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里蘇的坦言
早上弗伽戈傳來消息說夕錦凌醒了，而且是真的醒了，她能說話了，還能做動作，只不過身體還有些虛弱，諾恩也見到了媽媽，一家子開心得不行，弗伽戈馬上就答應(yīng)讓小諾恩學(xué)畫畫，還給他請了畫畫老師。
“我就說姑奶奶可以！你看！夕錦凌好了！哈哈！”喬里很高興，在城堡門口迎接阿那。
“哎呀！果然有效！這下我可是名聲大噪了！”阿那拍拍手，覺得很有成就感。
沙奇也到了，他風(fēng)塵仆仆的。
“我聽說夕錦凌醒了？”沙奇快步走上臺階，站到阿那面前，親了一下她的臉。
“嗯！果然有效！”阿那點點頭。
“你給她吃的什么藥？也給我來點唄？”沙奇湊到阿那耳邊輕聲說。
“我已經(jīng)給你吃過了！醋藥！”
喬里準(zhǔn)備的早餐特別豐盛，藍藍吃了大贊好吃。
阿那問喬里，“你準(zhǔn)備的那個什么信號接收器是干嘛用的？”
“噢，那個啊，就算沒有通訊器也可以找到你的精確位置。”喬里解釋。
“找到我的位置？怎么找的？”阿那問。
“用中子星當(dāng)作頻率擴大器，就能接收到你的位置了，跟你身體里的能量有關(guān)?！眴汤锎?。
阿那思索了一下?！澳阏f的是不是黎寧的能量石？其實我身體里也有能量石的能量對吧？”
喬里點點頭。“沒錯，再說得通俗一點，他的能量石你也可以用，你們是同族?！?p> 阿那有點驚訝?！巴澹俊?p> “雖然你們看起來不一樣，但是都可以使用能量石，說明你們來自同一個祖先?！鄙称嬲f。
“噢……這樣啊……”阿那好像也理解這個說法，她仔細腦補了一下以前黎寧和她說過的話。
“一個黑的，一個白的……”沙奇玩味一笑。
阿那轉(zhuǎn)頭看了沙奇一眼，明白了。
臨走的時候阿那去桌林的店里拿了衣服，還讓海努的明山號停在天上，她駕駛穿梭機直接飛上去。
阿那帶著藍藍從停機室走到休息室，一路上有說有笑的。
“聊什么呢這么開心？”海努已經(jīng)恭候多時了。
“剛才我教藍藍開穿梭機了，她一學(xué)就會了，剛才是她開上來的，厲害吧！”阿那一手搭在藍藍的肩膀笑著說。
藍藍見了海努先行禮。“好像也不是很難，嘿嘿?！彼{藍不好意思，趕緊用手擋著嘴。
“我就說嘛，我們藍藍可聰明了！特別是換牙的時候，這個時候最聰明啦！”阿那笑得很開心。
“那藍藍來學(xué)習(xí)駕駛明山號吧！”海努彎下腰邀請藍藍去主控室。
藍藍很驚訝?！鞍?？我可以嗎？”
“好呀好呀！我也要去！”阿那原地蹦跶了幾下鼓起掌來。
藍藍早上吃完飯的時候給雅吉發(fā)了消息，說她和阿那過幾天會從加納去第五基地住一晚。
這可把雅吉高興壞了，他坐在花房的階上好幾天了，茶不思飯不想的，突然收到藍藍的消息高興地蹦起來。他趕緊去菜地里摘了好些蔬果回到廚房開始忙活，做了很多小零食準(zhǔn)備送給藍藍。
黎寧看雅吉沒有坐在臺階上便到處找雅吉，沒想到他一下午都扎在廚房里。
“我說你這是怎么了，肯吃飯了？”黎寧走進廚房。
“藍藍說她過幾天就來，她們已經(jīng)去加納了！我要趕緊做些小零食給她吃！”雅吉也沒抬頭繼續(xù)忙活。
“哎，我的相思病過給你了……”
既然藍藍這么說了，那就表示阿那也快來了，黎寧一轉(zhuǎn)身就去山坡上挖花了，挖了好多回來。
門薩從德魯城回到第五基地，抬頭一看，黎寧正在花房的臺階上忙活。
“老婆，老大就快來了，你看?！遍T薩指著花房的方向。
西瑪里看過去。“噢，黎寧開始布置花房了，那是快來了，呵呵，這家伙悶壞了吧，雅吉也悶壞了，他喜歡藍藍？”
“嗯，我看是的，雅吉這幾天一直坐在上面發(fā)呆，著了魔似的，人都瘦了一大圈?！遍T薩摟著西瑪里往宿舍走。
“哎，小孩子天真無邪的樣子讓我想起了童年?！蔽鳜斃镎f。
“你的童年？很久沒回家了吧，下次放假我陪你一起回去吧，順便把婚禮辦了。”門薩說。
“嗯……是該回去看看了……不知道……父親還好嗎……”西瑪里有些不太高興的樣子。
