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細(xì)觀察過,墳地處在高處,左右亦有高大樹木,墳土砂石較多,按理說這個地方不利于養(yǎng)尸,偏偏又有埋著僵尸,這點(diǎn)的確挺奇怪的。
唯一值得慶幸是他爺爺奶奶合葬在一起,恰好應(yīng)了“龍鳳合和”。如果李家先人是分開下葬,會被砂石泄干凈氣運(yùn),更別提李凱三千萬補(bǔ)償款。
等我把這些事情告訴他,為今之計,只要找回被借走的運(yùn)氣,李凱就可以平安當(dāng)他的富二代。
還沒等我和李凱把大家伙兒弄回去,只見一輛汽車停在路邊,車上先后下來幾位街溜子,黑燈瞎火的,脖子上的大金鏈子晃啊晃,差點(diǎn)亮瞎我的眼睛。
李凱碰了我一下,小聲說:“來的那個小眼鏡就是我老姑夫,聽我老姑說倆人一直鬧離婚,前幾天突然回心轉(zhuǎn)意,你說會不會與前幾天撞見的娘們有關(guān)?”
我點(diǎn)點(diǎn)頭:“還真沒準(zhǔn),畢竟如果把你弄死,你們老李家算是絕了香火。”
那個王小平斜楞個肩膀子,帶著一票街溜子把我們團(tuán)團(tuán)圍住,此時李凱那幾位親戚也相繼緩過勁兒,對于之前所發(fā)生的事情完全不記得。
看到王小平的那一刻,大家還很納悶,反問為什么要把他們帶到這里?
瞧這些人都緊張不得了,還問李凱,到底是什么時候來的祖墳這里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李凱卻指著來者幾個人,急眼了:“王小平,我干你大爺?shù)?,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們老李家的祖墳是不是你搞的鬼!?p> 王小平說:“沒別的意思,既然大家都來了,我也別藏著掖著,咱就一個目的,你們所有人把衣服都脫了,我這里有一套新衣服,換上以后,每個人一萬塊錢,拿錢走人,就當(dāng)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
然后他擺擺手,手底下的街溜子還真就帶來一個大皮箱,瞧著王小平欠揍的眼神,我就知道這事兒沒那么簡單。
李家兄弟幾個相互看看,都想請人拿個主意,老姑先是走過去,想問問到底怎么個情況,誰知道王小平回手就是一個“大嗶兜”,直接把她干懵逼了,然后他說:“不要喊我王小平,要叫我王總?!?p> 四叔是個急性子,看見妹妹被打,火冒三丈,擼胳膊挽袖子就要動手,怒道:“你跟誰倆呢,還尼瑪王總,我看你就是王八!”
結(jié)果四叔剛過去,王小平一擺手,左右哼哈二將,沖過去就是拳打腳踢,把四叔打的臉腫得像饅頭似的。
其他人見兄弟被打也急眼了,他們本著打虎親兄弟的氣魄沖過去幫忙。
結(jié)果理想很豐滿,現(xiàn)實很骨感。
不一會兒,就被哼哈二將手持棍棒打得抱頭鼠竄。
王小平牛氣哄哄道:“你們平時瞧不起我賺兩千五嗎,今天老子不差錢,差衣服,我也不難為你們,把衣服脫了,拿錢就走,別等我動手。”
李凱還想去理論,被我阻止下來,君子不立危墻之下,對方人多勢眾,又是帶家伙的,犯不上去拼啊。
我小聲告訴他倆字,“報警”!
李凱把手機(jī)給我看看,沒信號。
在王小平威逼利誘下,李老四率先脫下衣服,穿著只剩下一條褲衩,拿起一萬塊錢。
然后王小平指著后面的大金杯,說:“車上有衣服,自己換完老實點(diǎn)等著,王總我念舊情,完了以后把你們一起送回市里?!?p> 李老大氣憤道:“大家都是老爺們,我脫衣服沒什么,可這里還有兩位嫂子,等回去以后,我媳婦和你四嫂子一定告你性騷擾。”
王小平微微一笑,又拿出個皮箱說:“那好吧,男的一萬,女的兩萬,脫不脫!”
李老大還想反駁,結(jié)果他媳婦先不干了,怒道:“都是自家人怕啥,何況兩萬塊錢買啥衣服買不到,再說里面穿著胸罩呢,他有這份雅致,要咱就給他!”
