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無計悔多情
言冰清萬萬料不到會看到眼前的一幕。
她手里提著的黑色垃圾袋,“啪”一聲落在地上。
眼中霎時出現(xiàn)一抹難以言喻的痛苦。
程瑤迦看見有人從對面開門,腦中一個激靈,便即反應(yīng)過來。
她掙扎地想要從李銘的身上站起來。
但是因為她整個重量都在李銘身上,只得右手握緊李銘孔武有力的胳膊。
她五指捏的泛白,卻仍站不起來。
只能伸出左手往后抓去,這一抓正抓在李銘的腰身上。
李銘濕漉漉的上半身,剛沐浴出來,還未來得及擦拭,就給她開門。
程瑤迦手一滑,便覺得一陣火熱,她驚呼出聲,下意識伸手捂住嘴巴。
又覺不對,急忙將手放下。
這時左手往后再也不敢亂抓。
但右手借力,卻又不夠。
她一張粉白的俏臉,此刻通紅,又氣又惱的說道:“姓李的!你還不把我扶起來!”
話音落下,一秒后,身后便挨著一個炙熱的溫度,李銘的雙掌貼在她的后背,輕輕一抬,就將她整個人都抬正。
那程瑤迦剛站穩(wěn)身子,扭頭轉(zhuǎn)過來,抬手就是一個耳光,照李銘的臉上扇去!
李銘一只手抓住她的腕子,似笑非笑。
程瑤迦又羞又怒,掄起胳膊,又是一掌!
李銘再一次抓住她的腕子。
二人僵持在半空中。
程瑤迦紅著臉惱道:“登徒子!無禮的混蛋!你等著吃官司吧!”
李銘笑道:“你自己倒在我身上,還把我浴袍都給拉下來了,吃官司?你是想賠償我精神損失費嗎?”
程瑤迦這當(dāng)兒才想起來,對方還光著身子呢!
她看著面前精壯的男子上身,一張臉紅的直冒熱氣!
李銘笑道:“你很熱嗎?”
程瑤迦大怒,但到底羞澀難當(dāng)。
瞪著李銘說:“松開我!”
李銘聳了聳肩,松開雙手。
程瑤迦又要扇他耳光!
李銘一把抓住程瑤迦雙手。
“放開!混蛋!”
李銘雙手一用勁!
將她直接拉到自己面前!
二人鼻尖相距不過一厘米,身子幾乎貼著身子!
程瑤迦大驚!
想要往后躲開!
但是李銘緊緊攥著她,濕漉漉的身體,令程瑤迦的外套都沾上了水珠兒。
“你再敢打我?”
程瑤迦直是氣的要暈死過去。
“混蛋!我給你沒完!”
“又不是我的錯,程小姐,咱們各讓一步,握手言和吧?!?p> 程瑤迦道:“我要是不言和,你能怎樣?”
李銘聳肩道:“我怕你再打我,只好就這么抓著你,不放嘍?!?p> 他本無意輕薄程瑤迦,誰知對方反身就要抽他耳光。
李銘本生性風(fēng)流,程瑤迦這一下,讓李銘抓在手里,反倒忍不住要去調(diào)笑她幾句。
那程瑤迦聽他說不放自己。
氣得不輕,但也羞的不輕,心中害怕。
萬一這登徒子真的抓自己,就這么站著一宿,對方是男人,她可不是,哪里有這么厚的臉皮,敢跟他對峙?
更何況李銘現(xiàn)在還是赤條條的。
她一生從未跟男子有過如此親近,腦中嗡嗡亂鳴,心下方寸大亂。
“好、好、你放開我!”
“好什么?”
那程瑤迦怒目而視,但因滿臉羞紅,居然反生一抹秀美。
她心中咬牙切齒,下定決心終要報得此仇!
“握手言和!你可以放開我了吧!”
