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芬買下房子后興奮的給我打電話。
“咱是不是要舉行一個儀式慶祝一下?”我在電話這頭說道。
“那是必須的!——你什么時候能回來?”
“這個周末吧——我輔導的幾個學生跟家里人出去旅游了……”
我一到徐芬的單位就看到她在門口低著頭徘徊。
“這位美女,能賞臉喝一杯嗎?”
“不賞!——不過可以吃飯……嘻嘻……”徐芬拉住我的手。
“房產(chǎn)證辦好了……”
“這么快?”
“嗯——交上錢接著就辦理了……”
我們頭一回“奢侈”的坐上了出租車去了城里。
“你怎么寫的我的名字?”我看著房產(chǎn)證上的我的名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寫你的跟寫我的還不是一樣?”徐芬依偎在我的懷里,撫摸著我的臉。
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我們在一邊你儂我儂,不料想家里卻打成了一鍋粥。
我媽去集上買東西碰見了徐芬的媽媽,兩個媽媽“狹路相逢”,誰也不服誰的氣,因為別人的一句好意的話兩個人起了罵戰(zhàn),進而大打出手,兩個媽媽身材個頭差不多,打架的“水平”也旗鼓相當,我媽的臉被徐芬的媽媽用指甲抓了個稀巴爛,徐芬的媽媽被我媽踹斷了腿。
徐芬的媽媽說了最狠的話:“俺家的閨女就是嫁給乞丐也不會嫁給你家的小子!”我媽也回了“狠話”:“俺家的小子就是打光棍也不會要你家的閨女!”
他們在家里給我們“下了定義”,“可憐”我倆還在膩膩歪歪。
我剛回到學校,徐芬就打來了電話:“你知道了嗎?我媽跟你媽打架了!——我媽以死相逼要我離開你……”徐芬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勸說她了……
“沒事,沒事——咱倆先把證領(lǐng)了,在她們面前就裝作我們分開了——等咱們有了孩子,她們看在孩子的份上應(yīng)該會慢慢改變的……”
我一時也沒有好主意,也覺得可能只有這樣才能避免我們被迫分離的可能。
我的材料好弄,從學校開好證明就好了,徐芬的卻不容易。她家的戶口本早就被她媽藏起來了,沒有戶口本是拿不了結(jié)婚證的。
徐芬趁著她媽不在家的空檔把家里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
能藏在哪里呢?徐芬把能想到的地方都找了,戶口本依然不見蹤影。
還真把我當“賊”防了!徐芬氣得摔了一個碗。
我安慰徐芬:“別上火,別著急——他們折騰他們的,咱做咱該做的,他們總不能綁住咱們吧?”
“我媽那個人性子火烈,她真能干出意想不到的事情來……”
“芬,那咱就要慎重了!不能為了咱自己而讓老人出意外……那是咱的親人……”
我們的日子平靜了幾天。我在學校里準備課題答辯,有些小忙,徐芬的單位要調(diào)人去XJ開新礦,徐芬的綜合能力評估最強,單位上很可能要派她去。徐芬有些著急,她怕這一去就是三年五載,中間也很可能沒有空檔回來。她想趕緊把證領(lǐng)了,那樣就放下心了。
徐芬的姥姥病了,她媽媽要去照顧姥姥,估計十天半月的不會回家,這給了我們尋找戶口本的“絕佳時機”。
我和徐芬又把她的家翻了一遍。我們甚至把廁所都找了個遍也沒找到那個讓人又愛又恨的暗紅色本本。
“能藏在哪里呢?”我也沒轍了。
“她會不會帶在身上了?”徐芬突然“靈光一閃”,“很有可能!”我也一拍大腿。
“要不咱去看看姥姥吧?”
“你去?”徐芬有些驚訝。
“姥姥應(yīng)該還不認識我呢——我覺得有必要讓她老人家知道我的存在……”
“你真想去?”
“發(fā)自內(nèi)心……”
“好!”
我們買了一些老人能吃的東西,我騎車帶著她,她提著東西。
“姥姥!”
“姥姥,你好些了嗎?”我附身在姥姥身邊,徐芬媽媽看見我本想發(fā)火,看見姥姥拉住了我的手就壓了下去。
“你就是小芬嘴里的小航?”姥姥滿臉笑意。
“對,小航就是我,姥姥……”
“小伙子生得好看,個子也高——芬她娘,你怎么就不同意呢?”
我和徐芬對視了一眼,姥姥咋知道的?我們有看向徐芬媽,她“回復(fù)”的眼神的意思也是“不知道”。
“姥姥,你咋知道我媽不同意呀?”徐芬坐在姥姥身旁。
“都鬧成那個樣了——那個詞叫什么來著——叫——”
“滿城風雨……”我想起了一個詞。
“對,就是這個詞!——連來我們村收垃圾的都知道了,你說誰還不知道?”姥姥的話明顯帶有“虛構(gòu)”的成分,但她的意思我們都明白。
我驚訝于姥姥竟然知道“滿城風雨”,就悄悄問徐芬:“姥姥很厲害啊……”
“姥姥當年可是大家閨秀呢——識文斷字,出口成章,厲害著呢……”
“那……”
“資本家的大小姐要嫁給最窮的人家,這是當年的標配……”
我明白了。
我跟姥姥聊了一個多小時,才知道了當年的事情:姥姥被逼著嫁給了當時村里最窮的姥爺,當時她心里的委屈真的是“罄竹難書”,可是后來她發(fā)現(xiàn),姥爺對她特別好,雖然窮,卻從來沒有讓她吃不飽穿不暖,漸漸的,姥姥喜歡上了姥爺,也心甘情愿的做起了他的老婆。按照現(xiàn)在的說法,姥姥跟姥爺屬于“先結(jié)婚后戀愛”的模式……
我覺得有姥姥的支持,徐芬媽媽應(yīng)該會“收斂”她的“怒氣”,增加支持我們的砝碼。對于此,我很樂觀。
我們陪著姥姥吃了午飯才走,臨走前,姥姥一再囑咐我好好對待徐芬,也囑咐徐芬別耍小性子,要理解男人的難處。
我們帶著即將勝利的曙光興高采烈的回到了我家里。
我媽對徐芬一直沒有看法,她依然把徐芬當作是她的兒媳婦。親家不好不等于兒媳婦不好,大不了不跟親家接觸就是了,我媽很想的開。
烏云似乎要散去了,徐芬開始計劃去XJ的事情。
“無論如何我們都要領(lǐng)了證以后我才能去XJ!”這是她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