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試探與警惕
“國師大人親自前來,可是身體有恙,需要我?guī)湍阍\脈開藥嗎?”
自然不是。
陳鴻古笑著說道:“不知道縣主現(xiàn)在可有空?我有點事情要與縣主詳談?!?p> 在古月跟前,他不好自稱“本座”,盡管現(xiàn)如今在天啟國中,他的官階在古月之上。
就是之前在血族的時候,他雖然是古月的老師,頂多也就是自稱一句“為師”。
畢竟他是臣子,而古月貴為公主。
古月以為陳鴻古是要跟她說關于血族的事情,或者他今日是特地前來跟她相認的?
“有空,國師大人請。”古月側開身,抬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陳鴻古隨著古月走進了她的屋子。
剛進去,關上門,陳鴻古便跪在地上,朝著古月行了一個血族的禮。
“公主,我們可算找到你了。你是不知道,這三年多,我們從沒有放棄過找你,我們一直堅信,憑著你的聰明伶俐,一定不會被那些叛徒給抓住的?!?p> 果然是來和她相認的。
“師傅快快請起。”古月上前扶起陳鴻古,眼眶微紅看著他,“這三年多,師傅可好?我聽書朗說,這三年多多虧了有您,才能保住那么多族人免遭毒手?!?p> 說罷,古月跪下,朝著陳鴻古行了一個血族的禮,“是我應該替父王母后謝謝師傅的付出,若是父王母后泉下有知,也一定會感激師傅的一片忠心和付出的。”
說這些話的時候,古月背脊挺得筆直,一字一句不卑不亢卻飽含深情,微紅含淚的雙眸緊凝視著陳鴻古,想從他的反應和表情中看出些什么來。
只是可惜,陳鴻古滿眼的悲傷,還有心痛。
“公主快快請起,我雖然是你的師傅,卻也是臣子,現(xiàn)在只有君臣,沒有師徒,我哪里受得起公主這一拜?!?p> 陳鴻古哀嘆一聲,又說道:“若是大王和王后,還有那些在當年的叛亂中犧牲的族人們在天有靈,就保佑我們有朝一日能在公主你的帶領下打回去,奪回我們失去的家園,讓我們徹底鏟除那些叛徒,為大王、王后,還有那些死去的族人們報仇雪恨?!?p> 報仇是肯定要報仇的,替原主報仇也算是還了她借她的身體重生一回的恩情吧!
“嗯,報仇?!?p> 可報仇談何容易,自然要從長計議,除了書朗和陳鴻古,目前為止她還沒到過其他血族的族人,自己方的實力如何她還都不清楚呢!說空話都沒有底氣的好吧?
陳鴻古又說了幾句那日在永和殿中不方便相認的客套話,然后又問了一些這三年多古月都在哪里,生活的怎么樣,有沒有遇到過族中叛徒的追殺。
最后一個問題才是今天他最想問的,也是最重要的一個,“公主,這三年多,你身邊可有族人隨行保護?”
這次換他一瞬不瞬的盯著古月觀察她的神情變化和反應了。
古月滿眼慚愧的搖搖頭,“只有我自己一個人,并沒有族人隨行,若不是在這里遇到了你和書朗,我還以為大家都沒逃出來呢!”
她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陳鴻古的反應,又說道:“不瞞您說,當時我逃出來的時候可謂是九死一生,這三年多我一直在上河村躲著,過著隱姓埋名的生活,若不是上河村出現(xiàn)三年大旱,再不離開那里便只能等著餓死,我也是沒辦法了,不得不出來?!?p> 跟書朗她也是這樣說的,因為過了三年多的時間,她不確定他們有沒有變心,是否還仍舊效忠于原主的父親。
除了當年救了原主出來的那個人,她目前不敢輕易相信血族的任何人。
陳鴻古聽完古月的話,眼底涌現(xiàn)出心痛,抬手擦了擦眼睛,“都怪我沒有早點找到你,要不然也不會讓你一個人待在那個貧窮的鄉(xiāng)野地方三年多。”
陳鴻古滿眼自責之色,心疼又愧疚,眼眶發(fā)紅,說的也都像是一些場面話,古月覺得他更像是在套她的話。
她剛剛明明是在問其他血族之人什么情況,按著陳鴻古的心思,不會聽不出來她話里的意思,可是他卻對此只字未提,反而是在問她身邊還有沒有其他血族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
不管怎么樣,在她還沒弄清楚一些事情之前,多加小心謹慎點總不會出錯。
陳鴻古又問了一些古月這三年的情況,這才說到他今天來找她的另外一件事,那便是弘盛帝讓他隨同古月一起去上河城的事情。
古月很詫異,“陛下為什么要讓你同我們一起去上河城?”
她明明記得,弘盛帝讓國師去查之前京兆尹韓大人上報的野兔子一案去了。
莫不是他已經(jīng)猜出那些野兔子被咬是和自己有關系了?若真如此,難不成他還已經(jīng)上報給弘盛帝了?
古月內心百轉千回,轉了好幾個彎思考著該怎么應對。
陳鴻古卻微微一笑,說道:“你不用緊張,并不是陛下對你不放心?!?p> 原來他只是以為自己有此反應是因為擔心弘盛帝對自己不信任而緊張。
古月松了一口氣,卻仍舊沒有完全放松了警惕,“那是為什么?”
陳鴻古便將今日在永和殿中他同弘盛帝說的那番話撿重點和古月說了一遍。
最后又說道:“目前為止,我也只想到這么一個最為穩(wěn)妥的辦法來保護你,我現(xiàn)如今是天啟國的國師,有這個身份,我在其他國家便也能有些份量,認了你做義女,你的身份便也能往上抬一下,有了國師義女這個身份,旁人便不敢輕易動你,之前并沒有與公主商量就私自做主,還請公主恕罪?!?p> 句句都透著客套和疏離謹慎呢!
明明在原主的記憶里,師傅陳鴻古對她的態(tài)度不是這樣的,是要親和一些的。
“嗐!我現(xiàn)在還算什么血族公主呀,師傅還是別一口一個‘公主’的叫了,讓我怪愧疚的,私下里沒有外人在的時候,師傅還是如從前那樣叫我吧!”
最后再補充一句客套話,“還是師傅考慮周全,月兒多謝師傅替我籌謀了。”
送走了陳鴻古,古月坐在臨窗而設的軟榻上,靜靜的將剛才陳鴻古從進來到離開,所有的表情,反應,還有說過的沒一個字都重新在腦子里過了一遍。
并不像是叛徒該有的反應才對,可為什么她在之前和書朗的交談中感覺到書朗好像對陳鴻古有些防備呢?
可他剛才的話還有說這些話的時候的反應,明明看起來都像是很真心實意的呀?
既然陳鴻古也去上河城,這樣也好,可以在接觸的過程中再觀察一下他。
第二天是一個大晴天,古月帶著云荷出去采買了一些帶著的用品。
第三天去上河城的時候,卻是一個陰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