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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斯德行記

3.奴隸場的革命者

特斯德行記 花寶木 3112 2022-03-30 19:58:12

  ——T8.8

  出門第一條,不要隨便相信陌生人。不遵守的這一條的江政忠,如今睡在了有鐵柱加固的比馬廄還要臭的干草地上。當(dāng)然,江政忠不知道馬廄是什么味道就是了。

  除了臭以外,江政忠還有甚稱“可愛”的室友們,令他更沒了口胃。一個牛高馬大的牛頭人,兩個毛茸茸的獅子人,兩個看上去很普通的人,沒有妹子。這是理所當(dāng)然的,奴隸場這種鬼地方若把男女混在一起,搞出“命案”是遲早的事情。在這個籠子里江政忠是最弱不禁風(fēng)的一個,萬一后面的大哥打起來,他很有自信會因為躺槍而斃命。

  咚咚咚。

  腳步聲逐漸接近,這是守衛(wèi)正在逐個鐵牢派食物的聲線。江政忠非常激靈,一把遠離最靠外面的門。為什么要躲著?因為在這里生存,有比飯更重要的東西——小命。

  守衛(wèi)放下盤子縮手的幾乎同一瞬間,同房的幾位大哥化作了光,鐵籠傳來猛烈的碰撞聲,不出一秒鐘盤子的白色面包只剩下一點碎屑。第一天不懂規(guī)矩江政忠可吃力大虧,昏迷了一整天不止,頭上的血包現(xiàn)在還沒消退。待幾位大哥回到位置,江政忠才前往盤子把碎屑搜集起來,抹上口水重新捏成小石子大小的面包,然后一口塞進肚子。

  食物稀少,但不用操心水。鐵欄前有條溝渠里,里面有保持流動的水流。雖然看上去不怎么衛(wèi)生,但也比沒有要好了。

  說完吃喝就說方便。“套間”里面有專門的木桶提供大小便,因為又臭又惡心,所以會放在靠近門的邊緣,也方便守衛(wèi)回收清理后再放回來。而因為這些桶氣味十分惡劣,有點實力的大哥都會往牢房里面擠,遠離這個污穢之源。恰巧江政忠是沒有實力的小人,他自然得待在靠近糞桶的位置。

  這悲劇的生活已經(jīng)持續(xù)了差不多4天,如果不是小孩子的身體江政忠約莫已經(jīng)餓死。不過看著這“美妙”的環(huán)境,他病死的可能性也不小。

  如果能保持干凈就好了?!以谔撊踔腥缡窍搿?p>  用溝渠里面的水一點一點洗也不是不行,但濕潤了干草會發(fā)出更惡心的酸臭味,而且說實話也洗不干凈隱秘的部位。

  說到不用水的清潔方式,江政忠想起了那個“清凈”術(shù)式,這也是他最近的研究方向。撥開他專用的干草休息區(qū),地下布滿了用碎石刻出來的術(shù)陣。4天里面,江政忠一直嘗試著發(fā)動那種能量流動的感覺,啟動地上的術(shù)陣。然而可惜的是無一例外都失敗了。

  究竟哪里出問題了呢?

  沒有教材,江政忠只能靠直覺和試錯來研究。掌握一般的研究過程就能針對問題一步步有序地展開研究,國外的學(xué)者是這樣規(guī)定的:尋找疑難存在的情景,找出疑難所在,為解決疑難提出種種假設(shè),推測哪種假設(shè)能解決疑難,驗證這種假設(shè)。現(xiàn)在的問題相當(dāng)明確——“如何發(fā)動術(shù)式”,接下來就是不斷地提出、推斷和驗證試錯假設(shè),尋找出正確的道路。

  解決“如何發(fā)動術(shù)式”先要解決“如何調(diào)動不可思議的能量”的問題。已經(jīng)有過感受和看過奧茲發(fā)動的江政忠想到了三種可能性:可能一,這是一種源自內(nèi)部的能量,像漫畫里的魔力那些;可能二,這是一種源自外部的自然能量,像某影里面的仙力;可能三,這是需要內(nèi)外部一起配合才能發(fā)動的能量。

  不管怎么樣,啟動條件都要靠特別的意念。比如沒有在水上浮過不可能知道游泳的方法,看著別人游也想不出感覺,術(shù)式的發(fā)動應(yīng)該很類似。江政忠已經(jīng)感受過能量流動的感覺,理論上可以做到腦內(nèi)練習(xí),無奈還是做不到實際發(fā)動。

  為什么不行?

  極有可能是江政忠不適應(yīng)用想象調(diào)動內(nèi)部。奧茲也沒有用奇怪的動作,而是不言不語就發(fā)動了,從此可以推斷發(fā)動很可能靠腦子的成分比較多。一般的運動,平時習(xí)慣了動用身體,每一個動作很自然能根據(jù)腦袋想象做出調(diào)整。但術(shù)式能量的調(diào)動和物理運動不是一個次元,對應(yīng)的感官也不一樣才對。腦袋意想作用的地方不是身體,而是內(nèi)在的某個東西。

  接下來的問題是這個東西到底是啥?

  不知道還真難把握,這就是江政忠目前卡住的地方。如果有人愿意教,或者再一次讓他感覺能量注入,或許能發(fā)現(xiàn)捷徑也不定。但是江政忠打量了幾眼周圍的肌肉兄貴,左看右看都像狂戰(zhàn)士而不是近戰(zhàn)法師。

  思考,轉(zhuǎn)動腦袋思考,江政忠沒有失去生命的光澤。有目標(biāo)至少還能保持精神振奮,即便身處在這種抑郁的鬼地方。

  “xxxxx!”

  守衛(wèi)打開門指示一行人出去進行清洗。有買家要看貨的時候,守衛(wèi)就會把展示對象拉出去洗一遍。比起臟兮兮的樣子,洗過的奴隸會顯得更加新穎昂貴,黑心的奴隸商姑且不省那點水費。

  順便一提,江政忠原本穿著的衣服似乎有點價值,在第一天就被剝下來換上了統(tǒng)一的“制服”。這“制服”的布料極差甚至算不上衣服,只能勉強擋住該擋的地方,清洗的時候一扯就會露出完美的肉身。

  被開著消防栓一樣的水壓槍沖洗了一會,一伙人被帶到了另一個帳篷的圓形小舞臺上。和進來的時候不同,身邊的人都沒有帶手鐐腳鐐??尚厍鞍l(fā)光的術(shù)陣應(yīng)該有著不得反抗主人的效果,不然不可能把寶貴的客戶拉到粗壯如牛頭大哥的跟前。畢竟,奴隸一個不爽干掉了客戶可不是鬧著玩的。

  隨著談話的聲音接近,一位披著獸皮帶著彩色眼睛的中年男人走進帳篷,奴隸商人(之前的鉆石王老五)在他身邊阿諛奉承。奴隸商人一邊說,獸皮大叔一邊點頭,似乎頗為滿意。

  如果可以,江政忠還真希望被收購。在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環(huán)境生存和研究都十分困難,而且最重要的是嚴(yán)格控制自由的環(huán)境插翅難飛。若是被新的主人收購,待遇不能說很好,但至少比擠在“六人套間”要好多了。而且視情況,或許有逃生的機會。

