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處亂葬崗,并不是真正的無主之地,而是一個名稱為亂葬崗的墓園。
此地建造于上個世紀(jì)二十年代,是因為南洋這邊的特殊人口構(gòu)成,除了華人和南洋人之外,還有不少黑皮白鬼存在,人們在安葬的時候選擇在了同一處地方,所以取名為亂葬崗。
只不過在歷經(jīng)了這么多年的風(fēng)霜后,此地已經(jīng)無人管理,一些人偷偷將尸體埋葬于此,與正經(jīng)的亂葬崗,也并無差別了。
胡老狗帶我來這個地方,讓我覺得有些奇怪。
然而當(dāng)我提出這個疑問之后,胡老狗只是神色嚴(yán)肅的搖了搖頭,并且告誡我等下不要亂說話,便邁步往前走去。
似乎來到亂葬崗的牌坊下面后,胡老狗的神情,就開始變得嚴(yán)肅謹(jǐn)慎了起來。
見他如此,我便也只好暫時壓住心中疑惑,與他一同朝著亂葬崗的里面走去。
此時已經(jīng)夜幕降臨,整個山坡到處佇立著各式各樣的墓碑,有華人傳統(tǒng)的石碑,也有洋人的那種十字架墓碑,混合在一起橫七豎八,看起來充滿一種怪異的氛圍。
胡老狗的目標(biāo)似乎很明確,帶著我一路往上,最終在墓園的最后方的角落處停了下來。
“跪!”胡老狗突然沖我喊了一聲。
我一愣,不明就里的問道:“什么?跪哪兒?!”
“朝著這座山頭?!焙瞎分噶酥该媲半s草叢生的山石,沖我說道。
我還想再問什么,但見胡老狗如此嚴(yán)肅,只得點點頭,朝著雜草叢生的地方,單膝跪了下去。
隨即,胡老狗拿著之前喝剩下的那瓶五糧液,放在石頭面前,彎著腰開始在雜草里面扒拉了一陣兒,然后從石頭的下方,扒出了一塊巴掌大小的墓碑。
墓碑上面,雕刻著密密麻麻的一些奇怪字符,最中間的地方,畫著一枚道家符箓。
“武當(dāng)山正一道弟子胡漢學(xué),今日妄請大仙相助,助劉家風(fēng)水師傳人劉七夜渡過此劫,來日當(dāng)有重謝!”
說罷,胡老狗將五糧液打開,倒在了墓碑面前的里面。
又看向我,道:“咬破你的右手食指指尖,將鮮血滴在這塊碑文上?!?p> 如此嚴(yán)肅的氛圍之下,我并沒有去再反駁和疑問,按照胡老狗所說,將指尖血滴在了墓碑的碑文上面。
鮮血流淌在碑文上后,胡老狗的臉色便變得更加的嚴(yán)肅,雙目死死的盯著手中的墓碑,一聲不吭的站在我的旁邊。
碑文上的鮮血,順著那些看不懂的字符縫隙緩緩?fù)铝魈?,不多時透過縫隙,最終又滴落在地上。
“草!”
胡老狗破口大罵一聲,咬牙咬破自己的指尖,按在碑文上面,用鮮血在上面畫了一道符文。
“嗚呼!”
突然,周圍一股陰風(fēng)猛然出現(xiàn),席卷草地帶起陣陣煙塵,直撲我們的方向而來!
“哐當(dāng)!”
胡老狗手中的墓碑掉落雜草之中,發(fā)出一聲悶響。
陰風(fēng)嗚咽,我只覺周圍似乎有無數(shù)的眼睛,在死死的盯著我一般,讓我有些發(fā)毛,心中升起一股謹(jǐn)慎的防備。
“走!”
胡老狗二話不說,一把拉起我,拿著地上還未倒完的五糧液,順著山路快速的往山下走去。
我們兩人快速下山,進入車?yán)镏螅瞎返谋砬闃O度憤怒,一巴掌拍在了方向盤上,破口大罵道:“狗日的,這種畜生,真他媽沒有一點感恩之心!”
“您到底在做什么?!”
我見他如此憤怒,不由得開口問道。
“剛才我領(lǐng)你拜的,是你爺爺之前救過的一條黃鼠狼。”
胡老狗拿出香煙點燃,深深抽了一口,隨即向我解釋了剛才的所作所為。
爺爺生前在一次為人堪輿風(fēng)水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一條強渡天劫之時,被天雷劈中的黃鼠狼。
眾所周知,狐(狐貍)、黃(黃鼠狼)、白(刺猬)、柳(蛇)、灰(老鼠)這五種動物,被并成為五大仙家。
主要原因便是他們擁有一定的靈性,能夠修煉成精。
但五大仙家雖然說名頭很大,也只不過是野仙罷了,想要修成正果,不僅僅需要長時間的修煉,更要很多機緣劫難,才能夠真正的位列仙班。
其中,黃鼠狼在修煉到一定的程度之后,還會在路旁向路人討封,詢問路人他像人還是像神等問題,來獲得所謂的認(rèn)可。
爺爺救下的這條黃鼠狼,當(dāng)時已經(jīng)修煉到了一定的程度,但因為渡劫失敗,最終差點命隕。
后來爺爺用了風(fēng)水秘法,為這條黃鼠狼尋找到了這座亂葬崗,作為修煉之地,并且布下陣法,幫助其修煉恢復(fù)。
如今它的能力,已經(jīng)接近真正的地仙的程度,為我擋下一劫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當(dāng)胡老狗讓我用鮮血供養(yǎng),想要讓它出手的時候,它卻根本不愿意幫這個忙,搞出陣陣陰風(fēng),更是在威脅我們離開。
這才導(dǎo)致胡老狗此刻,如此的氣憤!
聽完他所說,我的心中才恍然大悟,明白過來。
不過,對于這種事情,我的心中并未有多少的意外,只是無奈笑了笑,道:“胡老,您也別這么生氣,人走茶涼不是很正常嗎?大活人都會在你失勢的時候離你而去,更何況一條黃皮子呢?”
“他媽的,要不是你爺爺,它這個小畜生早就死了,還輪到它現(xiàn)在威脅我?!”
胡老狗罵完,發(fā)動車輛,調(diào)轉(zhuǎn)車頭道:“算球!求人不如求己,咱們不找他,再想別的辦法!”
說著,快速一加油門,猛然竄了出去。
半個小時后,我們回到了華人街。
夜幕已深,華人街已經(jīng)沒有了白日的繁華,周圍的鋪子幾乎都早早的關(guān)了門,只有零星幾家還在開著燈。
來到我家鋪子門前,就見大門緊閉,屋內(nèi)燈光通明,卻沒有任何的聲響。
我和胡老狗一同下車,打開店門之后,眼前的景象,不由得令我一愣!
張玲瓏此刻正襟危坐在柜臺的后方,身旁是按照胡老狗所說而布置的靈勾鎖陣,一尊烏紅發(fā)黑的古曼童蓋著一張黃紙,靜靜的放在他的身前,看起來好似沒有任何的異樣。
然而,地面上卻有著點點血跡,一股腥臭氣味充斥在整個鋪子之中。
見我們進來,張玲瓏的臉上表情頓時垮了,一臉有苦說不出的表情,目光不停地瞥向柜臺下方,暗示我們有東西藏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