隨后她把衣服一脫,嘁哩喀喳拿著兩萬塊錢就走向大金杯,老四媳婦一看,也顧不上自家爺們挨揍,當(dāng)即就把衣服全脫了,拿著一摞子錢,興高采烈走向大金杯。
李老大還想抗?fàn)?,可那些街溜子一個個如狼似虎,看表情恨不得把人吃了似的。
李凱趕緊問我,這王小平是不是腦子有病,大半夜趕到墳地,讓大家脫衣服干啥?
我說:“這你就不懂了,他想借你全家人的運(yùn)氣,穿衣借運(yùn)這是灰仙一門古法,非常牛逼,而且你瞧瞧墳地下邊的大金杯,沒聽過拉完活人拉骨灰嗎?這是一個必死的局?!?p> 李凱一聽,當(dāng)時喊了聲“臥槽”,瞪大眼睛,然后問我會不會法術(shù),能不能搞定這些街溜子?
我說老子是做棺材的,又不是哈利波特,會個毛線魔法?
眼看他們幾個人不懷好意向我漸漸包圍,我非常警惕,拉著李凱向后退,結(jié)果退啊退,不知不覺站在棺材旁,隱隱約約聽見磨牙聲音。
李凱回過頭看了一眼,緊張道:“那個...棺材里,好像有東西..我爺爺奶奶骨頭,動了..。”
我抬頭一瞧,明亮月光照在骨頭上。
正所謂“曬月通陰”,他們老兩口臉對臉,白森森的骷髏臉上蒙上一張若有若無的人皮面孔,露出那副詭異的笑容的時候,我當(dāng)即打了個寒顫,這尼瑪是鬧鬼??!
當(dāng)初我被前女友鬼魂糾纏的事情還讓我記憶猶新,說實話,被纏上可不好過啊,我對街溜子們說:“諸位英雄好漢,我不姓李,借過一下。”
那幾位街溜子攔著我不讓走,說你來都來了,把衣服也脫了吧。
我說脫你大爺啊,別逼我動手!
那幾個街溜子似乎沒想到我會這么硬氣,正當(dāng)舉起棍子要打我,我索性往地下一躺,喊:“哎呦哎呦,我暈了,我暈了,和我啥關(guān)系都沒有啊!”
我給李凱使個眼神,他立刻會意,學(xué)著我也順勢躺下。
正當(dāng)他們滿臉疑惑之際,棺材里冒出一道紅光,有兩位街溜子頓時不動了,雙眼直勾勾對著四周,突然變得口歪眼斜,哈喇子流地到處都是,呆呆地喊道:“俺熱(yè).熱(yè)死俺了..,熱(yè)??!”
另外一個老爺們突然媚眼如絲,“俺也熱(yè)..咋辦啊..?!?p> 倆大老爺們互相對視,然后像是發(fā)瘋一樣,嘁哩喀喳把自己脫光了,大喊大叫。
他們的朋友去幫忙,結(jié)果這倆人又蹦又跳不說,還往別人身上吐口水,就連三角褲衩都脫了。
漫山遍野的狂奔不止,一邊跑還一邊扭扭噠噠,簡直亮瞎了我的眼睛。
他們哪里知道,這就是“厲鬼侵害”的自然現(xiàn)象,人體有陽氣,突然遭受陰氣入體,精神會極度混亂,就好像在寒冬季節(jié)人體失溫瀕死之前,會感覺到渾身燥熱難忍。
那剩下的三位街溜子去幫忙,我和李凱抓住機(jī)會,撒丫子就是一頓開溜。
當(dāng)在墳地跑下來以后,漫山遍野都是亂樹殘花,我們倆好不容易跑出墳地,停在路邊緩口氣,李凱一邊喘息一邊說:“剛才太險了,你說我爸媽不會有事吧?”
他們老兩口不會有事,可那幾個叔叔就不一定了。
首先收了買命財,甘愿脫下運(yùn)衣,往后得事情誰也說不準(zhǔn)。
李凱聽我講完倒也很擔(dān)心,只不過,事情已經(jīng)不是我們能夠左右的。
正當(dāng)我們倆琢磨著該怎么才能回市里,黑暗中緩緩走過來一位身材佝僂,穿著一身黑衣長袍的老太太,她一出現(xiàn),山里的蛐蛐都不叫了,氣氛瞬間陷入到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