  江政忠挺起幼小的胸膛,盡可能裝得有力有氣。獸皮大叔指著江政忠圈圈點點,他不禁心生喜悅。只見奴隸商人走上舞臺,把江政忠隔壁的牛頭大哥帶走了……

  也對,怎么裝都不可能比得上身強力壯的大哥們。

  獸皮大叔走后,身后的大哥們都顯得消沉。和江政忠一樣,大伙都不想在這種鬼地方多待一秒。不見天日的牢房下,江政忠能看到的,大伙能看到的,只有凄慘的未來。

  存活第一步,必定要逃離奴隸場。——江政忠再次決心。

  然而牛頭大哥走后的數(shù)日,獸皮大叔又來了一次,又一次拋棄江政忠?guī)ё吡霜{子大哥。因為“套間”有空位,很快來了兩位新的大哥。一位大哥是豬頭臉,姑且叫他豬頭大哥,另一位大哥臉是正常人,但全身長著硬毛,看上去像極了刺猬。相對文靜的豬頭大哥還好,但刺猬哥就顯得十分猥瑣——不知道為什么刺猬哥很喜歡“關(guān)照”江政忠。

  刺猬哥來的第一個午飯時間。江政忠如同往常,尊敬地讓出寶貴的食物,然后自己捏著小面包吃。

  “XX!”

  突發(fā)的拳頭重?fù)艚业淖炷槪p飄飄的身體在地上翻滾了一圈。

  “XXX!”

  刺猬哥一邊自豪地叫囂,一邊用腳踐踏著石頭大小的營養(yǎng)來源。江政忠非常討厭這種浪費食物的行為,試圖做出反抗,然而站起來的瞬間又狠狠地吃了一記重踹。到這里,他徹底理解了實力的差距,如同懵懂青年打葉問般的無力。

  避免被繼續(xù)攻擊,江政忠假裝失去意識爬在地上不動。實際上受到了幾次非人為的重?fù)糁螅眢w也確實難以動彈。疼痛感維持著意識清醒,幾個小時下來相當(dāng)折磨,真不知道電影里的幸運人群是怎么被揍暈的。

  在這之后,刺猬哥時常拿江政忠當(dāng)他的專用小弟加沙包。平日里沒事就指手畫腳讓江政忠?guī)退伈莸鼗蛘咔謇硭砩系娜湎x。

  “XX!”

  “是!”

  因為一言不合心情不爽刺猬哥便會對江政忠拳打腳踢,所以他也拿出了真本事來伺候刺猬哥。3天過去,身體已經(jīng)練出了自動反應(yīng),即使睡著聽到刺猬哥的叫聲也能彈起。

  刺猬哥似乎覺得欺負(fù)江政忠很有成就感,還經(jīng)常撩其他大哥一起玩。還好其他大哥都是明哲保身之人,沒有搭理這無賴,不然江政忠還真熬不過幾天。

  原本惡劣的環(huán)境已經(jīng)變成噩夢的地獄。不是江政忠不想反抗,而是這個身體確實反抗不了。8歲小孩打大人就很滑稽了,對面還是一個長滿刺的怪物,勝算顯而易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只能發(fā)揮“總有一天你會死在我手上”的阿Q精神,默默地忍受現(xiàn)實的毒打。只要不是過分到讓自己“撿肥皂”,江政忠生理上還是可以接受刺猬哥的行為。雖然他覺得自己像極了哈巴狗,但自尊在這種地方?jīng)]有意義,活下去才是真本事。

  是刺猬哥先被相中買走,還是江政忠先被折磨致死。他現(xiàn)在進行時被迫玩著的,就是這種死亡概率二分一的俄羅斯輪盤。

  又過去了兩天,因為腦袋昏沉,江政忠的身體和意志有點接不上。今天獸皮大叔貌似又來了。之所以用“貌似”,是因為江政忠沒能見到獸皮大叔。因為重病,“套間”里面只有他被留了下來。皮膚泛熱,身體卻在打寒戰(zhàn),肌肉像斷線難以拉扯。即使沒有醫(yī)學(xué)知識,江政忠憑著直覺理解到自己的處境有多糟糕。

  “死定了……”

  江政忠一邊小喘一邊落淚。他的視野變得模糊不清,光線也慢慢暗淡下來,閉上眼睛能看到各種浮現(xiàn)的記憶。

  ——

  江政忠出生在一個比平凡要慘淡一點的家庭。父母是沒有文化的打工人,收入不至于餓死家人,但也負(fù)擔(dān)不了大的費用。

  “病不起更死不起啊。”

  這是江政忠的父親江觀潮經(jīng)常調(diào)侃的笑話。

  經(jīng)濟上不算富裕,但家庭還算溫馨。貧窮限制了想象,江觀潮是一個吸煙、喝酒、嫖娼、賭博四不沾的正人,他的老婆潘銀壇是一個時時刻刻為家人著想的賢妻。三人家庭偶爾有吵鬧,更多的是關(guān)照,整體來看是一個“窮開心”的典范家庭。然而一個事故帶走了江政忠唯二的堡壘。

  因事故逝去的父母,原本貧困的家庭雪上加霜,11歲的江政忠獨自一個人窩在房間等候大人們的結(jié)論。父母的上一輩都不在了,在場的都是血緣有點稀疏的叔叔和舅舅。

  “怎么辦?”

  胖胖的舅舅瞧著瘦瘦的叔叔。

  “你問我?。窟@種時候要先看撫養(yǎng)權(quán),找個人咨詢一下律師所吧。”

  “我已經(jīng)問了,額……”

  “怎么不說話了?”

  “沒事,還是等齊人了再商議吧?!?p>  “還用商議嗎?”江政忠的叔叔微微一笑,“身上的肉分點出去都夠一個人吃到成年了吧?”

  “你這什么意思,我這是虛胖,豬都不屑。我看你倒是像切好精肉做好準(zhǔn)備?!?p>  “哈哈哈,真會開玩笑。”

  從聲音和態(tài)度便知道親戚在各種推脫。

  江政忠是個思想早熟的“懂事”小孩,理解親戚們的行為。養(yǎng)一個孩子并不簡單,親生的是義務(wù)養(yǎng)育所以能容忍,但強塞的無疑是債務(wù)。江政忠倒是不在意被送去孤兒院,至少比住不愿意接受自己的人的家要寧靜。但按照法律監(jiān)護人是一定要有的,即使他們再不愿意,名為江政忠的黑鍋始終得是他們其中一個來背。

  討論持續(xù)了一整天,沒有人想要一塊太燙手的芋頭。

  “真的假的,這么聰明的小孩也沒人要?你們的良心真的夠挑剔啊?!眲倧墓ぷ鞯鼗貋淼慕^芯顯得少許憤怒,“你們不要,那就給我好了!”

