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開什么玩笑?”柳栁憤怒地喊了起來,“讓懶云去九龍朝巔會,你是想害死她嗎?”
桌子上的茶杯被震得一跳,在桌沿灑上了水。
“我害她?我會害她,她小時候你們這些人都照顧不好,她是誰照顧的?她為什么不能去,你要讓她因噎廢食嗎?”
“柳栁,你別忘了你年少時何等模樣,不過幾十年連你也丟了自己曾經(jīng)的意氣了嗎?”
一身白衣的青月手指指著他都顫抖了,她氣憤地說。
“一個不過十六年華修為便已上乘的修仙者,你要在所有人前往中域爭奪第一天驕的時候把她困在宗里?她的人生還能有幾次九龍朝巔的機會!”
柳栁神色也逐漸赤紅,他看著青月憤怒喊道:“難道要我再次看著她被擄走嗎?我們甚至還不知道當(dāng)年擄走她的人究竟動了什么手腳?!?p> “你要讓她再次滿身是傷昏迷不醒地被找回來嗎?”
議事堂的爭吵聲很大,如果不是項九洲捏著的靜音符怕是可以吵得整個山都能聽見。
盡管如此當(dāng)朝攬云和慕長河走到門口時,還是聽到了一些聲音。
“師父。”
和慕長河一起趕來議事堂的朝攬云上前一步喊道,“你說的是我嗎?”
按說應(yīng)該驚訝的她神色卻沒有太大變化,她表情冷靜,硬要說的話柳栁甚至可以根據(jù)她的表情認為她什么都沒聽到。
慕長河看著屋內(nèi)頗有些弓拔弩張的氣氛很有眼色地退出了門外。
朝攬云并沒有在意,她看著一瞬間呆滯住了的三個人眨了眨眼笑著說。
“我聽師兄提起過,師父年少時曾在天驕城富有盛譽,是當(dāng)時有名的年少天才。”
“師父?”她歪了歪頭問道,“如果我去參加九龍朝巔,我會是那排名前列的天才嗎?”
柳栁想說什么看著朝攬云的神色恍無所覺卻說不出來了。
朝攬云沒有再順著這個話題說,她轉(zhuǎn)頭看向自從她進來就閉上了嘴的青月和一直愁眉苦臉的項九洲,“弟子這次前來是為了太初宗的綠化問題。”
“???”
兩人一時之間有些錯愕。
“我可以讓宗門內(nèi)長出綠植?!?p> 朝攬云疑惑地眨了眨眼然后解釋道。
“聽師兄說我們宗門無法長出有生機的植物,我可以種出來。”
“用的辦法是在外面游歷的時候就在琢磨的獨屬于自己的靈法,目前發(fā)現(xiàn)可以用來種花種草、催化丹藥成丹、保證陣法成功率等用法?!?p> 屋里除了朝攬云的三個人都沉默了,項九洲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等到朝攬云介紹完這個被她命名為釀靈的修煉方式后,他開口對柳栁道。
“阿栁,我現(xiàn)在同意青月的意見了。”
柳栁沒有說話,他只是看著朝攬云,示意她繼續(xù)自己的講述。
“這個靈法的靈感來自于釀酒,”朝攬云好像完全沒察覺到屋里的氛圍,她繼續(xù)慢斯條理道,“我目前只做到了擇選靈力并且對其進行一些改造,日后的設(shè)想是以靈氣做出一整個大陣,或者直接以靈氣生成符箓之類。”
其實朝攬云完為難地看著示意她繼續(xù)說的柳栁不知所措。
“不用說了?!鼻嘣律锨懊嗣念^,“回去準備參加九龍朝巔會吧。”
而另一邊宗主項九洲已經(jīng)準備讓慕長河進來詳細地說一下前因后果了。
“青師叔,”朝攬云抿了抿唇好似疑問道,“我是不是該在宗門弟子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實力。聽說參加九龍朝巔會的人都會進行選拔?!?p> 朝攬云不想成為特權(quán)生,沒有經(jīng)過選拔就擁有去中域的資格。
她的眼睛一直都很亮,亮得耀眼,吸引他人的眼球。而她的確可以讓被那雙光彩奪目眼睛吸引來的人都誠心喜歡她。
青月起先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然后她彎起眉角,“小懶云想做就去做吧,這種事情和蕭駟說就可以了?!?p> 朝攬云點了點頭端正地走出了議事堂。
“怎么樣?”
朝攬云抬起頭看著急匆匆趕來的師祖、青憐、大師兄與二師兄回答道:“青長老告訴我參加九龍朝巔會的選拔找大師兄安排?!?p> “不是這件事?!蔽乃奉H有些著急地敲上了她的頭。
她思索了片刻恍然大悟,“不知道,慕師兄進去和宗主匯報了。”
文朔頗有些恨鐵不成鋼地撇了下扇子,“不知道聽一下嗎?”