李銘笑吟吟道:“真的握手言和嗎?可不能再打我?!?p> 那程瑤迦見他如此無賴行徑,二人談吐說話,皆能感受到對方的氣息。
她惱怒羞澀至極。
“嗯!不打!不打就是了!”
李銘微微嘆了口氣,像是很可惜似的,將她放開。
程瑤迦見他那副唉聲嘆息的模樣,氣的五臟六腑都要顛倒,只是好不容易得了自由,哪里還敢留在這里?
轉(zhuǎn)身就朝電梯跑去!
李銘這才慢吞吞的將浴袍拾起來,穿好。
他一面穿好預(yù)判,一面看向?qū)γ娴难员濉?p> 對方從開門以后,就自始至終看著他跟程瑤迦說笑。
一雙美目不知不覺間,竟然已經(jīng)溢滿了淚水。
就見兩行清淚順著她的臉頰落在身前。
李銘直視著她。
二人就這么站著對視。
片刻后,李銘才微微一笑道:“小言啊,這么晚了,是要倒垃圾去嗎?”
言冰清仍是不開口,只睜著那雙晶瑩的眼睛看他。
李銘心中微微一軟。
人心到底是肉長的。
言冰清這樣子,他就算再無男女之情,卻也感激她一片癡情。
見她滿眼都是痛楚,李銘心也軟了。
但是言冰清不是程瑤迦,言冰清動了真情。
他能調(diào)笑程瑤迦,卻不能調(diào)笑言冰清。
當(dāng)即柔聲道:“小言,還不去倒垃圾嗎?”
本以為,對方還會跟平時一樣,裝作沒事兒似的,拿起垃圾袋,笑一笑,說幾句場面話,然后李銘裝作什么也沒發(fā)生的樣子,就關(guān)門回家。
誰知道這次言冰清只是看著他。
看的李銘神情也變了。
言冰清忽然抬起腳步,朝他走來。
在他身前站定。
言冰清嘴唇微張,眼珠里映照的都是李銘的模樣。
“李銘,我就問你一句話,你心里真的從來都沒有我嗎?”
李銘嘆了口氣。
還沒回答,言冰清便急道:“以后呢?以后也絕對沒有我嗎?”
李銘一頓,拒絕的話到嘴邊,卻怎么也說不出來。
“我不想傷害你……”
言冰清聽見這句話,忽然伸出雙臂緊緊環(huán)抱住他,全身死死的抱住他!
“可是你已經(jīng)傷害我了?!?p> 李銘感受著身前的溫度,先是程瑤迦,又是言冰清。
他是個正常人,又是個年輕人,要說沒點感覺,也不可能。
喉頭滾動,只覺唇干舌燥。
“冰清,你別犯傻,你這么漂亮,何必呢?”
言冰清道:“我知道我自己想要什么?!?p> “可我什么也給不了你?!?p> 言冰清將頭抬起來,在李銘唇上蜻蜓點水般一吻。
她面上已是紅的很了。
一張臉滾燙滾燙。
可以看出她其實非常緊張。
因為離得近,李銘都可以聽見她的心跳聲,是那么急促,那么清晰。
“現(xiàn)在呢?”她一向清冷,今夜卻格外嫵媚。
“現(xiàn)在也是什么感覺都沒有嗎?”
李銘克制著最后的理智。
“冰清,我是個男人,這對我來說不算什么,但是我不能害了你啊,你要玩玩,可以,我完全可以滿足你,跟你談戀愛,怎么樣都行,但是你能接受嗎?”
“你能接受我跟你玩玩嗎?”
言冰清眼眶發(fā)紅,泫然欲泣。
她臉上的潮紅瞬間散去!