  最終由離異而且膝下無子的姑姑江觀芯收養(yǎng)了江政忠。

  江觀芯是個普通上班族,養(yǎng)小孩也不容易。住在廣州各類開銷都很恐怖,為了彌補家用,江政忠滿16歲后有空就會打打雜工。盡管如此,生活依舊是貧困。一生都在為溫飽掙扎,所以人才會羨慕嫉妒然后做夢。再不濟的人生也有價值,麻雀也有明天,堅定這個信念的江政忠以優(yōu)異的成績獲得資助并上到大學(xué)。

  然而大學(xué)也不是想象中那么天堂的地方。認(rèn)真搞學(xué)術(shù)的不多,各種需要花錢的聚會倒是源源不斷。在一次次拒絕之后,江政忠成了專業(yè)里比較不合群的人群。他想著畢業(yè)能工作賺錢,實際上也沒有這么容易。尤其是土木工程的專業(yè)需要時間積累,想要換專業(yè)也錯過了時間。各種違背預(yù)期的現(xiàn)實像鐵水澆灌在身上,從淋到的那一刻起就無法逃脫。

  命運想你今天死,你鐵定見不到明天的太陽,所謂知識改變命運在現(xiàn)實面前是百分百的廢話。

  正當(dāng)迷茫躊躇,江政忠遇到了“門”。全中國14億,全世界70億,偏偏是最不起眼的自己遇到了打破世間常識的東西。這種事該怎么形容,或許只能用“奇跡”這個詞了吧。第一次遭遇奇跡的江政忠全身血氣沸騰,抓緊機會對“門”進行一系列的測試。然后更出乎他的意料的是,“門”的另一邊的人們帶來了全新的技術(shù),全新的希望。

  不可思議的能量,華麗炫目的技術(shù)。時刻多天,就算是即將死亡的現(xiàn)在,江政忠閉上雙眼必定回憶起奧茲的術(shù)式。一遍又一遍,回播再回播。身臨死境,在這發(fā)瘋也不奇怪的鬼地方,讓江政忠維持著正常的唯一也是最后的動力。

  就是這個,我就想要這些,打從內(nèi)心渴望這種改變現(xiàn)狀的奇跡——

  熟悉的感覺蔓延全身,江政忠緩緩地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身體發(fā)出了閃閃的亮光。

  靈氣的動用根本不需要知道是內(nèi)部的什么驅(qū)使出能量,只要用身體內(nèi)部往皮膚散發(fā)那種能量的想象就能激發(fā)出來。人在瀕死會爆發(fā)出潛能的說法還是有點道理的。

  不過會不會太遲了?我已經(jīng)快死了啊。不,不對,我這不還活著嗎?

  研究獲得了新突破,牛頓也會掀開棺材站起來。自己很可能可以使用術(shù)式了,這種魔法一樣的技術(shù),世界上多少人做夢都做不到。江政忠咬緊牙關(guān),燃燒僅剩的生命爬起來。

  “額,??!”

  “我看你還是休息一下比較好。”

  江政忠望向聲音的來源——木桶里的約17、18歲的女生。說女生也不準(zhǔn)確,因為耳朵很明顯就不是人耳,按照外形猜測很可能是人魚的種類。不過讓江政忠吃驚的不是這外種族的樣子,而是這個事實。

  “你……你能……聽懂?”

  因為上氣不接下氣,江政忠只能擠出幾個字。

  “對,我懂人種的語言。”

  人魚小姐笑著回答。

  這不可能,江政忠的腦袋是這么反應(yīng)的。但是目前身體虛弱,這方面問題他暫且無法深究,得先養(yǎng)好身體。

  江政忠很快注意到一個問題,這里不是他原來的“套間”,原先畫好的術(shù)陣都得重畫。這就麻煩了,已經(jīng)要死了還得重新搞一遍。江政忠試著用粗糙的指甲滑動地面,可什么痕跡都沒留下,需要堅硬一點的東西。

  “有……石頭……嗎?”

  “石頭?”人魚小姐挑起眉間,“你去看看墻那邊或許有。之前有個傻妞想逃獄挖了很久,但還沒挖到四分一就死了。雖然沒有通道,碎石塊應(yīng)該還是有的?!?p>  江政忠順著人魚小姐的方向找到了破爛的墻壁。別說四分之一,對墻壁的破壞只是剛剛摳出一點碎片的程度。拾起碎石的手帕金森式抖動,江政忠凝聚最后的精神力,一絲不茍地畫出能包圍整個人的“清凈”術(shù)陣。即使在走馬燈里反復(fù)回憶細節(jié),他還是沒能百分百重現(xiàn)奧茲的術(shù)陣。

  不完整的術(shù)陣能不能發(fā)動?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在意這些的時候了——不成功便成仁。

  “呼?!?p>  深呼吸后,江政忠再一次回想第一次見到“清凈”的畫面,那種不可思議的感覺,然后建立由內(nèi)引到外的想象。和剛才一樣,身體泛起了光芒,江政忠把雙手按在術(shù)陣,試圖用意志想象把能量從雙手注入地上的術(shù)陣。

  “呃呃呃!”

  持續(xù)不熟悉的想象,江政忠不自覺地哼出奇怪的聲音。奇跡持續(xù),術(shù)陣一點點地發(fā)出光亮。參差不齊的線段變得曲直圓滑,缺失的文字也一點點自動填補,術(shù)陣的亮光逐漸閃耀,能感覺到體內(nèi)某種能量被抽出。

  動起來,把我身上的臟東西都清理干凈!

  不可思議的旋風(fēng)由下至上包圍全身,這次的風(fēng)明顯帶有濕潤,所到肌膚污泥、干草、灰塵一概卷走。沒想到的是,清洗完表面一部分旋風(fēng)鉆進了江政忠的嘴,像攪拌一樣蠕動他的內(nèi)臟。因為不適應(yīng)惡心感,他狠狠地吐了一地。說不上立馬精神,但在“清凈”之后整個人清爽了不少,身體的疲憊感削弱了幾分。

  江政忠一頓神奇的操作讓人魚小姐相當(dāng)吃驚。

  “你這是!你是術(shù)者嗎?”

  沒有力氣回答,江政忠踉踉蹌蹌地走到溝渠邊用水涮口,順便補充了一點水分。精神了一點,他開始認(rèn)真觀察現(xiàn)在所處的“套間”。

  大小規(guī)格和之前差不多,只是“室友”換了。現(xiàn)在的室友有人魚小姐,兩個窩在角落的手是翅膀的鳥女孩,一個夾著狐貍尾巴的小孩,一個背后長著四只手的高大壯年。

  至少在這里自己不是最弱的,不至于淪為沙包或者肥皂。江政忠想著,有了幾分樂觀。

  不過這“套間”居然是男女搭配,為啥呢?

  “喂,小鬼頭,你是長壺島的人嗎?”

  長壺島?

  人魚小姐見江政忠沒有反應(yīng),接著補充道:“黑發(fā)墨眼,而且這種特殊的長相和體格,你絕對是長壺島的人吧?長壺島的術(shù)者為什么會被抓進來當(dāng)奴隸?”

  人魚小姐似乎已經(jīng)肯定了江政忠的來歷。江政忠不熟悉特斯德的地位位置,不知道長壺島是什么鬼,亂說只會出馬腳。

  “來自哪里我自己也不清楚,至于術(shù)者我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p>  “哈哈,挺謙虛的嘛。”

  呵,江政忠是真不知道呢。

  “大姐,你知道我為什么會被帶到這里嗎?我原本的房間好像不是這里來著?!?p>  為了保持吐字清晰,江政忠故意減慢了話速。然而人魚小姐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甚至用憤怒的眼神瞪得他直起雞皮。

  “不好意思,說錯了。這位小姐,請問我為什么會被帶到這里?”

