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 閉嘴
王欣悅大言不慚,她清楚是怎么回事,還揣著明白裝糊涂。
“芝慧是那么溫柔可人的女孩,居然被你活活氣走了!”
“你這個窮山溝的小潑婦,只會搬弄是非嚼舌根,企圖拆散我兒子和芝慧,你的良心真是壞透了!”
“閉嘴!”
到這時候王欣悅?cè)匀皇欠遣环?,鄭世國突然一聲呵斥,忍不住替顧情說話。
“你這人怎么回事?是顧情眼尖拆穿她隱瞞自己有傳染病,你怎么反過來說顧情的不是?”
“如果不是顧情,我們這一桌都可能被傳染,咱們的兒子更是首當其沖,說不定……”
話到此處,鄭世國心里咯噔一聲,想起剛才兩人進門時,鄭小龍和陳芝慧舉止親密。
莫非他們兩個人已經(jīng)發(fā)生……
鄭世國的心臟突突直跳,急火攻心下明顯有些站不穩(wěn),呼吸都變得不太順暢。
顧情側(cè)目望著他,看出鄭叔有富貴病,身體已然處于亞健康的狀態(tài)。
王欣悅好面子又貪財,她聽到丈夫反駁自己,無禮還要強辯三分。
“說不定什么?你自己都無話可說了吧?”
“人家芝慧可是名門千金,她含著金湯勺出生,在錦衣玉食的環(huán)境下長大,平時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這種家庭的孩子,怎么可能會患有傳染病?”
“你可以不喜歡陳家大小姐,但怎么能夠隨便往人家身上潑臟水?還跟著顧情同流合污!”
“既然這樣,我不許你招待顧情!”
“我也不許你把她帶回家!”
王欣悅氣急敗壞,推搡著丈夫叫嚷:“如果你和我對著干,那我就和你離婚,再讓小龍和你斷絕父子關系!”
經(jīng)過一番自我催眠,她覺得陳芝慧即使有肝病,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相比兒子的前途和鄭家的未來,她必須要抱穩(wěn)了陳家這棵大樹。
至于顧情這塊絆腳石,無論如何也要把她除掉。
事情非同小可,鄭世國擔心兒子也在不知情下傳染了肝病,但他不敢明說出來,只能暫時抨擊妻子的糊涂。
他憤懣地喘著粗氣,“你真是不可理喻!動不動就拿離婚說事,現(xiàn)在還慫恿我們父子關系破裂!”
“顧情的外婆對我恩重如山,現(xiàn)在她來京都,我做叔叔的怎能把她拒之門外?”
鄭世國倔勁上來,賭氣地大聲叫嚷道:“你想怎樣就怎樣好了,總之我不會對你聽之任之!”
“一會兒吃完飯,我就帶情情暢游京都!”
“我不但要帶她在京都玩?zhèn)€遍,以后還會幫她安排工作,車子房子我也會給她提供!”
人沒了良心與鳥獸無異,這是鄭世國一貫的人生信條。
即便他還不確定顧情是否會長期留在京都,但他會盡力好好善待恩人的后代。
聽著丈夫斬釘截鐵的口氣,王欣悅一下子震住了。
她張著嘴巴驚呆兩秒忽然狠狠跺腳。
“我明白了!我終于看出你在動什么歪腦筋了!”
王欣悅被氣得發(fā)出冷笑,語氣尖酸刻?。骸拔艺f你怎么對顧情關懷倍置的,原來你在動別的腦子!”
“你嫌我年老珠黃了是不是?”
“你想包個小的找刺激是吧?”
“你們早就私下搞上了對嗎?”
憤怒和嫉妒令王欣悅兩眼通紅,她堅信自己的推斷和猜測,顧情之所以突然空降到京都,百分百是過來給鄭世國做情人的。
最可惡的是顧情打著老鄉(xiāng)的幌子。
而韓桂蕓他們夫妻倆,無非想利用女兒賺養(yǎng)老錢,不惜讓顧情給五十歲的大叔做小三,人一旦鉆進錢眼里真是臉都不要了。
一聽王欣悅胡言亂語,鄭世國也被氣得差點背過氣。
他猛然拍響餐桌,額頭暴起青筋咆哮:“你一天到晚除了疑神疑鬼,腦袋里還能有別的東西嗎?”
“你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大嘴巴子抽你?”
鄭世國也快被氣炸了,紅著臉進行澄清:“當年我父母雙亡,家產(chǎn)也被幾個叔叔搶光了,如果不是韓嬸,我早就是泥土里的一把白骨了!”
“還有你生下兒子,你媽把你當潑出去的水,只給你哥看孫子不照顧你月子,當時我忙著給你娘倆賺錢,如果不是顧情她媽伺候你,你早就落下一身月子病了!”
“情情大老遠來一趟,你為什么要針對她?”