臉色變得蒼白無比。
身子一下就冰涼冰涼。
言冰清松開李銘。
哭道:“你寧可跟別的女人那樣,也不愿意我,我就這么……”
李銘道:“你說程瑤迦嗎?你比她好一萬倍!只是我都不喜歡?!?p> 言冰清掩面哭泣。
她平生從未做過這種事。
此時只覺得自己又下賤,又丟人,一直以來小心守護(hù)的自尊心,一下子碎了一地。
整顆心消失不見,腦海里空落落的,不像是活在這世上。
她已是痛的沒有知覺。
李銘勸道:“冰清,好男人很多,我送你回去吧。”
言冰清瘋狂搖頭,她轉(zhuǎn)身跑進(jìn)自己的房間,然后“砰”地一聲,將門關(guān)上了。
李銘看著緊閉的1102,深深嘆了口氣。
他將浴袍再一次穿好。
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已經(jīng)干了。
兩個女人你來我去,也不用擦拭身上的水了。
他將門關(guān)上,把程瑤迦給的清代祺祥重寶庫鎮(zhèn)錢,跟其他的古玩都守在一起。
關(guān)上燈,便即上床睡覺。
他這眼睛是一閉著,就入眠了。
但是對門,又是一個不眠夜。
真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
翌日早上,李銘從屋內(nèi)出來,對面的房門依舊緊閉。
李銘將門鎖好,坐電梯下到負(fù)二層。
取了車,直奔夢樓。
夢樓位于沙都的郊外。
原是近代一位當(dāng)?shù)赜忻宋锏闹髡?p> 后來讓京家祖先買到手,一直傳到現(xiàn)在。
夢樓雖然雅致,也有歷史底蘊,但平時卻不輕易宴請賓客。
都是京家遇到大人物,或者重要的事情,才會安排在夢樓。
以往也有古玩鑒賞會,但都在別處安排。
今次安排在夢樓,是第一次,請柬發(fā)的也遠(yuǎn)比平時少,足以可見京家對這次古玩鑒賞會的重視程度。
李銘的車是圖方便買的,本來五十多萬的車,在濱城馬路牙子上,也是數(shù)得上的高檔車。
但是一進(jìn)沙都,就顯得不高檔了。
但卻仍是好車無疑。
可是此刻到了夢樓,他這輛車就真的是平平無奇了。
在一眾數(shù)百萬的豪車?yán)?,他這輛車就像是手下開的。
所以李銘還沒停車,就被保安給攔住了。
他只有拿出請柬,對方確認(rèn)無疑,才滿口子道歉,將他放進(jìn)去。
所幸那些大佬都是眼高于頂?shù)娜宋?,即便是瞧見有一輛普普通通的車子開進(jìn)來,也不會放在眼里。
李銘下得車來,四周有不少人互相交談。
但是沒有一個人跟李銘說話。
他孤零零的往夢樓里走,顯得很是單薄。
剛到夢樓門口,別人都是直接就進(jìn)去了,偏偏他,又給保安攔住。
李銘也不生氣。
畢竟保安有保安的職責(zé)。
誰也不認(rèn)識誰,對方以貌取人,他見慣了,加之實力強(qiáng),底氣足,自也不會跟保安斗氣。
當(dāng)即又取出請柬。
那保安也是仔細(xì)。
竟然在手里看了好半天。
李銘身后的客人都進(jìn)去兩撥了,保安還不把請柬還給他,反倒時不時抬眸,眼神探究的看李銘。
李銘微微蹙眉。
“好了沒有?”
他都站這里等半天了!
“看個請柬,需要這么久嗎?”
保安微微點頭,卻不把請柬還給他。
李銘臉色頓變。
那保安看見李銘身后走來的賓客,忽然舔著臉笑道:“簡老板!您來了?!?p> 那簡老板顯是見過保安,笑著點了點頭。
李銘見保安跟簡老板打招呼,卻仍是拿著自己的請柬,也不給自己,也不放行。
臉色瞬間就沉下去了。
“你在這兒干嘛呢?你看不懂請柬嗎?看了七八分鐘!”
“你讓你上司出來!”
“一張請柬你看不懂?。 ?p> 那保安見李銘本來好好的,竟然怒了!
他嚇了一跳,趕忙陪著笑臉,說道:“對不住,對不住,我馬上就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