門弟子的人全部慘遭淘汰,進入初賽的一百二十五人,最終只剩下七十五人等待下午的境界測試。
今天被淘汰的另外七十五人,由學(xué)院高層親自評判,分成前二十五人,包括兩名內(nèi)門弟子在內(nèi),由院長親自授予“二等弟子”結(jié)業(yè)證,和后五十名,由一排副院長親自授予“三等弟子”的結(jié)業(yè)證書。
董梁是“二等弟子”中的一名,正拿著這張微微泛黃的卷軸,給趙至理看,上面扭曲地寫著他的名字,墨跡還沒有干,董梁只能攤開拿著,也不能卷上。
“總比三等弟子好,起碼你還能繼續(xù)在高桐縣深造?!壁w至理打趣道,他知道董梁志向不在武道。
董梁埋怨道:“還不是我爹,給學(xué)院捐了一千兩銀錢,這些錢我得什么時候才賺得回來啊?!”
不理會董梁的抱怨,趙至理乘著中午的休息,從學(xué)院出來。
學(xué)院大門外,不少的本地幫派、酒樓還有一些鏢局的分局和出名的商鋪,已經(jīng)擺好了長長的攤位,朝這些被授予“三等弟子”的人拋出橄欖枝。
“憑結(jié)業(yè)證,當場授予東城幫正式幫眾職位!”
“鎮(zhèn)遠鏢局,擁有‘三等弟子’結(jié)業(yè)證者可享受正式編制和候補鏢師待遇!”
叫賣聲不絕于耳,這五十個人很快就被帶走了,不知道其中多少帶著僥幸,多少又帶著一份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