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雄幫……”
陸韶思索之際,韓狄湊到近前道:“是這一帶比較有名的幫派?!?p> “在宣道署最新的排名中,排在第七十八位,幫主好像姓周,四十幾歲來著……”余青山補充道。
“路安鏢局這樣長年在江湖上行走的,找一間宗門做靠山,倒也不稀奇……”
陸韶看著章泉森此刻怨憤的模樣,不似裝假……
“章先生,我們大致了解了,謝謝你告訴我們這些?!?p> “三位,聽我一句勸,千萬不能找路安鏢局走鏢啊……”
“我們記下了,會再商量下……”
章泉森還想多說,見陸韶已將門打開,便咽了回去,臨走時依依不舍地看著一桌子的酒菜……
“請便?!标懮匾谎郾憧闯隽怂男乃?。
“謝謝,謝謝……”他拿出隨身的麻袋,一股腦兒地全攬了進(jìn)去。
“對了章先生,今日之事,不要對外說哦。”當(dāng)他走到門口時,陸韶輕聲開口,露出一個令他毛骨悚然的眼神。
“明……明白……”章泉森擦了擦冷汗,急忙跑出。
見其走遠(yuǎn),余青山立刻上前問道:“師叔,眼下我們怎么辦?”
“你們覺得他說的是真的嗎?”陸韶拿起茶杯,呡了一口。
三人心里清楚,如果一切確如章泉森所言,那這路安鏢局可是天字第一號的黑店,不僅收費離譜,竟還殺人越貨,簡直無法無天。
“十有八九……”韓狄沉聲道。
余青山也點了點頭:“我看那章泉森不像在說假話……”
“對了,宗主,還有一件奇怪的事……”
“什么?”
韓狄皺眉道:“之前在路安鏢局所見,并沒有發(fā)現(xiàn)修真之人,可卻有一個例外……”
“嗯?”陸韶兩眼一睜,“誰?”
“那個倒水的丫鬟!”
“她?”陸韶腦中飛速回憶起那人的樣貌輪廓。
“她是我所見的唯一的修真之人,當(dāng)前應(yīng)該是眾字境的境界?!?p> “眾字境……小小的丫鬟竟是眾字境的高手……或者說,整個鏢局上上下下唯一的修真之人,卻是個小丫鬟……”陸韶看著二人道,“你們說這世上豈有這等怪事?這路安鏢局還真是迷霧重重啊……”
“師叔,那現(xiàn)在我們回絕他們?”余青山問道。
陸韶擺了擺手:“不必,我們現(xiàn)在急著趕路,既然說定了,就省得再去找車馬了。不管這路安鏢局的水有多深,只要我們能帶著金子順利回到敬穹山,一切都和我們沒關(guān)系。反過來說,如果他們真圖謀不軌的話,那我也不介意會一會他們,事到如今,我還真想看看迷霧之下,他們的真面目了……”
余青山和韓狄鄭重點頭。
確實,有過蟲人蠱洞的生死經(jīng)歷后,三人不僅修為飛升,應(yīng)對險境的經(jīng)驗和能力也遠(yuǎn)遠(yuǎn)勝過了常人,現(xiàn)如今,一個小小的路安鏢局,還不足以令他們害怕。
“師叔放心,有我們在,一定會順利將宗門寶藏帶回去的。”
“余老哥說的是,宗主放心,我們一路見機行事?!?p> 晚風(fēng)徐徐,一夜無事……
涂東海和路安鏢局倒守信,天剛剛亮,十輛馬車便在天澤酒樓門口一字排開。
車,都是良木雕砌的豪車,馬,都是高大威武的駿馬,陸韶三人從樓上看去,蔚為壯觀。
“陸宗主,我們到了?!?p> “有勞了……”
看著十?dāng)?shù)名孔武有力的鏢師將一個個大箱子搬下去,陸韶三人點了點頭后,也跟著走下。
“陸宗主,這位是趙平山,趙鏢頭,此次將和我一起,為三位押鏢?!币娙俗叱觯繓|海立刻上前介紹道。
“趙鏢頭,有勞了?!标懮乜粗矍八氖鄽q模樣的高大漢子,抱了一拳。
“陸宗主客氣了。三位,請上車吧?!?p> 按照之前商議,貨物分別裝于七輛馬車之上,陸韶三人則各坐一輛,韓狄和余青山分別位于隊伍首尾,陸韶則居于正中。
“啟程!”
貨物裝點完畢,隨著涂東海的一聲大吼,車隊緩緩啟動,向城外駛出。
陸韶看了一眼車隊,除了七名駕車之人外,還有涂東海、趙平山等五名騎馬的鏢師,此次路安鏢局一共出動了十二名鏢師。
十二人皆人高馬大,孔武有力,他看得出,其中一些手上必沾過人血。不過上車之前,余青山和韓狄便已看過,其中沒有修真之人。
陸韶放下簾子,閉目養(yǎng)神起來……
烈陽當(dāng)空,今日是個難得的好天,一行人清晨出發(fā),一路行進(jìn),待夕陽斜下時,已接近蜀郡。
陸韶補了個覺后,掀起簾子一看,頓時一驚。
“涂鏢頭,我們這是到哪兒了?”他舉目一看,周遭甚為陌生。
“陸宗主,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到蜀郡了,喏,穿過前面那片林子,日落之前,就能趕到?!?p> “林子?”他一下意識到,一行人并沒有走官路,而是抄了小道。
“怎么走這條路了?”
“哦,是這樣的,我想著三位不是急著趕路嘛,就抄了近道,剛剛見您在睡覺,沒打擾您,和余先生兩位商量過的。”
“原來如此……”陸韶點了點頭,“辛苦諸位了。”
“陸宗主客氣了?!?p> 陸韶回身,嘴角一斜,露出玩味的眼神。
抄小路確實讓他們縮短了一些路程,但涂東海判斷失誤,進(jìn)入林子后,一行人沒能在日落之前走出來,趕到蜀郡,不得不在郊野露宿一晚。
“怎么看路的?爛泥扶不上墻的東西!”
涂東海厲聲訓(xùn)斥著一名年輕鏢師,見陸韶走來,連聲抱歉道:“真是不好意思,陸宗主,今夜恐怕要三位屈就,在這林子里過一晚了?!?p> “沒關(guān)系,我們修行之人,這種都是小意思。”
“委屈陸宗主了……”
“對了,我那兩位伙伴呢?讓他們也下來松松筋骨吧。”陸韶扭了扭胳膊,朝點起的火堆走去。
“哦,余先生和韓先生兩位用過飯后,已經(jīng)歇息了,說不下來了?!?p> “是嗎?這么早……”陸韶隨意撥弄著火堆,“睡就睡吧,今夜月黑風(fēng)高,怪瘆人的,也沒什么美景可賞……”
“哦?陸宗主可聽過一句話?”
“什么?”
“月黑風(fēng)高夜……正是殺人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