  不管去到哪里,哪個世界,哪個社會,女性都必須稱呼得“年輕貌美”。紳士居然忘了這么重要的規(guī)矩,當(dāng)真是失禮。

  “恭喜你,小鬼頭,此乃地獄之前站——”人魚小姐抬起魚尾部位,像說戲一樣回答,“這里是奴隸場的最邊角,賣不出去的奴隸的群聚地,奴隸只能等死或者被強行處分的區(qū)域,人稱‘終點站’?!?p>  “‘終點站’啊……原來如此,我被當(dāng)成是病殘的奴隸了啊?!?p>  身為奴隸賣不出去就沒有價值,奴隸商也不會浪費多余的錢財在沒有用的東西上,所以“終點站”的待遇可以想象有多“棒”了。

  “‘終點站’會有買家來看嗎?”

  “極少數(shù)吧。‘終點站’位于奴隸場邊角本就不是吸引眼球的位置,買家能走到這里的屈指可數(shù)。而且我們雖然標(biāo)價便宜,但安排到這里的人不多不少都有點問題,有點經(jīng)驗的買家都知道。偶爾有貪便宜的人來撿漏,不過我想大多數(shù)會后悔吧?!?p>  江政忠陷入了沉默?,F(xiàn)狀比想象中要苛刻,賣不出去意味著走不出這個鬼地方,而待久了可能會被“人道毀滅”,人生岔路的前方盡是斷崖。

  怎么辦?

  焦躁不安的待到了吃飯時間,江政忠充分感受到奴隸場的惡意。先前的6人普通房間盤子里每餐放有8個面包,到了“終點站”只分到了4個,直接砍了一半的食量。每天只有一頓的晚飯,這點量明顯是想讓人“餓到自然死”。

  如此飲食條件,配合上“終點站”處于最為陰森的內(nèi)部,濕氣與臭氣混合徘徊,“自然病死”也決不奇怪。實際上,除了人魚小姐和靠著墻的大哥以外,江政忠和其余的三個小孩身體明顯抱恙,死是遲早的問題。

  優(yōu)勝劣汰,“普通區(qū)”不行的淪為“終點區(qū)”,“終點區(qū)”不行自然要回歸黃土。看上去毫無人性,這便是資本趨利性的合理選擇,奴隸商總不可能白養(yǎng)一群奴隸。

  和之前一樣,江政忠想等候其他人拿完面包再自己拿剩下的。然而奇怪的是,全場只有人高馬大的六條手臂的大哥主動拿走一個面包,其余的人都沒過來。

  “嘿,小弟弟,幫我拿個面包過來?!?p>  裝在木桶的人魚小姐無法走動,只能靠江政忠來拾起食物。

  “他們不吃嗎?”

  江政忠用眼神示意在后兩個墻角的三人。長著狐貍耳朵的小孩,個長著鳥翼手臂的兩個女孩分別占據(jù)了“終點站”的兩個后邊角,半點沒有搶飯吃的意思。

  “從來到這里的時候開始他們就沒動過一口,今天應(yīng)該也不吃吧?!?p>  “真的假的……這種環(huán)境還絕食,這是嫌棄小命太長了吧?!?p>  “難言之隱誰都有,或許是遇上了什么糟糕的事情,讓他們不得不選擇輕生吧。對想輕生的人,外人自以為是的干預(yù)是一種侮辱,所以放置不管最好。”

  江政忠有點失神。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但曾經(jīng)的自己有過類似的經(jīng)歷,知道說不出的苦楚,想要一人高飛的絕望是何等孤高。孤高而不容許其他紅塵沾染,忍受不了他人玷污自己歷經(jīng)千辛萬苦得出的決心。將輕生付諸于行動的人,絕對不是沒有共感的人嘴上說的那般輕浮。他們是自己,曾經(jīng)的自己。

  但江政忠當(dāng)真要撒手不管嗎?可以理解所以不想干預(yù),但也因為得以理解所以希望干預(yù)。人就是如此矛盾。最后,江政忠把剩下的1個面包分成三份分別放置在三人的面前。

  然而直至第二天清晨,面包依舊沒有缺口。

  ——T8.15

  “終點站”第二天,江政忠的身體恢復(fù)了不少?!敖K點站”的整體條件遠不如“普通區(qū)”,但是在“普通區(qū)”江政忠沒試過一頓好飯,來到“終點站”他久違地了啃下一整個面包恢復(fù)體力。在“終點站”反而更加精神飽滿,這是何等諷刺。

  如人魚小姐所說,“終點站”非常不受看待。飯食生活條件的差有目共睹,別說買家,連巡邏都不會靠近,當(dāng)真是被漠視到極點的終點。盡管如此,江政忠依舊沒有放棄逃出生天。

  “‘終點站’說是便宜,這里的人會比普通的便宜多少?”

  “也要根據(jù)實際情況定,大多數(shù)情況可以講價到原來的兩成吧。畢竟如果賣不出死了的話連那點錢也收不回來,那個奸商并不在意金額。或許只要能抵去我們吃喝住的成本,他都會答應(yīng)吧?”

  兩成能夠回本嗎?當(dāng)?shù)氐慕?jīng)濟狀況江政忠不熟悉,在這里只能相信人魚小姐的判斷。

  “也對。人魚小姐還知道得真多啊,你是多久之前到這個地方的?”

  “我嗎?額,沒算過日子,不過至少也有一個月了吧。如果從海邊撈起那天算起,怎么少都有一年了?!?p>  人魚小姐望著后墻上的窗戶。只有少許的光亮能透入這個“套間”,但撫摸在肌膚的光芒確實給人一種還存活在人間的實感。

  實際上,能在類似的鬼地方活一年也是挺厲害的。

  搞不好自己也得花這么多時間才能逃出去,江政忠有點氣餒,但很快他又振作起來?,F(xiàn)在的江政忠已經(jīng)掌握了術(shù)式發(fā)動的感覺,能研究的事情幾何增長,正處于關(guān)鍵的時期,不能關(guān)在這里碌碌無為。問題是該怎么脫離這里,能利用的信息他必須收集起來。

  “人魚小姐能和那邊的人交流嗎?”

  江政忠用視線示意默默無聞的其余舍友。

  “能是能,只不過他們不像你這么話癆,一般只會回答是和不是?!?p>  “苦衷大家都有。”

  江政忠回想起刺猬哥對自己做的種種惡心行為。

  “哦,難不成你也受到了虐待啊?嘿嘿,小男孩的貞操有沒有保住???”

  人魚小姐露出滑稽的笑容,似乎很期待江政忠有被“撿肥皂”的經(jīng)歷。

  “不好意思,我還是處男,謝謝姐姐的關(guān)心。”

  “嗯,這還真少見,長得柔弱一點的小男孩可是因為折磨而坐立不安的呢。”

  人魚小姐撇了一眼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狐耳小孩,這就讓江政忠有點小驚訝了。

  “他是男的?。俊?p>  “下面掛著東西,應(yīng)該算男的吧。”

  江政忠隔著木桶偷偷打量狐耳小孩。他的臉蛋長得相當(dāng)秀氣,稚嫩又讓人心生憐愛,可居然是個男孩,世界當(dāng)真無奇不有。

  再認(rèn)真一點,江政忠才發(fā)現(xiàn)自己對這個男孩有印象。在被拐騙進城的車子上他見過這個男孩。雖然當(dāng)時整輛車被布覆蓋顯得昏暗,但窩對那雙毛茸茸的紅棕色狐貍耳朵印象深刻。至于外貌,不知道是不是光線不同,總覺得和車上有點出入。這種印象差讓江政忠想起了亞洲四大邪術(shù)的美顏相機,調(diào)節(jié)亮度能把親媽照成表姐。

  “男孩也被……那女孩不就更慘了?”

