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頭鐵,能拱
烏云堆積、遮蔽高天。
整個京城一片昏暗,宛若末日即將來臨。
此刻,顧府內院小湖。
一個長相秀麗穿著粉裙的女子正在用力將一個少女的頭往水里按,少女拼命掙扎,卻怎么也掙脫不了女子的手。
少女半個身子沒入水中,漸漸地不再掙扎,最終一動不動。
就在粉裙女子以為少女死了的時候,浸在水里的腦袋突然動了動,突然冒出一串‘咕?!臍馀?,
下一刻,
被她摁入水里的少女,腰身詭異一扭,
滿是泥垢的手迅如閃電,抓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一拽,
肩膀拱起借力,頭一拱,直接把人撞了出去!
粉裙女子的身體頓時如同拋物線般飛出,落在湖中,濺起大片水花!
少女這才慢慢直起身,濕漉漉的頭發(fā)貼在精致的臉上,水珠順著下巴滴落。
她眼露迷茫?
這是哪兒?
似乎,有些不對勁兒。
顧絆低頭看向自己。
此刻,她腳上只穿著一只鞋,已經(jīng)看不出圖案樣式,鞋面上的淤泥被豆大的雨水沖刷著,一身并不合體的青色長裙,顏色發(fā)舊,袖口和裙擺都短了半截,此刻衣服粘貼在身上,一點兒曲線都沒有勾勒出來。
好小的胸,好瘦弱的身板,好細的手腕……
顧絆瞬間反應過來。
——這不是她的身體??!
她看向湖中還在撲騰的女人有些疑惑,那個女人是誰?剛剛似乎是想要殺她???
也不知道是不是觸發(fā)了什么記憶,她腦袋突然炸裂似的疼,像是有個木棍在頻頻敲打著她的腦袋,接著,大量的畫面涌入其中。
她捂著腦袋直接蹲下。
轟?。。?!
電閃雷鳴,暴雨傾盆。
烏云堆積了整整兩日的高天,此刻如同地獄開啟般,電蛇繚繞,雷聲震耳欲聾。
雨,噼里啪啦的砸落。
黑發(fā)被暴雨沖刷而下,遮住視線,她指甲從臉上刮過,把頭發(fā)緩緩朝兩邊撥,如同惡鬼撥皮,……在電閃雷鳴的背景下,少女緩緩站起身,如同從地獄爬出前來索命的厲鬼。
“原來如此?!?p> 她穿越了!
原主的死,是因為撞破管家和丫鬟的奸情所以被滅口了!
不忠不義,背主背德,這種丫鬟,該死??!
顧絆把手放在額頭上眺望湖面,嘴唇勾了勾。
還好,換個身體我依舊頭鐵,能拱!
在院里的時候,五大三粗的漢子都能被她一次拱翻,那些醫(yī)生帶著麻醉槍都干不過她!
轟隆!
天空一聲驚雷從云層中滾過,暴雨更猛了些。
暴雨的力度,就像是有人在她頭頂?shù)够ㄉ滓粯?,噼里啪啦,砸的她腦袋疼,頭發(fā)被暴雨沖刷,如布簾一樣貼在臉上,就連睫毛都順著雨水朝眼眶里戳。
她抹了一把臉。
瞥了一眼水位上漲的湖面,脫去腳上僅剩的一只鞋子,丟進湖中。
湖中有條‘粉裙子’,裙擺如同錦鯉魚尾,隨著雨水起伏蕩漾,十分好看。
身體突然晃了晃,顧絆輕聲嘀咕了一句什么。
隨后,按照腦中多出的記憶,朝自己院子的方向走去。
……
按照記憶看。
這個世界和顧絆原來的世界,簡直是天差地別。
所有孩童五歲便會去神殿覺醒天賦,覺醒天賦者手腕會凝聚出一串珠子,名叫屬印珠,而擁有屬印珠的人被稱之為屬印師。
屬印珠又會根據(jù)覺醒的屬性而有顏色區(qū)別。
木屬印珠是綠色,水屬印珠是藍色,土屬印珠是褐色,火屬印珠是紅色,金屬印珠則是金色。
顧絆的屬印珠是凝聚出來了,卻是透明無色的。
翻動著腦海中的回憶,顧絆盯著自己手腕上的珠子正覺得稀奇,抬腳剛走過垂花門,就聽見不遠處傳來丫鬟的驚叫聲。
她抬眼。
原來是到了小院了。
雨幕之下。
占地不廣的小院沒有雨打芭蕉,殘花遍地的詩意,亦沒有雕梁畫棟,古樸雅致,反而布滿裂痕。
甚至她自己那間房的窗戶上,還釘著幾塊腐朽樹根,暴雨在狂風肆掠之下已經(jīng)不知道吹了多少進屋子。
顧絆挾裹著雨幕,赤腳踏過青磚,停在走廊上。
不顧兩個丫鬟連連后退,她把頭發(fā)朝兩邊分開薅到腦后,擠出大片的水。
當那張慘白的小臉一露出,嚇得后退的兩個粉裙丫鬟看清她的樣子后立馬回神,火大不已。
“居然是你!該死的!”
“讓你去找青禾姐姐吃飯,怎么只有你回來了?青禾姐姐呢,怎么沒回來?!”青蕾氣急走到顧絆跟前,抬腳就要踹向她的膝蓋,“老實交代,你是去哪里躲懶了!”
顧絆腳朝邊上一移,直接錯開,沒有說話,還用一種不舒服的視線上下打量兩人。
“你這個廢柴,我打你,你居然敢躲!”
青蕾因為用力踹出,一腳沒踹中反而使自己一個踉蹌,氣的橫眉瞪眼,青蕉更是叫著“反了,簡直是反了”,飛快跨進屋,從門口超起一根木棍追向顧絆。
顧絆走的不快也不慢,但身后嚷嚷著的兩個丫鬟也不說甩多遠,但就是追不上。
走廊上倒是留下一長串赤腳留下的腳印。
直跨過門檻進入飯廳,顧絆才轉身看向暴跳如雷的兩個丫鬟,神色平靜的解釋道:
“你們錯怪我了,我沒有躲。我只是覺得在外面影響不好,回房間里打旁人又看不見,……下手還可以重一點?!?p> 回房間打?
旁人看不見,下手可以重一點?!
兩個丫鬟腳步戛然而止。
齊刷刷一愣。
過了兩秒,兩人竟是忍不住“噗呲”一聲哈哈哈的狂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我沒聽錯吧!”
“這草包每次見到我拿了木棍都恨不得躲得遠遠的,這次居然要進屋讓我打?”青蕾手里拿著的木棍,抬起下巴,囂張的指著顧絆:“喂,我說大小姐,你身上那些傷都好了嗎?還是你喜歡上被虐了?”
眼前這兩丫鬟,頭上有金簪,腕有玉鐲,手被養(yǎng)的紅潤光澤,眉黛唇脂一樣不少,就連身上的長裙都顏色鮮艷,像是新裁出的——
若不是從記憶得知這兩人是她的院子里的丫鬟,她怕是以為這兩人才是主子!
她現(xiàn)在的身上,不僅首飾珠釵一樣沒有,衣服還是舊衣,極其不合身,再加上身上隱隱傳來的疼痛感,她此刻心里只有一個念頭。
這兩丫鬟。
真是好大的狗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