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好像在攆牲口
面對妻子的擔心,許正陽只是淡淡一笑。
“不要害怕他們,這些人其實都是紙老虎,只會挑軟柿子捏,在他們面前越是唯唯諾諾,他們反而會變本加厲?!?p> 許正陽并非只是妄加評價,因為見到張文玲,和他們兩口子有關(guān)的一段前世記憶被喚了起來。
當時趙光軍不知因為什么事和一個剛從外地過來的小伙發(fā)生了矛盾。
小伙子雖然初來乍到,但也聽說過趙光軍是不太好惹的地頭蛇。
即便如此,兩人起沖突時,小伙子一寸不讓。
趙光軍自然開始擺架勢,揚言要把小伙子給費了,并竄和了幾個人要動手。
小伙子最后被惹急了,真的要和他玩命,趙光軍反而慫了。
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許正陽是在和狐朋狗友們打麻將時聽他們說的。
所謂軟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但真正不要命的人,其實還是窮人居多,身無分文,爛命一條,你把我惹急了,就誰都別活了。而像趙光軍這樣的有錢人,其實只是嘴上厲害而已,因為有錢,他反而怕死。
很多定律,任何時代都一樣。
可盡管許正陽這樣說,汪婉茹的眉頭仍然沒有舒展開,臉上寫滿了擔心。
許正陽努力安慰了好一會兒,她才略顯安心地吃完了早餐。
若不是急著把那筆錢湊齊,許正陽真想一直留在醫(yī)院陪著汪婉茹。
他體內(nèi)明明住著一個年近60的老人的靈魂,卻重新燃起對愛情的強烈欲望,這一點真是神奇,也令人興奮。
許正陽最后在戀戀不舍中離開了醫(yī)院,騎著自己的二八大杠開始到市里找活干。
離開醫(yī)院后,他發(fā)現(xiàn)天空略顯陰沉,黑壓壓的云層好像一塊巨大的鐵餅一般懸在高空。
會下雨么?
許正陽有些擔心,想著要用手機看一下天氣預(yù)報,然而手伸進兜里卻掏了個空,繼而才想起自己已經(jīng)要在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告別手機了,但這個時不時就要看看手機的習(xí)慣卻不是短時間內(nèi)能改變。
他昨天回家晚,又沒來得及關(guān)注天氣預(yù)報,此時只能默默祈禱老天先不要下雨。
然而老天想要發(fā)作,從來都不看人的臉色,大雨很快就傾盆而至,許正陽反應(yīng)也是夠快,及時找到了躲雨的地方,才沒有被澆成落湯雞。
夏天的雨來的急,走的也急。
可雨雖然停了,云層卻比之前更黑了,一會可能會下的更大。這種情況下想繼續(xù)走街串巷是不可能了,許正陽只能趁著雨停的間隙快速回到家中。
果不其然,他幾乎剛回到家里,大雨再度傾盆而至。
不過回到家中的許正陽也沒閑著,他開始對著家里的一堆廢家電忙活起來。
其中一些家電都是小毛病,連零件都不需要更換,不過有很多家電若想修好,需要更換一些必要的零件。
許正陽的家中自然是沒有這樣的零件,想要這種零件,只能去專門的地方去買。
許正陽不由想到了之前那個配件廠的呂政。等雨停了,他想去那個配件廠找對方買一些貨回來。
在家里一陣忙活后,許正陽把收到家里的家電分成了三堆,床和縫紉機間的縫隙中,堆著的是已經(jīng)修好了的。
縫紉機的另一側(cè)和放電視的柜子間堆放的,則是能被修好,但需要購買零件的。許正陽用本把修好它們需要購買的零件一一記下。
最后一堆是數(shù)量最小的,大概只有五六個,是根本無法修好的,里面的配件基本都是壞的。
他把這一堆直接放到了狹小的方廳里,打算以后有多余的時間,親自送到廢品收購站里。
把家里的家電分類完畢后,一縷從云層中擠出來的陽光透過窗戶照進許正陽家的臥室。
許正陽連忙打開窗戶檢查外面的情況,那片讓人感到壓抑的黑云已經(jīng)飄到其他地方去灑水了。
他容不得時間的耽擱,快速收拾好東西離開家,再次開啟了走街串巷的旅程。
臨出發(fā)前,他簡單規(guī)劃了一行進的路線,這兩天他基本都在同一片區(qū)域內(nèi)繞,那附近的電器估計都修得差不多了,他決定換一片新的區(qū)域去薅羊毛。
許正陽忙活了一個下午,也賺了幾十塊錢。雖然和昨天沒辦法比,但這個收入也令他感到雀躍。看來修家電比他所想象的賺錢要快。
新的區(qū)域離許正陽要去的配件廠很近,他趁著廠子下班前趕去那里,決定直接買點配件帶回家,把剩下的電器也都修好。
來到廠子后,許正陽通過打聽,很快找到呂政。
此時的呂政躺在倉庫的辦公室里,雙腿搭在桌子上,辦公桌上擺著一個茶杯,里面隱隱飄出茶的清香。
呂政也不是干躺著,手里捧著一本金庸的小說,看得津津有味。這個時代的影視劇還沒后世那般發(fā)達,娛樂項目也不豐富,手機這種鴉片一般的工具也還沒有出現(xiàn),金庸小說是中年男人主要的精神食糧。
許正陽進去后,他只是掃了一眼,換了個姿勢,繼續(xù)看手里的小說。
看著他一副養(yǎng)大爺?shù)纳駪B(tài),許正陽忍不住想,看來不同時代國企小領(lǐng)導(dǎo)的工作狀態(tài)都差不多與其是在工作,不如說是在養(yǎng)爺,干活的都是領(lǐng)導(dǎo)們手下的工人。
不過仔細想來,能在倉庫這么肥的部門做主管的,家里一般也都有成爺?shù)谋尘啊?p> 許正陽進去已經(jīng)有一會兒了,呂政也看到他進來了,卻始終都在看書。
許正陽隱隱察覺到一絲不對勁,耐著性子又等了一小會兒,發(fā)覺對方仍不理他,忍不住開口問道:“呂哥,你還記得我不?上次......”
還沒等許正陽把話說完,呂政就伸出手來,好像在攆牲口一樣,要把許正陽攆出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