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的李敘只感覺體內有著無窮的力量,正在隨著他的憤怒而逐漸蘇醒過來。
對于男人的詢問,他聽見了,里面有些話他聽不懂,這時候的他也不打算再思考了,既然憤怒可以讓自己變得更強的話,那就更憤怒吧,把所有理性都拋棄掉,只留下想要戰(zhàn)勝一切的本能,這樣的話就能變得更強,就能突破這片封鎖的空間,就能超越眼前這個讓自己害怕的男人!
“你這樣下去可就著了道了。”男人瞬身來到李敘的身旁。
他抬手壓向李敘的頭頂,對于這個行為,李敘只能用自己充血的雙眼狠瞪著他。當男人的手覆在了李敘頭頂?shù)臅r候,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力量涌入了他體內,這力量的入侵將他拋棄的理性又拉了回來,同時那種實力在提升的感覺也如同潮水般開始消退。
李敘發(fā)出了一聲不甘的怒吼,瘋狂的驅動著體內的妖力試圖抵抗這股力量,但依舊無法阻止這股力量推進的步伐,無比屈辱的挫敗感在他心中升起,可笑的是面對這個男人,他除了無能狂怒好像什么都做不到。
就連可能超越這個男人的希望,也被這個男人親手扼殺了。
“你再強又怎么樣,我已經和這個身體完全同步了,你根本殺不了我?!崩顢⒄f。
這是他最后的倔強了,他賭眼前的這個男人不會殺他。原因很簡單,從對方的手段來看,要殺掉自己簡直不要太輕松,但男人并沒有這么做,那么這具身體對他來說肯定有特別的意義,這樣的話,自己肯定不會死在這里。
只要還活著,他總有一天會有報仇的機會。
不管是這個男人,還是那個該死的俞其,一個都別想逃!
而另一個原因,則是他想惡心眼前這個男人,想到對方掣肘的模樣,那副殺他不得的窘迫樣子,他忍不住就想放聲大笑。自己不如你又如何,你只要不能殺我,那再強的實力又能怎么樣!
“你想的倒是挺簡單啊。”男人不緊不慢地說。“確實就像你說的那樣,我不能殺你,但這并不代表我就沒有手段把你從這具身體里拿出來,你就沒想過你為什么會有這么強的妖力,而這具身體有為什么能承受住這份妖力?”
“不可能,我已經.........”
“那只是你的理解而已,這世上沒有不可能的事情?!蹦腥舜驍嗔怂脑?。
說話的這段時間,那股力量已經侵入到李敘身體的深處,原本李敘還在思考男人說的話,但一聲恐怖的尖叫聲將他嚇住,那聲音是從他身體里發(fā)出來的,準確來說是從他識海的邊緣地帶發(fā)出了,他將心神收進體內,卻看到一副極為瘆人的畫面。
只見在那一片混沌當中,一個干枯的頭骨正在發(fā)出慘烈的叫聲,白色的火焰正在不斷的攀附上去,不時有強橫的力量從那頭骨中爆出,但都無法驅散那些火焰。
說來也是詭異,那些火焰不同尋常得很,與常識中的火焰不同,它們是用消融的方式消滅對附著的對象,同時還具備尋?;鹧媛拥膶傩?,只是一會就給那頭骨燒的千瘡百孔。
而在那些火焰上,他感受到一股熟悉的力量,那力量有些似曾相識,就像不久前從誰身上.........俞其!他想起來了,在俞其的那把刀上有著類似的力量,就是這股力量給到他強烈的危機感,為什么這個男人也會,他到底是誰?
