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凍慘了知畫,原本就體力不支,還渾身濕透,光著腳,夜風中的秋寒透入骨髓,知畫渾身哆嗦。
知畫不得已撬開了一家布莊的門,扯了塊布料把胸部扎緊,又換了身干凈的男裝。
知畫想返回客棧,一想那里早已燒的一片狼藉,渾身乏力的知畫蜷在角落里。
“今夜就在這兒熬過去吧,明天要早點醒來……”知畫心里這樣想著,卻在高燒中昏睡到了日上三竿。
一睜眼,見身邊圍了一圈女人,有的瞪著怒目,有的拋著媚眼。
原來是成衣店的老板娘和第一批進門的主顧們。
“公子,你醒了?”其中一個綠衣小姐長得嬌貴,眼中脈脈含情。
知畫一時反應不過來,懵懵的沒說話。
“哪兒來這么個俊俏哥兒?”一個上年紀的老婦人問道。
“是外地人吧,沒見過啊?!辈蝗贿@樣好的相貌怎會沒人記得。
“不是小偷吧?”人群里冒出這樣的聲音。
“就是小偷!這衣服是我們家的?!崩习迥锸箘诺闪艘谎壑?,十分不悅地說。
布莊老板娘眼里可沒什么帥不帥,只有富不富。
“他又沒跑,怎么算偷!”綠衣小姐替知畫爭辯。
“就是的,這儀表堂堂怎會是小偷!”人群里的小姐太太多數(shù)都是顏控。
知畫在七嘴八舌的聲音中強撐起沉重的身體,想說話才發(fā)現(xiàn)嗓子幾乎發(fā)不出聲音。
綠衣少女見狀伸手摸了摸知畫的額頭:“他發(fā)燒了,得趕緊看醫(yī)生!”
“不行!不許走!他衣服錢還沒給!”老板娘急忙攔住。
“衣服錢記我賬上!”綠衣少女實在看不上老板娘眼里只有錢,難怪穿金戴銀也一副窮鬼相。
知畫連忙擺手拒絕,晃悠著站起來,來到柜臺邊,拿起紙筆寫到:
“我有錢,請聯(lián)系閑云客棧的掌柜,說昨夜走水上房的客人在這里。”
老板娘趕緊派伙計跑去客棧要賬,轉瞬換了一張笑臉。上房客人,應該很有錢。
“公子,剛才得罪了,就是見您昨夜睡在店中,我難免想多?!?p> 知畫寫道:“昨夜追趕歹人,不慎掉入河里,又天黑尋不回客棧,才來您店中換衣,多有得罪,望見諒?!?p> “嗨!無妨無妨!天降貴客,天降貴客!您反正等著,不如再挑選幾件衣服吧?!崩习迥镄南耄和獾氐母患夜?,不宰白不宰!
知畫也確實不好意思干等著,雖然渾身又冷又疼,還是試了幾套衣服,準備一會兒買走。
那些本身看見知畫就挪不動腿的小姐夫人們,見知畫穿什么都有模有樣,氣質非凡,更加不愿意走了。
綠衣小姐一口氣買下了五身衣服。
其他人有的假裝看布料,有的假裝試衣服,一時布莊里熱鬧極了。
路過的公子哥們看見里面美女如云,也都湊近來,可忙壞了老板娘和伙計們。
老板娘笑得合不攏嘴,今天一天的流水頂一個多月了。
要賬的伙計回來了,后面跟著客棧老板。
“恩人!您原來在這兒!”客棧老板大喊一聲。
知畫沖客棧老板笑笑,接過他手中的包裹,在紙上寫道:“結賬”。
老板娘笑出了滿臉褶子:“公子,這幾套衣服原價十五兩,但老身跟公子有這等緣分,就……十二兩吧?!?p> 知畫還對這里的錢沒有概念,準備掏錢走人。
“欺生!”綠衣小姐一邊看布料一邊說。
客棧老板一聽明白了,過來幫忙砍價:“老板娘,你可知這公子是誰!”
老板娘一聽這話茬,有點心虛:“愿聞其詳?!?p> “他是我們整條街所有商鋪的大恩人!”
店里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事,看過來,客棧老板接著說:“昨夜公子憑一己之力,把長期欺凌盤剝我們的那幫滾蛋制服了,現(xiàn)在都綁在我們客棧,只等官家來拿人?!?p> “此話當真?”布莊老板娘驚呆了,那幫自稱“捉鳥人”的滾蛋竟被這看似文弱的公子制服了?
“當然是真!”
老板娘拿起剛才知畫寫字的紙,上面寫著“昨夜追趕歹徒……”
“哎呀呀呀,恩人??!”老板娘從柜臺里繞出來,給知畫一個勁兒鞠躬。
“恩人不知,這幫捉鳥人憑著自己手腳快,最開始偷雞摸狗,后來明強豪奪,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明目張膽的白吃白拿,還要收我們的保護費……”
“是啊,官府的人拿不住他們,只能任他們?yōu)榉亲鞔酰煽嗔宋覀冞@些做生意的?!币晃豢腿私又f。
“現(xiàn)在好啦,我們這些買賣人終于重見天日,多虧了這位公子!”客棧老板說。
“老板娘,我替公子出衣服錢!”一個商戶心里感激,要幫知畫買單。
“我出我出……”眾人搶著出錢。
“停!”老板娘大聲說:“你們真以為我老婆子不識好歹,只認識錢嗎?”
老板娘把衣服塞給知畫:“這衣服我送公子了,公子以后常來就好!”
眾人鼓掌,老板娘眼里閃著光,把自己感動哭了。
知畫也不知道這衣服到底值多少錢,氣氛已然烘托到這兒,也只好接受了老板娘的禮物。
知畫向眾人行禮,走出布莊。
陽光很刺眼,知畫一陣眩暈。
綠衣小姐箭步?jīng)_過來扶住知畫:“公子,你病了,快快去醫(yī)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