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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喜站在自己立場說的一番話,左同卻聽得一臉懵,總覺得這話哪里說的不對勁,但是他現在也顧不上那么多了,連忙說道:“我知道你生氣,我看了我也生氣。可是你不能就這么拿著一根門栓去找他們一家算賬?。壳也徽f你壓根就打不過他們,就算打得過,打完人家要是報官抓你怎么辦?”
“報官就報官!”二喜喊道,“那他們這么打我弟弟,你嘴里那個官他不管的嗎?我為什么怕他這個?打不過,打不過怎么樣?有種他們就打死我,我不能就這么咽下這口氣!”
左同聽了這話,更是知道二喜這是豁了命的,心里更是著急。
“你別賭氣,要想懲罰他們,咱們有的是辦法,咱回家一起商量,從長計議,好不好?你先跟我回去?!?p> 二喜看了他一眼,腳步停了下來。
左同見狀,終于松了一口氣,也停了下來。
“走,我們回家。”左同輕聲說,想去拉二喜,手卻被二喜甩開,左同有些不明所以地看著二喜。
“你讓開?!?p> “啊?”
二喜看著左同傻憨憨的樣子,無奈的嘆了口氣,“趙家到了,你擋我的路了?!?p> 左同這才反應過來,回頭一看,自己果然站在趙家的門前。
“二喜,你再想想,我覺得你這樣真不行?!弊笸凰佬牡卣f,“再說,咱們現在說到底不也是一面之詞,我們也沒什么證據,就是說,咱們也講不出什么道理啊?”
二喜冷哼一聲,她現在對三喜的保護欲成倍上漲,反問道:“你什么意思?你意思是說我弟弟撒謊,誣陷他們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左同連忙擺著手解釋道,“可是我總覺得這樣做不對……”
“我不管對不對,我只知道現在這口氣我要是不出,我就會炸,炸成一片片那種炸?!?p> 二喜說完,眼睛盯盯的看著左同,左同看了二喜一眼,又看了看二喜手里的門栓,咬了咬牙,上前一步把二喜扛在了肩膀上,大步大步往家走。
“左同!你放我下來!”二喜先是被他嚇懵了,隨即反應過來,大聲的喊著。
“不放!”左同應聲道,“以暴制暴是不對的,我不能就這么放你去鬧事。”
二喜聞言更生氣了,自家人受了委屈,自己不去算賬,到了門口還要灰溜溜的回去,這也未免太憋屈了吧?
可惜二喜雖然大了左同兩歲,力氣上是完全壓不住左同,不管她在左同的肩膀上怎么掙扎撒潑,左同硬是沒有將她放下來,而是這么一路又給她扛回了左家。
等兩人回到左家院里,左同這才把二喜放了下來,柳氏聽見了響動連忙出來看,見左同跑去插門,二喜則是一臉狼狽的站在院子里喘粗氣,嘴里還念念叨叨的。
“怎么了這是?又怎么了?”柳氏一邊說著一邊走過來給二喜整理那一頭亂糟糟的頭發(fā),“不是剛給你梳完頭發(fā)?怎么出去一趟搞得這么狼狽?”
“還不是……”二喜脫口就想告左同的狀,猛然想到人家左同才是柳氏的親兒子,想了想這才又把話咽了回去。
“怎么了?怎么不說了?”柳氏追問道,見二喜支支吾吾的不說話,把眼神給到了關好門回來的左同。
左同看了看垂著頭明顯還在生氣的二喜,想了想說:“沒事,娘。就是她剛才應該是被三喜的傷嚇到了,跑出去摔倒了,就這樣了?!?p> 柳氏聞言有些懷疑的看了二喜一眼,這孩子一身衣裳干干凈凈,哪里有摔倒的樣子?
柳氏張了張嘴,想了想還是沒有再追問。
三喜看了傷喝了藥就在左同屋子里睡下了,許是好久沒睡好了,這一覺三喜睡得格外沉,二喜則是毫無睡意的在他床前守了一個下午,時不時的給他掖掖被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眼看著到了做晚飯的時候,二喜嘆了口氣,摸了摸三喜的小臉,輕手輕腳地出了門。
二喜來到左家灶間這邊,因為她來的早,這會兒左嚴承夫婦都在屋子里呆著,灶間只有她自己。
二喜在灶間轉了一圈兒,灶間的東西很齊全,糧食的種類也很多,跟趙家完全不同,明顯左家吃的要好上很多,
二喜想了想,擼起袖子打水洗了手,從袋子里舀出一大勺黑面,又加了一些白面開始和起面來。
二喜正揉著面,一抬頭左同就站在不遠處,二喜愣了一下,沒出聲,接著低頭和面。
左同見狀試探性的往二喜身邊湊了幾步,沒一會兒挪到了二喜的面前。
“二喜……姐……你還生氣呢?”左同聲音低低的說,心里有些忐忑。
二喜抬頭看了他一眼,說:“生氣也不是跟你生氣,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
左同聞言終于是松了口氣,這一下午他都在惦記這件事。
沒等左同說話,二喜突然抬頭說道:“對不住,那會兒……把你打疼了吧?”
二喜指的是左同扛著她的時候,那時候她氣的不行,下手也沒輕沒重的,沒少錘左同的后背,自己一個二十八的靈魂這么動手打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孩子,想想也怪不好意思的。
左同連忙搖頭,笑著說道:“嗐,不疼,有啥疼的?你不生氣了就成?!?p> 二喜笑了笑,沒說話。她那時候是真的生氣了,就想照著趙大勇的腦瓜子給他一下,現在氣消了點,也冷靜了許多,她自己也覺得那會兒有些沖動了。
但是話又說回來,自己現在怎么說也是替代了趙二喜,做了趙三喜的姐姐,那就應該負起責任來,說什么也不能放過趙大勇這個王八蛋,還有,趙強!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二喜想著,一拳錘在了面團上,給眼前的左同嚇了一跳。
“咳,那個,二喜姐,你晚上要做飯呀?”左同敏感的覺察出來氣氛不對,為緩和氛圍說道。
二喜回過神來,腦子里的計劃已定,整個人終于看上去放松了許多,沖左同笑了一下,說:“我們姐弟倆白吃白拿已經夠不好意思的了,我現在也沒啥能報答你們的,像是做頓飯這樣的小事我還是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