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該死的人不要留到五更
等方寧說到五胡亂華的時候，他們終于到了定和城。
這些天，司玉衡聽到的歷史波瀾壯闊，獲益匪淺。
看著定和城的城門，方寧松了口氣：“接下來，我總算不用天天說個不停了！”
“還得繼續(xù)?！彼居窈獾亻_口，“等我聽完為止。”
方寧問：“我這算不算是自己給自己找事了？”
司玉衡說：“不算，你只是希望能培養(yǎng)出一個更厲害的人而已?！?p> 方寧：“……”
就離譜。
她完全沒有這個想法好嗎？
大佬不要誤解她的意思。
“進(jìn)城吧?！狈綄幉]有發(fā)現(xiàn)，司玉衡望著城門頭上定和城三個字時，凜冽的殺意一閃而逝。
司玉衡率先抬腳走向城門。
定和城繁榮，來往商販很多。
所以官兵對入城盤查也很嚴(yán)格。
不過兩人都是秀才，很快就被允許進(jìn)去了。
方寧沒想到，自己剛進(jìn)城，就有一群少年鮮衣怒馬，在街上橫沖直撞。
一個五歲大的孩子大概是跟父母走失了，站在街中間，呆呆地看著沖他奔來的馬。
“讓開讓開，這是誰家的小兔崽子？”為首那人大聲喝道，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方寧下意識想上前救人，但司玉衡動作更快。
眼看著那匹馬就要踩中孩子，司玉衡閃身過去，抱起孩子躲開快馬踩踏危機(jī)，落到了街邊。
那群人哈哈大笑，策馬離去，連看都沒看那孩子一眼。
方寧不由得皺眉。
這些紈绔子弟，還真是不把人當(dāng)人，如此當(dāng)街縱馬，簡直目無王法！
因?yàn)榇罅河忻魑囊?guī)定，除了加急朝廷文書或者軍情，一律不得鬧市縱馬，否則都要杖責(zé)六十！
那孩子這時才回過神來，哇一聲哭得撕心裂肺。
司玉衡顯然不擅長應(yīng)對這樣的小孩，忍不住擰眉：“你的家人呢？”
受到驚嚇的孩子哪里回答得上來？
就一味地哭。
但沒多久，方寧就聽到城外忽然有人慘叫一聲。
她下意識看過去。
但城門人實(shí)在太多，她根本看不到到底發(fā)生什么事。
“天啊，馬兒發(fā)狂了，將那位少爺從馬背上甩下去，摔得頭破血流！”
“要出人命了，快去請大夫?。 ?p> “啊……腦漿都被踩出來了，那人好像已經(jīng)沒氣了?！?p> ……
從那些驚呼聲中，方寧聽到一個重要的消息。
那就是出人命了。
她看向司玉衡。
司玉衡神色平靜，仿佛什么事都不知道一樣。
但方寧敢保證，這一定是他動手！
這是方寧第二次看到司玉衡殺人。
而且這次還是殺人于無形！
方寧不由得冒起雞皮疙瘩。
司玉衡的狠絕，從來不是說說而已。
這時候城門已經(jīng)亂了。
孩子的母親也已經(jīng)找了過來，抱起孩子就跑。
方寧走過去，低聲詢問：“少東家，這樣的話，那些紈绔子弟豈不是要找那孩子算賬？”
司玉衡卻忽然詭異一笑：“有些人該死，是留不到五更的?！?p> 方寧頭皮發(fā)麻。
“我聽不太懂你的意思?！?p> “不懂是好的?！?p> “那我們現(xiàn)在要走嗎？”
“走不掉的。”
果然，話剛落音，先前鬧市縱馬的那群紈绔子弟就帶著官兵將他們兩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
“是不是你動的手？”身穿湖藍(lán)色衣裳的男子怒瞪著司玉衡。
司玉衡一臉無辜：“這位公子，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救人難道錯了？”
“救人？你讓馬發(fā)瘋了，踩死了潘成！”
“你們搞錯了，不是我?！?p> “別跟他廢話，先拿下來再說！”
“肯定是他動手的?！?p> “將他帶回去，給潘家一個交代！”
……
另外那些人義憤填膺要司玉衡償命。
“抓人之前，先拿出證據(jù)。”司玉衡淡淡地道，“否則，你們沒有任何資格抓捕我。”
“小子，知不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這里是定和城，你一個外地人，敢在這里光天化日之下行兇？”
“我說了，不是我！”
“動手！”
那些人可不聽司玉衡辯解。
潘成死了，就必須有人出來承擔(dān)責(zé)任，不然潘家怪罪下來，他們擔(dān)待不起。
方寧不明白，司玉衡為什么要將事情鬧大。
這不像是司玉衡的性子。
但是司玉衡就只是辯解，沒有反抗。
兩人很快就被官兵抓起來，關(guān)到了定和城府衙的監(jiān)獄里。
潘家的人很快就來了，要求知府立刻殺了司玉衡和方寧，為潘成報(bào)仇。
定和城的知府不敢得罪潘家，便將兩人提上公堂，打算審理一下走個過場，給潘家交代。
“堂下何人，為何見了本官不跪？”知府一拍驚堂木。
司玉衡淡淡地道：“秀才可見官不跪?！?p> “秀才？報(bào)上名來。”
“同州城玉衡?！?p> “同州城長平縣方寧?！?p> 那知府一聽到方寧這個名字，就愣了一下。
十一歲的秀才，還弄出了水泥和培育出高產(chǎn)量的稻種，連他遠(yuǎn)在定和城都有耳聞！
“你便是長平縣的方寧？去年中了小三元那個?！?p> “正是?！?p> 知府覺得棘手了。
要是普通秀才，走個過場打殺掉也就算了。
可那是方寧……
“大人，兩人當(dāng)街殺了我兒，還請大人為我兒主持公道！”潘成的父親赤紅著雙眼，死死盯著司玉衡，那樣子似乎恨不得撕了司玉衡。
“可有證據(jù)？”司玉衡反問。
知府一拍驚堂木：“放肆，本官讓你說話了嗎？”
“知府大人，我朝明文規(guī)定不得鬧市縱馬，這位死者與一群朋友無視朝廷律例，險(xiǎn)些釀成大禍，我不過是順手救人一命，怎么就成了殺人的？”
“就是你動手讓馬發(fā)瘋的，將我兒甩下去，活活踩死?！?p> “我還是那句話，證據(jù)呢？”
“你靠近過我兒的馬，這就是證據(jù)！”
司玉衡笑了：“當(dāng)時他身邊可還有其他人，潘老爺不懷疑，卻一口咬定是我。我身為外鄉(xiāng)人，跟你兒子素不相識，我有什么殺他的動機(jī)？”
潘老爺頓時答不上話。
司玉衡再問：“沒有證據(jù)污蔑有功名在身的讀書人，你可知什么刑罰？”
“笞刑三十?！彼居窈庾詥栕源稹?p> “你、你強(qiáng)詞奪理，知府大人，請你立刻殺了這豎子，為我兒報(bào)仇！”潘老爺氣得失去理智，直接命令知府。
方寧驚呆了。
這潘老爺只是個鄉(xiāng)紳吧？竟然能做知府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