面對妻子的霸道不講理,鄭世國終于忍無可忍。
可裝睡的人是叫不醒的,王欣悅冷嗤一聲,不屑地發(fā)出干笑:“這點小恩小惠讓你記一輩子?你至于嗎?”
盡管餐桌上還有不少外人,但并不妨礙王欣悅潑婦罵街:“不要臉的老東西,找那么多借口有意思嗎?”
“我看你們就是勾搭上了,一個好色一個愛錢!你們怎么那么不知廉恥?”
“難怪你最近兩年總出差,你們?nèi)ツ昃豌@進一個被窩了吧?別以為我啥都不知道!”
鄭世國氣得嘴都歪了,一拳把桌上的茶杯擊飛。
“啪!”
瓷杯碎裂飛濺,他身體顫抖不止,“你給我住口!我出差是為了公司,你再瞎比比我真抽你了!”
“你抽啊你抽??!”
王欣悅挺著胸脯往前蹭,“你敢動我一根手指頭,我就告你家暴出軌,讓你凈身出戶!”
……
夫妻間的爭吵難以休止,鄭小龍在旁邊聽得頭昏腦脹,他也因此更加討厭顧情。
如果不是這個女人,今天也就不會發(fā)生這么多事。
對此目前也是無可奈何,更何況當前她處于極度尷尬的境地。
“好了,到此為止吧,麻煩你們先吵到這里……”
平時顧情外在強硬,此情此景竟讓她也無計可施。
“鄭叔,王阿姨,你們都消消氣先停一停!”
她猛拍桌子制止兩人爭吵下去,疲倦地嘆氣道:“其實今天我就不應該過來?!?p> “雖然我和鄭叔清清白白,但事情因我而起?!?p> 當情緒被無限放大,人的理智會蕩然無存,智商也會降到三歲孩子的程度。
顧情知道解釋多了反而會誤解更深,干脆明確道:“我不是來京都創(chuàng)業(yè)或訪友,我有緊急的事情,也提前訂好酒店,從沒打算給你們添麻煩?!?p> “話不多說,我吃這頓飯只想代表我父母看望你們,絕對沒有別的意思?!?p> “如今我可以交差了也就就此告辭,衷心希望你們夫妻和睦,如意安康!”
該說的都說完,顧情打開背包,從里面拿出鐘先生送給她的靈芝。
她微微一笑啟唇:“鄭叔,謝謝你的熱情招待,我作為小輩也帶了一份禮物給你?!?p> 隨后顧情把盛裝靈芝的錦盒放在餐桌上,帶著端木瞳快步離開包廂。
說走就走了?
望著顧情的身影消失在門口,鄭小龍回過神來,剛想說什么就看到父親追了出去。
“情情!你先等等……”
鄭世國撒腿就追,他以為自己的速度已經(jīng)夠快,可沖到外面卻見兩人早已不見影蹤。
過了半分鐘,他垂頭喪氣地回到包廂,一只腳剛邁進來,就聽到妻子陰陽怪氣。
“呵!瞧你那德性,是不是顧情走了你舍不得?”
王欣悅歪著嘴冷嘲熱諷:“要不你打電話把她叫回來吧,或者你們約個地方慢慢敘舊?!?p> 鄭世國沒理睬妻子,他坐在椅子上,給自己倒了杯茶。
他慢悠悠地喝著,沉默半晌后聽到其他客人的安慰聲,情緒這才恢復正常。
半米外,王欣悅也逐漸消氣,還把興趣指向了餐桌上的錦盒。
“這是什么?盒子看起來蠻精致,就是不知道里面裝著什么便宜貨……”
王欣悅諷刺地笑笑,看到丈夫正在低頭擺弄手機,隨手把錦盒拿過來。
“哈哈,果然被我猜中了!”
幾秒過后,她忽然發(fā)出一串輕蔑的笑聲。
“大家都來看看,這個顧情窮酸到什么程度!”
眾人好奇的目光圍過來,鄭小龍也伸長脖子往這邊看。
王欣悅把錦盒捧起來,向大家展示著并做出評斷:“我這輩子見過摳的,但還沒遇上這么摳門的人?!?p> “給長輩送禮物送藥材,這不是咒我們一家生病么?”
“就算她沒這個意思,送藥材還送假貨,這靈芝的邊邊角角都發(fā)霉了,不知從哪里淘來的爛東西?!?p> 客人們看到這暗紅色的靈芝也是連連搖頭。
在他們的印象中,品相好的靈芝不應該是這個樣子。
鄭世國聽著妻子喋喋不休,皺著眉頭打斷她:“你少說幾句吧,顧情在江城開診所做大夫,人家難道不比你懂行?再說她有必要送個假貨嗎?”
“喲喲喲,我多說兩句你還心疼了?”
