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聽到了么!那些聲音,那些如此美妙的聲音,嘻哈哈哈哈哈.........只是聽這聲音,我都要嗨到不行了!這就是現(xiàn)實,這就是滿足感么,簡直太棒了!真想嘗一口啊.........好想知道是什么味道啊!”李敘雙手置于耳旁,閉著眼陶醉地說。
他醉心于聆聽人類聲音聲音的模樣不可謂不怪異,甚至臉上還泛起了紅暈,神色病態(tài),口水從他的嘴角流淌了下來,他真的太餓了,不僅是生理上的那種餓,更是精神上對飽食的渴求,但他并不著急,因為在正式品嘗之前,還是先吃吃小菜開開胃比較好。
“喂,人類是什么味道,能和我描述一下么?”李敘眼神期待的看向俞其。
俞其只是看了他一眼,便不再搭理。
這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他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不僅是現(xiàn)在被鳩占鵲巢的李敘,在異族當中同樣是有著相當大的群體,也是用同樣的目光看待人類的。
另一部分原因則是俞其也不清楚,在他那不算漫長的人生經(jīng)歷當中,從早先未跟隨燭九陰之前,能遇到的人不是有強者庇護、法寶傍身,就是他沒辦法解決的對手,就更不要談嘗嘗對方是什么味道了,而到了擁有足夠力量的時候,他卻又受到燭九陰的影響,對這個也就完全沒有興趣了。
但如果一定要從他吃過的肉當中,挑選一個最讓他記憶深刻的,那大概就是妖的肉吧,至于為什么會選這個,理由也很簡單,這是他吃過最多的肉。
可這些話,他都沒必要和現(xiàn)在的李敘說。
“你是白癡么?我在問你問題啊,聽不見?”俞其無視的行為有些惹惱了李敘,他慢悠悠的朝俞其走去?!澳汩L的那對耳朵是擺設(shè)么,是擺設(shè)吧!要不要我?guī)湍惆褯]用的東西給清理掉.........我問你話呢,你沒長嘴巴是吧!”
“多說無益?!庇崞浜啙嵉幕卮?。
“好一個多說無益,很好!在親身感受了這種壓倒性的力量之后,你竟然還能說出這種話來?!崩顢⑧托茁?,慢步走到俞其身旁,只要再向前一步,他整個人都會撞到俞其的身上。“說實話,我很佩服你的自制力,你是怎么做到這么完美的表情管理的?你一定是個瘋子吧。”
“你是來和我聊天還是打架的?”俞其表情不解地說。
“吼.........你還真敢說啊,本來我還想和你稍微聊一聊的,但看你一副很著急的樣子.........那你可以死了?!?p> 忽然,李敘猛地探手蓋住了俞其的腦袋,速度之快,就像憑空長出一只手一般,原來的位置上甚至還殘留著極為清晰的手臂殘像。他倒也不啰嗦,手掌輕輕向下一壓,這一掌看似用的力并不大,甚至連俞其坐著的沙發(fā)都沒有絲毫回彈的跡象,但俞其卻口鼻冒血,眼睛中更是暴起細密的紅血絲,緊接著爆開,劇烈的疼痛讓俞其皺起了眉頭。
“忍耐力挺強的嘛,這樣都不吭一聲的,不過只有這種程度的話.........”
“距離夠了?!庇崞涞妮p語打斷了李敘的話。
“恩?”