  江政忠能想象到何種遭遇,自己沒事真的是祖宗庇佑。

  “那邊的兩個女孩還好,她們來到‘終點站’有6天了,因為長時間絕食導(dǎo)致體毛稀疏,沒有人喜歡半禿的翅膀所以一直沒被看上。”

  這么一說,江政忠注意到墻角的兩個鳥翼女孩確實很消瘦,臉頰的幾乎皮包骨,糟糕的神色似乎預(yù)示著隨時隨地會前往極樂世界。至少絕食了6天,如此長時間的絕食不容易。江政忠餓了幾天就快死了,他不得不佩服異世界的人的身體素質(zhì)。

  “至于那邊的那位大哥,他的情況就有點復(fù)雜了。”

  人魚小姐收起笑意,筆直地望著江政忠示意不要東張西望,生怕被六臂大哥發(fā)現(xiàn)自己在打他的小報告。

  “我明白的,然后那位大哥是怎么了?”

  “他是魔種里面戰(zhàn)力最為強悍的九黎族,天生神力而且對靈氣有一定的抗性。據(jù)說一般的奴隸紋不足以拘束他,他的奴隸紋是經(jīng)過加強的貨色,但也無法完全控制他,以至于之前的買家被他生生扯下了一只手臂?!?p>  眼看過去,六臂大哥胸前的光陣確實和大伙不一樣,更加寬大也更加復(fù)雜扭曲。不過比起這個,江政忠還有更加在意的地方。魔種、靈氣,這又是他接觸到的新概念。江政忠想,靈氣說的就是啟動術(shù)式的不可思議能量,因為現(xiàn)實世界也有這種說法。

  但魔種規(guī)定的范圍有多廣呢?

  “人魚小姐果然見識廣闊啊,我沒有機會長見識當(dāng)真欣羨?!?p>  江政忠的贊美讓人魚小姐頗為高興,她嘴角上揚回答。

  “那是當(dāng)然,這是本小姐為數(shù)不多的存活路數(shù)。知識本身沒有力量,但群聚知識的人擁有無知者無法想象的能力?!?p>  “博識確實強啊,像我連人種和魔種的區(qū)別都搞不懂就很失敗了。”

  “這么簡單的問題,歷史書都有記載吧?”

  “我還小呢,沒什么機會看到資料?!?p>  “也對,小孩子確實很難區(qū)分種族概念。”人魚小姐翹起雙手,“人種和魔種的定義原本就很模糊,目前的定義主要按照外表區(qū)分。外表完全是人,或者只有一點瑕疵的都算人種,比耳朵尖一點的妖精族、身高矮扁的矮人族,其余的都算魔種。不過百年前的人魔大戰(zhàn)中,許多其他種族也參與了人種聯(lián)盟對抗魔妖國,而這些種族現(xiàn)在也被視為魔種對待。最強的勇者能擊敗不滅的魔皇,卻無法阻擋內(nèi)部歧視的擴展,真是諷刺?!?p>  果然是異世界,這地方還有勇者和魔皇的存在。

  “勇者和魔皇很強嗎?”

  “很強哦。按照歷史記錄,號稱‘一絕勇者’的男人輕揮一劍能劈開山河,那個‘不滅魔皇’更是至高無上的存在。不過他們都在百年前同歸于盡了?!?p>  一劍劈開山河,這勇者怕不是盤古……

  “有龍之類的生物嗎?”

  “有啊,但數(shù)量不多。龍族棲息在魔妖國內(nèi)部,實力在魔種里數(shù)一數(shù)二。能和龍族抗衡的除了九黎族還有巨人族,這巨人族據(jù)說僅僅走路都能造成地動山搖。”

  人魚小姐一邊感慨一邊舉例。

  江政忠總覺得這個世界的人種腦子有點問題。

  別的地方(奇幻作品)姑且會定義亞人以減少仇敵,但這個世界的人種對“人”之外的種族都徹底地敵對。能算作人的只有一般的人種、耳朵尖一點的妖精族、身高矮扁的矮人族三個種族,其余的各類獸人、巨人、乃至龍都算作魔種而敵對。龍可是奇幻世界妥妥的戰(zhàn)力天花板啊,這么搞歧視戰(zhàn)力不平衡吧?

  順帶一提,人種和魔種都是指擁有智慧的種族,除此之外還有很多其他的自然生物算作一般動物或者靈獸,比如之前看到的獨角馬、蚯蚓和大鳥等。

  “原來如此,這么說來,在這個房間里面只有我算人種咯?”

  “不錯,其余的我們都是‘無惡不作’的魔種之徒。”

  人魚小姐故意加重“無惡不作”的發(fā)音戲謔。

  “在我看來,把人關(guān)起來買賣的他們更像‘無惡不作’吧。”

  若問這個世界上最恐怖的生物是什么?答案明顯只有一個——人。

  不一會,江政忠的背后傳來了隱約的腳步聲。為了保持啞巴的形象,江政忠立刻閉上嘴。而人魚小姐也很警惕地放下魚尾,靜靜地盯著近來的兩個人。

  獸皮大叔和奴隸商邊商量邊走動,逐個房間地查看。原本獸皮大叔想靠近“終點站”,但在奴隸商的勸阻下走往了另一端的“普通區(qū)”??粗鴥扇撕褪匦l(wèi)都走遠,江政忠不露聲色地靠近木桶。

  “我聽不懂他們的話,是在討論什么嗎?”

  “隔得太遠我也沒聽清楚。不過那個買家來過好幾次了,應(yīng)該是同一個話題?!?p>  “怎么說?”

  “那個買家是一家雜劇場的老板,喜歡買奇奇怪怪的奴隸回去高強度訓(xùn)練。上一次叫我出去的時候,他正頭痛拿不出特別的項目招待準(zhǔn)備到來的城地貴族。算起來離貴族前往的日子也不多了,應(yīng)該是為了找到能用的好苗子而奔波吧?!?p>  “雜劇場?是馬戲團一樣的東西嗎?”

  “馬戲團是什么鬼?雜劇場只是讓抓來的奴隸表演特技的劇場,不需要馬匹?!?p>  那不就是人類版的馬戲團,哦不對,這種情況應(yīng)該叫做雜技團。不過江政忠沒實際看過雜技,現(xiàn)實中的馬戲團貌似也有耍雜技的節(jié)目,以他的見識很難將兩者區(qū)分開。

  江政忠按著下巴尋思:“這人我見過好多次了,現(xiàn)在還在找,看來是不大順利啊。”

  “那是肯定。城地貴族可不是省油的燈,一句話足夠他全家誅九族。”

  “姐姐說的城地貴族是什么人物?”

  “連這個都不知道???你不是伊格伯特的人吧?”

