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你對柳醫(yī)生,是不是……
倆人正在院長辦公室里喝茶定定驚,醫(yī)務(wù)人員過來,“傅爺,老爺子醒了,在找您?!?p> 傅漠年忙起身,見柳慕秋坐著沒動,朝她抬了抬下巴。
“你不一起?”
柳慕秋奇怪地看著他,“老爺子找的是你,又不是我?!?p> 傅漠年伸手拉著她手臂,“你是他主治醫(yī)生,他醒了,你不得看看情況?”
柳慕秋沒料到他直接上手,忙用手去拔開他的手。
“行了,我去就是了,不用拉我,我腿短,跟不上?!?p> 她話就這么一說,傅漠年先是瞥一眼她的長腿,然后,刻意放慢腳步,等她跟上來,倆人并肩走著。
“院長說老爺子一大早醒過一次,后來又睡了?”
“嗯,醒來問了幾句,喝了點粥,很快又睡了?!?p> 柳慕秋沒問老爺子問的啥,估計,都是擔心傅漠年的話吧。
總歸,不是她這個當醫(yī)生需要知道的。
傅漠年卻說,“他問,麟麟在柳醫(yī)生那住得習慣嗎,還說給你添麻煩了。”
柳慕秋驚訝地看他,“老爺子知道我?”
傅漠年笑了笑,“他當然知道,昨天還問怎么沒叫你一起參加壽宴?!?p> 柳慕秋其實不太相信傅漠年說的這些,然而,以傅漠年的性格又沒必要開這種玩笑。
但如果老爺子真知道她,那她現(xiàn)在進去,還挺尷尬的。
畢竟,她可是親手把老爺子親兒子親孫子送進警局的人。
老爺子就算心胸再廣闊,也不可能不計較吧?
柳慕秋如此想著,腳步又緩了幾分。
傅漠年見她低著頭慢吞吞的模樣,與平時走起路來颯颯生風的她判若兩人。
“怎么了?”
柳慕秋抬起頭,朝他擠出一抹笑意,嘖了一聲,調(diào)侃道。
“就想著,一會會不會挨老爺子一巴掌。”
傅漠年若有所思看了她兩眼,“想什么呢?我爺爺雖然年紀大了,但沒糊涂到黑白不分的程度?!?p> 柳慕秋在心里說了句“但愿吧”,嘴里應(yīng)道。
“我這不是開開玩笑嗎?”
到這時,柳慕秋有點后悔,擔任傅漠年醫(yī)生這么久了,她居然,從不曾去打探過他家的情況。
歸根到底,她是從沒想過會跟傅家其他人有任何交集,包括傅漠年,她也只認為與他只有醫(yī)生病人這種交集。
可現(xiàn)在,不僅她與傅漠年,就是與傅家,亦似乎,生了越來越多的糾葛。
真煩??!
柳慕秋在心里暗地嘆氣間,人已經(jīng)走到了加護病房門口。
傅漠年先推門進去,對挨坐在床上的老爺子叫了聲爺爺,然后閃開身,把柳慕秋引過來。
“爺爺,這就是我現(xiàn)在的主治醫(yī)生,也是麟麟的老師,柳慕秋?!?p> 柳慕秋對著床上的老爺子略略躬身,“傅老先生,您好!我叫柳慕秋?!?p> 老爺子一臉慈祥笑意,看著眼前一對璧人,心里甚是欣慰。
孫子三十歲了,還是第一次主動領(lǐng)女生給他老人家看。
“柳醫(yī)生啊,漠年都跟我說了,謝謝你照顧我這脾氣古怪的孫子和曾孫子。”
柳慕秋雖然聽傅漠年否認過了,但親眼看見老爺子慈眉善目地面對自己,心里還是有些詫異。
“老先生言重了,這是我的工作,我做的全是份內(nèi)事?!?p> 可就算柳慕秋怎么強調(diào),她的所有行為,都是出于工作,仍打消不了老爺子自個尋思出的一樁美好姻緣,老人看著柳慕秋的眼神,便多了不少別的考量。
“柳醫(yī)生,聽漠年說,昨晚你救了我這一條老命,多謝了?!?p> 柳慕秋偏頭掃傅漠年一眼,這男人,到底在老爺子面前說些啥。
她怎么覺得,老爺子看她的眼神、說的話,全都有點怪?
