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p> 在場的人對視了一眼,隨后都起身離開了。
待他們走后,大堂內(nèi)一處屏風(fēng)后面,走出一個身材干練的年輕人。
此人眼如鷹眼,眉宇間有股駭人的煞氣,讓人看了,忍不住顫栗。
“馬宏,剛才的話,你聽到了?”
此刻,莫漢良臉上一片陰寒,仿佛萬年寒潭。
“是。”
馬宏點頭,拱了拱手。
莫漢良又道:“那些山賊,你該知道怎么處理了?”
馬宏是他的親信,不僅擁有一身高超的武藝,而且手段狠辣,很多見不得光的事,莫漢良都交給他去做。
馬宏嘴角噙著冷笑:“大人放心,我一定把他們殺得雞犬不留!”
“這是其一?!?p> 莫漢良也跟著冷笑起來:“本官還有另一件要事要你去辦,一定要辦得妥妥當(dāng)當(dāng)?shù)??!?p> “大人請吩咐?!?p> “殺掉那些山賊后,把這些書信,給我放到張晟家中。”
莫漢良從案幾下拿出幾封書信,這些都是他平時跟山賊來往的信件,當(dāng)然,上面沒有署名。
既然張晟不是自己人。
留著始終是個禍害。
而且,這次李恪特意交代讓留活口,只怕是他發(fā)現(xiàn)了什么。
這就更不能留活口,將事情牽扯到自己頭上。
畢竟,這些山賊知道他太多事,這次讓馬宏殺光他們,同時嫁禍給張晟,可謂是一箭雙雕。
馬宏接過書信,立刻出門去了。
........
翌日。
次日一早。
蜀王府內(nèi)。
護衛(wèi)長陳沖步履匆匆的走進李恪屋里,同時把收集到的情報遞給了李恪。
“殿下,這些都是屬下收集到的情報?!?p> 李恪接下情報,迅速瀏覽了一遍,神色逐漸凝重起來。
果不其然,這益州官場的水不是一般的深。
這些情報,都是護衛(wèi)在暗中和益州老百姓們打探到的情況。
其中,莫漢良在益州這些年,不但沒有建樹,反而還肆意籠絡(luò)其他官員,大肆斂財。
結(jié)黨營私,為官貪財。
僅僅是這兩點,就足以夷莫漢良三族了。
不僅這樣,現(xiàn)在各地都在鬧蝗災(zāi),最為嚴(yán)重的還是益州。
朝廷前段時間從國庫撥下的一百萬兩賑災(zāi)銀,卻沒有一分是落到百姓們的口袋里。
至于錢都流入了哪里。
李恪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了。
“誒?”
這時,李恪不由發(fā)出一聲驚嘆。
在這些情報中,他發(fā)現(xiàn)了漢中縣令張晟。
和莫漢良不一樣。
當(dāng)?shù)氐睦习傩諏堦珊苁亲鹁础?p> 這個結(jié)果,就如同是在垃圾堆里發(fā)現(xiàn)了一顆夜明珠。
李恪扭頭看向陳沖,問道:“陳沖,昨天前來的益州官員里,有沒有張晟?”
聞言,陳沖認(rèn)真的回想了會兒,說道:“沒有。”
“即刻備馬?!?p> 李恪眼里浮現(xiàn)出一絲欣喜。
太陽東升。
蜀王府門外。
李恪帶上陳沖,兩人騎馬趕去漢中。
午時。
李恪和陳沖終于趕到漢中。
漢中縣衙門前。
李恪看著頗為破爛的縣衙府,不由面露感慨。
在他得到的情報中。
益州那些官員的府衙,都是修的雕欄畫棟,大氣非凡。
但面前這一座漢中縣衙,卻是十分寒酸。
但是,這也說明了漢中縣令張晟,的確如老百姓所說那般,是個十分難得的好官。
隨即,李恪和陳沖兩人走進縣衙。
來到縣衙內(nèi)。
只見一個衣著破舊,頭發(fā)黑白參半的中年男子,正在拿著斧頭劈砍牌匾。
李恪朝陳沖打了個眼色,后者立馬領(lǐng)會,走到中年男子面前,開口問道:“老哥,我想問問,漢中縣令可在?”
中年男子頭都不抬的說道:“找我有何事?”
陳沖驚詫道:“你就是漢中縣令?”
“怎么?我不像嗎?”
中年男子抬起頭來,看向李恪和陳沖兩人。
“你便是張晟?”
李恪有些難以置信,面前這個一臉滄桑,還穿著補丁衣服的,竟然是漢中縣令。
張晟神色警覺,看向李恪說道:“你認(rèn)識我?”
李恪笑了笑道:“自然認(rèn)識,你可是老百姓眼中的父母官,我怎會不認(rèn)識呢?”
“哦?父母官?”
張晟面露一抹自嘲的笑,說道:“別折煞我了,益州境內(nèi),最窮的就是我漢中,我作為一方縣令,卻不能讓老百姓們填飽肚子,這算什么父母官?”
李恪微瞇雙眼,刻意說道:“我聽說朝廷可是撥了賑災(zāi)銀兩,怎么回事?莫非你沒收到?”
聞言,張晟發(fā)出一聲冷哼,道:“賑災(zāi)銀兩?我可沒這好福氣!”
李恪故作一臉好奇,追問道:“是嗎?難道大人知曉一些內(nèi)幕?”
“看你們二人,應(yīng)該是外鄉(xiāng)人吧?”
張晟覺著李恪面生,看著不像本地人,說道:“若你想從我這打聽到些什么,恕我無可奉告,不過,若你們想在漢中休息一晚,我這縣衙倒是能給你們借住一晚。”
看到張晟這般警覺,讓李恪覺得十分不對勁。
“老哥,不瞞你說,其實我是外地來做生意的,我見你這漢中就不錯,所以就多嘴問了幾句,如果你不想說,那我便不問了?!?p> 李恪并沒急著表明自己的身份,而是把自己包裝成外來做生意的商人。
“來做生意的?”
張晟視線打量著李恪,過了片刻后,才說道:“現(xiàn)在漢中鬧蝗災(zāi),百姓更是顆粒無收,山上又有山賊搶掠,我這縣衙里也沒有衙役,你說你來做生意?”
很明顯,張晟對于李恪商人的身份產(chǎn)生了懷疑。
李恪呵呵笑道:“這不是富貴險中求嘛?!?p> 聽到李恪這話,張晟才算是打消了疑慮。
李恪打量著周圍,說道:“張大人,你這縣衙怎么如此破?。空罩⒙煞?,你上奏到朝廷,朝廷會給你撥付銀兩修繕府衙的?!?p> 張晟輕嘆口氣,擺了擺手道:“你以為我沒想過嗎,我早已上奏朝廷了,可半年過去了都沒得到消息,而且現(xiàn)在我也沒心思修繕這府衙了?!?p> “這是為何?”
李恪似乎想到了些什么,但沒有直接說出來。
張晟:“百姓現(xiàn)在正處于水火之中,蝗災(zāi)鬧得人心不安,沒這個必要去修繕府衙,朝廷若真撥下銀兩了,那還不如去買一些糧食,讓百姓們渡過難關(guān)。”
簡簡單單的一番談話。
讓李恪對張晟也有了些了解,這張晟確實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好官。
但是,這種好官。
在益州官員的眼里,卻是異類。
從破爛不堪的縣衙,到衣著,都能看得出來。
李恪不著痕跡的轉(zhuǎn)移話題,說道:“我聽說朝廷派了一個皇子前來益州,還被授予了大都督,昨日剛抵達益州,張大人你可以去向他反映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