“沒意思,最終結(jié)果出來我會照做的?!?p> 朝攬云沒有看文朔和蕭駟在門前交談為她擔(dān)憂了,她感到費神就拉著青憐去找一直在較遠處慈祥地看著他們交流的師祖去了。
“師祖,我的構(gòu)想有進展了,”她頗為高興道,“靈離子本身就是靈力中的物質(zhì)異變來的,無論是經(jīng)過修煉提純的靈力還是四散在空氣中的靈氣都可以合成靈離子,然后逆轉(zhuǎn)靈離子的成分就可以抵消靈離子的作用了?!?p> 不方長安一臉無奈道:“這些話你應(yīng)該在屋里就和你師父他們說出了,不是應(yīng)該和我說。”
他無奈地抬起手揉了揉朝攬云的頭,他停頓了一下看著在門外焦急的蕭駟文朔兩個人對她嘆了口氣道:“多和你師兄他們學(xué)學(xué),還有,”他轉(zhuǎn)眼看向明顯憂心忡忡的青憐繼續(xù)道,“青憐,你多教教她,明明是你師姐這方面懂得還沒有你多?!?p> “好的,師祖?!鼻鄳z看著向她投來目光的不方長安明顯正色回答道。
而一旁讀不懂空氣的朝攬云一臉迷茫地來回看了兩個一老一少似乎達成了什么協(xié)議的人幾個來回,隨后便不求甚解地團起了一團靈力變化玩著。
“師祖,”交談完前來的兩個人對不方長安行了個禮然后轉(zhuǎn)頭向朝攬云詢問道,“你進去時里面什么樣的情形?”
“師父、宗主和青月長老好像在吵架?!?p> 朝攬云盡量回憶著把出來就忘到了腦后的談話敘述了出來。
蕭駟無奈地扶了扶額,“掌門他們估計吵厲害了,連問題都沒問就讓懶云出來了?!?p> 他正色詢問朝攬云道:“你用的方法可以普遍性適用嗎?”
“估計不可以,師祖曾經(jīng)試過模擬我對靈氣的分解,達不到我完成的細分?!?p> 問到她的專業(yè)領(lǐng)域朝攬云才收起那副興趣寡然的模樣正經(jīng)起來。
“師兄如果想知道可否泛用可以自己模擬一下將靈力聚于手中,用感知力去辨別其中不同的物質(zhì)將他們分離?!?p> 蕭駟和文朔嘗試著她的方法,一旁的青憐也感興趣地努力在手上化出靈氣。
他們很快失敗了,將靈氣聚于手中并不是一項難題,難的是保持相同狀態(tài)幾個時辰,而他們無法辨別靈氣中細微的物質(zhì),這很正常,所有修仙者術(shù)法的使用手段都用不到這一點,根本不會有人去訓(xùn)練,也只有朝攬云這種滿心想要一種自己創(chuàng)造的術(shù)法的人會去琢磨這一點。
“看來沒有普適性?!背瘮堅屏巳坏攸c了點頭神情上又頗有些洋洋得意。
可身邊除了師祖不方長安神色如常,其余人臉色都不同程度地沉了下來。
“懶云,”青憐抓緊了她的手,嗓音中帶了些顫抖,“你真的要去九龍朝巔會嗎?”
朝攬云有些不解地看著她,“怎么了?”
而蕭駟和文朔走向議事堂一前一后地敲門進了門。
朝攬云終于發(fā)現(xiàn)自己有什么沒有注意到。
“我不能去九龍朝巔會嗎?”
朝攬云一臉疑惑地看著臉色不好的青憐,“那我就不去了,如果你都不想我去的話?!?p> 她的神色很焦慮,眼睛憂愁地看著青憐。
“沒有,”青憐緩了下情緒,她努力扯出了一個不怎么高興的笑臉,“我們沒有不想你去,我們都期待著你的揚名四方。”
“可是你們的臉色都很難看?!?p> 朝攬云斷言道:“青憐,我并沒有想成為那排行榜上的前列,”她說,“我很喜歡待著宗里的?!?p> “師姐,聽話,你要去參加,去讓別人看看我們宗里還有師姐這樣的天才?!?p> 朝攬云眉頭皺的很緊。
她求助地看向不方長安,卻看見他只是微笑地朝自己搖了搖頭。
她看著青憐蒼白的神色沒有再試圖逼問原因,“那我去參加好不好?你看起來不太好,我送你回屋好不好?”
青憐微笑地看著朝攬云也慌張地跟著慘白起來的臉色,她最后看了眼議事堂緊閉著的大門點了點頭。
“那師祖,晚輩就先走了?!?p> 不方長安微笑著點了點頭,他看著朝攬云慌張地扶著青憐沖過了他身邊轉(zhuǎn)頭看向議事堂。
“看來我可以放心了。”他背手離去,“至少我養(yǎng)出來的小孩宗門里沒有第二個不是嗎?”他好像聽到了什么笑著說。
“宗門的以后看起來很有希望呢?!?p> “你的宗門?”
“當(dāng)然,”他笑了笑,“不過比我養(yǎng)出來的還是差了些。”
“我可不會像你那樣把重擔(dān)都壓在小孩子身上,真夠缺德的。”
天邊隱隱約約傳來與他相互呼應(yīng)的笑聲。
不方長安的聲音逐漸消失了。