門薩側(cè)著臉看她，并不言語。
明山號的主控室很大很寬敞，花花綠綠的顯示屏上數(shù)據(jù)跳動頻率也很有節(jié)奏，像極了樂譜上的音符，每個船員都是認(rèn)認(rèn)真真的模樣，這讓藍藍大開眼界。
海努給藍藍介紹了每一個操作臺上的設(shè)備，還握著藍藍的手按下操作臺上的開關(guān)，這讓藍藍很興奮。
阿那在主控室轉(zhuǎn)了一圈，她突然發(fā)現(xiàn)艦長位置的屏幕上方有一個標(biāo)記，好像在哪里見過，她呆呆得盯著那個標(biāo)記看了很久，那標(biāo)記是個圖騰，是代表第二區(qū)皇室成員的圖騰，但是中間的圖案她不認(rèn)識，但是又覺得很眼熟。
“你在看這個？”海努走過來，指著那個標(biāo)記。
“嗯，很眼熟，在哪里見過……不是你的吧？”阿那轉(zhuǎn)身看海努衣服上的圖案，“不是你的圖案，是誰的？”
海努笑了笑?！安徽J(rèn)識？真的想不起來了？”
阿那搖搖頭?！安挥浀昧恕恰?p> 海努好像吃了什么天大的美味，長嘆一聲?！鞍 强磥砟阈睦镏挥形伊?，太好了！”
“??？這不會……是……”阿那大驚失色。
這種級別的飛船上如果艦長的位置有代表某個人的圖騰，那這個人就是這臺飛船最初的擁有者。
“你看你，這都能忘?！焙Ｅ瑪?shù)落起來。
“這原來是希澤的飛船？”阿那不敢相信。
“他不但是明山號最初的擁有者，他還參與了整體設(shè)計和推進系統(tǒng)的改良?！焙Ｅf著，把不知所措的阿那按到了座位上，那是艦長的專座。
阿那說不出話來，坐在位置上發(fā)呆。
很久以前，阿那對希澤說過，她小時候站在神殿外邊看天上的時候就很羨慕那些有自己名字的飛船，現(xiàn)在想來，神殿所在的山在達爾古語里稱作索倫，翻譯過來就是明山。
“明山號……這是……”阿那喃喃自語，她有些感動。
海努雙手搭在阿那的肩膀，湊在她耳邊輕聲說?！斑@是他送給你的禮物，只不過沒能親手送到你的面前，他說你的神殿沒了，明山號就是你的神殿，他希望以此相伴，他還給明山號裝上了恒星能源轉(zhuǎn)換器，去到哪里都不會停下，永遠都能帶著你前進?！?p> 希澤，一個只活在阿那回憶里的男人，雖然他已經(jīng)不在了，但是他用另一種方式活著，陪伴著他的愛人，她活在阿那的心里。
入境加納帝國空域，海努下令減速。
一路上阿那都是呆呆的，好像有些疲倦。
海努打開休息室的觀景臺，阿那抬頭看。
藍藍也抬頭，眼前星河壯麗的景象把她美呆了?！袄洗螅∵@就是加納！真美啊！”
“加納不大，但是很漂亮呢，還好沒有被毀?！卑⒛切Φ煤苄牢?。
海努坐到阿那身邊，“是不是累了？”
阿那順勢靠在海努的懷里，她伸出胳膊環(huán)住海努，海努有些意外，這是阿那主動抱他。
“累了嗎？睡一會兒吧?！焙Ｅ咽执钤诎⒛堑募绨蜉p聲道。
“你們一定是在報復(fù)我?！卑⒛蔷锲鹱靵?。
“嗯？怎么說？”
“你們在報復(fù)我，讓我接手加納，讓給我忙得輪軸轉(zhuǎn)，你們是故意的，特別是你，這些都是你計劃的，你不要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算是看明白了，你！海努！你是最壞的壞蛋！”阿那在海努胸前揪了一下，耍脾氣。
“讓女王陛下受累了，是我不好，下次我一定一點一點來，事先給你把計劃說明白，這次實是我著急了，別生我的氣好嗎？”海努的臉貼在阿那的額頭，輕聲細語。
“就你最壞了……”阿那慢慢閉上眼睛，在海努的懷里小睡一會兒，她有些累了。
阿那做了個夢，夢見自己回到了神殿，她坐在半山腰的池塘邊釣魚，池塘里突然探出一個魚頭，那個魚頭挺大的，想必是一條大魚，那大魚張著嘴好像在和她說話。
準(zhǔn)備下船了，這回阿那很自覺，主動換上了國主的衣服，上次她把王后的衣服拿回去改良了一下，那袍子實在是太緊了，卓林真是個能工巧匠，不但改得很合身，還把拖尾改短了，加上了阿那喜歡的腰帶，這下穿起來舒服多了。