  伊格伯特又是什么鬼?——江政忠只得搖頭。

  “中立國伊格伯特采用特殊的體制,王族會把土地分給大貴族管理,讓其成為地域的管理者,建立起地域的城池?fù)?dān)任城主。下級的貴族聽從城主的號令在城地內(nèi)工作,部分貴族居住在安全的城墻和護城河內(nèi)生活,他們統(tǒng)稱為城地貴族,是權(quán)勢較大的貴族。”

  所謂城地貴族是這一帶的土地管理者,相當(dāng)于古歐洲的領(lǐng)主,西周的分封諸侯王。這么看來,江政忠剛來到城鎮(zhèn)的時候遠處能看到灰白的石墻內(nèi)部就是貴族們居住的地方。

  “城地的名稱一般由城池之主的族姓命名,現(xiàn)在所在大地名為‘埃斯瓦爾’。‘埃斯瓦爾’是眾多封地之一,它的上級,也就是這個國家‘伊格伯特’,據(jù)說意思是‘勇者的庇佑’?!?p>  為什么異世界風(fēng)格的地方總是這種特別歐美的名字?江政忠也想過這個問題,他覺得是文字帶來的結(jié)果。

  遠古的第一代文字絕大多數(shù)是單音文字,即一個文字一個讀音就能表達出具體意思。但時代的浪潮下,單音文字逐漸被拼音文字代替。單音文字因為其特性,每個字都要求有獨特的形狀,如果太相似就區(qū)分不出來。而社會的發(fā)展要用到的文字越來越多,為了表達不同的意思要需要編出不同形狀的文字。這樣會照成幾個問題:

  1.文字?jǐn)?shù)量太多太復(fù)雜難以傳承,教授給下一代也不容易;

  2.文字沒那么容易編,想象力不夠很快會詞窮。實際上中文用到今天字?jǐn)?shù)已經(jīng)超乎尋常地多,要全部掌握是一件破天荒的事情。

  與此相比,拼音文字在這兩方面占據(jù)了優(yōu)勢。像典型的拼音文字24個英文字母,記住就好了,剩下的只要關(guān)注字母拼成的詞匯。不需要想太多的編寫方式,傳承也相對容易。在異國文化的沖突下,古代的單音文字逐個被擊敗,如今流傳下來的單音文字?jǐn)?shù)漢字最持久了。

  不得不感嘆,中華文化真的是生機勃勃,五千年歷練的漢字用到今天還能繼續(xù)戰(zhàn)斗。

  放任腦子思考總會走偏,江政忠晃動腦袋思考如何利用這個狀況。直覺告訴他,那個獸皮大叔是逃離這里的關(guān)鍵。換了個身體后,江政忠思考太久腦子會隱隱作痛,像是身體配件追不上原來的馬力。但這是江政忠為數(shù)不多的特長,再暈也得進入思考狀態(tài)。

  來吧,是時候逃之夭夭了。

  ——T8.16

  或許是因為時不時使用“清凈”術(shù)式清理身體,來到“終點站”第三天,江政忠身體比想象中的要好得快。

  “清凈”的概念比江政忠想得更加廣。不單是身體表面的污跡,從嘔吐之后內(nèi)臟運轉(zhuǎn)地比先前要好的表現(xiàn)猜測,“清凈”應(yīng)該還可以處理體內(nèi)對身體有害的部分病菌。無疑是相當(dāng)方便的術(shù)式,江政忠衷心地感謝教會自己的奧茲。

  身體好轉(zhuǎn)之后,江政忠今天必須為了生存而行動。江政忠考慮的逃離策略需要盡可能多的人配合,必須提升他們對自己的好感度。所以首當(dāng)其沖,他得趕在獸皮大叔下一次來之前和其他舍友打好關(guān)系。

  人魚小姐因為能夠交流,目前的好感度足夠應(yīng)付。六臂大哥太恐怖,目前江政忠不考慮接觸。兩個鳥翼女孩心理有相依的對象,要獲得信任不簡單,最好從側(cè)面入手,讓她們看到自己值得信賴的一面。這么看來,江政忠最先要解決的是狐耳男孩。

  同樣是男孩子,而且有類似的經(jīng)歷,江政忠覺得從這方面入手很容易獲得共情。畢竟從心理學(xué)的角度,將心比心最容易打好關(guān)系。

  江政忠愉快地決定,轉(zhuǎn)動腦子回憶人魚小姐說起的狐耳男孩的悲慘經(jīng)歷。

  “狐靈族棲息于人種聯(lián)合國區(qū)與魔皇之國的邊界,按地域來說屬于人種的管轄地,但因為肉眼可見的特征受到了人種的迫害和歧視。因為不是‘人’又長得標(biāo)致,許多特殊愛好的貴族喜歡拿來當(dāng)觀賞品,近幾年的迫害非常嚴(yán)重。大概在5年前,某個武裝團體攻入了狐靈族的棲息地?fù)屪吡艘淮笈搴⑼?,他?yīng)該就是其中一個吧。你來的四天前,他被守衛(wèi)丟到了這個房間,尾部和下體帶有血跡,約莫是遭到了不可言喻的‘款待’。那天起他就是那個模樣,不說話不接觸人,有人靠的太近甚至?xí)Ы??!?p>  以上是人魚小姐的情報。

  江政忠想了想,讓別的人幫忙開通。在他的求助下,人魚小姐試著撩狐耳男孩。他讓人魚小姐不經(jīng)意地透露出自己也受過虐待和“撿肥皂”待遇,看能不能勾起狐耳男孩的好奇心。可一套連擊下來對面無動于衷,江政忠不得不思索別的行徑。

  正道走不通,只能劍指偏鋒了。如此決定,江政忠捏著手腳磨刀霍霍。

  吃飯時間,江政忠冒著危險搶走3個白面包。到了“終點站”一餐只有4個面包,拿走了3個意味著啥?沒得吃的情況下,很可能會被集火打死。

  但江政忠很有必要冒這個風(fēng)險,因為這樣才能執(zhí)行下一步計劃。幸運的是其他人似乎沒有意見,至少沒有表現(xiàn)出來,往常吃1個包的六臂大哥這次也一聲不吭。

  原本的伙食分配是六臂大哥1個,人魚小姐1個,江政忠1個,還有1個浪費掉。浪費不是江政忠想看到的,是剩下的三個人都不愿意動口。

  這一次,江政忠把3個包斷成6半,分別給了人魚小姐、狐耳男孩和兩個鳥翅女孩。剩下的兩半一邊留給自己,一邊遞給了六臂大哥。如他所想,狐耳男孩和鳥翅女孩們還是沒有動嘴。

  填飽肚子準(zhǔn)備好,江政忠走到狐耳男孩面前??粗е^瑟瑟發(fā)抖的男孩,江政忠的惻隱之心鼓動,看得出人性尚存??伤仨氉鲆恍┻^分的事,只得內(nèi)心暗求男孩理解。

  開始動手了。

  江政忠拾起地上的半個面包,用左手扯開男孩格擋的雙臂,狠狠地往他的嘴里塞去。掙扎比江政忠想象中的厲害,手臂被男孩不規(guī)則的手指甲刮出大大小小的傷痕。別看狐耳男孩身體瘦小似乎弱不禁風(fēng),力氣比幼小的江政忠還大。疼痛之中,江政忠利用體重把他按到在地面,繼續(xù)“喂”他吃面包。待面包快被啃完,狐耳男孩找到機會用膝蓋頂開了江政忠,痛的江政忠按著腹部連連后退。

  細聲哭泣的狐耳男孩縮成一團,尾巴擋住屁股身體抱著膝蓋縮成肉球,微微顫抖的樣子像極了受傷的野狗。這還不止,從剛才開始就有一股騷臭味,這男孩真失禁了。

  江政忠摸著手臂淺淺的血跡,用口水涂抹消毒。受傷無所謂,第一的目標(biāo)達成就好,進他開始行下一個操作了。

  江政忠保持著氣勢走到鳥翼女孩們面前,一手怒氣騰騰地舉起拳頭,一手指了指地上的面包。似乎被江政忠剛才的強硬行為折服,其中一個發(fā)抖的女孩連綿搖頭,拾起面包塞到另一個女孩的羽毛爪子里。

  “吃!”