王欣悅扯著唇角戲謔冷笑:“既然你相好的壞話我說不得,那我把這破靈芝拿回家,晚上給你煲湯喝?!?p> “禮輕情意重嘛,更何況你們可是一個被窩的交情。”
她說完聳聳肩膀,蓋上錦盒的蓋子推到一旁。
由于她找不到丈夫和顧情有不軌關系的證據(jù),索性也就不再揪著不放。
但從今往后鄭世國在家肯定沒有好日子過。
同一時刻,顧情和端木瞳已經(jīng)鉆進出租車。
她剛收到鄭世國發(fā)來的道歉短信,回復兩句后繼續(xù)望著窗外的街景。
端木瞳的眼神很深邃,他挪了挪位置,在顧情耳邊低語:“顧姐,你別為剛才的事不開心,那些人里面除了鄭叔都不是善男信女,我們還是先辦自己的事?!?p> 聞聲,顧情緩緩轉(zhuǎn)過頭,望著端木瞳清俊的面龐笑著答應他。
“當然了,我不會把心思放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
說著她把手機交給端木瞳并吩咐他:“阿瞳,你幫我聯(lián)絡一下葉凌萱,問問她華北武協(xié)有什么動靜?!?p> 吩咐過端木瞳,顧情轉(zhuǎn)頭望向車窗外,欣賞著京都繁榮光鮮的街景。
這里是神州的心臟,也是文化政治中心,除了高聳恢弘的鋼筋水泥之外,獨具一格的古建筑也頗有時代交錯的沖擊感。
出租車在車水馬龍中前行,時而暢通無阻,時而慢如老牛,顧情看到前方那座醒目的大廈,正是華北地區(qū)醫(yī)藥龍頭匯亨集團。
其實它曾叫本草齋,只是近年來由于多家公司資產(chǎn)重組,才投身于匯亨集團的懷抱。
“顧姐,葉小姐在線?!?p> 這時端木瞳打斷顧情的思緒,他把手機遞過來,屏幕上多了一個葉凌萱打招呼的表情。
接下來顧情和她聊了幾句,得知前華北武協(xié)會長田元坤,不僅在武學界威望極高,投身商界后也發(fā)展得如魚得水。
在任何行業(yè)人脈都具有主導性作用,田元坤生前正是利用自己的交際手腕,一手把當時岌岌可危的本草齋從死亡線上拉回來。
如今重組的匯亨集團所涉領域繁多,公司市值更是逼近千億,除本草齋所代表的醫(yī)藥行業(yè)之外,在金融、房產(chǎn)以及互聯(lián)網(wǎng)等領域均有涉獵,在京都各大集團中名列前茅。
整個集團是大家庭,盡管田元坤不是控股人,但他在股東會上的位置也是舉足輕重。
后來田元坤在江城意外身故,孫女田曉菲也變成廢人去海外療養(yǎng),負責整理爛攤子的就落在徒弟薛如意的頭上。
據(jù)葉凌萱所說,當前華北武協(xié)和匯亨集團正因利益分割鬧得昏天暗地,彼此誰也不服互不相讓。
“咚——!”
就在顧情抱著手機和葉凌萱聊天,通知欄上多了一條好友認證申請。
顧情看了一眼,只見一個名叫“天高云淡”,頭像極具年齡特征的陌生人發(fā)來幾字附言。
“情情,我是你鄭叔?!?p> 見此顧情恍然大悟,想必鄭世國是通過搜索她的手機號,在聊天軟件上添加好友。
認證通過后,兩人交談幾句,鄭世國每句話都帶著歉意,隨后發(fā)了一萬元的轉(zhuǎn)賬。
“情情,都怪鄭叔招呼不周,是我事先沒安排好,說實話我心里很愧疚?!?p> “這錢你一定要收下,你們先找個地方住,等過兩天我再帶你們在京都四處轉(zhuǎn)轉(zhuǎn)?!?p> 鄭世國是實在人,即使身家過億依舊重情重義,相比之下與王欣悅完全就是兩路人。
交代過顧情,他還代妻子誠懇地道歉。
顧情自然不會得理不饒人,心知鄭世國一片熱心,便收下這筆錢,還提醒他進來京都事態(tài)不穩(wěn),他們一家在外務必謹慎行事。
片刻,兩人聊天結(jié)束,出租車把顧情和端木瞳帶到江城商會。
走進大廳,她直上四樓,很快見到在此等候多時的葉凌萱和葉一鳴。
405號房間。
顧情一進門,葉凌萱就興奮地對她來了個熊抱。
“顧大師我想死你了,這幾天我在京都望穿秋水,就等著和你匯合呢?!?p> 葉一鳴不便與顧情在舉止上過分親密,他文縐縐的感嘆:“我也是啊,我對顧大師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聞言,顧情輕快地笑笑,收起眸中的清冷問:“這地方亂糟糟的,這幾天你們不會一直住在商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