“我是誰,你不是應該已經有答案了么?”男人站在他身邊說。
李敘轉過頭,就看見一襲青衫的男人站在他身側,這時候他終于看清男人的臉,和在心象房間里的李敘本體看到的不同,他所看到的是一張極為俊俏的面孔,簡直非塵世所有,如同仙人的樣貌一般。但震驚之余,他驚覺這是他的識海,為什么這個男人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很奇怪么?我進自己的識海,難道還不行?”男人解答了他的疑惑。
“你的識海.........”李敘愣了愣神。
但不知為何,這句話就像是有某種魔力一般,他下意識的反復回味了起來。那段話一遍又一遍的在他腦海中浮現(xiàn),每一次的重復,他都能感覺到發(fā)生了一些改變,就像大海上打撈沉船拋下的掛鉤,一些被塵封的記憶開始變得清晰起來。
就在重復了不知道多少遍的時候,那些記憶也終于變得清晰可見,他想起來了,想起了那些像是早就存在于腦海中的記憶。他參透了男人話中的含義,終于明白自己為什么會這么強,也明白了自己原本是怎樣的存在,而這個男人的名字他也知道了,或者說他早有猜測,只是一直不敢想罷了。
但那些記憶就像魔鬼的低語,不斷催促著他念出那幾個字。
“燭九陰?!崩顢⒉挥勺灾鞯卣f了出來。
這三個字從口中說出的同時,那已經被燒的只剩一點的頭骨,也發(fā)出最后一聲吶喊,跟著那些摧毀它的火焰,一起消失在了這個空間當中,當最后一絲火光帶來的光亮消亡,四周的畫面隨之轉變,只是眼睛的一開一合,就又回到了客廳當中。
對于李敘的直呼其名,燭九陰并不在意,只是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李敘徹底脫力了,他完全放棄了抵抗,因為他知道自己不管做什么都是徒勞的了,自己說到底也只是對方身上的一縷妖氣,自己不過是這樣的存在而已。雖然燭九陰并沒有將答案用說的方式告訴他,但這其中的含義,就算他知識甚少也知道是什么意思,如果是燭九陰的話.........那把自己從這個身體里抽離,也是肯定能做到的事情吧。
“我會死么?”李敘的語氣平靜,一改之前瘋狂的作態(tài)。
“你會死,但不是現(xiàn)在。”燭九陰不理會不解的李敘,徑直走回到陽臺上。
他抬頭望著天空中的異象,那球狀閃電經過這段時間的醞釀,原本應該變得巨大無比才對,可事實恰恰相反,現(xiàn)在的球狀閃電如果不細看的話,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它,因為此時的它已經如同指甲蓋一般大小。
與外表不同的是,這看似不起眼的小球,卻蘊含著比之前更恐怖的力量和威壓。
“看來現(xiàn)世的修行者這么些年也并非一無是處啊。”燭九陰若有所思的看向城外的方向,接著他將目光拉回到天空?!暗劭。瑳]想到這么多年以后,我是以這種方式和你交手,不愧是冠有天帝之稱的凡人,即便是不知多少年前布下的禁制,也能讓我有些久違的緊張感?!?p> 天空中那球狀閃電好像是感受到了燭九陰的氣息,絲絲電光在它表面閃過,像是在回應燭九陰的凝視。
“但很可惜,也只是有點緊張而已?!睜T九陰朝天一指。
這一指以旁人的角度看,多少有些犯大病的感覺,但就是這看似隨意的動作,天空中的異象卻像是被人拔掉了電源一般停住了,啵的一聲輕響,那中心位置的球狀閃電如同氣泡一般爆開,其內蘊含的能量以向上的方式,直直的射向太空,消失在了漫天星河當中。
就在人們以為都結束了的時候,一股接著一股的氣浪,以平面的方式向著四周鋪開,產生的氣浪不僅吹散了整座城市上空的云層,還將所有高層建筑的玻璃震碎。
“好了,這樣你就不會死了?!睜T九陰轉過頭說。
對于燭九陰的強大,李敘這是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但同樣他還感受到一股異樣感。雖然可能只是他的幻覺,但在打散那顆球狀閃電之后,燭九陰的身形好像對比之前變得稀薄了些。
“你要殺了我么?”李敘看著走近的燭九陰說。
“你還真是鍥而不舍啊,你就這么想死么?”燭九陰說這話的時候,確實沒看著李敘說,而是看著俞其。“你這家伙也是,別動不動就用這玩意兒,不知道你用不了幾次的么?”
燭九陰將手壓在刀柄的頂端,俞其還沒從窗外傳來的爆響中回過神來,就忽然感覺手里的刀正不受控的被壓回到刀鞘里,他心里暗道一聲不好,可還沒來得及做些什么,刀就被徹底壓了進去。
“我.........這.........什么情況?”俞其瞪大著眼睛,情緒異常的復雜。
他抬頭看了看李敘,又低頭看了看刀,嘴里支支吾吾的,半天愣是湊不出一句完整的話?,F(xiàn)在再要他拔一遍顯然是不太可能的,先不說時間上不允許,就這把刀本身帶有的限制,也不會允許他這么做,就算他硬來也沒用。
就在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一個他曾經聽過無數(shù)遍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已經.........沒事了?!?p> 俞其猛地回過頭去,也不知是不是他的幻覺,他看到燭九陰正朝著大門的方向走去,在他身后跟著一個模糊的人形黑氣,像是察覺到了俞其的目光,燭九陰抬手朝他擺了擺,接著身形慢慢淡化,消失在了玄關的位置。
俞其心臟忍不住的狂跳,他認出了那個背影。
可就在他想要起身去追的時候,他的手臂忽然被人抓住了,他忙回頭去看,看到的是一臉傻笑的李敘,以及那個他同樣熟悉的語氣,他心中那幾塊大石,終于有一塊緩緩地落了下來。
“這位先生,這里是遭賊了么?”李敘一臉傻笑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