“怎么樣？改得不錯吧！”阿那穿好衣服在海努面前展示。
“我怎么覺得很像你的祭司禮服？”海努歪著頭說。
“噢！對哦！呵呵，確實有點像！可能是我覺得祭司禮服比較好看吧！”阿那轉(zhuǎn)了個身，“藍藍，我好看嗎？”
藍藍兩眼放光?！袄洗笳婧每矗穷^上有個王冠就更好看了！”
“王冠？”阿那問。
“嗯！我聽說那是王權(quán)的象征?！彼{藍把手放在頭上比劃著。
“呵呵，你家老大穿國主的衣服都很費勁了，戴那東西脖子肯定會酸疼，不如設(shè)計一個發(fā)箍戴著，這樣不用扎辮子了?！焙Ｅ尠⒛亲?，開始給她梳頭。
“嗯，真好，有你給我梳頭。”阿那看著鏡中的自己，有種很幸福的感覺涌上來，海努的眼神里也閃著幸福的光。
進入皇宮。
“媽媽！”蘇塵突然沖出來大喊媽媽，以飛快的速度朝阿那撲過去，阿那沒反應(yīng)過來，被蘇塵撲了個結(jié)實，還好沒撲倒，撞在海努身上被海努扶住了。
蘇塵居然沒有戴假發(fā)，回歸了原本的樣子，不過他把頭發(fā)剪短了一些，現(xiàn)在是一頭帥氣的短發(fā)，看起來更英俊了。
“哎呀！蘇塵！跑太快啦！你最近怎么樣??！”阿那一臉欣喜，摸摸蘇塵的頭發(fā)。
“媽媽來啦！太好了！父親的精神好多了，媽媽上次是不是給他吃藥啦！”蘇塵打趣著，挽著阿那走在去大殿的路上。
“不錯啊，那你肯定有好好照顧他吧，你這頭發(fā)剪得很不錯啊，我以前也想剪一個短發(fā)的款式，這么看起來還真不錯呢！”
“媽媽可不能剪成這樣，長頭發(fā)才美呢！”蘇塵挽著阿那很得意，轉(zhuǎn)頭瞄了一眼海努，好像有話想和他說。
阿那在加納的日程被排得很滿，剛落地就先跟內(nèi)閣大臣開了個會，每個部門都匯報了自己手上的工作進度，還討論了一些民生問題，接著就是馬不停蹄地去各地尋訪。
在去一處工業(yè)區(qū)視察的時候，阿那發(fā)現(xiàn)在那里工作的人都是低頭不語，他們不敢抬頭看，有幾個人的眼神很閃爍，大氣都不敢出的樣子。
阿那跟海努商量了一下，讓他的人去調(diào)查一下，她覺得這里一定發(fā)生過什么事。海努立刻安排了自己的手下暗中走訪，果然不出所料，這里有克扣工資的事情。
阿那很生氣，立刻啟動內(nèi)部調(diào)查程序。
第二日，阿那在朝上聽完調(diào)查報告，站在堂上黑著臉說了一番話，她不允許在她當(dāng)政的加納出現(xiàn)這種欺壓民眾貪贓枉法的事情，還要求內(nèi)閣自省，設(shè)立舉報機制，一旦證據(jù)確鑿將嚴(yán)懲不貸。
海努辦事的速度是極快的，迅速處理好了，不過他建議阿那不要對犯事者處以極刑，應(yīng)該以勞動改造為主，拉去挖礦再適合不過了。
結(jié)束了一天的工作，阿那還去看了里蘇，里蘇拉著她說了好些話，阿那很感慨，里蘇當(dāng)政的時候確實有很多力所不能及，這些事情現(xiàn)在全壓到了她的身上，不過里蘇也給她支了很多招，他細數(shù)了一下內(nèi)閣大臣們之間的關(guān)系，點了幾個可用的人。
終于可以休息了，阿那回到寢殿，海努跟在身后。
“剛才你說得不錯啊，連基礎(chǔ)刑罰都要改一改，人嘛，孰能無過，還得給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女王陛下英明?！焙Ｅ蛑樀臉幼颖雀ベち_還要欠揍。
“其實加納很難管的，每個皇子的屬地都是他們自己在管，為了不讓他們有反心，還得收歸他們的軍隊才好，也好讓他們知道，做任何事都不能太出格了。還有，明天我要調(diào)整稅收政策，現(xiàn)在不好好整頓，以后怕是還要再亂起來?！卑⒛菗u搖頭，很累。
阿那說的這些當(dāng)然已經(jīng)在文書中討論過了，也征詢了內(nèi)閣的意見，明天頒布新的稅收法案也是情理之中。
“你看，這么大個爛攤子，我怎么弄得好，你會不會很失望啊?！卑⒛敲撓屡圩铀闪丝跉馔嵩谏嘲l(fā)上。