  以防她們聽不懂,江政忠張開嘴用力咬合發(fā)出清脆的聲響??赡苁翘脹]吃東西,兩個女孩只能細口嚼咬面包。瞪著她們五六分鐘確認(rèn)面包吃完,江政忠滿意地返回自己的位置休息。

  “你這是在干什么?”

  看不懂江政忠的邏輯,人魚小姐好奇又奇怪。

  “在強行撬開自閉人士?!?p>  江政忠沒有給出再多的解釋,趴在地上繼續(xù)等待時機。

  ——T8.18

  時間又過去了兩天,江政忠勤勤懇懇地執(zhí)行著自己的策略。每到吃飯時間,他會用同樣的方法收走并重新分配面包。一開始十分抗拒的狐耳男孩,掙扎過第一天后開始軟下來,到了今天已經(jīng)會主動拾起江政忠分配的面包。而鳥翼女孩狀況更加理想,不需要過多干涉也會主動吃。面包十分干,消化也需要消耗水分,所以吃完會口渴難耐,原本不吃不喝的三個人開始找水喝。

  江政忠到底在干什么?

  說好聽點是行為訓(xùn)練,說不好聽就是制造斯德哥爾摩患者。斯德哥爾摩癥綜合征,是指被害者對于犯罪者產(chǎn)生情感,甚至反過來幫助犯罪者的一種情結(jié)。這個情感會使被害人對加害人產(chǎn)生好感、依賴性、甚至協(xié)助加害人。

  聽上去很扯淡,但這是正兒八經(jīng)的心理活動結(jié)果。

  人在絕境或絕望的時候,滿足心理會被無限放大,一根小小的稻草也愿意用一輩子償還。比如你快餓死了,關(guān)你的人突然喂你吃喝讓你活過來。沒有了他的話自己已經(jīng)死了,在你這么想的時間點起就步入了圈套,內(nèi)心會覺得自己欠了他的救命之恩。生命何等珍貴,人很難找到生命的等價物,正因如此救命之恩顯得模糊又深刻,尤其在極端的環(huán)境下足以掩蓋這個人的所有不好。這種心理也被應(yīng)用在了傳銷控制人心。強行制造矛盾,由內(nèi)部人員成為被困者的心理支撐,這是傳銷洗腦的常用手段。

  除此之外,這里面還有部分雛鳥情結(jié)的應(yīng)用。

  首先說明,雛鳥情結(jié)可不只是把第一眼看到的人認(rèn)作爸爸,在心理學(xué)上表現(xiàn)的是對首先接觸自己的人給予無條件的跟隨和信任。當(dāng)然,在這里江政忠不能成為他們的爸爸,但至少能成為他們的“老大”。

  為了滿足這個條件,江政忠首先要讓他們意識到自己的存在,制造沖突點讓他們清晰地認(rèn)知自己。隨后,給予一種強硬的形象,驅(qū)使他們愿意屈服于自己的膝下。這種心理能夠通過供給食物增強,把江政忠這個“陌生人”替換成“食物給予者”或者“食物分配者”,成為他們眼中的“孩子王”,由此來對他們進行心理上的高點壓制。

  說實話,情況比想象中要好,三個人聽話得有點嚇人。依照理論按部就班有這個效果,江政忠意外地適合搞洗腦。

  江政忠晃了晃腦袋:不不不,我可是正人君子,如果不是這種情況我還真不屑于用這樣的卑鄙手段。

  不過必須的說一句:心理學(xué)真是太恐怖了。

  雖說關(guān)系由陌生變得親近了一點,大伙之間還是沒有談話。主要問題是江政忠不懂他們的語言,而他們也不懂江政忠的語言,交流上的障礙限制著關(guān)系的發(fā)展。關(guān)于交流這一塊,主要以肢體語言為主,借由人魚小姐傳達為輔助。說是交流也沒有很多事情說,主要是傳達江政忠的要求。

  今天,江政忠讓人魚小姐告訴他們?nèi)齻€人和自己一起聚餐,而且要求他們必須離開一直待著的位置來到人魚小姐的木桶邊。狐耳男孩原本很遲疑,但看到兩個鳥翼女孩走過來后也起身坐在了一旁。物理距離的縮短意味著心理距離的靠近,尤其是愿意離開自己的“巢穴”的行為,是他們愿意跟隨江政忠的標(biāo)志。

  一起吃飯的時候,江政忠才有機會仔細地觀察三人。

  狐耳男孩靠著木桶用手捏面包吃,因為環(huán)境問題毛色和皮膚沒有亮色,但仔細看真一點會發(fā)現(xiàn)他眉清目秀。紅棕色的狐耳長發(fā)原本就沖淡了男性要素,加上8歲小孩分不清性別的身形使得他更顯中性美。難怪有奇怪的人做出奇怪的行為。

  鳥翼女孩們常常抱在一起所以很難看清楚,總體上身形纖瘦,看上去也是8、9歲左右。雙臂是長著羽毛的翅膀,掉毛嚴(yán)重有點禿。在翅膀肘的位置有小爪子,構(gòu)造和蝙蝠有點像,她們也是用爪子抓面包。小腿開始是大型鳥爪,指甲破碎不堪但拿來做武器還是很強的。

  沒有和她們打起來無疑是好事,否則江政忠會死在她們腳下。江政忠觀察這兩女孩,突然想起現(xiàn)實世界對這種物種也有稱呼,名為“哈皮”。

  吃完飯一起喝了水,江政忠讓他們回去自己待著。這么一來,狐耳男孩和鳥翼女孩們的攻略完成地差不多了,現(xiàn)在的問題是六臂大哥。

  和那三個人不一樣,六臂大哥是實打?qū)嵉膹娬?,而且看外貌年齡是成年人,難以用心理技巧拉攏。當(dāng)然,必要時拋下六臂大哥也是沒問題的,按照江政忠的預(yù)想,現(xiàn)在的人數(shù)應(yīng)該已經(jīng)足夠打動獸皮大叔的心了。

  那么我應(yīng)該無視六臂大哥進行計劃嗎?多一個稀有種族的六臂大哥更保險吧?但是和他打好關(guān)系很冒生命危險哦,感覺一不留神只手便能捏死我……

  “xxxxx。”

  在江政忠猶豫不決的時候,六臂大哥突然自言自語。聽到話語的人魚小姐先是一臉難以置信,用我聽不懂的語言回話,隨后六臂大哥又重復(fù)了同一句話。

  人魚小姐遲疑了一陣,轉(zhuǎn)過身來:“那位大哥讓我傳達他的話:‘強者,你逃得掉嗎?’”

  什么鬼?這是想和我一起出去的意思嗎?

