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鬧
“二喜……”
趙二喜看他一個名字都叫的扭扭捏捏,有些疑惑的“嗯?”了一聲。
“這個給你?!弊笸吐曊f著,從兜里掏出來一朵有些蔫了的小野花,遞給二喜。
“你這是……”二喜接過那朵看起來可憐兮兮的小野花,說道。
左同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白皙的臉上爬上了淡淡的紅暈?!拔夷锩看尾婚_心,我爹就會給她摘幾朵花。我看你之前,就,就不是很開心的樣子,然后……山上正好有這朵花……它,那個擋了我的路……也不是!反正就是送給你了,你別不開心了?!?p> 二喜認(rèn)真的聽著左同有些語無倫次的話,連嘴角什么時候拐了上去都沒注意到。
“你爹教你,送蔫巴的花啊?”
二喜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悄聲說著。
左同聽了臉上更是跟火燒一般,連忙解釋道:“我放在衣服里來著,不知道怎么碰到它了,它就這樣了,我真沒有故意摘蔫巴的?!?p> 二喜看著左同著急的樣子,低聲笑開了,見她笑了,左同這才反應(yīng)過來,眼前的小姑娘可能是在逗自己玩。
左同又看了二喜一眼,也不羞,自己也傻乎乎地跟著二喜笑。
一頓飯吃的賓主盡歡,尤其是三喜,這孩子沒怎么沾過葷腥,除了剛開始有些扭捏,后面就吃的是風(fēng)卷殘云,直到左同起身去給三喜盛第三碗雜糧飯的時候,二喜連忙拉住了左同。
“別給他盛了,他平日里吃不了這么多,猛然吃這么多,怕他胃受不了?!倍惨贿呎f著,一邊從左同手里把碗拿了下來。
二喜可是眼看著三喜那小肚子一點(diǎn)一點(diǎn)變圓,生怕把孩子撐壞了。
左同手里的碗雖然交給了二喜,可是看著三喜那眼巴巴盯著菜的模樣還有些不忍,把目光投向了柳氏。
“二喜說的是,一下子吃這么多不成的?!绷嫌蟽鹤訛殡y的目光,笑瞇瞇的說。
三喜聽了柳氏的話,也知道自己吃的太多了,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一臉害羞的把腦袋搭在二喜身上。
左同看了三喜的小模樣,想逗他說兩句話,還未來得及開口,大門外就傳來了叩門聲。
“里尹大人,您在家嗎?開一開門呀!”
“好像是二嬸的聲音?!?p> 三喜突然坐直,小臉垮了下來,咽了咽口水說道,“姐,咱們是不是要回去了?”
“這白氏到底都干了什么,給你們兩個嚇成這個樣子?”
左嚴(yán)承見狀,也沒急著去開門,只是看著驚慌的三喜,皺眉道。
柳氏嘆了口氣,在桌子底下拍了拍他的腿。
“說來話長。二喜,你帶著弟弟去阿同的屋子,讓我們跟她說?!?p> 二喜本來是想自己應(yīng)戰(zhàn)的,轉(zhuǎn)念一想,自己現(xiàn)在畢竟只是個小孩,很多話說了跟白說一樣,倒不如把白氏交給左氏夫婦。
“那謝謝嬸子了?!?p> 二喜站起身乖巧的答道,拉了三喜的手,跟著左同往他的屋子里走去。
柳氏見三人走了,和左嚴(yán)承對視一眼,這才慢悠悠的去門口開門。
柳氏打開門,白氏一臉笑意的看著她,身后還跟了個垂頭喪氣的趙三果。
“快,叫人,這是你柳嬸子?!卑资闲Σ[瞇的說,抻著脖子,眼睛忍不住的往柳氏身后瞟。
白氏一走到門口就聞到肉香了,一打開門,那燉肉的香氣直往她鼻子里竄,這讓她這午飯一口沒吃的肚子更是叫的歡暢。
白氏偷著在心里撇嘴,這她們自己家上次吃肉都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人家里尹家里可到好,來了兩個野孩子還敢燉肉呢,白白便宜了兩個小崽子……就不知道吃沒吃完,有沒有?!?p> “趙家嫂子?這大中午的,您不在家給你家男人做飯,可是有什么要緊的事?”柳氏懶洋洋的靠在門上,擋住白氏的視線,一點(diǎn)沒有讓路放白氏進(jìn)去的意思。
白氏把自己的視線收了回來,陪笑道:“家里飯都做好了,我這不是尋思,咱家兩個孩子還在你這兒呢!
我這不是……趕緊過來接,別給你們,給你們添了麻煩。”
柳氏笑的得體,回道:“不麻煩,二喜姐弟倆乖得很,我們都喜歡著呢。既然你們家飯都做好了,那你快些回去吃飯吧,不必惦記了。”
柳氏說完,手上似乎就要關(guān)門,白氏連忙抓住木門,不死心地說:“您看您這是哪里的話?我自己家的孩子哪能不惦記?柳妹子,你是不是信了二喜那丫頭的話,跟我在這兒生氣呢?你可千萬別聽那孩子瞎說,那孩子今年十三了,想出門子了,正是心飄的時候,那嘴里哪有一句正經(jīng)話呢?你可不能信她??!”
“我信不信有什么打緊?嫂子,我也不跟你墨跡,我家相公已經(jīng)找人通知了老馬家,很快估計就有人來接了,你就不用費(fèi)事了。”柳氏話沒說完,白氏坐地上就開始哭,仿佛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般。
“哎呦喲!可是欺負(fù)人??!我們自己家的孩子扣下不還了!”
白氏大著嗓門,哭喊著道,“老馬家要是真把人給接走了,我們一家子可怎么活??!我們哪對得起死去的大哥大嫂?。看蟾绱笊┌?!不是我們對孩子不好,實在是留不住孩子啊……”
隨著白氏的哭聲,柳氏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柳氏是學(xué)過醫(yī)讀過書的人,嫁給左嚴(yán)承之后也是沒經(jīng)歷過這樣鬧到門口的事,白氏這突然搞這么無賴的樣子,還真是打了柳氏一個措手不及。
柳氏一邊去拉她起來,一邊皺眉勸她,白氏就跟什么也沒聽見一樣,只顧拍著自己的大腿哭。
“哭什么哭!”
左嚴(yán)承略帶威嚴(yán)的聲音在柳氏身后響起,柳氏終于是松了一口氣。
白氏被左嚴(yán)承的聲音嚇得慌了一瞬,不過也只是一瞬,隨即她就依然哭自己的,就像沒聽見左嚴(yán)承的話一般。
左嚴(yán)承見她依舊嚎著,拉過自家媳婦,冷笑道:“現(xiàn)在全村人都知道你欺負(fù)自家侄女兒,難道你以為,你坐在這兒哭,就能讓大家忘了這件事了?拿誰當(dāng)好糊弄的呢?
行啊,鬧吧,一會我就找人把你捆到鎮(zhèn)上去,讓大老爺審一審你,到時候你就不鬧了。”
左嚴(yán)承這個里尹已經(jīng)做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對付這樣的無賴手段根本不在話下。
果然,白氏聽了“大老爺”這三個字,哭聲瞬間停止,臉色一變,自己拍了拍褲子,麻利地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