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書則長,無書則短。話說一夜過去,到了次日清晨,李無意緩緩從入定中醒來。
有了內(nèi)力之后,李無意的肉身早已今時不同往日,可以用打坐修行代替睡眠,三四天內(nèi)不會有問題。昨天晚上李無意回到家中,秉持著修行一事,一日不可怠慢的原則,盤坐在床上開始運轉(zhuǎn)天傾劍心法。
最初著實嚇到了李文成和李青蘭,看到哥哥這樣,還以為他被人打壞了腦子。李文成當時就跳下床喊來了李母,這下倒好,李無意被拉著手拽著頭,解釋了半天終于把話說明白,但一家人還是不相信打坐能有什么用處,直到李無意運轉(zhuǎn)內(nèi)力,一劍刺穿了家門口的老樟樹,才肯作罷。
知道兒子這是跟著高人學了“仙法”的李母,高高興興地就要去給林茂送兩掛老臘肉,李無意又勸了半天才讓她老老實實回床上睡了。
一夜修煉下來,李無意細細感知氣海,發(fā)現(xiàn)內(nèi)力增長竟然還不及昨日百分之一,心中滿是疑惑。
送完弟弟妹妹,李無意走到武館,看見師父依舊在門口擺著桌子吃飯,便拉了板凳坐到師父旁邊,拋出了疑問。沒成想林茂聽了以后哈哈大笑,用手指著李無意說:
“蠢徒兒,昨日你最后能練那么多內(nèi)力,主要是靠《正極劍經(jīng)》,它原本將你三年來本該修行出的內(nèi)力全部藏在你全身每一寸肌肉骨骼當中溫養(yǎng)你的肉身。
當你成功打破桎梏,邁入劍道時,被天傾劍心法牽引,原本應該修煉出的正極劍內(nèi)力化成了更為精純的天傾劍內(nèi)力,所以才顯得那么多,實際上你自己能修煉出來的,就是昨天你運轉(zhuǎn)心法最初形成的那幾縷而已?!闭f完一大段,林茂喝下半碗豆?jié){,繼續(xù)到:
“其實你原本應該有三年量的內(nèi)力,不過被天傾劍心法提純壓縮之后,原本駁雜的內(nèi)力變得精純許多,所以看上去只有兩年的量。
打個比方來說,如果沒有心法提煉,你的內(nèi)力就像生鐵,現(xiàn)在提煉過后就像熟鐵,等你真正掌握了天傾劍心法,內(nèi)力會更加精純,那時候就會變成精鋼。孰優(yōu)孰劣,不必多言?!?p> 李無嘆又問:“那樣內(nèi)力不是越來越少嗎?以后和人廝殺夠用嗎?”
“你運轉(zhuǎn)內(nèi)力一劍能把他連人帶甲捅個對穿,他內(nèi)力比你多又如何?那些不如你的,你不用內(nèi)力照樣也是一劍捅個窟窿。內(nèi)力這玩意兒吧,越精純,你所施展時的消耗就越少,別人燒鍋用的是樹葉,你燒鍋用的就是石碳。他燒一屋子樹葉也不如你一爐子石碳持久?!?p> 李無意點了點頭,放下心結(jié)后開始大吃特吃,這段日子由于受傷,他可是天天喝粥,哪怕是過慣了清貧日子的李無意,也有點兒扛不住了……
上午林茂和武館眾人一一切磋,看看他們的劍法練的如何,指導他們改進。李無意沒什么事干,就自顧自修行正極劍法,現(xiàn)在的李無意已經(jīng)有了明確的劍道,他的正極劍法再也不拘泥于固有的招式套路,而是在保留三式的基礎(chǔ)上,多了一分灑脫,一分不羈,剩下八分全是浩然正氣。乍一看去,竟然和林茂平時使出的有三分相像。
觀劍識人,林茂雖然在指導館眾,但也一直在用余光瞥李無意,看到這與少年時的自己如出一轍的劍法,不由得微微一笑……
快中午時武館眾人一起去了鄰街一家名為“醉玲瓏”的酒樓,林茂特意訂了一個包間,慶祝李無意傷勢痊愈,武館里幾個和李無意玩得好的大叔,當場就喝得不省人事,最后被其他館眾拖回武館時已經(jīng)是下午。