  “人魚小姐,我沒懂哦?!?p>  “別問,我也不知道問誰去,自己琢磨?!?p>  尋思了一會,江政忠決定冒險一回:“幫我問問他,如果我有辦法出去,他愿不愿意聽從我的安排。”

  “???真這么說啊?要是惹毛了怎么辦?”

  人魚小姐一臉嫌棄。

  “惹毛也是找我。而且看樣子他不像是不能溝通的人。這么稀有又強力的人才,比起冷落倒不如拉成同伴,有什么問題都有個打手?!?p>  “腦子真逗啊,這個前提是他會聽你的話吧……”

  人魚小姐眼神示意了一下背后的六臂大哥。

  大哥身材高大,站起來最少有個2米高。肌肉發(fā)達,從身體曲線大概看得出刀槍很難砍進去。高大肉厚再加上砂鍋大的拳頭有6個,簡直是行走的人肉版終結(jié)者,恐怖如斯。要控制他怕是比斗牛還難。

  但這是一個值得冒的風(fēng)險。如果將這伙人當(dāng)做小隊,相當(dāng)于5個菜雞里面加入了1個傷害高血又厚的牛人,遇到需要出力的情況十分方便。

  江政忠壓抑著不安擠起嘴角:“總之先試試吧?!?p>  ——T8.23

  隔離數(shù)日,獸皮大叔終于再一次大駕光臨。和之前幾次一樣,奴隸商人把獸皮大叔引向“普通區(qū)”??磥肀绕鹛幚斫疫@些尾貨,奴隸商更致力于賣出高價的奴隸。

  預(yù)想之中,沒有任何問題。

  人魚小姐清理嗓子之后,用不知名的語言清唱出人魚之歌。之前排練江政忠已經(jīng)聽過她的歌聲,旋律中柔和與悲傷參合在一起,是人魚之間流傳的悲戀之歌。沒有任何樂器輔助,沒有調(diào)音的器具,歌唱的情感深入人心。和“弦弦掩抑聲聲思,似訴平生不得志”有異曲同工之妙。仿佛眼前正回放著這一軼事,讓人聽得津津有味。即便是彩排聽過數(shù)次,江政忠依舊聽得入迷。

  江政忠心生解不開的疑惑:無論是學(xué)識還是能力,這人魚小姐實在是強,為什么沒有人買走她?

  聽到這般歌聲,即使不想買也會前來瞧瞧,很容易引來了獸皮大叔和奴隸商。只見兩個人在門前聊天,但江政忠是完全聽不懂,只能靠人魚小姐的聽力指示行動。當(dāng)兩人說的盡興并用手指指畫,江政忠大概猜到是在商量價格。

  撇了一眼人魚小姐,她點頭示意可以繼續(xù)。人魚小姐用清亮的聲音訴說了一段話,剩下的舍友全部起身。

  經(jīng)過一番努力,江政忠的舍友格外整潔。他為了這一刻每天都給他們使用“清凈”術(shù)式洗身?!扒鍍簟笔褂贸^三次頭會眩暈身體會乏力,為此洗身采用分兩批進行的方式。

  六臂大哥走到房間正中間單膝下跪,中間的雙手抱胸、背后的四手伸展開。江政忠和狐耳男孩熟練地翻上前面的兩臂站穩(wěn),單手靠胸深鞠躬。同時,兩位鳥翼女孩拍打翅膀緩緩降落到后面的兩只手,也做出單手靠胸深鞠躬的姿勢。散落的羽翼在空中飄浮,少許暗淡的光透過窗戶剛好映照在六臂大哥的位置,作為第一次演出算是過關(guān)了。

  接下來的問題是獸皮大叔買不買賬。江政忠保持低頭抬起視線打量獸皮大叔,可以看出表情松弛沒有過多糾結(jié),看得出他已經(jīng)打定主意。獸皮大叔轉(zhuǎn)過身和奴隸商交流,奴隸商似乎不怎么樂意。在一番討價還價之后,奴隸商答應(yīng)了獸皮大叔。

  人魚小姐用魚尾輕拍木桶,這是事成的信號。沒有大幅度偏離自己的預(yù)想,江政忠高興地作笑。待獸皮大叔和奴隸商走出外面,一伙人從六臂大哥的身下下來。

  “價格怎么樣了?”

  “6個人加在一起90枚銀幣,相當(dāng)于一個貴一點的奴隸的價格?!?p>  在特斯德里,人種區(qū)域基本上是使用統(tǒng)一的貨幣。有的地區(qū)貨幣上刻有的文字圖案或許不同,但只要能經(jīng)過貨幣驗證術(shù)式,確定貨幣使用的金屬含量符合標(biāo)準(zhǔn)后都能一概使用。基本貨幣分為四種,銅幣、銀幣、金幣以及最昂貴也極少出現(xiàn)的白金幣,1枚白金幣等于100枚金幣,1枚金幣等于100枚銀幣,1枚銀幣等于100枚銅幣。

  人魚小姐哼出輕笑:“不過你還真厲害啊,為什么覺得那個買家會一次過買下6個人?”

  “簡單的將心比心,如果我是商人也會這么買。商人最講究的東西是什么人魚小姐知道吧?”

  “錢唄。”

  “不錯。而這種趨利性,也就是說關(guān)注錢的意識放在買賣上會讓商家追求盡可能高的‘性價比’?!?p>  “‘性價比’是什么意思?”

  “形象一點理解,也就是買東西的價格和它實際能賣出的價格的比值。”

  “哦,這樣我就明白了?!?p>  “把獸皮大叔引過來,他們肯定會討論價格。畢竟是商人,看物品得知道價。一開始或許只想買人魚小姐,在這個基礎(chǔ)上顯示我們和你是一個團隊,表現(xiàn)出獸皮大叔希望看到的價值,便有極高可能會被一起帶走。這里是‘終點站’原本就相對便宜,再加上一買就清倉想必價格能壓地更低。對于獸皮大叔而言買一個普通奴隸是日常操作,心里的預(yù)算原本就那么多,現(xiàn)在能用差不多的價格買一送五,想必做夢也眉開眼笑吧?!?p>  說實話江政忠不知道貨幣的基礎(chǔ)價值,把握不住90枚銀幣有多貴,但目測是個很低的價格。直覺告訴他,在眾多人里面自己的價值是最低的。單江政忠一個人,這獸皮大叔絕對不會買賬。所以他才要用其他人共同托高自己的價值。

  “哇,你這城府也太恐怖了,是什么時候想這么多的?”

  “我只是習(xí)慣了遇到問題就尋求合理的解決方法而已。話說,我們什么時候能出這個地方他們有說嗎?”

  “奴隸商說了盡快,應(yīng)該在后天前能解決了吧?!?p>  來到這奴隸監(jiān)獄有將近20天,馬上能脫離心理有種說不出的感受,像極了高考考完的解放感??墒墙彝瑹o聞的六臂大哥、狐耳男孩和鳥翼女孩們,心情再一次凝重起來。

  目前只是一個過渡,只是從一個監(jiān)獄走向另一個監(jiān)獄,從買賣奴隸變成被剝削的奴隸。接下來江政忠得帶著這群“神獸”在另一個地方生存,自己擁有的知識能不能有用都是個問題。想到這里,他的胃部像被揪住一樣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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