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沒死在爆炸中,卻折在抑郁里
“大哥,這條命是我欠你的,現(xiàn)在就算是還你了。你立刻離開中洲,我死了,只要你離開,秦闌不會為難你的?!?p> “你別再說了!”
容璟似笑非笑道,“想不到我容璟竟然是這么死的,大哥,保重了?!?p> 容迦看著容璟笑著死去。
心里既痛苦,也安慰。
這么死了很可惜,他也很痛苦,可是對容璟來說,這也許是他最好的歸宿了。
如果他再繼續(xù)幫秦闌作惡,以后的下場會有多慘?
“容璟,我的弟弟。”
容迦呢喃著他的名字。
掌心里,是容璟給他擋子彈之前塞進他手里的東西。
一個小小的儀器,不知道是什么。
容迦立刻打電話聯(lián)系了秦明。
秦明一早就在附近了,聽到槍聲趕來,恰好接到容迦的電話,確定了具體位置后,他順利找到容迦。
看到死在容迦懷里的容璟,秦明沒有說話。
這個容璟,早就該死了。
害了那么多少女,還跟著秦闌做了不少壞事,罪有應(yīng)得!
“這個給你。你跟秦爺說,我要帶我弟弟回家了?!?p> 容迦把容璟交給自己的東西給了秦明,隨后帶著容璟離開。
秦明和竇亦城看著帶血的儀器,想辦法打開后,才知道這是竇亦城紀(jì)念捷琳娜的紀(jì)念館里的監(jiān)控備份,真正的監(jiān)控。
秦闌用了一個假監(jiān)控騙了竇亦城的人,這份監(jiān)控里,是他們在紀(jì)念館里的一舉一動,包括吃的東西,甚至是守衛(wèi)的交接班時間,每個人的面貌也都記錄在其中,只要進行面部識別搜索,就可以辨別出這些人的身份。
“想不到容璟最后居然會幫我們?!?p> “他想幫的不是我們,是容迦。他這是要拿這份資料換取容迦和容氏接下來幾十年的發(fā)展和安寧?!?p> 在北洲,蕭家說了算。
在中洲,竇亦城說了算。
而秦聿,擁有的勢力更是眾人仰望的。
他幫秦聿,幫竇亦城,幫蕭家,就是在幫容迦。
“這個容璟雖然壞事做盡,但對他的哥哥還是真性情的?!?p> 秦聿點了點頭。
“可以行動了?!?p> “這么急?”
“我一秒鐘也不能再等了。”
竇亦城嘆了口氣。
他何嘗放心南笙在秦闌的手里?
“行動!”
……##……
二十四小時后。
唐慕酒從爆炸的余波中清醒了過來。
守在她身邊的,是她心心念念的丈夫,秦聿。
“酒酒。”
“我……”唐慕酒的聲音很沙啞,一開口,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喉嚨也受了傷,她干咳了幾下,秦聿遞來一杯水。
喝完水后,好了很多,她低聲問道:“金蟬呢?南笙和廣美呢?”
“金蟬很好,在秦明那邊;南笙受了傷,被竇亦城帶回總統(tǒng)府了。”
“那廣美呢?”
“她……”
唐慕酒屏住呼吸。
是死了嗎?
不、不會的。
“她已經(jīng)死了。我通知了她的父母,你放心,補償方面,不會讓她的父母后半輩子受委屈,至于她自己……她死前只說,再來一次,她不會再有貪圖權(quán)勢和富貴的心思,只想做個普通人?!?p> 這話,是金蟬告訴他的。
如果不是廣美假裝唐慕酒逃向了西邊,他的行動也不會這么順利,他的確感激廣美,所以這話他愿意帶到唐慕酒的面前。
“我不知道你對廣美如何,這個女孩,很好?!?p> 唐慕酒捂著眼睛。
哭得發(fā)不出聲音。
她的心臟,很痛。
“酒酒,你別這樣。你剛醒來,情緒不能大起大落?!?p> “秦闌呢?”
“死在了爆炸中。”
具體來說,秦闌是引動了他身上的炸藥,想要跟所有人同歸于盡。
當(dāng)時秦闌幾乎瘋了。
是唐慕酒阻止了他。
他本來是想跟唐慕酒一起死的,哪怕得不到她,也要她做自己的陪葬。
唐慕酒的一句話,點醒了他。
唐慕酒問他:“在容色山莊的那天晚上,我救了你,你可還記得?”
他對她一見鐘情,再見傾心,不就是因為那件事嗎?
“秦闌,我不欠你什么,相反,是你欠了我。你欠我一條命。如果你希望我跟著你一起死,做你的陪葬,我愿意,但我請你放了這些無辜的人?!?p> 如果他引爆了炸彈,在紀(jì)念館的人都得死,當(dāng)時只來得及撤離一部分人,秦聿和秦明、金蟬、新月、高漸離,他們都在。
唐慕酒一步步走向秦闌。
主動握住了秦闌的手。
她對著秦闌微笑,“是我引起你心底仇恨的種子,也是我開始了那場不該的孽緣,秦闌,我跟你一起死,你放了他們,好不好?”
秦闌答應(yīng)了她。
他讓那些人全都離開,給了足夠的時間讓他們撤離。
當(dāng)時除了秦聿,都被迫撤離了。
秦聿發(fā)誓要跟唐慕酒一起死。
這更加激怒了秦闌。
他本來要引爆炸彈,讓秦聿和唐慕酒都跟著自己陪葬的,可是最后一秒,他改變了主意。
唐慕酒手里的溫度感動了他。
這是她第一次那么主動的、感激的,看著他,感謝他放了那些無辜的生命,感謝他聽了她的話。
心中那份不被理解的陰暗和痛苦,在那一刻仿佛得到了釋放。
秦闌推開了唐慕酒。
他說:“愛一個人,不是要毀滅,也不是要占有,而是看著她幸福。唐慕酒,這句話,我始終記得?!?p> 謝謝你,在我生命的最有一刻,教會我愛這個字。
他轉(zhuǎn)過身,一步步走向了紀(jì)念館后方的那座人工湖。
當(dāng)湖水在爆炸中飛濺時,唐慕酒被秦聿死死護在懷里。
一瞬間,秦闌這段時間對她的好、對她的寵以及對她的一寸寸攻心,讓她覺得自己像個罪人。
她不該讓秦闌對自己動心。
更不該因為這孽緣,害了那么多無辜的人。
她的表哥,還有廣美,還有那些無辜的死去的人,都被她害死了。
極度的自責(zé)和痛哭,讓唐慕酒的喉嚨受到了嚴(yán)重的傷害。
她說不出話了。
只有秦聿,勉強可以聽得見一點聲音,可以通過唇語讀出她的意思。
一切,回到此刻。
秦聿還在安撫唐慕酒,竇亦城的助手卻來請了好幾次,說是要和他商議接下來的事情。
秦闌鬧出的動靜,太大了。
后續(xù)的處理善后,都要有人指揮。
秦聿不想去,被唐慕酒推著去了。
她想一個人靜一靜。
待秦聿和竇亦城開了會回來,卻找不到唐慕酒的身影了。
他到處尋找,最后在天臺上找到了她!
“酒酒,你這是做什么,你別嚇我好不好?糖糖和沉沉還在家里等我們回去呢。哪怕你不顧念我,也顧念一下孩子們,好不好?”
他問過心理醫(yī)生,唐慕酒這樣的狀態(tài),屬于創(chuàng)傷后自閉五感,外在的治療是沒有用的,只能靠她自己想明白。
別人能做的事,就是盡量勾起她美好的回憶,對生活和希望的期待。
唐慕酒輕輕推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