“老先生您別聽傅先生亂吹,您送進來是由醫(yī)院的專家診治的,我只是幫忙施了一下針,輔助治療一下而已?!?p> 柳慕秋沒有好大喜功的習慣,尤其對老爺子這樣的急癥,若不是院長施救手段及時,她連給人施針的機會都沒有。
老爺子一路仔細地觀察著她,發(fā)現(xiàn)她雖然年輕,甚至,那水|嫩的臉孔,看起來就像還沒出校門的大學生一般。
然而,他從她得體的笑容和言語間,能看出她是個教養(yǎng)極佳的女孩,而她年紀輕輕,面對著他這樣身份的人,并無半點慌亂,不亢不卑間,言語和態(tài)度,都拿捏得十分準確。
如此聰慧又懂世故的女孩,配自己的這高傲的孫子,還真是才子佳人,天生一對。
而最重要的,是她似乎毫不排斥他的寶貝曾孫,甚至,跟曾孫子相處得亦十分融洽?
這可真是難得!
別人是不知道,他這孫子和曾孫子,脾氣真不是一般人可以受得了的。
倒不是說他們有多殘暴,而是,這倆性子都冷漠難接近,而且十分高傲。
可他看孫子與柳慕秋的互動,哪有半點冷漠高傲的模樣,倆人交流時眉目流轉(zhuǎn)間流露出來的神情動態(tài),都有點老夫老妻的味道了。
“柳醫(yī)生謙虛了,你的事,漠年跟我提了不少,麗敏碰著你,是她的福氣,至于天榮和梓威兩個畜生做的糊涂事,我代他們說聲對不住了。”
柳慕秋原本真怕老爺子會因傅天榮父子的事對她興師問罪,結(jié)果,老爺子不但沒怪她,還主動跟她道歉。
“老先生您言重了,他們都是成年人,有承擔責任的能力了,跟老先生您半點關(guān)系都沒有。再說,他們犯的錯,法律自會公正地制裁他們?!?p> 柳慕秋不太想在這些事上打轉(zhuǎn),便上前一些,看了看床側(cè)的監(jiān)測器的數(shù)據(jù),基本平穩(wěn)。
“老先生,您平躺下來,我給您把把脈?!?p> 老爺子脈像平穩(wěn)有力,很顯然,身體挺硬朗的。
可想而知,昨天于家那些人說得多難聽,才能把身體如此硬朗的老頭給氣暈了。
不過,這些,是傅家的家事,傅漠年自然會處理,輪不到她這外人瞎操心。
“老先生,您身體還挺硬朗的,回去好好休養(yǎng)幾天就沒事了?!?p> 說著,幫老人掖好被子。
老爺子壓根不關(guān)心自己的事,視線一直粘在她臉上。
“柳醫(yī)生,什么時候有空,跟漠年和麟麟回家來吃頓飯?”
柳慕秋只覺得老爺子有點熱情得過份了,很自然地拒絕道。
“老先生,非常抱歉,我家里還有兩個孩子,平時除了上班,其余時間基本都忙于照顧他們?!?p> 柳慕秋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會錯意,但有些事,最好在有點苗頭時就早早扼殺掉。
果然,老爺子的臉色明顯一凝。
柳慕秋是個明白人,身子朝后退了退。
“老先生,那我不妨礙您休息了?!?p> 轉(zhuǎn)頭,對傅漠年道,“傅先生,你忙完給我信息,我來給你施針?!?p> 又朝老爺子笑著道了別,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等門關(guān)上,老爺子十分失望地向?qū)O子確認道。
“柳醫(yī)生,她結(jié)婚了?還有兩個孩子?”
傅漠年點點頭,如實回他。
“離了,但倆孩子跟她過!挺不容易的……”
老爺子皺起眉盯著他,“漠年,你對柳醫(yī)生,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