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傻子也看得出來,她在利用他來激怒沈熙鎧。
羞辱他就算了,挑釁他也忍了。
可是還要把他當做調劑他們感情的工具人,她是真的以為,五十萬可以買他的一切嗎?
顏嬌嬌伸出纖纖手指,輕輕拎起了酒杯。
她緩緩起身,一只手突然按住了駱秋池的肩膀。
她湊到了駱秋池的耳邊,“駱同學,懂事一點,誰的錢都不是大風刮來的。”
他不是認定了是她強迫買他的成績名次嗎?
那他也應該有點收了錢的自覺,稍稍聽點話吧。
她的呼吸就在他耳畔,帶著桃子氣泡水的清甜,駱秋池的耳朵,不爭氣的紅了……
他格外氣惱自己,恨恨問,“你要怎么樣?”
“我要怎么樣???”顏嬌嬌反倒是吃驚起來,“我只是想要阿池給我調一杯酒啊,我聽說臨近期末,阿池卻竟然不上晚自習了,還每天都不住校,經(jīng)常請假,很擔心你,所以今晚上專程讓沈學長帶我過來找你?!?p> 滿口謊話!
她會不知道他為什么不上晚自習,不住校,請假?
一旁的沈熙鎧,氣得嘭的一下,手捶在了桌上,站了起來。
“顏嬌嬌,你適可而止了?!?p> 想激怒他,用不著演這么真。
顏嬌嬌睜大了眼,看著沈熙鎧,語氣里帶著委屈,“你兇我?沈熙鎧,你居然兇我?我放棄了期末復習,出來陪你逛街,可你竟然兇我?”
沈熙鎧被她瞬間的變臉搞懵了。
“我不是兇你,是說你和駱秋池……”
“我和駱秋池怎么了?你不會連我們是好朋友都不知道吧?沈學長不了解我的喜好,也了解我的朋友,”顏嬌嬌看起來極其傷心,眼里仿佛要墜下淚來,
“算了,反正我也不了解學長,不知道學長喜歡看爆米花電影,不知道學長為人這么無趣……”
沈熙鎧覺得她每句話都怪怪的,但他一時間卻不知道怎么反駁。
顏嬌嬌傷心地捧起酒杯,喝了一口。
噗——
毫無預兆地噴了出來。
這調的什么酒!
又苦又酸又辛辣,比藥還難喝!
駱秋池低頭,看著被顏嬌嬌弄濕的襯衣。
“你賠我!”沒想到顏嬌嬌把酒杯往他跟前一放,“把這杯酒喝了!”
“為什么?”
駱秋池面不改色。
他知道這杯酒根本沒調完,知道味道很怪,可是他為什么要承認?
是她自己讓他給她調酒的,他也警告過她了。
“因為你作弄我,我很生氣!”
“然后呢?”駱秋池臉色很冷。
“所以你也要喝。”顏嬌嬌氣呼呼地昂著頭,漂亮的下巴抬起來,驕縱之間卻有種讓人忍俊不禁的可愛。
駱秋池不會說自己會被她這幅神態(tài)打動。
“顏嬌嬌,我沒時間和你耽誤。”他看了一眼時間,他還有半個小時就下班,他晚上還要去病房守夜。
沒想到顏嬌嬌轉頭看向沈熙鎧。
“沈學長,你會幫我喝掉這杯酒,對不對?”她聲音有幾分哀求,像在外面被欺負了,回家找依靠的可憐小兔子。
沈熙鎧看著她微顰的眉,垂下的眼角,他像被蠱惑了一下,竟然從她手里端過了那杯酒。
“沒事,我替你喝掉。”他語氣格外溫柔。
說什么他無趣。
他再無趣也要比駱秋池好。
至少駱秋池不愿意喝她的酒,他卻可以。
沈熙鎧端過酒,只喝了一口,就差點也噴了出來。
這什么……也太難喝了吧?
可是他一抬眼,就看到顏嬌嬌正用一種仰慕又期待的眼神看著他。
沈熙鎧憋著一口氣,一鼓作氣悶了這杯酒。
“沈學長真厲害啊,”果不其然,顏嬌嬌欣喜崇拜地說道。
呵呵,要奪回她的關注度,是件多簡單的事。
沈熙鎧想要回應她一句話,可是剛一開口,竟然覺得舌頭有點僵硬。
眼前開始出現(xiàn)重影,他的腦袋也漸漸發(fā)暈。
“嬌……嬌……”他只費力地說出這兩個字,就無法支撐地側身朝顏嬌嬌倒過去。
顏嬌嬌無比嫌棄地推住他,半點也不溫柔地把他往吧臺上一按。
沈熙鎧就趴到了吧臺上。
真是沒用的東西!
顏嬌嬌嗤笑一聲,卻抬眼看著有些吃驚的駱秋池,“駱同學到底在酒里放了什么?一杯就放倒了沈學長?!?p> 她端起酒杯輕輕嗅了嗅,“幸好我沒喝,否則的話,明天豈不是會趕不上期末考試了?”
駱秋池:“?”
她是懷疑他想要灌醉她,然后報復她?
“我答應了人的事,不會反悔?!彼蟹N被特別羞辱的憤慨。
顏嬌嬌帶著淺淺的笑,“怎么證明?”
她用手背推了一下空空如也的酒杯,“怎么證明你調的酒沒問題?”
駱秋池清秀的一張臉都紅了。
是被氣紅的。
他轉身從酒架上取了幾樣酒擺在顏嬌嬌眼前,“剛剛我是用了這幾種酒,我調給你看!”
說完這話,他立馬開始調酒。
顏嬌嬌頗有興趣的看著他動作,等到他做到某個程序的時候,突然喊了一聲:“停!”
“就是這里,”她笑瞇瞇地說,“倒出來吧?!?p> 駱秋池把還沒調完的酒倒在了杯子里,滿滿一杯,比剛剛給顏嬌嬌的還要多幾乎一半。
他舉起來,看著顏嬌嬌,眼里帶著要藏不住的恨意,一口一口的,把整杯酒都喝了下去。
好苦……
真的好苦。
他好像可以理解顏嬌嬌喝到口里就噴出來的原因了。
原來,沒有調好的黑糖天使,竟然這么苦。
一杯酒喝下去,駱秋池覺得從喉嚨到肺腑全都火燒火燎的疼。
這種疼很快又化為了一種暢快的熱意,從他的身體四肢都揮發(fā)了出來。
他竟然,體會到了一點受虐之后的欣快。
就像感情一樣……
被羞辱被利用被踐踏之后,如果對方給一點甜給一點好,就會覺得開心。
駱秋池雙手撐在吧臺上,身上堅硬的外殼,一點點融化、垮掉。
他抬眼,看著顏嬌嬌,
“你在可憐我?”
她的眼神是這樣表達的。
顏嬌嬌沒有回避,也沒有否認,她竟然伸出手,把他額前一縷垂下的發(fā)撥開。
“可憐的駱秋池?!?p> 她居然悲天憫人得像個圣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