武館院里,有些微醺的林茂讓一眾喝多了的徒弟解散回家,單獨開始教導李無意。
“日后你行走江湖,定然少不了喝多了、被人下麻藥的時候,你看這個。”一邊說,林茂一邊從懷里掏出了一粒藥丸,“這一枚是我們午陽門煉制的解毒丸,平常醉酒能用內(nèi)力逼出來的時候用不到,但是你要是真喝得迷糊了,或者感覺自己被人下了麻藥或者毒藥了,它也許就能救你一命。”
語畢,林茂將藥丸吞服下去,面色肉眼可見的恢復正常,臉上的紅暈快速消散。
“你身上有七節(jié)劍骨,我將之前王六一掌打進你體內(nèi)的魔氣封在里面,今日,為師就先教你怎么用內(nèi)力逼毒?!庇谑呛趿置烷_始滔滔不絕的講述如何運轉(zhuǎn)內(nèi)力等等……
李無意來不及震驚,立刻豎起仔細聽講,雖然不明白劍骨是什么,但魔氣肯定不是好東西,這要是不逼出去,恐怕自己晚上睡都睡不著。
半晌過去,林茂終于講完,期間又補充了一些之前沒講的細節(jié)。李無意這時全神貫注剛剛勉強記下,腦袋還有點昏沉,林茂也不著急,開始解釋什么叫做劍骨。
這個世界的劍修口中的劍骨,就是先天蘊含劍意的骨頭,一般大多數(shù)都出現(xiàn)在脊椎上,少部分會出現(xiàn)在四肢。
蘊含劍意的劍骨一般只有劍客達到一流高手的水準時才能修煉出來,但那與先天劍骨又有所不同,先天劍骨中的劍意更加接近于“道”,那些先天有劍骨的人,更容易感悟劍道,畢竟本身就有非常完美的劍意藏在體內(nèi)。先天劍骨的多少,也是用來劃分劍客天份的標準之一。
天賦好的人一般有一塊到兩塊劍骨,這種人窮極一生最高可以修煉到準超一流高手的境界。如果有四塊以上就有希望步入宗師境界,這還要看他有沒有機緣,道心是否堅定。李無意的七節(jié)劍骨,只要他肯努力,宗師不是問題,屬于天才一列,要是再有點兒像是林茂這種機緣的話,更高一層也不是沒有機會。
“所以說,你日后只要不墮入魔道,刻苦修煉到五六十歲的時候,還是有希望達到觸月境的?!?p> “那師傅您有幾塊劍骨?”
林茂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只是笑了笑:“劍骨的多少只是告訴你你大概能達到什么境界,決定你最后走到什么高度的,還是你對劍道的體悟。
玉明帝劍閣劍首寂無聲,出生時只有三塊劍骨,現(xiàn)在還不是穩(wěn)坐玉明第一劍仙的位置?
我?guī)煾杆先思?,一塊劍骨也沒有,還比正常人少了幾塊骨頭,不是照樣把我吊起來打?
告訴你你有天分,是讓你刻苦努力不要輸給那些沒天分的人的,你可不能因此怠慢修行,記住了嗎?”
李無意連連點頭,看到徒弟這么聽話,林茂也不多言,開始演示午陽門一些內(nèi)門的精妙劍法,不要求李無意現(xiàn)在學會,只叫他體悟其中蘊藏的劍意。
演練完以后,李無意站在原地閉目沉思,回想師父出劍的一切細節(jié),慢慢的心中有了幾思明悟,皺起的眉頭逐漸舒展開來……
之后李無意在師父的指點下,成功逼出劍骨中的魔氣,一股細密的黑紅色血珠滲出背部劍骨所在的那一片毛孔,今日的修行算是結(jié)束了。
傍晚李無意一家又跟著林茂去了一次醉玲瓏酒樓,一家人又和林茂小小地慶祝了一番,直到兩個小孩吃的肚皮溜圓,林茂才護送一家人打道回府。
考慮到可能有人好奇心重,我們這里可以用上帝視角回答李無意之前的問題:林茂天生有十塊劍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