“慢慢來嘛，凡事都有個開頭，你看新的醫(yī)療政策就不錯啊，喬里還派了培訓(xùn)團隊過來，連設(shè)備都運過來了，你這幾個兒子都能派上用處，十夜到時候也會來加納的，一定會成為你的好幫手。”海努站在阿那的身后，給她按按肩膀。
阿那苦笑?！吧沉_要是知道十夜來加納干活兒該多失望啊……”
“你很擔(dān)心十夜吧，其實也沒關(guān)系，沙羅要和十夜在一起也很容易，要不……我和他談?wù)劊俊?p> “他現(xiàn)在只想著破沙奇的評分記錄，他哪里會開竅啊……”阿那又愁上了。
“你給他點時間嘛，就像當(dāng)時的沙奇，你總得給他一個認(rèn)清自己真心的機會吧？”
“那你不如舉個羽瓏的例子，找個合適的人從中調(diào)和，但是十夜是真的心智不成熟嘛?！卑⒛钦f著說著眼睛閉上了，真的累了。
“去床上睡吧，女王陛下累了?！焙Ｅ寻⒛潜饋矸诺酱采希诖策?。
阿那半瞇著眼均勻呼吸，沒一會兒的功夫，剛躺下就睡著了。
夜幕漸漸落下，皇宮一片沉靜。
海努在走廊里和蘇塵聊了一會兒，轉(zhuǎn)身就去了里蘇的房間，他找里蘇套了些話出來，他就是想知道當(dāng)年加納到底是怎么參與毀掉達爾的事，這其中到底是誰在指使，聊著聊著，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切瑟帝國。
“切瑟帝國當(dāng)時的掌權(quán)者是亞瑟斯的上一世，不過想必他也知道些當(dāng)年的事，這件事看來是查不清楚了，時間隔了太久了?！焙Ｅ拖骂^喃喃自語。
“是的，我年輕的時候父親就告訴我這件事了，所以我才想把阿那接到身邊，我怕他們會再打她的主意，還好，現(xiàn)在有你們守著她，我也放心了?！崩锾K盯著海努手上阿那的名字。
“沒事，現(xiàn)在有我們呢，我們不會放任不管的，就算以前的事查不清楚了，以后她也不會受欺負，但是這件事背后的目的很令我疑惑，照道理說，如果弄死了阿那，他們也不能得到依西塔亞斯的力量，不如把她占為己有來得合理啊，或者說，大家都想搶，不如就毀掉？”海努說。
“或許你的假設(shè)是對的，其實整個星域的生命都是由十二個上古神創(chuàng)造的，我們做過根源性的分析，加納人的祖先主要是由古拜占的后代傳承的，你們那里的游蕩者還有切瑟帝國的皇族是由阿克雷姆創(chuàng)造的，另外，火神卡魯格也在你們那里有大量的后代。阿克雷姆在切瑟那邊，他一直留在那邊，我不知道這件事跟他有沒有直接的關(guān)系。”里蘇說。
“阿克雷姆還活著？”海努很意外。
“是，阿克雷姆的能力是制造傳說中的時之計池，這個東西能改變時區(qū)，我們的古書里有記載。”里蘇說。
“原來是這樣……海努想到了上次探測的洛卡星云內(nèi)部的磁流帶。
“你是不是想到洛卡了？”里蘇看穿了海努。
“你也知道？你們?nèi)ミ^，是吧？”海努問。
“是的，那里是最初的生命之海，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死亡之海了，如果你們的目的是要找到古拜占，那么……可以去那里看看?！崩锾K說。
“古拜占在那里嗎？他會留在那里？”海努很意外。
“也許吧，我不知道，我父親曾經(jīng)秘密派人去調(diào)查過，費了好大的勁才進去，但是他們都沒有回來，我們不知道里面有什么，所以后來就再也沒去了，若是古拜占真的還在那里，那么對阿那來說是一個極大的威脅?！?p> “你也知道，我們的祖先在那里大戰(zhàn)過一場才逃出來的，那邊……他應(yīng)該不會留在那邊?！焙Ｅf。
“也許吧……我希望你們能保護好她的同時可以積聚力量，為了將來打算，光有個加納還不夠?！崩锾K說。
里蘇意味深長地望著海努，他心里的想法和海努一樣。
海努點頭。“我知道，這也是我所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