就在李敘疑惑俞其怎么會莫名其妙的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一股強烈的危機感蒙上心頭,那種感覺強烈到都出現(xiàn)了死亡的幻覺,而這一切的源頭正是眼前這個被自己拿捏的男人。
雖然不明白俞其做了什么,但他本能的想要退開,退到自己認為安全的位置上,可這看起來簡單的動作,卻也只是停留在思想上的,身體則是被定住了,或許準確來說,是被什么東西給鎖死在這塊空間了。
也就是在這時候他意識到,發(fā)生這種情況的前提,是在自己聽到俞其說的話之后。
“你.........你做了什么!”李敘怒聲說,眼神中卻充滿疑惑,他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你不是一直在看么?”談話間,俞其張口嘔出一灘血,里面依稀能看見些許凝結(jié)的血塊。
李敘可不記得自己有下手這么重,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幾乎適應(yīng)了這個身體,對力量的把控也要精準的多,不太可能會出現(xiàn)使用超出自己預(yù)期的力量,那如果不是自己造成的.........那眼前這個男人,這個叫俞其的人應(yīng)該是動用了秘術(shù),而且這個秘術(shù)的發(fā)動極其隱秘,以至于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陷入了對方的術(shù)式當中。
對于發(fā)動條件,他沒有什么頭緒,他現(xiàn)在大腦中的記憶非常少,這也并不奇怪,畢竟從他產(chǎn)生靈智開始,就一直在那個小瓶當中,根本沒有接觸到外界的機會,偶爾會被那個叫閣主的人隨身帶著,可就算那樣,大部分時間都還是待在須彌介質(zhì)當中。
所以他不明白,明明應(yīng)該能想到的,可就是不明白,為什么會想不起來,他感覺自己有什么東西缺失了,這種不完整的感覺讓他抓狂。
“啊啊啊啊——!”他忽然毫無征兆的尖嘯起來。
刺耳的叫聲幾乎在瞬間震碎了所有的玻璃,距離最近的俞其自然也是無法幸免,本就受了傷的眼睛傷上加傷,要不是他及時分出一部分妖力來做防護,身體也會受到不小的傷害,即便是如此,他還是稍慢了一步,耳朵已經(jīng)失去了聽覺。
但這種程度的代價他還是能接受的,畢竟這種損傷都是可以通過藥物和自身的恢復(fù)力來修復(fù)的,前提是他能活著從這里走出去。
不,是一定要活著走出去!
“有人么?”咚咚的敲門聲響起。
“應(yīng)該有人吧,隔壁的說剛才還鬧出很大動靜,好想還聽到有什么東西壞掉的聲音。”旁邊響起附和的聲音。
“你等一下.........工作群里說,這個房間的電路出現(xiàn)問題了,要我們趕緊處理一下。”說這話的人是先頭敲門的那個人,他拿著對講機講著些什么,一邊還不停的敲門。
“那現(xiàn)在怎么辦?”
“我先請示了領(lǐng)導(dǎo),這個樓層的客人我們可得罪不起,等到領(lǐng)導(dǎo)批準了,就算直接用門卡開門,也怪罪不到我們頭上來。”
“行,那就等會兒吧?!?p> 門外的動靜在這對話結(jié)束的時候暫時停止了,但這些俞其并沒有察覺到,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失去了聽力,更何況他還盡量將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刀和秘術(shù)上??伤麤]有注意到,李敘卻是注意到了,這時已經(jīng)是發(fā)了狂的他,剛好需要一個宣泄的對象,看眼前的俞其并沒有被他用聲音震死,便將矛頭轉(zhuǎn)向了有人出聲的方向。
“死吧!”李敘深吸一口氣,發(fā)出一聲大吼。
這聲音從李敘嘴里發(fā)出,化為一枚空氣炮一樣的東西,直直的轟在那扇還在被敲響的門,巨大的力量將門從框上撕開,直直的推飛了出去,門后的人連一聲都沒來得及吭,就和門一起砸在了走廊的玻璃墻上,從破開的缺口飛了出去。
同行的另一個人茫然看著眼前發(fā)生的一切,他的眼神滿是費解,顯然是沒搞懂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手上傳來黏糊糊的感覺,他低頭看了看,看到的卻是插滿了碎木的身體,就像是封閉的罐子破了洞,疼痛一股腦的鉆進了他的大腦里。
“嗚.........”他痛哼一聲,昏死過去。
“痛快,太痛快了!”李敘癲狂的大笑起來。
他貪婪的深吸一口氣,血的味道鉆入了他的鼻腔,這讓他整個精神都為之振奮,進而俞其給他帶來的挫敗感也減弱了許多,雖然他不明白這種心緒的轉(zhuǎn)變到底是什么,但此時的他知道自己沒有比任何時候都渴望得到那些東西,那些血和肉。
口水從他的嘴角流了下來,對于食物的渴求讓他的力量又開始攀升,本能開始逐漸占據(jù)主導(dǎo),野獸一般的低吼從他嘴里發(fā)出,如有任由這個趨勢發(fā)展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用來封鎖李敘的秘術(shù)就將會被打破。
什么情況?!俞其眉頭一皺。
在他眼里,看到的卻是不同的畫面,沒有誰獻出了生命,也沒有任何刺耳的尖嘯,李敘就像缺失了燃料的機器,忽然變得無比安靜,只是那雙眼睛直直的望向他身后,可在那其中,俞其什么都看不到,只有空虛。
同樣詫異的還有李敘,但與俞其的不同,他的情緒中包含著恐懼,他聽到了那個男人的聲音,那個男人對他說。
“你玩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